《二妞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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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妞的时间-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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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全部惊坐起来,大家尖叫着乱作一团,不少人扯着包袱从窗口往外跳,很快站台上横冲直撞到处都是逃命的人流。
短短十几秒,刚才还一片死寂的车站转眼一片混乱。二妞来不及思索,拽着三胖和娘疯狂往外逃窜,六个人一直跑了很远才停下来。
夜鹰盯着混乱的人群,袁二妞他们早已没了踪迹,“所有人上车,打开跟踪器。”
“吓死我了!”袁国全的老婆浑身发抖,“还好先下了,要不然还不被踩死!”
只有两层楼的小旅馆,除了灯箱亮着,像个废楼。坐了两天火车大家都已睡熟,二妞慢慢爬起来,挨着挨着翻动娘和三胖的衣服,她走到房间外,走廊里静的可怕,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挂在中间。她看了看门牌号9,踮脚使劲一拽变成了“6”,走到6号房间,拧动数字把它变成“9”,然后把3个跟踪器塞进门缝。
过了半个小时,楼下传来汽车停泊的声音。二妞爬起来把脸贴在门上听走廊的动静。夜鹰和另外几个人轻手轻脚走到“9”号门外,用工具撬开溜了进去。他们看看床上那两个打鼾的人,立刻变了脸色,很快门缝附近的跟踪器也被找到。所有人退回走廊,望着左右十几扇门不知如何下手。夜鹰想了一会儿,猫一般走到“6”号门,冲所有人指了指,其他人立刻围了过来。
二妞见门缝下面多了几条黑影,吓得往后一退,正准备喊“着火了”,忽然背后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嘿!你们是干什么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声,夜鹰回头一看竟然是夜间巡逻的警察,这下麻烦了。
“小李,你带小王他们一起过来,这儿有几个可疑的人。”警察说着,拿手电筒在他们身上扫了几下,“身份证带了吗?!全部拿出来!半夜不睡觉站别人门口干啥?!”
夜鹰暗自冷笑,刚才爆炸的高压电线,以及现在像土地神一样冒出来的警察,一定都是响尾蛇搞的鬼,他甚至能闻到响尾蛇从“6”号门里传出来的气息。那警察已经叫帮手了,不能动他。
“没啥,我们起来叫兄弟一起出去吃夜宵。”夜鹰说。
二妞隔着门听见鸭舌帽的声音,艾文忽然松开二妞把她往身后一拉,开门走了出去!二妞震惊地看着门被他随手关了,他想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警察叔叔!!!救命啊!!!”
夜鹰一伙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响尾蛇满脸是血从门里冲出来就往警察那边跑。
他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抱住警察大声哀嚎:“救命啊!!!他们要杀我!!啊啊啊啊!!您终于来啦!救命啊!!!”
这一闹腾,连同冯碧媖、袁国全所有人都开门出来看稀奇。二妞见艾文演得跟真的似的,抱着警察吓得魂不守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刚被狠揍了一顿,鼻孔、眼睛、耳朵还流着血。
冯碧媖和袁国全见好几个男人堵在门口,走廊里站着个警察,还有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抱着警察哭天抢地。夜鹰一伙儿见冯碧媖出来了纷纷朝她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把冯碧媖给吓住了,她立刻缩回房间。
三胖听见外头一阵骚动,好奇地跑到门口一看,这一看不得了,见好几个警察走过来把鸭舌帽他们给抓走了。这不是火车上那个能一眼看出二妞真实年纪的人吗?难不成他是坏人?他扭头看见二妞站在窗口往外看,也跑过去趴窗口。
夜鹰一伙儿被几个警察“请”入警车,“受伤”的男人也被一起带走。三胖看得一头雾水,却发现二妞在一旁冷笑。
“那不是火车上能猜中你年纪的人吗?!他咋还杀人啊!”
二妞扭头对三胖严肃地说:“他不止杀人,还拐卖小孩儿。”
三胖吓得瞪圆了眼睛转身对冯碧媖说:“娘!我和二妞差点被刚才那几个坏人拐跑了!”
冯碧媖惊讶地看着警车走远,脑子里忘不了刚才那几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听见三胖这么说不由得心里一惊:“你说啥?!”
“我跟二妞在火车上碰见过那个带帽子的人,他还能猜中二妞今年多大了!他们想拐走我跟二妞!幸好我们没上当!!好险呐!!”
冯碧媖惊愕地看着二妞和三胖,想起下火车的时候,这群人好像就走在他们后头!“幸好!多亏了今晚这么一闹!要不然俺还不知道呢!”
袁国全的老婆慌忙爬起来把值钱的首饰全部藏到枕头底下,这才又躺下。“没事儿了!都睡吧!!”袁国全说着,见小宝睡得很死于是翻身睡了。
冯碧媖帮二妞、三胖盖了被子,自己却睡不着了,她觉得刚才那几个人分明是非常非常认真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就好像他们知道她是谁……
夜鹰几个人蹲在一边儿,从头到尾都不说话。他们从业这么多年,头一遭被地方执法机关给逮捕。
“他们为啥打你?”警察问响尾蛇。
“我赢了他们钱,他们不高兴,要我还给他们,我不肯。”响尾蛇可怜巴巴地说,“警察叔叔,你得多关他们几天,要不然他们还会追着我往死里打的!”
夜鹰扭了扭脖子,真希望自己在做梦。
“你瞧你瞧!他又想揍我了!”响尾蛇指着夜鹰大喊。
“老实点儿!头转过去!”警察冲夜鹰喊,“你们下手也太狠了吧!打死人了咋办?!”
“头儿!他们车里有枪!”一个小警察跑进来惊恐万状地喊,屋里几个警察全都站了起来。
折腾了一宿,响尾蛇走出派出所,外头已然晨光熹微。
东非大裂谷肯尼亚境内南端。草原上有一棵树,树上躺着一个人,树下趴着一头猎豹。太阳西下,气温骤降。那人坐起来,滑到地上,猎豹立刻站起来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猎豹忽然停下,它仿佛知道前方是它不该去的地方。
那人朝猎豹挥挥手,风吹草木动,荒无人烟。
地面忽然开始下降,猎豹见那人慢慢下沉直到不见,于是扭身跑远,很快消失在草原中。
不知道还能见猎豹几次,瞬息万变的草原永远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许过几天猎豹会饿死在哪里,成为其他动物的美食,最后化为土地和植物的干粮……亦或许它会奔走他乡不再回来。这些年,他只把猎豹当成唯一的朋友,不跟任何人说一句废话。
他进入总部,乘电梯下到7号舱门。从麻雀沟子转移的村民全部躺在密封舱里,他们的意识和身体都进入休眠状态;那架出现故障泄漏病毒的飞碟被密封在下一层机械研究室里,另外15个冷冻箱存放在前面的实验室。他走进实验室,大屏幕上显示着15个女人的半身像,其中14位以及这14位诞下的“成果”已经全部被“召回”总部,还差最后一位……
实验室隔离门旁的可视对讲机忽然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之后传出“长官,我们接到来自夜鹰的C类求助。”
过了几秒,传出夜鹰的声音:“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他没说话,双手在屏幕上挥来指去,不知道在拨弄什么。
夜鹰:响尾蛇废了脑部跟踪器,跟我们作对,把我们弄进了地方派出所。我们不想对他动手,所以现在十分被动。
他依然没停下手中的活儿,屏幕上出现一大堆数据快速翻滚着。
夜鹰知道此人很难交流,听说他只跟一头猎豹说话,几乎不跟任何人多说废话。其实,他也不想让此人出面,因为此人一旦介入,响尾蛇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很理解响尾蛇,当初自己年轻气盛也妄想过要做点儿什么,但他没有响尾蛇的勇气……
“我接你回来,一个条件,照顾好我朋友。”他说完,关了系统。
夜鹰一愣,电话已经断了。照顾好他朋友?他朋友是谁?想了几秒,夜鹰脸都白了——猎豹!
好容易坐定,汽车轰隆隆驶出车站,汽车严重超载,顶盖外头捆了大堆行囊,车里还塞得满满当当。二妞真担心这一路颠簸下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大家都忙着睡觉,只有她还想着被带走的鸭舌帽和艾文。
出城之后窗外的景色开始荒凉,遇到翻山越岭车子只好拐来拐去,人也被甩来甩去,没完没了。三胖晕车,捡了个口袋一直吐,吐得车里臭烘烘,扔了口袋,过一会儿又捡个口袋吐,反反复复一直到天黑,最后昏睡过去。远处起伏的大山黑乎乎一座连一座。
“师傅!我要撒尿!”有人喊,“我也要!”又有人喊。车子靠路边停下,司机站起来喊:“男的左边,女的右边!车上的把窗帘儿拉上啊!”
“嘿——黑灯瞎火看得见啥!”有人喊,大家都呵呵笑起来。
二妞下车活动筋骨,外头真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大山里静悄悄没有灯火,天上的星亮得很,照得她举起双手来,手背都是惨白惨白的,车底下蹲着一排女人在撒尿,脸个个都白得吓人。
汽车继续发出各种声音在大山里转悠,正当所有人都睡得东倒西歪时,司机忽然猛踩刹车,大家往前一耸,呯呯呯纷纷撞头吓醒。
“完了!塌方了!”司机大喊一声,前面公路上堆满了几十吨石块和碎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有别的车辆,大家纷纷开始抱怨倒霉,陆续下车查看情况。
最后车上只剩下二妞和三胖,她走到挡风玻璃前,看见众人望着小山高的障碍发愁,不经意抬头,她看见塌方的山坡上涌下一层层浓雾,正朝着人群奔去,只过了十几秒,浓雾就笼罩了整个现场,大家还没留神,纷纷像得了软骨病似的,逐个倒下没了动静。
二妞慌忙关闭车窗车门,外头雾气越来越浓,她一回头见三胖已经昏倒了……
“娘!!”她惊恐地大喊起来,可窗外已根本看不清任何物体!她抓起三胖拼命摇晃,他却像打了麻醉针似的根本醒不了。
忽然浓雾里射出一道刺眼白光直直穿过车厢,二妞吓得浑身颤抖,车门哗啦一声被撕开,黑暗的浓雾里冲进来一群全副武装的蒙面黑衣人,一个人拦腰抓住二妞,另一个人把三胖摘葱似的提起。
“放开三胖!放开三胖!”二妞尖叫着被这群人带下车,她四周全是浓雾,黑压压的翻滚,只有这一束不知从何方射来的耀目白光,让她看清绑架自己的人身上都穿了些什么,最后她模糊看见此人胸口有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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