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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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 第19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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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泽潞镇的罢兵,都是遵守以上制度。在朝廷,如果不是中书门下宰相们向皇帝进言颁布诏书旨意,就不再有其他诏旨自宫禁中通过宦官颁发出来。号令既简明统一,将帅们也就得以施展他们的谋略,所以每战所向无敌,立有战功。
  自用兵以来,河北三镇每遣使者至京师,李德裕常面谕之曰:“河朔兵力虽强,不能自立,须藉朝廷官爵威命以安军情。归语汝使:与其使大将邀宣慰敕使以求官爵,何如自奋忠义,立功立事,结知明主,使恩出朝廷,不亦荣乎!且以耳目所及者言之,李载义在幽州,为国家尽忠平沧景,及为军中所逐,不失作节度使,后镇太原,位至宰相。杨志诚遣大将遮敕使马求官,及为军中所逐,朝廷竟不赦其罪。此二人祸福足以观矣。”德裕复以其言白上,上曰:“要当如此明告之。”由是三镇不敢有异志。
  自对泽潞用兵以来,河北三大藩镇经常派遣使者到京师长安,李德裕常当面告谕他们说:“河朔藩镇的兵力虽然强大,但不能依恃兵力自立,必须凭藉朝廷委任官爵,凭借威命,才能安定军情。回去告诉你们的节度使:与其派大将请求宣慰敕使代为邀求官爵,还不如自己奋发忠义,为朝廷立功做事,结好圣明的天子,让皇上知道你们的忠义,而使恩命由朝廷主动直接地赐予,不是更为光荣吗!就以我自己耳闻目睹的来说吧,李载义当年在幽州,为国家尽忠平定沧景的叛乱,后来被幽州镇军队驱逐,朝廷未忘他的功劳,使他仍不失为节度使,后移镇太原,位至于宰相。杨志诚派遣大将,挡住朝廷所派敕使的坐马,邀求官爵,后来被所部军队驱逐,朝廷最后竟不赦免他的罪。这两个人的荣辱福祸足以看得很清楚。”李德裕将这些话告诉唐武宗,唐武宗说:“就是要这样明白地告诫他们”。因此,河北三镇不敢趁朝廷对泽潞用兵而有异志。
  '3'九月,诏以泽州隶河阳节度。
  '3'九月,唐武宗颁下诏书将泽州改由河阳镇节度。
  '4'丁巳,卢钧入潞州。钧素宽厚爱人,刘稹未平,钧已领昭义节度,襄州士卒在行营者,与潞人战,常对陈扬钧之美。及赴镇,入天井关,昭义散卒归之者,钧皆厚抚之,人情大洽,昭义遂安。
  '4'丁巳(初七),卢钧进入潞州。卢钧平素待人宽厚爱护,刘稹还未平定时,卢钧已经领昭义节度使衔,襄州士卒在征讨行营与潞州人作战时,常对阵喊话,宣扬卢钧的美德。到卢钧赴镇上任,入天井关,昭义溃散的士卒归镇者,卢钧都善意抚慰,待他们十分厚道,以致上下人情大为融洽,昭义镇于是安定。
  刘稹将郭谊、王协、刘公直、安全庆、李道德、李佐尧、刘武德、董可武等至京师,皆斩之。
  刘稹的部将郭谊、王协、刘公直、安全庆、李道德、李佐尧、刘武德、董可武等被押送至京师长安,全被斩首。
  臣光曰:“董重质之在淮西,郭谊之在昭义,吴元济、刘稹,如木偶人在伎儿之手耳。彼二人始则劝人为乱,终则卖主规利,其死固有余罪。然宪宗用之于前,武宗诛之于后,臣愚以为皆失之。何则?赏奸,非义也;杀降,非信也。失义与信,何以为国!昔汉光武待王郎、刘盆子止于不死,知其非力竭则不降故也。樊崇、徐宣、王元、牛邯之徒,岂非助乱之人乎?而光武不杀;盖以既受其降,则不可复诛故也。若既赦而复逃亡叛乱,则其死固无辞矣!如谊等,免死流之远方,没齿不还,可矣;杀之,非也!
  臣司马光曰:唐宪宗时董重质在淮西叛乱,今郭谊又在昭义叛乱,其淮西镇主吴元济和昭义镇主刘稹,实际上如木偶在耍把戏人的手掌上。董重质、郭谊二人起初劝主人作乱,最后又都卖主谋求私利,处死他们当然是死有余辜。然而,唐宪宗任用董重质在前,唐武宗诛杀郭谊在后,二者处置却截然不同,谁是谁非?我虽然愚钝,但认为以上两种处置都有不当。为什么这样说呢?唐宪宗赏赐奸贼董重质,是不义;唐武宗杀死已降的郭谊,是不守信用。先去义和信,如何能治好国家!过去汉光武帝刘秀对待向他投降的王郎、刘盆子,仅止于不死,除留他们一条命外,没有任何赏赐,这是因为汉光武帝知道王郎、刘盆子不到穷途末路,力竭不能抵抗时,是不会投降的。另外樊崇、徐宣、王元、牛邯这帮人,岂能说他们不是助纣为乱之人?而光武帝刘秀也不杀他们,大概是因为既已接受他们的投降,就不可再诛杀他们的缘故。如果他们不知恩义,既已受到赦免不死,却又逃亡叛乱,那么,再行诛杀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而如果唐武宗对待郭谊等人,免他们死罪,流放到远方,到老也不让他们归还,不是也可以吗!将他们一古脑儿全杀死,实在是不对的!
  '5'王羽、贾庠等已为谊所杀,李德裕复下诏称“逆贼王涯、贾等已就昭义诛其子孙”,宣告中外,识者非之。刘从谏妻裴氏亦赐死;又令昭义降将李丕、高文端、王钊等疏昭义将士与刘稹同恶者,悉诛之,死者甚众。虞钧疑其枉滥,奏请宽之,不从。
  '5'王羽、贾庠等已经被郭谊所杀,李德裕又以唐武宗的名义下诏宣称:“逆贼王涯、贾等人在昭义的子孙已被诛灭”,宣告朝野内外,有见识的人对此颇有非议。刘从谏的妻子裴氏也被赐死;又命令昭义镇的降将李丕、高文端、王钊等人揭发昭义镇将士中与刘稹共同作恶者,将他们全部诛灭,被杀死的人很多。卢钧疑虑杀人太多恐有冤枉,怕滥杀了无辜,奏请朝廷宽待他们,朝廷没有听从。
  昭义属城有尝无礼于王元逵者,元逵推求得二十余人,斩之;余众惧,复闭城自守。戊辰,李德裕等奏:“寇孽既平,尽为国家城镇,岂可令元逵穷兵攻讨!望遣中使赐城内将士敕,招安之,仍诏元逵引兵归镇,并诏虞钧自遣使安抚。”从之。
  昭义镇所属城堡有人曾对成德节度使王元逵无礼,王元逵穷加追究,抓到二十余人,处以斩首;其余人感到恐惧,将城门再行关闭自守抵抗,戊辰(十八日),李德裕等人上奏唐武宗说:“叛寇余孽既全部平定,昭义所属城垒现已尽为国家的城镇,岂可以任王元逵随意穷兵攻讨!希望皇上派遣宦官,赐昭义所属城堡内的将士敕书,招安他们,并且下诏书命令王元逵率领成德镇的军队归还本镇,再下诏书给卢钧,让他自己派遣使者去进行安抚。”唐武宗表示同意。
  乙亥,李德裕等请上尊号,且言:“自古帝王,成大功必告天地;又,宣懿太后庙,陛下未尝亲谒。”上瞿然曰:“郊庙之礼,诚宜亟行,至于徽称,非所敢当!”凡五上表,乃许之。
  乙亥(二十五日),李德裕等人奏请给唐武宗上尊号,并且声言:“自古以来帝王成就大功者,必定要告天地;再者,宣懿太后追谥名号时,陛下也没有亲自到陵墓去拜谒。”唐武宗听后有失常态地回答说:“郊庙谒陵的礼仪,当然应该赶快举行,至于给我加什么美称,真是不敢当啊!”李德裕等人共上了五次表,唐武宗才准许。
  '6'李德裕奏:“据幽州奏事官言:知回鹘上下离心,可汗欲之安西,其部落言亲戚皆在唐,不如归唐;又与室韦已相失,计其不日来降,或自相残灭。望遣识事中使赐重武诏,谕以镇、魏已平昭义,惟回鹘未灭,仲武犹带北面招讨使,宜早思立功。”
  '6'李德裕上奏唐武宗,称:“根据幽州奏事官所说,已探知回鹘上下离心,可汗想迁往安西,而其部落声称亲戚都在唐朝,不如归降大唐;加上回鹘与室韦已经失和,估计不几天回鹘将会来投降,或者回鹘内部将自相残杀,自我毁灭。希望陛下派遣识事知情的宦官使者往幽州赐给张仲武诏书,告谕说镇州、魏州藩镇军队已协助朝廷讨平昭义的叛乱,现在只有回鹘还未消灭,而张仲武仍然带有北面招讨使的职衔,应该尽早想着立功报国。”
  '7'李德裕怨太子太傅·东都留守牛僧孺、湖州刺史李宗闵,言于上曰:“刘从谏据上党十年,太和中入朝,僧孺、宗闵执政,不留之,加宰相纵去,以成今日之患,竭天下力乃能取之,皆二人之罪也。”德裕又使人于潞州求僧孺、宗闵与纵谏交通书疏,无所得,乃令孔目官郑庆言从谏每得僧孺、宗闵书疏,皆自焚毁。诏追庆下御史台按问,中丞李回、知杂郑亚以为信然。河南少尹吕述与德裕书,言稹破报至,僧孺出声叹恨。德裕奏述书,上大怒,以僧孺为太子少保、分司,宗闵为漳州刺史;戊子,再贬僧孺汀州刺史,宗闵漳州长史。
  '7'李德裕怨恨太子太傅、东都留守牛僧孺和湖州刺史李宗闵,他对唐武宗上言说:“刘从谏占据上党有十年,文宗太和年间曾入朝,当时牛僧孺、李宗闵执政,不扣留刘从谏,反而给他加上宰相头衔,放纵他归还上党,以致形成今天的祸患,竭尽天下人力物力才将上党攻取,这都是牛僧孺、李宗闵二人的罪过。”李德裕又派人到潞州搜求牛僧孺、李宗闵与刘从谏相互交往的书信,却一无所得,于是命令孔目官郑庆上言,称刘从谏每次得到牛僧孺、李宗闵的书信,都要自己将信烧毁。唐武宗下诏催促郑庆往御史台进行查问,御史中丞李回、御史台侍御史知杂事郑亚查问后认为情况属实。河南少尹吕述也给李德裕写信,声称刘稹被剿灭的捷报传到东都洛阳时,牛僧孺发出叹惜声,有怨恨之言。唐武宗得知后勃然大怒,将牛僧孺降为太子少保、分司东都,李宗闵降为漳州刺史;十月,戊子(初九),再将牛僧孺贬为汀州刺史,将李宗闵贬为漳州长史。
  '8'上幸校猎。
  '8'唐武宗到县进行游猎。
  '9'十一月,复贬牛僧孺循州长史,宗闵长流封州。
  '9'十一月,唐朝廷再贬牛僧孺为循州长史,李宗闵长期流放于封州。
  '10'十二月,以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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