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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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 第2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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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思绾数就见之,拜伏如故礼。肃曰:“是子亟来,且污我。”欲自杀。妻曰:“曷若劝之归国!”会思绾问自全之计,肃乃与判官程让能说思绾曰:“公本与国家无嫌,但惧罪耳。今国家三道用兵,俱未有功,若以此时翻然改图,朝廷必喜,自可不失富贵。孰与坐而待毙乎!”思绾从之,遣使诣阙请降。乙丑,以思绾为华州留后,都指挥使常彦卿为虢州刺史,令便道之官。
  当初,赵思绾少年时,请求当已退休的左骁卫上将军李肃的仆人,李肃不收纳他,说:“这个人眼珠乱转而且言语荒诞,来日一定是个叛臣。”李肃的妻子张氏,是张全义的女儿,说:“你现在这样拒绝他,以后会成为你的祸患。”于是送赠许多金银钱财把他打发走了。等赵思绾占据长安,李肃闲住在城中,赵思绾多次前往探望,向李肃叩拜伏地如同旧日礼节。李肃说:“这个人老是来我这儿,是玷污我的清白!”想要自杀。妻子说:“何不劝他归附国家!”正赶上赵思绾前来请教能保全自己的办法,李肃就和判官程让能劝说他:“你本来和国家并无嫌隙,只不过是怕获罪而已。现在国家三路用兵,都没有成功。如果趁现在翻然悔过,改弦更张,朝廷一定高兴,自然不会失掉富贵,这不比坐以待毙强多了!”赵思绾听从了他们的劝告,派遣使者前往朝廷请求归降。乙丑(二十二日),朝廷任命赵思绾为华州留后,都指挥使常彦卿为虢州刺史,让他们走近道直接前往就任。
  '12'吴越内牙都指挥使钭滔,胡进思之党也,或告其谋叛,辞连丞相弘亿。吴越王弘不欲穷治,贬滔于处州。
  '12'吴越的内牙都指挥使钭滔,是胡进思的党羽,有人告发他蓄谋反叛,告发牵连到丞相钱弘亿,吴越王钱弘不想深入追查治罪,只把钭滔贬到处州。
  '13'六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13'六月,癸酉朔(初一),出现日食。
  '14'秋,七月,甲辰,赵思绾释甲出城受诏,郭从义以兵守其南门,复遣还城。思绾求其牙兵及铠仗,从义亦给之;思绾迁延,收敛财贿,三改行期。从义等疑之,密白郭威,请图之,威许之。壬子,从义与都监、南院宣徽使王峻按辔入城,处于府舍,召思绾酌别,因执之,并常彦卿及其父兄部曲三百人,皆斩于市。
  '14'秋季,七月,甲辰(初三),赵思绾脱下盔甲出城接受后汉隐帝的诏书,郭从义派兵把守南门,又把他接回城里。赵思绾要他的卫队和兵器,郭从义也都给了他;赵思绾拖延时间,在城中收敛钱财,三次改变行期。郭从义等人产生怀疑,密报郭威,请求采取果断措施。郭威同意了。壬子(十一日),郭从义和都监、南院宣徽使王峻骑马入城,来到府署馆舍,召赵思绾钱行话别,就势抓住了他,连同常彦卿及父亲、兄弟、部下共三百个人,全部推到街市上斩首。
  '15'甲寅,郭威攻河中,克其外郭。李守贞收余众,退保子城。诸将请急攻之,威曰:“夫鸟穷则啄,况一军乎!涸水取鱼,安用急为!”
  '15'甲寅(十三日),郭威进攻河中城,攻克外城。李守贞收集余部退守子城。各将领要求赶快进攻子城,郭威说:“那鸟没处逃时还会啄人,何况是一支军队!把水慢慢舀干了再抓鱼,何必要这么性急!”
  壬戌,李守贞与妻及子崇勋等自焚,威入城,获其子崇玉等及所署丞相靖、孙愿、枢密使刘芮、国师总伦等,送大梁,磔于市。征赵修己为翰林天文。
  壬戌(二十一日),李守贞和妻子及儿子李崇勋等自焚而死,郭威军队入城,抓住了李守贞的儿子李崇玉等及所委任的宰相靖、孙愿,枢密使刘芮,国师总伦等人,押解到大梁,全都杀掉并暴尸街头。征召赵修己为翰林天文。
  威阅守贞文书,得朝廷权臣及藩镇与守贞交通书,词意悖逆,欲奏之,秘书郎榆次王溥谏曰:“魑魅乘夜争出,见日自消。愿一切焚之,以安反侧。”威从之。
  郭威查阅李守贞的公文书信,得到朝廷权臣及藩镇大员和李守贞来往勾结的书信,言语大逆不道,郭威想上奏朝廷,但秘书郎榆次人王溥劝谏道:“鬼魅在夜里才争着出来,而见到太阳自然会消失。希望把这一切统统烧掉,来安定那些反复无常的人。”郭威听从此言。
  '16'三叛既平,帝浸骄纵,与左右狎昵。飞龙使瑕丘后匡赞、茶酒使太原郭允明以谄媚得幸,帝好与之为辞、丑语,太后屡戒之,帝不以为意。癸亥,太常卿张昭上言:“宜亲近儒臣,讲习经训。”不听。昭,即昭远,避高祖讳改之。
  '16'三叛平息后,后汉隐帝逐渐骄奢放纵,和身边的宠臣随意玩耍。飞龙使瑕丘人后匡赞、茶酒使太原人郭允明都因谄媚而得到宠幸,后汉隐帝平时爱和他们说隐语、脏话。太后多次告诫他,他也不在意。癸亥(二十二日),太常卿张昭进言道:“应该亲近儒臣,讲习经典训诂。”后汉隐帝不听。张昭,就是张昭远,为避高祖名讳而改名。
  '17'戊辰,加永兴节度使郭从义同平章事,徙镇国节度使扈从珂为护国节度使,以河中行营马步都虞候刘词为镇国节度使。
  '17'戊辰(二十七日),永兴节度使郭从义加任同平章事,调镇国节度使扈从珂为护国节度使,命河中行营马步都虞候刘词为镇国节度使。
  '18'唐主复进用魏岑;吏部郎中会稽钟谟、尚书员外郎李德明始以辩慧得幸,参预国政;二人皆恃恩轻躁,虽不与岑为党,而国人皆恶之。户部员外郎范冲敏,性狷介,乃教天威都虞候王建封上书,历诋用事者,请进用正人;唐主谓建封武臣典兵,不当干预国政,大怒,流建封于池州,未至,杀之,冲敏弃市。
  '18'南唐主再度起用魏岑;吏部郎中会稽人钟谟、尚书员外郎李德明凭着能说善辩、聪明机警得到宠幸,参预国政。两人都自恃恩宠而轻浮骄躁,虽然不与魏岑结党,国人也都憎恶他们。户部员外郎范冲敏,为人廉正耿直,于是让天威都虞候王建封上书,一一指责当权人的错误,要求任用正人君子。南唐主认为王建封是武将,只掌管军队,不应干预国家政治,勃然大怒,把王建封流放到池州,没有到达,在途中便被杀死;范冲敏在街头被斩首示众。
  唐主闻河中破,以朱元为驾部员外郎,待诏文理院李平为尚书员外郎。
  南唐主听说河中城被攻破,就任命朱元为驾部员外郎,待诏文理院李平为尚书员外郎。
  '19'吴越王弘以丞相弘亿判明州。
  '19'吴越王钱弘命丞相钱弘亿出任明州地方官。
  '20'西京留守、同平章事王守恩,性贪鄙,专事聚敛。丧车非输钱不得出城,下至抒厕、行乞之人,不免课率,或纵麾下令盗人财。有富室娶妇,守恩与俳优数人往为宾客,得银数铤而返。
  '20'西京留守、同平章事王守恩为人贪婪卑鄙,专门聚敛钱财。丧车不交钱不准出城,下至清扫厕所、作乞丐的,也不免交税;有时还让他手下的人去偷人家的钱财。有富人家娶媳妇,王守恩和几个艺人前去作宾客,捞取几锭银子才回去。
  八月,甲申,郭威自河中还,过洛阳;守恩自恃位兼将相,肩舆出迎。威怒,以为慢己,辞以浴,不见,即以头子命保义节度使、同平章事白文珂代守恩为留守,文珂不敢违。守恩犹坐客次,吏白:“新留守已视事于府矣。”守恩大惊,狼狈而归,见家属数百已逐出府,在通衢矣。朝廷不之问,以文珂兼侍中,充西京留守。
  八月,甲申(十三日),郭威从河中返回,途经洛阳;王守恩倚仗自己位兼将相,坐在轿里出来迎接。郭威大怒,认为有意侮慢自己,用沐浴休假推辞,不见他,旋即拟堂帖任命保义节度使、同平章事白文珂取代王守恩作留守,白文珂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王守恩还在客座上,官吏告诉他:“新留守现已在西京府里办公了。”王守恩大吃一惊,狼狈而归,见几百名家属已经被赶出府外,站在大街上了,朝廷不过问此事,任命白文珂兼侍中,充任西京留守。
  欧阳修论曰:“自古乱亡之国,必先坏其法制而后乱从之,此势之然也,五代之际是已。文珂、守恩皆汉大臣,而周太祖以一枢密使头子而易置之,如更戍卒。是时太祖未有无君之志,而所为如此者,盖习为常事,故文珂不敢违,守恩不敢拒。太祖既处之不疑,而汉廷君臣亦置而不问,岂非纲纪坏乱之极而至于此欤!是以善为天下虑者,不敢忽于微而常杜其渐也,可不戒?
  欧阳修论曰:自古动乱、灭亡的国家,一定是先破坏了它的法制,然后动乱才跟随而起,这是势所必然的,五代的时候正是这样。白文珂、王守恩都是后汉的大臣,而周太祖郭威当时仅用一个枢密使的堂帖而更换,就像更换卫兵一样。当时周太祖并没有无视君主的异志,但所以能这样干,是因为习为常事,所以白文珂不敢违背,王守恩不敢抗拒。太祖既然不怀疑这种干法,后汉朝廷的君臣也置之不问,这难道不是因朝纳法纪败坏混乱到了极点,而导致这种局面吗!所以说,善于为国家着想的,不敢在小事上马虎,而且经常杜微防渐,能不警惕吗?
  '21'守恩至大梁,恐获罪,广为贡献,重赂权贵。朝廷亦以守恩首举潞州归汉,故宥之,但诛其用事数人而已。
  '21'王守恩来到大梁,害怕获罪,所以各处打点,用重礼贿赂权贵。朝廷也因为王守恩最先率潞州归降后汉,所以宽恕了他,只惩罚了他手下当权的几个人罢了。
  '22'马希萼悉调朗州丁壮为乡兵,造号静江军,作战舰七百艘,将攻潭州,其妻苑氏谏曰:“兄弟相攻,胜负皆为人笑。”不听,引兵趣长沙。
  '22'马希萼征调朗州所有的壮丁组成乡兵,创立军号为静江军;制造了七百艘战船,准备攻打潭州。他的妻子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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