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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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 第6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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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猗以拒。督诸军讨曾,复为曾所败。敦意攀承侃风旨,被甲持矛将杀侃,出而复还者数四。侃正色曰:“使君雄断,当裁天下,何此不决乎!”因起如厕。谘议参军梅陶、长史陈颁言于敦曰:“周访与侃亲姻,如左右手,安有断人左手而右手不应者乎!”敦意解,乃设盛馔以饯之,侃便夜发,敦引其子瞻为参军。
  '17'王敦所宠信的吴兴人钱凤,嫉妒陶侃的功劳,多次诋毁陶侃。陶侃将要回江陵,想到王敦那儿去陈说解释。朱伺和安定人皇甫方回劝谏说:“您进去以后就会出不来了。”陶侃不听。到了以后,王敦果然扣留住陶侃不放,后来王敦让他降职担任广州刺史,而派自己的堂弟丞相军谘祭酒王任荆州刺史。荆州的武将官吏郑攀、马隽等拜访王敦,给王敦上书,挽留陶侃,王敦发怒,不同意。郑攀等人因为陶侃刚刚消灭了大贼寇,却反而被贬黜,大家群情激愤;又因为王猜忌暴戾难以共事,郑攀于是率领部众三千人到口驻扎,向西迎接杜曾。王遭到郑攀等人的袭击,投奔到江安县。杜曾与郑攀等人又向北迎接第五猗来抵御王。王督率各支军队讨伐杜曾,又被杜曾打败。王敦猜测郑攀是接受了陶侃暗中劝告的旨意,就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将要杀陶侃,把陶侃押出来又带进去,来回四次。陶侃表情严肃地说:“您雄才大略善于决断,应该能够决断天下的大事,为什么这样犹豫不决呢?”说完就站起来向厕所走去。咨议参军梅陶、长史陈颁对王敦说:“周访与陶侃是姻亲,就像左右手,哪里有截断人的左手而他的右手没有反应的呢?”王敦于是放弃了猜测,就安排丰盛的宴席为陶侃饯行,陶侃便连夜出发,王敦提拔他的儿子陶瞻担任参军。
  初,交州刺史顾秘卒,州人以秘子寿领州事。帐下督梁硕起兵攻寿,杀之,硕遂专制交州。王机自以盗据广州,恐王敦讨之,更求交州。会杜弘诣机降,敦欲因机以讨硕,乃以降杜弘为机功,转交州刺史。机至郁林,硕迎前刺史则子湛行州事以拒之。机不得进,乃更与杜弘及广州将温邵、交州秀才刘沈谋复还据广州。陶侃至始兴,州人皆言宜观察形势,不可轻进;侃不听,直至广州,诸郡县皆已迎机矣。杜弘遣使伪降,侃知其谋,进击弘,破之,遂执刘沈于小桂。遣督护许高讨王机,走之。机病死于道,高掘其尸,斩之。诸将皆请乘胜击温邵,侃笑曰:“吾威名已著,何事遣兵!但一函纸自定耳。”乃下书谕之。邵惧而走,追获于始兴。杜弘诣王敦降,广州遂平。
  当初,交州刺史顾秘去世,州里的人们让顾秘的儿子顾寿代理州政事务。帐下督梁硕起兵攻打顾寿,把他杀了,梁硕于是独自控制了交州。王机认为自己是窃据广州,担心王敦讨伐,就向王敦请求改到交州任职。正遇到杜弘到王机这里投降。王敦想用王机的力量来讨伐梁硕,就把收降杜弘当作王机的功劳,让他转任交州刺史。王机到郁林,梁硕迎来前刺史则的儿子湛担任交州刺史,以抗拒王机。王机不能进去,就又与杜弘以及广州武将温邵、交州秀才刘沈谋划再回去占据广州。陶侃到达始兴,州里的人都说应当观察形势,不能轻率前进。陶侃不听,直接到达广州,但广州所辖的各郡县都已经迎奉了王机。杜弘派使者假装投降,陶侃知道了他的阴谋,上前攻打杜弘,把他打败了,在小桂抓获刘沈,又派遣督护许高讨伐王机,赶跑了王机。王机在路上病死,许高挖出他的尸体砍下首级。部将们都请求乘胜攻打温邵,陶侃笑着说:“我已经显示了威名,还用得着派兵吗?只需一纸信函自然就平定了。”就给温邵去信告谕。温邵因恐惧而逃跑,陶侃的军队在始兴追上并抓获了温邵。杜弘也向王敦投降,广州于是平定。
  侃在广州无事,辄朝运百甓于斋外,暮运于斋内。人问其故,答曰:“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逸,恐不堪事,故自劳耳。”
  陶侃在广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每天早晨把一百块砖搬到屋外,黄昏时又搬回到屋斋里。有人问他其中的缘故,陶侃回答说:“我正致力于收复中原,现在的生活过于优闲安逸,我担心那时不能够承担工作,所以自己活动活动罢了。”
  王敦以杜弘为将,宠任之。
  王敦让杜弘作部将,十分信任地用他。
  '18'九月,汉主聪使大鸿胪赐石勒弓矢,策命勒为陕东伯,得专征伐,拜刺史、将军、守宰,封列侯,岁尽集上。
  '18'九月,汉主刘聪派遣大鸿胪给石勒赏赐弓箭,用策书封石勒为陕东伯,可以独立自行征战讨伐,任命刺史、将军、郡守县令、分封列侯,到年底时再集中上报。'19'汉大司马曜寇北地,诏以允为大都督、骠骑将军以御之。冬,十月,以索为尚书仆射、都督宫城诸军事。曜进拔冯翊,太守梁肃奔万年。曜转寇上郡。允去黄白城,军于灵武,以兵弱,不敢进。
  '19'汉大司马刘曜进犯北地郡,晋朝诏令命允担任大都督、骠骑将军,抵御刘曜。冬季,十月,晋朝以索担任尚书左仆射、都督宫城诸军事。刘曜进军攻取了冯翊,太守梁肃逃奔到万年县。刘曜转而进犯上郡。允离开黄白城,到灵武驻军,因为兵力微弱,不敢冒然前进。
  帝屡征兵于丞相保,保左右皆曰:“蝮蛇螫手,壮士断腕。今胡寇方盛,且宜断陇道以观其变。”从事中郎裴诜曰:“今蛇已螫头,头可断乎!”保乃以镇军将军胡崧行前锋都督,须诸军集乃发。允欲奉帝往就保,索曰:“保得天子,必逞其私志。”乃止。于是自长安以西,不复贡奉朝廷,百官饥乏,采稆以自存。
  愍帝多次向丞相司马保征召军队,司马保身边的官员都说:“被蝮蛇咬了手,壮士便截断手腕防止蛇毒蔓延。现在胡人贼寇士气正盛,应当暂时截断陇地的道路来观察事态的变化。”从事中郎裴诜说:“现在蛇已经咬头,头难道也能截断吗?”司马保这才以镇军将军胡崧为前锋都督,等各军集中后始进发。允想护送愍帝到司马保那里,索说:“司马保得到了天子,一定会放纵他自己的私心。”于是就没有动。这样长安以西的地区,不再进贡尊奉朝廷,朝廷中的文武百官都饥饿困乏,靠采集野生的谷子来生存。
  '20'凉州军士张冰得玺,文曰“皇帝行玺”,献于张,僚属皆贺。曰:“是非人臣所得留。”遣使归于长安。
  '20'凉州军士张冰拾得一方印玺,印文是“皇帝行玺”,献给了张,僚属们都来祝贺。张说:“这不是作臣下的所能留存的。”派使者送到长安。
  四年(丙子、316)
  四年(丙子,公元316年)
  '1'春,正月,司徒梁芬议追尊吴王晏,右仆射索等引魏明帝诏以为不可;乃赠太保,谥曰孝。
  '1'春季,正月,司徒梁芬提议追封吴王司马晏尊号,右仆射索等人引用魏明帝的诏书为例,认为不能这样,于是追赠为太保,谥号为孝。
  '2'汉中常侍王沈、宣怀、中宫仆射郭猗等,皆宠幸用事。汉主聪游宴后宫,或三日不醒,或百日不出;自去冬不视朝,政事一委相国粲,唯杀生、除拜乃使沈等入白之。沈等多不白,而自以其私意决之,故勋旧或不叙,而奸佞小人有数日至二千石者。军旅岁起,将士无钱帛之赏,而后宫之家,赐及僮仆,动至数千万。沈等车服、第舍逾于诸王,子弟中表为守令者三十余人,皆贪残为民害。靳准阖宗诏事之。
  '2'汉宫宦官中常侍王沈、宣怀,中宫仆射郭猗等人,都受到恩宠信任而掌权。汉主刘聪到后宫游玩宴乐,有时三天不醒,有时一百天都不出后宫。从去年冬天开始不察视朝政,政事全部委交给相国刘粲,只有需判定大臣的生死或升降时才让王沈等人进宫报告。而王沈等人多数情况都不报告,而是以自己的想法去决断,所以使得有些建立过功勋的旧臣不被任用,而有些奸诈、谄谀的小人却几天之内就提升到二千石俸禄的高官。连年兴兵征战,武将兵士没有一点钱、帛之类的奖赏;而后宫国威,给仆人侍僮的赏赐,一赏便是几千几万。王沈等人的车乘服饰、府第的规格都超过了亲王们,王沈等人的子弟以及表亲担任郡守县令的有三十多人,而且都贪婪残忍成为百姓的祸害。靳准则以全宗族来阿谀奉承地对待王沈等人。
  郭猗与准皆有怨于太弟,猗谓相国粲曰:“殿下光文帝之世孙,主上之嫡子,四海莫不属心,柰何欲以天下与太弟乎!且臣闻太弟与大将军谋因三月上巳大宴作乱,事成,许以主上为太上皇,大将军为皇太子,又许卫军为大单于。三王处不疑之地,并握重兵,以此举事,无不成者。然二王贪一时之利,不顾父兄,事成之后,主上岂有全理!殿下兄弟,固不待言;东宫、相国、单于,当在武陵兄弟,何肯与人也!今祸期甚迫,宜早图之。臣屡言于主上,主上笃于友爱,以臣刀锯之余,终不之信,愿殿下勿泄,密表其状。殿下傥不信臣,可召大将军从事中郎王皮、卫军司马刘,假之恩意,许其归首以问之,必可知也。”粲许之。猗密谓皮、曰:“二王逆状,主上及相国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人惊曰:“无之。”猗曰:“兹事已决,吾怜卿亲旧并见族耳!”因欷流涕。二人大惧,叩头求哀。猗曰:“吾为卿计,卿能用之乎?相国问卿,卿但云‘有之’;若责卿不先启,卿即云‘臣诚负死罪。然仰惟主上宽仁,殿下敦睦,苟言不见信,则陷于诬谮不测之诛,故不敢言也。’”皮、许诺。粲召问之,二人至不同时,而其辞若一,粲以为信然。
  郭猗与靳准都和太弟刘有仇怨,郭猗对相国刘粲说:“殿下是光文帝刘渊的长孙,皇上的嫡子,四海没有谁不把心寄托在您身上,为什么却想把天下传给太弟呢?况且我听说太弟刘与大将军刘骥密谋趁三月上旬的巳日宴会之机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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