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吧。”
洪士兴一上大马路,就将车子开到两百码,她那边开了窗,风声立刻变得凶残,好像一把利剑,能穿透胸膛。
她打开钱包,将刚才从妈妈那里拿来的几张卡数了数,又抚摸了一下,才小心地、动作缓慢地合上,洪士兴瞥了她一眼,笑了:“你这样子,看着像是财奴啊。”
“出国不得要钱吗?”
“没错,是要钱,可你大老远跑来问你妈要,也太多此一举了吧?”
“难道我要问你要?”
他将方向盘一打,车子快速驶出原来的车道,往机场路走去:“怎么?怕我养不起?”
她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你女人那么多,你一个个都要养,我还真怕你养不起。”
他爽朗地笑了一声,正要说话,却瞥见后视镜里一辆横冲直撞的车,他不禁佩服地吹了声口哨:“啧啧,这人比我还狠,这条路上这时速,不怕死。”
她只瞄了一眼,就浑身僵硬,血流好像止住了一般。她不敢回头看去,只是目视前方,还不停地催促洪士兴加快车速。
“怎么了?你仇家?”
说话间,那辆车已然出现在他们更完整的视野当中,洪士兴没想到这辆银白的雷克萨斯竟然是追着自己来的,顿时被激发了斗志。他嘴角一歪,脚下微微使力,车子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咻地飞射出去。
后面那辆雷克萨斯也不甘示弱,更是快速地追上来。
一下子超了好多车,四周的车子在这路上没见过这样快的车速,纷纷鸣喇叭。一时之间,滴滴嘟嘟的车鸣声响彻云霄。
洪士兴故意放缓了车速,心想那车一定意想不到,然后在下一个路口转了个弯,往返回的车道驶去。谁知那辆车子果真不怕死,在那样迅猛的速度下,没有减速就打了弯,直直冲着他们而来。
刹车声像是长指甲划在黑板上的声音,刺耳难听。
洪士兴即刻踩下刹车,距离雷克萨斯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猛地刹车,他们都因为惯性而向前冲去。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那辆雷克萨斯,恨恨地说道:“草,老子还不想死!”
情铭在座位上瘫软,刚才那样的生死时速,好像真的带着她往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长宁从那辆雷克萨斯上下来,只见他眉目紧绷,身体僵直,怒气冲冲地来到宝马前面,先是松了松领口,才将情铭这边的车门打开。
洪士兴从驾驶座里钻了出来:“路长宁?”他见那两人只是互相对望,根本就当他是空气,只好笑着摆摆手说:“好好好,你们聊着,我先去一边抽根烟。”说着,他真的乖乖走远,依靠着护栏,抽起烟来。长宁撇了他一眼,他还笑脸相迎,抬起手摆了个OK的手势。
等她从车里走了出来,他才对她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话该我问你。”她冷漠地盯着他,“你已经和梁晴日在一起,你们现在是情侣,你这样追着我跑,不太好吧?”
“不……”他眯着眼睛,好像很痛苦,情铭想起了外婆生病时喝中药,也是这样痛苦的表情,“如果我说,她只是一个谎言,只是,只是我们的幌子……”
“你疯了吧?!”她不仅没有感恩,语气甚至更冷几分,顿了顿,又冷笑着说,“路长宁,你倒是真的往那第二条路走了上来。”
他有些迷惘地看着她,她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那你只有第二条路走。我本以为你定不会愿意,没想到——你也愿意做这种事。”
刚下车的时候还没觉得,他从来没有开过这样快的车,现今虽已停下,可那种恶心的眩晕感突然侵袭上来,胃里好像翻腾着巨浪,卷得他一阵恶心。
他的听力似乎也下降,只是模模糊糊地听见她嘲讽的声音:“你可以和她是情侣,我也愿意继续和你在一起——反正,我地下情人当得久了,也不在乎是不是变成别人的小三。”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君shi了……收藏君跟着殉情了……就连点击君都翘辫子了……都、都shi可咩……难道说……介就素传说中滴……2!0!1!2!世!界!末!日!
、小三
(接上)
当天晚上,情铭便没有回家。长宁知道她去了哪里,可心里已经死灰一片。现在,他已经不在意她是不是和别的男人有染,他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共同分享她。只想着,只要她不出国,只要她还在凤城,只要他还能看得见她,怎么样都好。
也许,她此刻正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巧笑倩兮,也或许在做更私密的事。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可越是这样逼迫自己,他头脑越是疼痛,好像一只口袋,里面塞满了东西,还要继续往里面塞,最后终于爆炸开来。
他起身去厨房为自己倒了杯酒,冰凉的液体自口腔落下,通过长长的食道,一直凉到心脏里去。整整喝了半瓶酒,他还没有一分醉意。脑子里还是清醒,只是不再想情铭的事了。可填充进来的竟然是他们儿时的光阴——他们依偎着坐在图书馆三楼,他们手牵着手冒着雨狂奔,他们一起靠在栏杆上看操场上的男生打篮球……
他几近狂怒地摔下杯子,掏出手机想要打给梁晴日,电话通了,却没有听见那抹甜甜的嗓音,他疑惑地看了看手机,才发现他打错了,拨的是情铭的号码。
她的声音比那酒还要冷上几分:“喂?什么事?”
他应该告诉她是他不小心打错,可听见她的声音,他就觉得心抽痛:“你在哪?”
她冷哼了一声,说:“我以为白天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不明白,你说清楚什么了?大晚上你在外面做什么?你给我回来。”
“你喝酒了?”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这么说道,“路长宁,你别耍酒疯。”
他歪歪扭扭地在房间里走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要当我的情人,对吧?那你现在在哪儿?我要你回来陪我,这不合理吗?”
“既然你都清楚,我也就把话说明白。”她说,“你不介意的话,一三五我和他,二四六和你,如果你有异议,倒过来也可以。”
他站在门旁不动,好像被闪电劈过似的,他皱了皱眉,大脑好像当机,听不明白她的话。她喂了两声,他都没有回复,她便啪嗒一声挂了电话。可他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像一座千年的雕塑。
良久,他才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然后默默地走到床边,倒下,将头埋在枕头里,呼吸灼热,他也毫不在意。没过一会儿,枕头上便溢满凉凉的湿意。
他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第二天只好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班,晴日看了,心疼地问他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他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便走进值班室去换手术服。
一入眼就是那张柔软的小床,床中央有一个浅浅大大的凹口,正好是一个人躺下去的大小。他走了过去,摸了摸那个凹口,其实床上一点热意都没有,这是他的值班室,不会有别人进来,可他还是不甘心地摸了摸,好像曾经有人在这里睡过一样。
他疲惫地躺上去,将脚伸直。
这里的床的确不舒服,又窄又小,他一米八五的高个,浑身伸直,脚丫子还要出去一点。那天她一针见血地评论道,还恶作剧地将他也拉倒,两个人一起倒在这张床上,他靠她那样近,鼻间都是她香甜的气息,只要微微低下头,就能亲到她的嘴唇。
他忽然开始疯狂地思念她,现在也是,手术的时候也是。他手术的时候从来不开小差,可那次手术主刀医生推了他好几下,他都没有反应,原来手术已经结束,可他还保持着围观的姿势。
于是,夜晚她来找他的时候,他抛开所谓的伦理道德,疯狂地要她。她在他身下绚丽地绽放,好像一朵彼岸花,鲜红的花瓣一瓣一瓣展开,最后全然打开,美丽耀眼。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像一只猎豹,盯着自己的食物,然后他又开始撕咬她。
他用力过猛,将她弄得浑身酸痛,只好叫出来:“你滚开!我痛!”
可他好像失聪了似的,对她的话只是充耳不闻,她惧怕了,从她身下溜出去,他又将她抓回来,继续按在身下狂乱地发泄。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长宁,双眼通红,在夜色中闪耀着猩红的血光,她紧贴着他的肌肤,能感受到他浑身喷张的肌肉,他力大无比,她在他身下,好像某种小动物,只有呜咽的份儿。
她开始咬他,咬在他的嘴巴、肩头、胸部、手臂,她尝到了血腥的气味,又好像有软软的血肉的感觉,可他却浑然不觉,好像一台机器,在完成未完成的使命。她终于不再咬他,只是弱弱地承受着,泪水流满了脸,他也毫不在乎——他从前只要一见到她哭,就会惊慌失措地来哄她。
午夜,他终于停歇,却也没有从她身体里抽出去,只是俯趴在她的身上,微弱地喘息着。她感受到他热热的鼻息,简直像一头猛兽,呼哧呼哧地喷气。
他将床头灯打开,这才发现她嘴角的鲜血,身上被她咬破的地方也疼痛起来。她裂开嘴角,笑得凄惨:“路长宁,要是你总是这样折磨我,没过多久,我就会死的。”
长宁恍惚地看着她,沉默了足足两分钟,才说:“不这么做,我也会死的。”
她静静地躺在他身下,闭了闭眼睛,睁开眼,恢复了冷然的色彩。她推了推他,说:“你出去。”接着,她便起身,刚才被他折成各种形状,浑身都像是散架了一般难受,又粘乎乎的,好像一个人出了很多汗,干掉,又出了很多汗。她必须得去洗个澡。
临出门前,她对他说:“你后天夜班吧,我会去值班室找你。”
出门后,她神情疲惫地松懈下来,浑身酸痛,似乎要散架。她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却没有躺到床上睡觉,而是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其实她并没有开灯,窗帘也紧闭着,屋内没有光线,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容颜,可镜子里她那宝石般的眼睛明亮,让人不得不想起雪山里的野狼。
她就那样静静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思绪胡乱飞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像回忆起从前的时光,还没有长宁的时候,她和妈妈度过的时光。后来,长宁来到家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