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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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情-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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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长宁只是站在离她五米远的位置,逆光,看不清她的神色,可他竟然在那一刻似乎与她心灵相通般,能猜出她的心思。她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伸一伸手,好像就能触摸那轮耀眼的太阳。就好像儿时天真,骑在大人的肩头,渴望能摸到天空一样。
她就像一株向日葵,转着身子,只为了沐浴到温暖。
他想她只不过是想要摸一摸天空而已,那一片被落日余晖染红的天空。他们为什么这样紧张,她不过只是一时孩子气,想要做一个甜美的梦而已。
直到周围有人推搡他,叫他去安慰一下她,他才恍然神醒,意识到她是真的站得离太阳太近,她那么弱小,万一被那轮烈日融化了该怎么办。
按照消防人员的提示,长宁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她,这样才不会刺激到她。她却早早发现了他,站定身子,将手背在身后,笑意盎然:“路医生,你也是来看落日的吗?”
他回想起苏州一行。
巨大的日好似一只火球,浑身都像淋了沸油似的,滋滋冒着白气。从地平线上起,先是露出一段弧,再是一个半圆,好像一座发光的天桥,最后是完整的一轮。
她当时便对他说,她觉得这日出是最美。
长宁抬眼望着那笑容明媚的女子,忽然睁不开眼,那光线还是进入他的眼眶,温热了他发涩的眼。他吞咽了一下,对她说道:“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一起去苏州,去看看日出,你说那里的日出最好看。”
而晴日只是微微低着头,抿着春,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一刻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时间仿佛被定格,停顿在那一个荒诞的瞬间。
最终,她笑了笑,有些凄凉地说:“我不能再去苏州,我得呆在这里,工作、生活,我只能这样看一看太阳,这样离它最近。”
“你不想和我一起看吗?我说过,如果你喜欢,我会带你去苏州的。”
她表情疑惑地盯着他,好像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他张开双臂,示意她下来,她仍旧站在那里,有些忧伤,有些哀愁。直到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不要做傻事!我们还等着喝你和路医生的喜酒呢!”
晴日终于认命地笑了笑,从那上面跳下,落在平地的那一刹那,几乎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长宁走过去轻轻抱住她,她贴在他胸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他对她说:“你越来越孩子气,这么短的时间,你已经任性两次了。”
他将她带到贵宾病房,因为大家都是医生,还都是熟识,很容易就走了后门。其实她也没有生病,只是她的脸色很差,好像一张白纸。他看过那么多病人,他们流血不止,所以脸色才会那样苍白。可她明明什么事也没有,也是那样苍白,好像碰一下就会倒掉。
他又在那窗边站了一会儿,直到那阳光对他来说已经变得不再刺眼,他才晃了晃脑袋,掏出手机,拨通了夜情铭的号码。
接电话的人是洪士兴,虽然他们只见过几次面,可长宁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辨别出他的声音。
洪士兴告诉他,情铭正在洗澡。
不知为何,长宁忽然觉得疲惫,是那种从身到心的完全的疲惫。他以前在校时加入学校田径队,他脚步稳健,耐力好,擅长长跑。每次运动会,同学们一见到四十三号路长宁,都会忍不住欢呼,说,看,那个每次长跑第一的又来了。
其实耐力跑一点儿也不累,因为不一会儿就到了尽头,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几分钟而已,那短短几分钟,他一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可如今这样疲乏的感觉,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你转告她,叫她今日,或者明日,务必来医院看看晴日。”长宁无力地说道,“她是因为她才跳楼的。”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季黑暗虽然名叫季黑暗但素季黑暗还不够黑暗据说季黑暗此生最大滴梦想就素将所有看文的萌妹纸都吓哭啊不对素看哭 orz


、祸起

(接上)
洪士兴有点懵了,拿下电话的时候还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直到情铭洗好澡出来,他才问她:“你逼人跳楼了?”
情铭微微一怔,而后表情自然地说:“死了?”
“那倒是没有——应该没有。”他笑着将电话递给她,说,“叫你去看看她,你哥哥的电话。”
她面无表情地接过那只手机,粉色的挂坠是一个用线织成的爱心。那时她的生日礼物,当时她一脸不高兴地站在长宁面前,伸手向他要礼物,可他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他忘记了。
她一听这话,当然是气得转头就走,他跟在她后头追着,说了好多好话,可她就是不理睬他,她走快,他也走快,她走慢,他也走慢,就好像一个小跟班。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在拼命敲她的门,可她就是不去开。过了一会儿,他便走了。她心里还很愤恨地想:就敲这么一会儿,一点也不坚持!
可到了后半夜,她还是蹑手蹑脚地下床,将门锁打开,然后爬上床去重新睡觉。
第二天醒来,她便发现手机上多了这么一个挂坠,她欣喜若狂,急忙去找他,而他顶着熊猫眼,没好气地说:“早知道你这么好骗,我就不骗你了。”
原来他早就为她做好了生日礼物,他亲手织的爱心,手都被针头戳破了好几次,不过是骗一骗她,她竟然真以为他忘记她的生日了,害得他一整夜睡不着觉,一夜里去她房门好几次,还得防着别吵醒夜妈妈。到了后半夜,她的门口才卸了锁。
见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像是个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她就很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那个礼物她会一直挂着。
她真的是一直挂着,到后来他们分手,她见到那只挂坠就心烦,三番两次地摘下它来,有几次都扔进垃圾桶里了,可没过一会儿又很心疼,捡起来重新挂在手机上。每次想念他的时候,她总会将那颗心贴在自己的胸口,想着他当初是怎样一针一线将它缝起来的,这颗心好像还带着他手上的温度。这样贴着自己的心口,就好像是他的手按在她的心脏上一样。
这样做真的很傻,他现在竟然心疼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还让她去看看她。
很久很久以前,她和洪士兴刚相识那段时间,只要长宁在家,她便会想法设法地逃离,士兴带她去情迷,她才知道,原来不仅是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女人也可以。她可以在那里夜夜笙歌,红酒与玫瑰,卡拉OK与帅哥,日夜相伴。
那时候,她真像一个浪荡的风尘女子,糜烂地醉倒在情迷会所,唱歌、饮酒、玩牌,世事不问。
洪士兴看着像滩烂泥似的瘫软在沙发角落的夜情铭,心里就觉得好笑,他都从未这样不知日夜,于是他将她拎了起来,嘲讽道:“真不知道,凤城大名鼎鼎的夜院长知道自己的女儿这副德行,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已经完全醉了,甚至看不清面前人的面容,她只是习惯性地憨笑:“嘿,要是我妈知道是你——洪士兴把我带到这种地方,你信不信,她会抄了你的家,扒了你的皮!”
“我信,我信。”他敷衍地回应道,将她搂到怀里,“为了不要被你妈抄家扒皮,我还是识相地把你送回家吧。”
“不——”她猛地将他推开,他就退出几步去,诧异地看着她,真没想到她的力气这样大。
她的面容在红红绿绿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因为她站着的身体摇摇晃晃,灯光打在她脸上也是摇摇晃晃,她披头散发,脸庞酡红,好似鬼魅一般。
他站在她面前,定定地望着她许久,过了片刻,才哀叹一声,轻轻说道:“你听过《爱情转移》吗?是我很喜欢的一个香港男歌手的歌,他叫Eason。”他顿了一顿,将目光移向别处,不知怎么的,那一刻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他不该出现这样的情绪,情铭以为自己看错了眼,于是使劲眨了眨眼睛。
他苦笑着,竟然唱起歌来:“徘徊过多少橱窗,住过多少旅馆,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好让日子天天都过的难忘。熬过了多久患难;湿了多少眼眶,才能知道伤感是爱的遗产。流浪几张双人床,换过几次信仰,才让戒指义无返顾的交换。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才拒绝□情代罪的羔羊。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烛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个答案,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床单上铺满花瓣,拥抱让他成长,太拥挤就开到了别的土壤。感情需要人接班,接近换来期望,期望带来失望的恶性循环。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
唱到这里,他突然停顿,她以为自己喝酒喝得耳朵都出了问题,竟然以为他哽咽了。洪士兴怎么会哽咽?他这样的人,连悲伤都不会吧。
果然,他又继续唱了起来:“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才拒绝□情代罪的羔羊。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她不知道他将这首歌重复了几遍,只觉得好像播放器在单曲循环,一遍又一遍。而她不停地喝酒,喝到想要嘲讽自己:听洪士兴这么烂的歌喉,竟然听到想要哭泣。
也许是歌词写得太伤感,也许她真的喝得烂醉如泥,连脑子都不清醒了。
情铭打开手机,翻出那条短信,黑屏白字: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难道这世上有人甘愿当别人的小三吗?你一定不会不知道我们已经是情侣,可我不敢相信,你们那天晚上在值班室做那样的事,我思考了很久,想,倘若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安心,还以为偷情是可以伪装的谎言。
情铭是借了洪士兴的宝马去医院的,她早就考了驾照,只不过还没有买车。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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