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不爱 作者:澹台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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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不爱 作者:澹台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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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B大心理学博士后流动站,解了她燃眉之急不说,还帮她申请了学校的教职工宿舍,节省了一大笔租房开销。
而现在,严世清还关心起她的未来,让陶旻不禁觉得感动,自然就一口应下了这个项目。
“只是我对心理学的接触实在有限,理论功底确实不过硬,以后少不了叨扰您。”
严世清点点头,靠在沙发里,手指点在沙发的扶手上,动作闲散,可神情专注:“也难怪,你一路学的都是神经学,没接触过心理学的理论也不奇怪。其实神经学和心理学离得也不算太远,除去理论不说,你们神经学做实验,被试是小白鼠,我们心理学的实验,被试是活生生的人,不过就是这些差别。”
严世清话锋一转,又说:“心理学嘛,算是门老学科,理论多如牛毛,你有空多翻翻经典文献……”
严世清早年留学美国,拿到了博士学位后,便回到B大报效祖国,一心扑在教学研究上,也算得上是国内心理学的大师级人物。虽然现已是花甲之年,但说起心理学领域的经典文献和知名学者,严世清眼神发光,手在空中比划着,整个人透着熠熠神采,如数家珍一般报了不少国外学者的名字。
陶旻拿过张白纸,把严世清说的这些名字都一一记下。
“你的优势是神经学理论功底扎实,其实这两门学科交叉点很多。这些年,能借鉴神经学理论,跨界做研究的学者也不少。华人心理学界就有个新秀,连《Science》上都发过文章。我记得他前一阵子还发了篇这样的文章,你可以多关注关注,叫邵远光。”
听了“邵远光”三字,陶旻不由笔头一顿,悬停了片刻,仍是依言记下。
严世清倒是没发现她的异常,他看着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顿了片刻,说:“这样,你读读我说的这些文献,下周交个报告上来。问题不大的话,我们是可以以这个课题在启明那里立个项。跨界整合嘛,这是热点,对他们的咨询业务也是有帮助的。”
陶旻低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从严世清办公室出来时,陶旻才发现,自己的牙齿不知何时已被咬得咯咯作响,手里的那张记满了大师姓名的白纸也被捏得皱皱巴巴。“邵远光”那三个字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自己心上,扯都扯不掉。

☆、第5章 招灾惹祸(五)

陶旻从严世清办公室出来,回到隔壁的师门办公室,本该拿了东西直接回宿舍的,却不知怎么迷了心窍,一屁股坐在在椅子上呆呆愣了半晌,也没想起来接下来要何去何从。
就在她心里那团叫做“邵远光”的阴霾还未驱散的时候,陈慧君就忙不迭打来电话,不失时机地给陶旻又添了一堵。
“旻旻,明天中午和小李见面的事儿千万别忘了。”陈慧君那边语气还算柔和,“之前给你介绍个对象总是推三阻四的,还放人鸽子,这回可不能再这样了。”
陶旻蔫蔫地应了一声。
陈慧君像是不满意她的回应,又说:“这回你爸可是发话了,你得认真对待,可不能再不当回事了。”
陶旻心里觉得好笑,这种事情,认真对待就能成吗?不是还得看是不是你情我愿吗?
只是当下她没什么心思和陈慧君啰嗦,嘴上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是、是、是”。
陈慧君像是听出了她的心思,电话那边的声音强硬了几分:“时间地点我发到手机上,你可别忘了,小心把你爸惹怒了,以后压着你去相亲。”
电话挂断不多时,她就收到条短信。
陶旻也懒得看,背起包,带上办公室的门,就往宿舍走去。
走在路上,陶旻迎着午后的阳光叹了口气,手不自觉地就去翻包里的香烟。
她在英国时学会的抽烟,解乏的玩意,一直不怎么上瘾。只不过回国这一年不到,别的没什么长进,抽烟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怪只怪心烦意乱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陶旻揣着兜往宿舍那边走去,挑着眼无精打采地看着沿路的学生,轻巧地将烟递到嘴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释放身心的疲惫。
B大的校园里极少有人抽烟,更不用说她这样的女生明目张胆地叼着烟头吞云吐雾了。陶旻对路人的好奇和侧目满不在乎,抽着烟往宿舍楼楼底的小卖部走去,并恰到好处地在进屋前把烟抽尽,掐灭了烟头。
她在小卖部拿了瓶冰镇的饮料,结账,出门。快到宿舍楼楼下时,正巧一辆机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先她一步停在了楼门口。
男人骑车,身后做了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车停稳半天,女孩儿才意犹未尽一般撤开环在男人腰上的双臂。
男人摘下头盔,顺势甩了甩半长不长的头发,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连贯又帅气。车后座的女孩儿扶着男人的肩膀跳下了车,接着也摘下头盔,一边理着额前被压乱的齐刘海,一边冲着他甜甜一笑,把头盔塞在了男人怀里。女孩儿声音柔柔的,不大不小,正好顺着风传到陶旻的耳朵里:“楚公子,谢啦!”
楚恒接过女孩儿递来的头盔,扬了扬下巴,说:“回吧。”
女孩儿小跑着上了台阶,没几步,停下来回头冲着楚恒挥了挥手,微笑时露出两颗甜甜的虎牙:“楚公子,明天见!”
楚恒怀里塞了两只头盔,腾不出手来打招呼,只回应了一句:“明天见。”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抱着头盔的右手还是下意识摆出了个“再见”的动作,而这些细枝末节的举动都被离着几米远的陶旻看了个清楚。
女孩儿进了楼,陶旻也走到了门口。
“送女朋友?”
楚恒这会儿刚把头盔收好,正对着机车的后视镜整理头发,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动作不由顿了顿。他抬起头,看见陶旻,透亮的眼睛眨了眨,坐直了身子,尴尬地笑了笑:“什么女朋友,就是我那儿打工的学生,顺路送她。”
陶旻别有用意地笑笑,冲着楼门口努了努嘴:“长得挺甜的,想追人家?”
“诶,你别误会,真是顺路。”楚恒还想解释,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跟她解释个什么劲儿。想到这儿,他改了口,狡黠一笑,“那天你喝多了,我不也顺路送过你吗。”
不提这事儿还好,提起这事儿陶旻就一肚子气。敢情车上坐的是小女孩儿,他就开得四平八稳,换做是她,却把她颠了个七荤八素,刚下车,还没站稳,就吐得一塌糊涂,简直丢人丢到家。
楚恒看陶旻不自主翻了个白眼,露出了个不高兴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在吃醋,就算不是吃醋,也是被他这句话噎得不爽。想到这儿,楚恒心下乐出了花,和这女人交手这么多回合了,他总算占了次上风。
楚恒一来劲儿,嘴上就收不住:“总不能我送过的女孩儿,我都想追吧?”
陶旻觉得他这话说得别有用意,往浅了说,意为他无意追她,往深了理解,也大可替换为:总不能和我上过床的女人,都是我想要负责的吧。陶旻理解问题向来喜欢往深处挖掘,她抬眼看了楚恒一眼,那人正得意地笑着,笑容意味深长。
今天已经够不顺了,先是听到了“邵远光”这三个字,然后又被陈慧君逼着去相亲,现在连眼前这男人都拿话来挤兑自己。
陶旻想到这里,压了一肚子的气一下顶了上来,她对楚恒说:“光是你想追管什么用,你也得有本事追得上人家,是吧?”陶旻说完,也不给楚恒反应机会,扭头就往楼里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拧开汽水瓶,扬头灌了口饮料,清凉舒爽,一解心头烦躁。快进门时,她伸出手臂对身后的人潇洒地挥了挥,却没有再回头。
楚恒八辈子没这么劳心劳神地和人说过话,此时又慢半拍地回过味来,而说话的女人早已消失在眼前。
“操!”楚恒这回没憋住,破口骂了出来。这女人真是小看自己了,他楚公子虽然遁迹江湖多年了,但并不意味着宝刀老矣。不就是个女人吗,比她年轻、漂亮的,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个连床都上过了,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妈的,走着瞧!”楚恒在B大研究生的宿舍楼门口丢下了这句话,蹬了脚机车扬长而去,像极了古时候的侠客,拜下战书,策马扬鞭,绝尘远去。

陶旻回到宿舍,还没脱掉鞋,就听见楼下机车的呼啸声。那声音沉闷又响亮,像是在发泄着不满。陶旻笑笑,把包扔在一边,倒在床上,低落的心情一下子有高涨了起来。
陶旻住的是青年教师宿舍,十平米有余,在研究生宿舍楼的顶层。宿舍构造和配备同楼下的硕士、博士没什么两样,旧兮兮的家具,剥落的墙皮,而且没有厨房、浴室,还要和一层楼的人共用卫生间。但好在青年教师都是独门独户,不用和别人分享私人空间,也不用劳动老胳膊老腿去爬高低床。
对于此,陶旻完全没有怨言,甚至还感恩戴德。理论上,她这样的博士后是没有宿舍指标的,好在严世清在B大还算个响当当的人物,和系里求个情,宿舍、补贴也就一路绿灯闪闪了。
陶旻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脑子里想象着楚恒扬长而去的样子,不由笑出声音。
她心情舒展开来,做事效率也就高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一口气从数据库里把邵远光近些年来发表的文章全都下载了下来。
陶旻翻了翻,特别看了一眼下午严世清提到的那篇文献。文章发表在《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上,也是个不错的期刊,邵远光是第一作者。
陶旻尽量压抑着对他的成见,保持客观地审视他的研究,但看完之后,终于还是憋不住怒火,骂了句:“Bull *!”
邵远光的这项研究援引了神经科学中药物成瘾的形成机理,这原本在社会心理学领域中确实算得上是创新,但他通篇却将药物成瘾的概念偷换为行为成瘾。而从神经学角度来说,行为成瘾和药物成瘾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形成的机制也不尽相同。
不仅如此,陶旻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在逻辑推理时总有几分强词夺理、无理搅三分的架势。
陶旻看完文章,满心不屑,当下提笔在旁边画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叉叉。
她耸耸肩,替邵远光感到遗憾,这篇研究的质量可真是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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