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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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张勇-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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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次用食指放置在唇边:“嘘”
  “偷车贼”笑了。“同行啊?”
  “业余的。”慕次谦虚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发卡。
  “这管什么用?我借你工具。”“偷车贼”要主动帮助他。
  慕次不说话,把发卡伸进锁孔,轻而易举打开了车门,他迅速坐了上去,发动汽车。
  “偷车贼”佩服得五体投地。猛地蹭过来,问“你怎么弄的?”
  “专业的!”慕次笑着开走了车。
  辛丽丽遥望车子过来,急忙和护卫员做出一个“飞吻”动作,飞奔过去,车子在没有熄火的状态下,打开了车门,丽丽飞身射进去,车门关上,急速前进。
  阿初给韩正齐的印像是沉默寡言。
  特别是在餐桌前。
  大多数时间阿初是不讲话的,偶尔高兴了,也是勉强说几句应酬话而已。但是,韩正齐清楚地知道,阿初胸中藏有万千丘壑,寂静的山峦并不能掩盖他脸上直露的锋芒。
  “有人杀不死我,就想撵我走。”阿初把一份“新闻晚报”扔到餐桌上。
  韩正齐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报纸标题,有:夫妻炒股失败,跳海自杀;玫瑰舞厅评选最红的舞小姐;荣家私生子放高利贷,导致养母被祸遇难等等。
  荣初伸手把报纸拉到自己的面前,险些碰洒了汤碗。杨慕次放下喝汤的银勺,冷静地盯了他一眼,荣初畏缩地轻轻把报纸放回原处。
  “杨家的银行跟哪家公司合作的最久?最紧密?”杨慕次问。
  韩正齐答:“东洋公司。”
  “这家公司的实力怎么样?”
  “很不错,东洋公司每年的销售总额非常高。”
  “有多少?”
  “大约七、八亿法币。”
  “东洋公司?日本人开的?”
  “是的。”
  “汉奸!家贼!”阿初奋力地敲了一下餐桌,碟、盘、刀叉、汤勺都有节奏地震动了起来,韩正齐和荣初都停止了进餐。
  阿初往宽大的红木椅后背靠了靠,说:“日本资源匮乏,傻子都看得出他们觊觎我中华之心,跟他们长期合作,不是汉奸是什么!姓杨的连祖宗也卖!”他双眼冒着火星,溅得满室肃然。“九?一八以来,日本人占领了我们的东三省,国人抗战情绪浓烈,抵制日货的声浪居高不下,为什么东洋公司还会有这么高的业绩呢?”
  “他们贿赂政府要员,垄断市场,在奇货可居的情况下高价抛售股票,他们用五花八门的手段来笼络人心,最终百川归海,创造经济奇迹。”
  “我不懂经济。”阿初说。“但是,把持着经济命脉的这些投机的商人、昏庸的官僚、买办资本家,他们也未必懂经济。特别是国家经济、国际经济。”
  “先生的意思是?”韩正齐试探阿初的用意。
  “我虽然反对急功近利的作风,但是,我太想在短时间建立起自己的经济王国了。分析敌方固然紧要,尽快进入实战更加重要。”
  “这一点,我与先生不谋而合。”
  “现在工商业、金融业的投资效率太低,同样,资本形成率也低,我们的第一桶金,要想靠投资来实现的话,无疑是天方夜谭。要重新组合一个金三角。要知道,资金和人员的要素齐备,组合不佳,也无济于事。要想事半功倍,就得走捷径。我需要一个站在水银灯下'看得见的人'来隐藏住幕后'看不见的手'。”
  “我就是那个站在水银灯下'看得见的人'。”荣初自告奋勇地说。
  阿初淡淡蔑笑,对韩正齐说:“你看见了?鱼跃龙门,自以为身价百倍了。”他不急不缓地态度,反令荣初有几分尴尬和畏惧,他惶然张望了一下阿初的神情,有些不善,于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太稚嫩了。靠他做我的左膀右臂不现实。”
  “那么,我呢?”韩正齐问,他显然是想调解一下气氛。
  “你说呢?”阿初不仅不领他的情,态度反而很严峻。韩正齐颇有城府地笑笑,阿初也就随和了些,补充地说:“一个为了'从前的爱'甘心服苦役的人?”
  韩正齐的心魂在暗中震颤,他始终觉得阿初话中有话。果然,阿初进入正题了。“听说,韩禹被调到海关去了?”
  韩正齐手中的筷子掉了一只,不过,他没动,没去捡。
  “您是不是太多虑了?”阿初低头用备用餐巾揩了揩手,根本不看韩正齐的表情。反而更令韩正齐心生寒意。
  “假如我们社团因人事不和,而分化解体,我一点也不会惊异。社团的利益,需要维护、建设,你需要对我有信心,而不是戒心。而我呢,需要了解你们的内心想法,不是去猜测,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维持人际关系上。当然,如果你这样做,是因为你预感到某种危机会殃及子孙,你很害怕,无所适从,那么,我可以理解你。”阿初说话的声音异常柔和,但是,韩正齐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我只有这一个孩子。先生。”他说,他的语言苍白,完全没有力量。
  “我知道。”阿初说。
  “如果,如果发生什么事,请先生放过他。”
  “会发生什么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不利于我们的事发生!”阿初站起来。
  “有些事,是迫不得已。”
  “我也是,迫不得已。”阿初抛下一句意味深长地话,走出客厅。
  留下韩正齐和荣初各怀心事,韩正齐感到一阵阵困惑和焦炙撕咬着心脏,他需要勇气去面对过去的错误,更需要背负良心的折磨顽强地走下去。
  他祈求昔日恋人的在天之灵,对他网开一面,毕竟,他们曾经相爱。
  “怜子如何不丈夫。”阿初凝视着化验室窗外的鸟巢说。
  “自言自语,唠叨什么呢?过来看看。”夏跃春说。“是TNT炸药。”
  “TNT?”阿初伸手搓了搓桌上的粉末。这些都是他从爆炸现场取得的证物,夏跃春专门请了一位英国留学回来得化学博士来做鉴定。阿初不想等待警察局的检测报告,他只相信自己,自己的事情自己办。
  “是德国人发明的。”夏跃春说。“TNT是一种烈性炸药,其成分是三硝基甲苯。是甲苯跟浓硝酸和浓硫酸作用后,所得到的一种淡黄|色粉末。还需要继续解释吗?”
  “我记得,我的诊室里没有什么纸箱子啊,诸如此类的东西,炸药会放在何处呢?”
  “它的体积并不大,一个医药包大小就足够了。只要用雷管一引发,它在十万分之一秒内,能把自己体积变大几万倍。TNT爆炸的瞬时能产生几十万个大气压,足以摧毁山岩和坚固的房梁。”
  “德国人造的?我记得'火药'最早是我们中国人发明的。”
  “是啊,我们老祖宗在汉代就发明了火药,距今大约2000多年了吧。宋代的时候传到了欧洲。外国人经过精心改良,把火药技术运用到战争中,他们发明了枪支弹药。船坚炮利,八国联军就是靠'科技'攻陷了北京,野蛮的掠夺,血腥的屠杀而我们只知道用来做鞭炮。”
  “西欧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你知道吗?他们最早发明蒸汽机是做什么吗?他们用来造歌舞伎。”
  两个人同时笑了。
  “不过,这种炸药,民间应该很少见。”阿初下了判断。
  “对,多用于军方。”
  军方?阿初再想。
  “警察局到现在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韩正齐心里有鬼。”阿初说。
  “不会吧?你们不是合作的关系吗?如果,他人不可靠,不如你们早点分道扬镳。”夏跃春打开水龙头,洗手。
  阿初在摆弄窗台上的假山石竹,别看盆景小,它也是一个精雕细磨的工程。
  “飞来峰是天然的,而金字塔是人工的。不过,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都是石头堆砌而成的,各有其妙,各得其所,各有所成,得看你怎么砌。”阿初说。
  “不管你怎么砌,道不同,不相为谋。”夏跃春显然不同意阿初冒险。
  “不,道不同,相与为谋,才有刺激呢。就像这些'寒山瘦石'。是鬼斧神工,还是匠心别具,还得看我们补缀穿凿的技巧。”
  “我说不过你。”夏跃春说。
  “不是说不过,是妙处难与君说。”阿初得意地笑起来。
  “你这话,太过暧昧了。难道你?”夏跃春突然紧张起来。“你不是想利用韩禹吧?我警告你啊,一码归一码,做人要厚道些。”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韩禹是我朋友。”
  “可见了。朋友尚且如此,何况父子天伦!”
  崎岖的山路上,杨慕次和辛丽丽不得已放弃了汽车,因为,前面的路太险。他们不能冒险穿越丛林,于是选择了从栈道前行。他们的前进的速度像风一样的迅捷,两个人飞身跳栈,相互调整方位,配合默契,动作干净。
  栈道上斜生出来得枝节树干,散发着苦涩的幽香,湿润的空气浸透了两个人的心魄,他们彼此不说话,一直重复着枯燥的动作,直到两个人翻上绝壁。
  为了抢时间,他们选择了唯一一条捷径,同样也是险境。从绝壁攀缘过去,另一面就是学校的操场,近在咫尺的胜利,也生出万丈深渊失足的寒意来。
  这是一堵几乎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
  杨慕次在做攀缘的准备,他用布条把刺刀的刀柄缠在手上,解开缠在腰上的三角钢爪,钢爪下侧是用头发丝编成的绳索,这种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发丝绳索,可以承载五百斤的重量。慕次瞄准山崖顶上的一棵坚硬的大树,往后退了数步,“嗖”的一声,把三角钢爪牢牢的定位在坚挺的树干上。
  慕次把绳索套在自己身上,跳跃热身,一切就绪后,问丽丽:“赌不赌?”
  丽丽此刻突然蹲下来,看看地势,看看慕次。
  “选择吧。”慕次说:“没有时间了。”
  丽丽站起来,紧贴上慕次的胸口,说:“我的命是你的。”
  “来吧!”慕次全身往上一耸,丽丽的双手和双脚死死扣住慕次的肩和腰,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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