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对我呢?嗯?’
‘我。。。’欲言又止,只因素琴不知该如何回答胭脂的问题。若是从前,她大可坦荡的告诉胭脂,她视她为朋友,但求二人亲密如闺中姐妹。这会儿再问,素琴一时间竟多出些许犹豫。半天,她才幽幽发出一声叹息,道:‘朋友。’
‘是吗?原来是朋友呢。’失落的言语失落的神情,即使素琴背对着胭脂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那一句‘原来是朋友呢’亦如一滴冰凉的雨滴滴落在她滚烫的心房。‘我回去看看紫笛是否醒了。’下意识的,素琴不想在这里继续面对胭脂。倒不是担心她又会以那般暧昧的姿势靠近自己,而是她不知该如何给胭脂回应。胭脂太过直白,但凡她心里所想的,都会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而恰恰是她的直白,让素琴不知所措,又如何能自如应对呢?
匆忙离开空地,直到走出放置祈愿灯的人群,素琴仍能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跟着她不曾移开。是错觉,又不是错觉。这样的感觉让素琴紧张,不是恐慌,而是面容浮红的紧张。走进滕州城内,素琴突然想起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师兄,如今紫笛已经回来,她也该将这个消息告知师兄一声,免得他继续担心。
在客栈柜台打听了一番,南剑果然没有离开滕州独自回去。‘师兄。’站在南剑的房间门外,素琴并没有进屋谈话的打算。她看着似是对她的到来深感欣喜的南剑,稍稍勾起一个笑意,道:‘师兄,紫笛已经有下落了。多亏胭脂姑娘,是她帮忙寻回紫笛。’
‘师妹说的可是真的?紫笛现在身在何处?我去看看她。师妹你不知道,自那日你走之后,我想寻你又不知该到哪里找你。我也知你恼我气我,但我全是为了你好。好在紫笛已经平安无事,我们便不必和师父师娘提及此事,免得她们徒增担心。对了师妹,既然紫笛已经寻回,那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可好?’说到底,南剑终是不希望素琴继续留在这里。虽然师娘也曾告诉他不要为难素琴,让她自己做主便好。可依着南剑的心思,素琴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就应该嫁于夫家做个贤惠持家的妻子,如此在外居无定所,像个什么样子!
‘紫笛她尚在昏迷,就算要回去,也得再等上个两三天。师兄,此次紫笛得以归来,胭脂姑娘实在帮了大忙。我想,待紫笛醒来,我们请她吃顿饭也好。至于回广琴门,就请师兄带紫笛回去吧。我还要在此多留些时日。’紫笛平安,她便不用亲自回去告知父母此事。虽然她也曾惧怕过妖精,但胭脂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人尚且有善恶之分,妖又怎会没有好坏之别呢?如此,她便不该那么办片面,多在这里呆一些时日,也不是坏事。
‘什么?你还要在这里多留?师妹,你这是为何?师父他一直都催促着你回广琴门。你这般违逆师父的意思,他会不开心的!师妹,你听师兄一句话,待小师妹醒来,我们就一块儿回广琴门可好?别再任性了,这里终究不是咱们待的地方。随我回广琴门,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哼,这周来点儿新东西。咩~
记得给花花啊。
☆、以身取暖只为卿
‘师兄。。。’素琴的语调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听得南剑不禁心神一荡,正欲上前一步,素琴的玉笛已经抵在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抵在南剑胸口的玉笛稍稍用力;道:‘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师兄与我同出广琴门;应该了解我是如何的性子。纵是你不说,我也清楚你为何再三要我回广琴门。南剑;我不可能随你回广琴门,更不可能屈就自己成为你的娘子。你若再三纠缠;信不信,你连门主都做不成?不要以为我办不到;呵。。。。我们可以试试看。’
‘师妹;你。。。。’南剑低头看了眼抵在他胸口的玉笛,心内早已经冰凉一片。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师妹吗?他所认识的师妹,纵然性子冷淡,都不会以这般凌厉的眼神看他;他的师妹,纵然出事绝然,都不会这般不留情面,至少也会如往常那般柔和。
‘怎么?师兄不要以为我爹如此重用于你门主之位便是势在必得。广琴门门主确是传男不传女,但不代表我不会打破这个规矩。若是我想,师兄只能永远做一名门徒,而我。。。才是真正的门主。师兄,若你还想有朝一日成为广琴门门主,就听师妹的话,待紫笛醒来,就带她一块儿回广琴门。’
‘师妹,你当真这般不愿随我回广琴门吗?’甚至要以门主之位威胁于他?南剑的脸色很不好看,不可否认,他很看重门主的位子。在广琴门呆了那么久,他自然不会一直委身于大师兄的位置。他也想如师父那般成为门主,从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素琴的话,无疑敲响了他心中的警钟,他是晓得素琴的能力的,如果她当真有此想法,恐怕门主之位当真要被破了规矩,由一个女子出任。权衡轻重,南剑终究觉得权势比情缘更加重要,若是没有一定的权势,就不可能有机会得到想要的人。也罢,既然师妹都这么说了,那他便听师娘的,由她呆在这里。
‘师妹,我知你不喜欢回广琴门。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逼你跟我回去。待紫笛醒来,我便和她一块儿回去。只是师父那边,师妹,你若是在这里呆得腻了,就速速回去吧。师父他老人家都是为了你好,有些话说了这次我便不会再说。我对师妹你的情分,天地可鉴,还请师妹能够给我个机会,让我好生照顾你一辈子。’
‘师兄的情分素琴注定要辜负,好好做你的门主吧,广琴门内喜欢师兄的人不在少数,比素琴好的更多不胜数。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照顾紫笛。待她醒来,我便备好马车让师兄和紫笛一块儿离开滕州。对了,离开之前,咱们还得一块儿请胭脂姐妹吃个饭才行,聊表心意。’似乎早就料到南剑会就此妥协,素琴眼底的凌厉逐渐消失,唇角也随之勾起淡淡的笑意。她重新将玉笛别回腰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南剑,道:‘那么师兄,素琴这就回去了。’说罢,也不等南剑再想开口说些什么,完全退出房间走下楼梯。
夜已半深,先前还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已经少有路人。巧合一般,素琴在胡同的转角处突然遇到帮她寻到紫笛下落的老妇。老妇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头上亦用黑色的粗布掩盖,让人没办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她的手里还拄着原来的那根拐杖,上面的纹路依旧繁琐无章,恰似一条又一条无法读出的咒语。
‘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就在素琴即将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老妇突然如那天一般拽住了素琴的衣袖。她冲着素琴咧开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双眸透过遮盖头发的黑色粗布凝视着素琴,只那般盯着,便让对方的脊背发凉,略显冷意。
‘婆婆,是你?’老妇的拐杖让素琴认出她的身份,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素琴还是勾起一个甚是感激的笑意,道:‘多亏婆婆相助,我才能找到紫笛的下落。如今紫笛已经平安无事,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婆婆的恩德。’
‘你的小师妹已经平安归来了啊。’老妇的声音干巴巴的透着苍老,她抓住素琴的手稍微用力,干枯的手捏得素琴极其不舒服,却因着她对自己有恩,只能由着她用力抓捏。‘姑娘,既然你那位小师妹已经平安无事,姑娘欠老妪的,想必也是时候还了吧。’
‘婆婆的意思素琴并不是很明白,还望婆婆可以解释一二。’
‘呵呵呵,不用明白不用明白。时候到了,姑娘自会知道的。’老妇话里有话,她并不理会素琴眼里的探究和不解,只是再次冲着素琴露出诡异的笑意,而后重新整了整披在头上的粗布,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转出拐角。
‘哎?婆婆?’眼瞧着老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胡同的拐角,素琴当即跑过去打算问个清楚。可惜她终究慢了一步,刚绕出胡同,大街上已经寻不到老妇的踪影。她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让素琴抓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良久,素琴只觉得身子阵阵发冷,估摸着今夜似要降温,素琴便不再继续探寻老妇的身影,匆忙往醉仙楼走去。
似乎冷的越来越厉害了。素琴下意识的相互搓擦着自己的双臂,希望以此带来阵阵的暖意。她的视线稍微有些模糊,待终于跨进醉仙楼内,素琴因为寒冷而紧绷的神经不由得瞬间松懈。也就是那么一瞬,她的瞳孔莫名的失了焦距,两眼一黑,便如坠落冰窟那般陷入无尽的冰冷当中。
好冷,真的好冷。
看不见周遭是怎样的景象,素琴只觉得身体仿佛身处冰天雪地那般寒冷无助。她试图呼喊,试图告诉可能存在在她附近的人她很冷,然而凉意太重,她根本没办法开口。又或者此刻的她已经开口,而自己却并不知道。
好冷,真的好冷。有没有人可以抱住我,我好冷,真的好冷。素琴的意识一次又一次的呼唤着,她是真的好冷,那种莫名的冰冷透过她的皮肤一点点的渗入她的骨髓,真正的做到了钻心刺骨般的寒冷。
蓦地,仿佛有一团温暖且不会灼伤肌肤的火逐渐的靠近素琴的身体,而后一点点的将她整个包围,融化她此刻所感觉到的寒冷。好暖和,好暖和。素琴的潜意识喃喃不断,她似是感觉到有什么重物压在她的身上,温暖而窒息。接着,那温暖的重物逐渐移至她的身边,将她重新包裹的严严实实,直到身上最后的寒意都被驱逐的精光,素琴的意识因为舒适的暖意而愈见朦胧,她觉得好累,刚才的寒冷几乎吸去了她大半的精力,终于能在温暖的包裹下放松,素琴索性让身体放松,完全迎合那团不会灼伤她的暖火,一点点的让意识沉沦。
再醒来时,素琴只觉得身体仿佛虚脱般无力。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正欲起身给自己倒杯温水,突然发现身体被人以怀抱紧紧的禁锢。转头,那人的面容近在咫尺,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