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蕊慢慢地与律师收拾文件,听见这话手里的动作反倒快了些,垂着头淡淡地说:“姐夫给的。另外,我会把这百分之三的股份转给子骞,你不必在这里一口一个外人。”
语落,唐心蕊就带着文件朝会议室大门走去。走到乔赫林身后,乔赫林突然起身,抓住了唐心蕊的手臂。
“姨妈!”
“大伯!”
“大哥!”
乔子骞乔丽贞乔赫钦同时站起身,急忙走到唐心蕊的身边去。
乔赫林冷冷一哼,从唐心蕊手里夺过了遗嘱等文件粗粗地看了一遍,用力地甩在会议桌上,咆哮道:“乔子骞你不过是个私生子,继承乔家如此庞大的家产,你配吗?”
乔子骞目光冷凝,扶着自己的姨妈后退了几步,“就算我是私生子,你也知道我姓乔,配不配你说了算吗?要不是爷爷去世的时候非要留给你股份,你以为你活得到现在?加上今天的百分之二,你手里一共有荣升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了,作为荣升的蛀虫,你该知足了。”
“蛀虫?你说谁是蛀虫?乔子骞你TM给老子再说一遍!”
乔赫钦眼见形势不对,立刻抓住了乔赫林的手臂,“大哥你冷静点!”
“滚!”
乔赫林甩开乔赫钦朝着乔子骞冲过去,抓住乔子骞的衣领挥拳相向。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难道是我说错了?当年是谁偷了配方卖给VEGERS,又是谁拿了公司的流动资金去拉斯维加斯输得一分不剩?”乔子骞擦去唇角的血,示意其他人安静,冷笑着说,“蛀虫两个字,也是爷爷赐给你的吧。”
乔赫林愤愤地咬牙,狠狠地瞪着乔子骞张嘴就骂:“乔子骞,六年前是谁醉生梦死甚至要自杀?”
“够了!”
“啪”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林佩璇愤怒的声音响起,会议室里悬挂的乔子骞爷爷乔盛的画像被林佩璇摔到地上,玻璃四分五裂,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乔赫林你给我滚出去!”林佩璇指着会议室的门,冲乔赫林大吼一声。
乔赫林直直地看着林佩璇,心有不甘地点点头理了理衣服转身而去。到门口,他又顿了脚步恨恨地说:“乔
子骞你等着,我不会善罢甘休。”
难道是因为2货作者不会卖萌然后就没人留言没人收藏了?
泪眼咬手帕控诉你们:你们不爱我!!!
、055、你我之间缘分落地生根(六)
乔丽贞坐在餐厅的露台上,单手支头看着不远处长裙迤逦朝她走来的魏青宁,笑着挥挥手,“青宁姐,这边这边。”
魏青宁看见她,笑着加快了脚步。落座时见她又是恨天高,难免蹙眉:“丽贞,别总穿这么高的鞋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这腿可是价值连城的。”
乔丽贞大笑,褪了鞋子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现在是每个见到我穿高跟鞋的人都会说我一顿,难道我的身价真的这么高了?哈哈~~”
魏青宁只笑不语,招了服务员过来点菜。乔丽贞吵着要吃水煮鱼,说是过一阵就离开江城了,怕是很久都吃不到江城的鱼了。魏青宁问了才知道,半个月后乔丽贞就要启程去苏格兰了。
“去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练舞但也别太严苛自己。”菜上来,魏青宁可劲儿地在瓷盆子里搅和,挑了最嫩最鲜的部分给乔丽贞。
“哎哟青宁姐,不是一家人还真不近一家门了。每次吃鱼我哥也都这样给我夹,跟自家人吃饭也就罢了,要是跟别人一起吃,那鱼人家是肯定不愿意再动筷子了。”乔丽贞笑着夹了块鱼肉,吧唧吧唧吃得声音很大,惹得邻桌的人都扭头看她。
“丽贞,小点声儿。”魏青宁被人看得不好意思,垂头小声地提醒一句。
乔丽贞一个个地瞪回去,从包里翻出两张票给魏青宁:“青宁姐,这是我在江城芭蕾舞团的最后一场公演,下周末,你和我哥会去的吧?”
“哎,我还从没现场看过芭蕾舞呢,周末正好有时间,一定去的。”她接过来,细心地收好,拿起筷子又伸进瓷盆子里翻那条不成样子的鱼,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看着乔丽贞,认真地问:“你哥最近是怎么了?打他电话一直不接,甚至有一次……”
“女人接的嘛?”乔丽贞叹气,“姐,你要是有空就去我哥那里看看,他这阵子天天喝酒,好几次我去景都就看见他喝得烂醉如泥的,这样子还真有点像六年前。”
她想起那天夜里,门还没全打开呢,一股难闻的味道就扑鼻而去——酒气,很浓的酒气混着呕吐物的那种酸腐味,她捏着鼻子进去,就看见哥哥倒在沙发上,茶几上一堆的酒瓶,灰白色的地毯上一大摊呕吐物……
乔丽贞皱着眉放下筷子,喝了点水才把那股恶心劲给压下去,她接着说:“我妈和姨妈都要把股份给我哥,他不同意,撕了让渡书。”
魏青宁的注意力在乔丽贞说到六年前几个字的时候就被吸引了,后面乔丽贞说什么,她是一个字没有听进去。她抿着唇,目光落在左手腕上精致的女表上,心底沉沉的。
“丽贞。”她抬头看丽贞,咬咬牙还是问出了口,“六年前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乔丽贞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那一段时光,可能是她哥哥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忆起来的。遗嘱宣读那天,被乔赫林那样提起,她都心惊。
乔丽贞愣愣地看着魏青宁,尤其是她眉稍的痣,仿佛是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六年前的盛夏,对整个乔家尤其是乔子骞而言,宛如炼狱。
、056、你我之间缘分落地生根(七)
六年前,乔子骞和罗黛思分手。他插手公司的事务,把旧颜的代言给了一个新出道的艺人,不顾父亲与董事会的反对叫停了“Lourdes”的研发。
这两件事完了之后,他失踪一个月。一个月后,他重新出现在江城娱记的视线里。彼时的他,寸板头,眼睛深深地凹陷,整张脸蜡黄蜡黄的,人也瘦了一圈儿,天生的衣架子却再撑不起衣服。
乔家唯一知道他去向的是三叔乔赫钦。
后来乔丽贞问,乔赫钦只是沉着脸摇头,说了句“过去了就不要问了,在你哥面前,更加不要提起。”
当时她年纪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直到她在乔子骞的房间里看见了几个白色的药瓶,她才知道了一切。那些药,她认得的,她的母亲在离婚前也是日日不离身的,那是抗抑郁的药。
她也终于明白,哥哥左手腕上那一道道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她把这些告诉魏青宁的时候,也是挣扎了很久的,而且,也刻意地没有提到罗黛思。
分别的时候,她特地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魏青宁,一再地嘱咐那个一脸木然的人,请她去看看哥哥。
夜幕低垂,街头的华灯一盏盏亮起。初夏的风轻轻缓缓,魏青宁却觉得窒息。她木然地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街,依旧不知何去何从。
好久之后,她停在了流年外面。忽然,她想起那一次包被抢,她哭着打电话给他胡言乱语地说救命,结果,他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事后好几次提起,乔子骞都翻白眼,“我还以为你大白天就被人怎么了呢,喊救命,差点儿没吓死我!”
魏青宁讪讪地笑,握紧了手心里的车钥匙,扭头拦了车。折回餐厅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乔丽贞。
“丽贞?”她走过去,见她又点了一条鱼,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吃。
“咦,你怎么回来了?”乔丽贞低头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抬头。
魏青宁没着急说话,从包里翻出纸巾把乔丽贞哭花了的妆擦干净了点,才说:“过来开车,一会儿去你哥那。”
乔丽贞讪讪地笑,捂着嘴打了个酒嗝,推着她,“那你快走,我哥指不定又在喝酒了。”
“你、怎么了?”她没走,坐到乔丽贞的对面,把飘着红油和辣椒的鱼碗往自己这边挪,不再让她动筷子。
乔丽贞忍了忍,眼泪还是哗啦啦地往下掉,指着对面的酒店,目光从一楼一层层往上移,沉默着不说话。魏青宁也看过去,酒店门口的喷泉正好喷出一米多高的水柱,除了这,她什么也没瞧见。
“我好累,累到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力气,所以我去苏格兰,离开这儿,安安静静地走。刚刚,我看见他搂着一个女人进去,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我。”
她收回视线,皱着眉看魏青宁,抽噎地说:“曾经信誓旦旦说哪怕是一辈子不能见光我也心甘情愿,却被自己的贪念打败,想要的越来越多,他的宠,他的爱,甚至是他的妻位。可我知道不可能,萧刻的婚姻,哪怕千疮百孔,却依旧是世上最坚实的,我永远不能完整地得到他。所以,我退出。”
“丽贞!”魏青宁夺下那大的离谱的红酒杯,心里不是不心疼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姑娘,但也绝对是不能这样纵容她酗酒的,她的人生还有无限的美好,“丽贞,别这么喝,太伤身。关于爱情,我也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人,可最后我竟然成了蛇蝎。十多年了,我终于学会放手,你也可以的。”
乔丽贞蓦地怔住,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眉头越皱越紧,手放在胸口一个字也没有说。
魏青宁看她脸色蓦然白了几分,警觉地问:“怎么了?”
乔丽贞张了张嘴,指着自己的喉咙和鱼,哑着嗓子说鱼刺卡住了。魏青宁连忙叫服务员拿了醋来,乔丽贞也不怕酸咕噜咕噜喝了一整瓶下去。
“怎么样了,化了没有?”
“你当我喝的是硫酸呐,哪那么快的。”她伸手拿了酒杯,倒了一大杯红酒又喝上了。可这姑娘酒量真不怎么好,没喝两杯就醉了,呜呜咽咽地拉着魏青宁说话。即便是这样,她还不依不饶地要喝酒,魏青宁自然是不给,她就闹,拿着筷子敲得盘子叮当响,闹得邻桌频频看向她们。
“丽贞你乖,不许乱动
,哎,服务员……”魏青宁抱着她,禁锢了她的双手把服务员招来,让服务员直接拿卡去刷。
“姐,我很难受,心很痛,萧刻是混蛋,他、他不爱我,根本不爱我。”乔丽贞扑在她怀里,反反复复念着萧刻的名字,骂他是混蛋,大混蛋,骂完了又哭。
“乔丽贞!”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她们的背后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不容分辨的气势。魏青宁回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