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蝉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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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蝉翼-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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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梧什么也没问,一口答应。
沈昔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本来大可以朝家里要钱,但是她知道一旦向爸妈开口,他们肯定会问要钱做什么。可是这钱的用途,偏偏不能说。恨只恨做惯了月光族,一点余粮都没有。
她急匆匆地带着黄鹿鹿离开斐济,因为她打听到贺知的婚期就在明天。婚礼在香格里拉举行,可以想见的豪奢。
沈昔昭撇了撇嘴。在香格里拉办酒席也许并不难,可是一年前认识,三个月前订婚,能在三个月之内拿到香格里拉的排期。这是需要点人脉的。
尽管对上海一点也不熟悉,沈昔昭仍然穿上外套,对黄鹿鹿说:“我出去走走,一会给你带晚饭回来。你别再喝酒了,刚坐完长途飞机,说一觉,休息休息。”
“再说,你爸妈把你当掌上明珠地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王八蛋要生要死的。一辈子这么长,谁还遇不上个人渣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从沈昔昭坐的位置,刚好可以清晰地看见整个礼台的布景。百合跟白玫瑰就像不要钱一样堆了满坑满谷。蓝色的帐幔从顶上垂下,飘飘摇摇的不真实感。婚礼布置是地中海风格,蓝白二色,清新又雅致。
流水般的宾客正走进场内。恭喜声不绝于耳。
正因为人多,沈昔昭和黄鹿鹿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被贺知看见。来之前,沈昔昭特意带着黄鹿鹿去做了个头发,又去商场买了件新裙子。
酒店里有暖气,刚坐下,沈昔昭和黄鹿鹿都脱了外套。黄鹿鹿的新裙子是正红色真丝材料,像一把烧着的火。因为怕冷,还是批了一条burberry的羊毛披肩。她抓着披肩的手有点颤抖。虽然上了腮红,脸色却仍旧有些苍白。可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到底漂亮水灵得让人动容。
黄鹿鹿本就长得艳丽,一装扮,更是美得高高在上。
沈昔昭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头:“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话说完,她盯着入口处看。来的大都是四五十的阿姨叔叔辈,其中有好些吸引人目光的人物。倒不是穿着有多高调——没一个人的衣饰上有明显Logo,但一看皆知质地精良。关键是那些中年人的气质,都有一种常年养尊处优的内敛和骄傲。
看来,这些人都非富即贵啊。沈昔昭在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
到七点半的时候,所有宾客终于都已落座。灯光骤暗,一阵轻音乐响了起来。随着司仪话音一落,一束追光打到了礼堂门口。穿着常常拖尾婚纱的新娘挽着她父亲缓步走了进来。
司仪的串词开始煽情。
沈昔昭远远看见新娘在擦眼泪。
一身极为修身的黑色西装,衬得贺知更加挺拔,就像那长青的苍松一般。尤其他的表情,春风得意,踌躇满志。
黄鹿鹿只觉得双眼像被烧着了一般,她紧紧抓着沈昔昭的胳膊,胃里一阵又一阵的抽搐。曾经那么喜欢的那张脸,那双眼,此刻宛如地狱探出的魔爪。他,怎么能毫不留恋地就转身拥抱另一个女人?
贺知从岳父手中接过新娘,极为自然地低头吻了吻额头。黄鹿鹿难看地侧过头。
随着新郎新娘走上礼台,灯光骤然大亮。
“王子公主,天长地久”的惯常说辞尚未出口,就被一阵极为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司仪诧异地望向台下,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举着一个高音喇叭,冲着礼台一路奔来。
“贺知!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在医院堕胎,你跑来这里结婚!你以为结婚就能甩掉我了么!”女人一边嘶嚎,一边奔跑,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也没有人伸手拉一拉,劝一劝。那个女人就这样一路跑到了礼台边。
已经彻底吓呆了的司仪还以为那女人要直接跑上台来,岂止她方向一转,想着亲属席跑去了。
女人已经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一头就滚进了穿着昂贵旗袍的新娘妈妈怀里。
“贺知跟我说了,你们是达官显贵。我知道,我无权无势,比不上你女儿。可是我跟贺知在一起两年,为了他,连胎都堕了。他说要给我二十万,谁知道公司、住址全都换了!”
新娘的捧花骤然落地。
贺知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拉着新娘,在台下冲着那女人大叫:“你别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保安呢?保安呢?快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新娘的爸爸、妈妈此刻已是铁青着一张脸。
议论之声陡起,悉悉索索像蚁群经过。婚礼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那女人却是一连串的冷笑。经过高音喇叭的传播,声音大得刺耳。
“我早知道你就是这打算。我今天来这里闹,就是拼着钱也不要了,反正你们有权有势,想处理掉我还不容易。今天就让所有人看见我这张脸,哪天新闻上有人横尸街头,大家也知道我是受了什么冤屈!”
那女人紧紧抓住新娘妈妈的衣襟,任凭旁边的人怎么拉扯都不放手。
“我怕什么?反正人也没了,钱也没了,我什么都不怕!我连孩子都没了!贺知,你这个没良心的,你靠着女人吃饭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撇了我,你再榨干这家人,以后还有的是年轻漂亮的姑娘等你选!”
贺知此刻百口莫辩。他明明就不认识那个泼妇,可她怎么不仅知道自己的名字,甚至知道自己的住址、工作过的地方?
沈昔昭拉着黄鹿鹿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在中间这片坐着的宾客中间,有点显眼。
可是混乱场面中,一直等到沈昔昭录完视频还点了上传,贺知才看见那边站着的两个明艳照人的女人。
一见那穿红裙的身影,贺知的双眼就跟充了血一样。
一旁的新娘发现不对劲,也看了过去。
“黄鹿鹿,是你!都是你搞的鬼!”他激动地指着黄鹿鹿,发出恶毒的咒骂。还使劲向身旁的新娘解释:“你看,你看,就是那个女人,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
可是,新娘没有如他想象般同仇敌忾,反而哭着跑开了。向往了许久的婚礼成为一场闹剧,以为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却原来也只是个有着漂亮皮囊的猥琐男人。
贺知真的着急了,追着新娘一路跑了过去。眼神因为恐惧和担忧而穷形尽相。他跑得快,拉着新娘着急地不知道在解释些什么。看那表情,像是恨不得跪下来。
黄鹿鹿突然就释然了。她转头跟沈昔昭说:“这也是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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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昔昭的胳膊被人突然一拉,她惊诧地回头。
居然是宋庭梧!
“还不赶快走?呆在这里等人来报复啊?”说完,他就拉着沈昔昭往外跑。沈昔昭赶紧回头拉上黄鹿鹿。
三人刚坐上了的士,宋庭梧就开骂了:“你脑子被门挤了吧?这些人也敢得罪!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不把你怎么样,晚上回去就能把你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快!身份证号码给我!”
他一骂完,就立刻掏出手机:“喂,立刻帮我定三张机票,一张去北京的,两张回深圳的。要最近的航班!”
“师傅,去机场。”
的士师傅听了宋庭梧的话,不知道上车的这三个外地人惹了什么麻烦,只想赶紧立马送走。于是一路猛踩油门,恨不能把个夏利当成法拉利来开。
沈昔昭猛然拍了一把宋庭梧:“我们的行李!”
宋庭梧瞪了她一眼:“身外之物倒是记得挺清楚!你给酒店打电话,叫他们收拾了送到机场来。”
沈昔昭也明白他的意思,给酒店打了电话,强调有急事,感谢帮忙,一定酬谢。
黄鹿鹿的航班早半个小时。宋庭梧和沈昔昭送她到登机口,临走前,宋庭梧提醒她:“你回了家应该就事情不大。但是万一新娘那边不报复,新郎自己想不通来报复你也是个麻烦事情。总之要小心,要是还有假期就呆在家里不要出去。”
黄鹿鹿感激地点点头,又伸手摸了摸沈昔昭的头发:“昭,你也要小心。”
宋庭梧一把将沈昔昭搂紧自己怀里,笑到:“放心,有我呢。”
沈昔昭一脚踩在宋庭梧干干净净的鞋上:“干嘛呢?男女授受不亲!”
黄鹿鹿笑笑:“你们去登机口吧,我就要排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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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么啊?你看看……”沈昔昭指着玻璃窗外,说到:“乾坤朗朗的,他们还能咔嚓了我们不成?你当是在万恶的旧社会啊?”
宋庭梧瞥了一眼外面,懒洋洋到:“明明是黑夜沉沉。”
“那是因为是晚上!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说到这个话题,宋庭梧真是一口老血哽在喉间,不吐不快:“我是从斐济追到这里的!”
“什么?你还去了斐济?你去干嘛?”
“不是你先去的嘛。我去,我去是……”,宋庭梧想了想,到底没说出“想给你个惊喜”这几个字。他低头看了看路面,暗香这要是说出来,多没面子!于是哼了一声,高大上地说:“我去能干嘛?当然是谈生意了!”
“哇!”沈昔昭不禁惊叹了一声:“你这么牛叉闪闪的,生意都谈到斐济去了,还这么小心谨慎的。”
宋庭梧伸手揉了一把沈昔昭的头发,说到:“我看你平常做事也是小心翼翼,连谈个恋爱都诸多顾虑。我还以为你对这些社会阴暗面有多了解!那女方明显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今天来的也都是他们日常交往显贵们。这些人最讲究的就是个脸面,你在他那个圈子最重要的人面前撕他的脸,怎么可能放过你?再说上海,这种大城市,人多得跟蚂蚁一样,哪年没有些无名尸体?”
沈昔昭之前也有过担忧,所以花钱找了个人去闹场。听宋庭梧这样一说,不禁有些担心:“那我找来的那个人,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谁会要个傀儡的命?”宋庭梧想了想,促狭一笑:“为了你得安全,回深圳以后,你住到我那里去吧。”
沈昔昭惊得一跳,又因为这个提议好像有点暧昧,后背都僵直了,还假笑到:“你也太夸张了。我又没挖人家祖坟,至于么?”
“你的年假不是还有三四天么?反正不去上班,去逛街我也不放心。不如待在我那里帮我做做家务。”
沈昔昭发自内心地呐喊:“凭什么!”
“你不是欠我钱么?”宋庭梧笑着,长臂一身,圈住了沈昔昭,故意到:“你要是不愿意做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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