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着的容老夫人,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容老夫人举眸缓缓地扫过病房四周,昏迷前的记忆重跃大脑。
当她看到沈盈袖闭着眼睛,靠坐在凳子上,安静地守在她身边的时候,容老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激动,心里悄然叹息。
看着沈盈袖那张和自己年轻时相似的俏脸,她的眼角又落下了一滴泪。
感动,感激,感恩,感谢……无数的复杂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
老天待她终究还是不薄,让她在有生之年,知道那个她一直牵挂着的女儿还活着,不但活得好好的,连她的孩子都如此出色,她这心里很是欣慰。
可是,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尽过一点做母亲的责任,容老夫人这心里又愧疚万分,恨不得拿出自己的所有,来换取这个女儿和外孙女的原谅。
她的鼻息一重,闭着眼睛的沈盈袖猛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容老夫人又在流泪的时候,沈盈袖一怔,在心里轻叹一声,走上前去,轻轻地抹去容老夫人眼角的泪,轻声说,“老夫人,您别哭了!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欧阳医生说了,一个星期后就要为您动骨髓移植手术,到那时,你就可以恢复健康了。有些事,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支撑你去完成,所以,您要快点好起来。要不然,岂不是遗憾了?”
容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盈袖,你肯原谅我吗?”
沈盈袖的脸色一僵,沉默了一下,才慎重地说,“这事,我的意见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我妈妈,她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我答应你,等你好了,我尝试着去跟妈妈沟通一下,如果她能原谅你,我当然没有问题。”
容老夫人点了点头,长叹一声,“是我的错!不管你妈妈愿不愿意原谅我,我都理解,不管如何,能知道你妈妈还健康幸福地生活,我就高兴了!高兴了!”
看着容老夫人又不停地掉泪,沈盈袖知道她心里难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在安慰容老夫人,只是,外公早已逝去,当事人只有妈妈,她怎么能够代替妈妈回答这个原不原谅的问题呢!
在各方严密的监控下,那些黑手根本无从下手。
一个星期后,容老夫人和沈盈袖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
这一天,所有的容家人几乎全都到场了。
魏正涛和刚子、还有些隐在暗处的利剑队员、以及香港警务处的那些警察们,全都如临大敌,生怕会发生一丁点的意外,又引来一连串的事变。
所以,安全人员全都全神戒备,不敢松懈一刻。
所幸的是,几个小时之后,沈盈袖被护士安然地推了出来,送到了加护病房休息。
欧阳医生笑着告诉大家,“目前的干细胞移植是非常成功,但还要在医院的特护仓内观察半个月左右,才能确定后期有没有其他的排斥反应。如果半个月后老夫人的造血功能恢复正常,那老夫人就可以康复出院了。”
容有德紧紧地握住欧阳医生的手,感激地说,“欧阳,谢谢!辛苦你了
欧阳带着安慰性地回拍了拍容有德的肩膀,“有德,别跟我客气!让他们都先回去吧!老夫人暂时还不能出来见客,等过几天情况稍好一些,亲属们再过来探望吧!”
容老三挤上前,大刺刺地说,“欧阳,我们就站在外面看一眼,行不?
欧阳看了一眼容有德,容有德点了点头,欧阳医生这才说,“那好吧!只能进三个,你们三兄弟都进来吧!”
他知道,若是坚持不让他们看一眼,有些人心里恐怕又得有想法了。
待容氏三兄弟进去又出来之后,容有德和魏正涛打了一声招呼,便率众人离开了医院。
魏正涛看着那容有信的背影,想到手上接到的调查资料,他的唇角突然勾起一丝冷若魔魅的笑容。
敢动我的宝贝老婆?容有信,你很有种!
接下来,我就看看你还有没有种接受我给你的考验!呵呵,但愿……你能扛得住!
容有信根本不知道,他的贪婪和欲望已经将他推入了永无翻身之地的深渊。
他开着凯迪拉克,还没有回到容家大宅,就接到了心腹助理蒋全新的电话,“容先生,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基金全部给套住了!还有……”
没有等蒋助理把话给说完,容有信已经怒吼一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大得把坐在车上的容付洁凝和容美、容丽都给吓了一大跳,看着容有信气急败坏的脸,那气急的粗喘声,大得连汽车发出的引擎声都盖不住,她们的心里也跟着惴惴不安起来。
容有信听完电话,将手机用力往旁边一摔,吓得那母女三人又是一抖,面面相觑。
容付洁凝壮起胆子,问了一声,“老公,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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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番外:灭你全家(15)
容有信正愁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这容付洁凝还要撞到枪口上来当炮灰,当下被他轰了回去,“给我闭嘴!再吵老子把你扔下车去!”
这容有信发起火来的凶狠样,就像那要吃人的怪兽一般,容付洁凝被他吓得直往女儿的怀里缩了缩,不敢再说多一句
容美、容丽同样也被容有信的凶悍给吓着了。
连她妈妈都被容有信炮轰了,她们俩姐妹原本想出口的话,也马上吞了回去,只有抱着满腹的疑问,心惊胆颤地担心着。
凯迪拉克突然一个转弯,“咯吱”一声停下。
容有信扭头冲后座的母女三人大吼一声,“你们自己打车回去,老子还有事要办!”
就算容有信的语气非常恶劣,但他老婆容付洁凝和俩个女儿也不敢再吭一声,她们赶紧下了车。
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个容有信真要变态起来,是多么地可怕!
看着容有信开着车绝尘而去,容美跺了跺脚,“妈,你说爹地他这是怎么回事嘛?”
容付洁凝瞪了女儿一眼,轻喝一声,“你给我闭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没看到你爹地的脸色有多差吗?说不定,咱们家就要垮了,你还在鬼叫干什么?还是早点回去准备吧!”
“妈,什么我们家要垮了?我们要准备什么?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容美还是有点不明白她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准备收拾好东西,随时可以跑路啊!”
容付洁凝被这个白痴女儿弄得气急,伸手拧了她一把,在容美尖叫的时候,她怒吼一声,“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笨女儿!走啦!”
容付洁凝伸手招了一部的士,母女三人坐了上去,报上了容家大宅的地
容美和容丽当然不知道她的父亲干了些什么,可身为容有信的老婆,她可是对她老公的行为了如指掌的,也正因为太了解,现在看到容有信出事了,容付洁凝才会本能地生出一种害怕得想要逃跑的冲动。
在她想来,不管容有信会不会倒,她早做准备总是没有错的,到时万一他真的出了事,她马上包袱一卷走人,凭她手中现有的资产,至少她这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她可不想和那个整天睡在别的女人窝里的男人捆绑在一起死。
她会一直容忍他到现在,不过是看在容家夫人的身份和那钱份上罢了,否则,冲这容有信变态恶心的臭德性,她早就和他离婚了。
回到容家大宅。
容付洁凝从侧门回了自家楼里,她现在做贼心虚,也不敢和在客厅里的容家大嫂她们碰面,只想着赶紧把东西都收拾好,再看容有信的事情发展,然后再做打算。
容有信根本不会想到,他这山还没倒,他身边的猢孙们就已经做好了散伙的准备。
当容有信回到他自己私下办的那间基金公司时,他的心腹蒋全新马上将帐目打开给他看,当容有信看到他那帐面上负了三千万美金时,当下就有一种想要跳楼的感觉。
三千万美金啊!他去哪里变出钱来填这笔数?
如果不填,那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马上就会过来逮捕他,让他蹲监狱去
容有信浑身直冒冷汗。
“全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地猛涨,我们刚把钱全押了进去,怎么今天就突然来了个大反转?”
看着容有信眼底那像野兽一般闪着绿光的眼神,蒋全新缩着脖子,“老板,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容有信一挑眉,厉声问,“怎么这么问?”
“我感觉是有人在设套让我们钻!”
容有信一瞪眼,“设套让我们钻?谁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给我设这么大的套?难道是老大?”
容有信马上又否定了他自己的想法,“不!老大那人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现在大权还在老太太的手,怎么可能是他?老大不可能,那老二就更不可能了!是谁呢?是谁想要我的命?”
蒋全新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您说,会不会跟我们这一次的行动有关
倏地,容有信的眸子在瞬间瞪大,“莫非是她?莫非是她?”
看到容有信那一脸惊惧的模样,蒋全新又再轻声地试探着问,“老板,您说的,是谁啊?”
“那个女人!那个魏正涛的老婆!”
容有信猛地抬头,问蒋全新,“全新,你有没有听业内有人流传过,‘在大陆,你得罪谁,也绝对不能得罪魏家’的话?”
蒋全新点了点头,“有听过!”
容有信一拍桌子,“那就肯定是她!”
他懊悔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扯痛了头皮在提醒他,此时脑袋还在他的头顶上,可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得人头落地了。
不行!他不能这样束手待毙,他一定得想办法补救!
想了半天,容有信突然站了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没错!他去求魏正涛,求他放过他!只要他肯放过他,要什么他都给。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容有信还没有走出门,就已经被商业调查科的警司给带人拦了下来,“容先生,你涉嫌操控证券市场,进行内幕交易,你被逮捕了!”
说完,那名警司将手铐往容有信的手上一搭,容有信慌乱地狂叫起来,“哎哎哎,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容有信!容氏集团的容有信!”
那名警司冷笑一声,“没错!我们要抓的就是容氏集团的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