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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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妾-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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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瞟之下,百尺借着火光余辉,竟发现自家国公爷正痴痴盯着他的妾室!

    高文注视着徐卷霜,他均匀的呼吸如夜风般可闻。

    高文没想到徐卷霜会在此时此地出现,还偷窥他。

    嗯哼,偷窥他……高文内心忽然浮生一丝莫名地得意,他勾着嘴角朝徐卷霜笑了一下。

    他一笑,一抬眼,正好瞧见她随意用木簪挽的简单发髻垂下一缕,掉在她的耳畔摇摇晃晃。

    高文白天里并不觉着徐卷霜肤色白皙,但这会也许是天黑的缘故,竟衬得徐卷霜这只被发半掩的左耳特别白。

    她耳垂有些宽厚,瞧着柔柔软软,又因为未着耳饰,显得特别干净。

    高文心里痒痒地,就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在徐卷霜左耳垂上捏了一下。果然捏着特别舒服,高文就笑了,对徐卷霜说:“你对我,大可不必这般欲擒故纵。”他心情甚好,连命令百尺的话语也是笑呵呵的:“解了她吧,呵呵。”

    高文实在开心,又自己乐得笑了两声:“呵呵。”

    百尺回过神来,起手解开徐卷霜的|穴道。徐卷霜躯体一旦能够活络,第一个动作竟是胸脯剧烈抖动起来。

    她刚才不能动的时候,感受着高文的动作,听着他的话,心里就是咯噔一沉:他对她做个轻薄动作,接着又说“大可不必欲擒故纵”?!

    敢情高文的意思,是以为她今夜出来是设计勾}引他?先躲在树后,然后故意弄出声响引他来?

    徐卷霜既愤且羞,百感交集之下,她的第二个动作竟是拂袖转身,面无笑色的离去。

    高文的笑容瞬间滞住。他缩了缩下巴,又缩了缩大巴,大惑不解道:“怎会这样……”

    百尺虽然完全不明白高文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关心自家国公爷道:“爷,你在说什么?”

    “本公前段时间骂了她,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也不好意思去看她了。她估计也生着本公的气,一直没来探望本公。今夜瞧见她主动来找本公,本公心里甚是开心,刚才便同她道了歉,还殷勤示好,让她以后别赌气了,大可以同我亲近,不要畏惧什么。她怎地——”高文说到这里,声音竟生出数分委屈和愤懑:“她怎地还愤愤离去!”

    百尺听完高文这一长段话,心中默念:额的亲娘。

    其实莫怪这位夫人,就是他这个做小厮的,都完全没有从国公爷的话中听出“本公过意不去”,“本公甚是开心”之类的,还有国公爷的话中真的确定有道歉吗?还有示好?还是殷勤示好?!

    百尺就张开双唇,欲告知高文他的表述存在严重问题。

    但是百尺张了嘴,却又滞住:等等!国公爷刚才长篇大论那段解释的话不是挺顺溜的吗?完全没有表述问题啊!之前把这段话同夫人说清楚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百尺就滑了滑喉头,改口道:“爷,你该将方才对小的说的那番话同夫人说,那段话才是正题。”

    高文闻言回味了一番,半响道:“嗯哼,你说的有理。”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瞅着百尺看,询问百尺道:“但现在错话已出,木已成舟。本公倘若想同她相处稍稍和睦些,接下来……该怎么办?”

    百尺心中有一千个声音在呐喊:爷你该怎么办问小的做什么啊?小的无妻无子无热炕头,平日里刀头舔血,一年间跟姑娘们说话不超过三句,你问小的该怎么办?小的哪知道啊!还有,什么叫‘木已成舟’啊……

    百尺思考良久,建议高文道:“爷要不明日去南衙,问问柳公子裴公子他们?小的猜测……关于这些,他们应该比较懂。”

    百尺并不知徐卷霜是怎么来鄂国公府的,所以无心间提议,却建议得高文心情大跌。

    高文回想裴峨和柳垂荣之前做的“好事”,便不快道:“不想问他们。”

    高文直直盯着百尺,斩钉截铁道:“就你说。”他上前半步,逼近百尺,再次问他:“说,本公该怎么办?”

    百尺心道:既然爷你这么想听小的的建议,那倘若结果糟糕,就不要怨小的把你往一条黑路上带了……

    “要说办法呢,也不是没有……”百尺冲高文一笑:“人不都说‘美人慕英雄’吗?姑娘们家呢,当然就是喜欢男儿郎威武雄壮,英气非常啊!”百尺说着伸手比划,做了个骑马的姿势,又摆出弯弓射箭之态:“爷您是什么,您是羽林郎啊!飞骑擅射,这不是您的专长吗?”百尺话匣子开口了,渐渐就有些忘形,竟伸臂搭在了高文肩膀上,同他勾肩搭背说:“爷小的跟您说啊,您不要老是让夫人待在府里,国公府就这么小点地方,你们俩再怎么你来我往,也都显得狭促。您该带夫人出去走走,最好是骑马捕猎什么的,展现您英武雄风!夫人一瞧,您举臂能射鹰,俯}身能射虎,夫人还不为您的英雄气魄所倾倒?”

    百尺说到津津有味处,唾沫横飞。

    高文听到百尺说“英雄气魄”几个字,顿觉撞到自己心头上,不由点头:“你说得真真有理。”

    “那可不?”百尺被高文一夸,愈发有些飘飘然。他忘了自己早前用这个法子向倾心女子示好,结果却屡屡一败涂地的旧事,拍着胸脯向高文保证道:“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坚信小的吧!您用了小的这招,那还不一招撂倒夫人?保管您同夫人出猎一趟,她的芳心就对你大动大增,就好比那顺水之舟,一泻千丈——”

    百尺戛然止声:等等,他好像形容得不对对劲。还有千丈什么的,怎么突然担心起千重万丈会在睡梦中打喷嚏呢……

    百尺紧张地观察自家国公爷:还好、还好,国公爷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妥。只见高文坚定地点了下头,重重道:“嗯哼,我明白了。”

    他已将百尺的建议牢记于心。

    百尺心中长吁了一口气。他绞尽脑汁,又噼里啪啦给高文提供了一番又一番详细的建议。

    百尺说了约莫半个时辰,口舌十分的干。高文却是兴奋不已,胸腔内生出隐隐欣喜:太好了!有此忠仆,还愁有患?且看明日,他如何将她手到擒来!

    ……

    翌日,晌午,日头高高挂于碧空正中。

    高文经由百尺挑选,着了一身灰白窄袖锦袍,这袍子上有用银线走的虫鸟隐纹,在日辉下一照,颇有点浑身闪闪发亮的味道。

    百尺又亲自为高文外罩了一件乌黑披风,遮挡起这一身锦袍。他告诉国公爷:低调、低调。

    百尺前后左右将国公爷容貌身形打量,无一不妥,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恭谨严肃用双手向高文奉上他的佩剑。

    剑刃剑鞘,已经由里至外无一不擦得锃亮。

    百尺助高文一同将佩剑系稳在腰间,握拳提醒高文:“爷,万事俱备!”

    高文亦握拳,沉声应道:“是的,万事俱备。”

    主仆两人瞪眼相望,皆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高文在前,百尺在后,信心满满出门。两人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行至徐卷霜院前,太阳的光辉照下来,这一刻高文忽地有些晃眼。

    沐浴光芒,他感觉瞬间信心又大增了百倍。他经百尺提醒后擦干净尘土的靴子往前迈一步,踏进徐卷霜所居院子的大门。

    竟有种像要拔剑出鞘的错觉,又有马上就要使出第一招的激动和兴奋。先出第一招,接着第二招、第三招……不、不需要那么多招!

    他高文只需一招,就能潇洒倜傥让徐卷霜为他倾倒。

    “爷,您进去后别忘了,第一步是要向夫人提出,邀她出府去随意走走。”百尺提醒高文道。

    作者有话要说:

 20第十九回

    高文将下巴沉稳点了下:“本公已牢记。”

    百尺亦颔首,但心里总有隐隐不安:他感觉自己和国公爷好像忘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呢?百尺又想不起来。

    算了,管它呢!既然都想不起来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百尺情不自禁扬起头,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碎发。

    “百尺,还站在做甚么?还不随本公一起进去?”高文见百尺站在原地迟迟不动,稍有不悦。

    关键性的第一步,岂能迟躇?!

    高文想着,挺胸昂首向前迈了一大步。

    百尺却是呆呆的:小的真的也要跟进去?

    这倒是百尺始料未及的。

    百尺心里倾慕的女子是广带,现在国公爷这样突如其来地叫他进院子,他明显还没有准备啊……

    百尺内心万分紧张,他一紧张就容易结巴:“是、是,小、小、小的这就跟、跟上、上!”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前面的人赳赳挺胸,信心十足,后面的人手足无措,忐忑不安,一起走进了徐卷霜的院子。

    正巧赶上徐卷霜和广带在院子里开饭,两只木椅,一张桌子,桌上三荤两素一汤。

    见着情况高文并不吃惊,轻车熟路走去屋内给自己拿凳子。百尺却骤麻了两腿,僵立在原地,木讷道:“广、广带、带、带、带姐早!”

    百尺心内潮掀百尺高。

    广带闻声却只翻眼皮眺了百尺一眼,还是眺给他一个白眼。

    下一秒,广带贴在徐卷霜颊侧咬耳朵:“夫人,他叫百尺。”广带不知徐卷霜昨晚已见过百尺,犹向她介绍:“他武功出神入化,身法形同鬼魅,是国公府的第一护卫,但是——”广带一个转折,话锋连带着语气急转直下:“他这个人脑子却有问题,比方说吧,这都午时了,他还给你说‘早’,还有——”广带的语气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满满都是瞧不起:“他还是个结巴!”

    “哦?”徐卷霜却有些奇怪,她记着昨晚百尺说过一句话,吐词挺顺溜的啊……不过夜深人静,也有可能是她记错了。

    “夫人你刚才没听他说话么!孬马费草,孬笔费墨,他说一个带字要费四个字,可不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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