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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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妾-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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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玉容一听咯噔一下,心有点虚——其实这话她是听亲弟弟王璟说的,五殿下那边打探来的内}幕。她冲动听了一句,就夸大来讲。

    但王玉容是逞强性子,且坚信亲弟弟和五殿下不会骗人,便硬撑着面上不露一丝一毫的怯,果断道:“绝对是高文出的点子!这些话,可是那、那柳垂荣想同我好,哄我的时候亲口说漏嘴的!”

    徐卷霜骤觉无根生出一口气,闷堵在胸口。

    王玉容观察徐卷霜表情不对,担心徐卷霜是看出她在撒谎,王玉容赶紧举起右手:“玉姿,我说的句句真言,倘若有半个字骗你,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唉,不要咒自己!”徐卷霜忙按下王玉容举起的右臂,不让她就这么浑噩的发毒誓,但徐卷霜的手却明显抑止不住地抖起来。

    “唉,玉姿,你还是防一下那高公爷。我觉得他心肠挺坏,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比柳垂荣更坏,柳垂荣虽然也耍了手段,但好歹要娶我做正妻,那高文……”王玉容出于好心,握起徐卷霜的双手提醒她道:“人心隔肚皮,有时候面上看起来越纯良的人,其实呆里撒奸,这才是最可怕……玉姿,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徐卷霜下意识地点点头:她是手有些抖,抖着抖着……浑身感觉渐渐就只剩下一个字:冷。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谢谢支持我!

    我先去睡会觉,下午四点前再更一章,握拳!

 31第三十回

    过半响,徐卷霜回过神来;将自己双手从王玉容手中抽出来;又缓缓垂下:“我没事。”她不大相信王玉容的话,但是王玉容说得那么坚决,还发了毒誓……再怎么样;王玉容也不会拿“不得好死”来信口胡诌啊!

    徐卷霜又想到数月前提议让高文离开南衙;高文却绕着弯子拒绝了,兴许……他真是呆中撒奸?

    暂时无法判断之下;徐卷霜建议王玉容:“玉容;那你最近藏身的确不能藏在我这;我想想啊……玉容;你自己什么打算?”

    “逃啊!”王玉容不假思索就答:“天下之大;总会有收留我的地方!”

    此处留不得,自有留爷处,但至于收留自己的地方具体在何处,王玉容并未细想。

    徐卷霜无奈闭起了眼睛,又无奈睁开,告诫王玉容:“反正不管你逃到哪,都绝对、绝对不可以逃到缀玉小筑去。”

    她重复说两遍“绝对”,好叫王玉容上心。

    “上次我们在好彩酒楼走上遇着的那位青衫公子,他是谁?”王玉容忽地问徐卷霜,面上镇定,心中却点点羞涩:这二十来天,她夜里酣梦至深,老是恍惚这位青衫公子就立在自己面前,跟那日走道上立着的姿势一样,临风玉树,那样近,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然后王玉容就睁开眼睛醒了,再也睡不着。

    王玉容莫名坚信,若是她藏身去那位青衫公子处,必定是安全的。王玉容便恳求徐卷霜:“我听你跟他说了声谢谢,像是熟识,不如……”

    “我要是跟他熟识,又哪里还用得着说谢谢呢。”徐卷霜笑道。

    “这样。”王玉容讪讪道,对于徐卷霜的话,她也不疑。

    “嗯。”徐卷霜带着笑意点头:“正因为我并不认识那位青衫公子,他却给我们让道,我才道谢感激他的好意的。”

    徐卷霜眸光没有太大闪动,心内却在这少顷间飞快转了一遍:王玉容提萧叔则,怕是有意欲去萧叔则那躲藏,依萧叔则的品性……精舍到的确是个极佳的藏身之处。只是……万一万仞和羽衣多嘴,走漏风声给高文,高文再转透露给柳垂荣……还是别去萧叔则那里了。

    徐卷霜顷刻否决了王玉容的念头,又想着,倘若实打实给王玉容解释,她这个直来直去的堂姐难免大怒大喊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说她不认识萧叔则。

    王玉容心中倏地失落,却也豪爽,伸手一挥:“没事,我再想别的去处!我这回出来带了全副身家,我跟香絮两个人啊,就是下江南耍上一两个月都够了!”

    徐卷霜闻着王玉容这么一说,心里直摇头:王玉容现在是说得轻松,但私逃始终是私逃,日日惶惶担忧被捉,就算真到了江南,也未必有游山玩水的心情。

    于是徐卷霜便问王玉容:“那你两个月以后呢?”

    “两个月以后——”王玉容话突然卡住,她眸光躲闪几下,续道:“我跟香絮这么两个大活人,针线女红,说不定逼急了,粗活累活也拿得下来,我体力向来好,总归是饿不死的!再说了,玉姿你不是常常跟我说么,人纵算是走进了困难绝境,也总有熬过去的一天!”王玉容抬手打个响指,闭一只眼睁一只眼,好心情地做鬼脸道:“我熬一熬就过去了!”

    “不过要是姿姑娘能给小姐出主意,更好。”香絮在一旁插嘴道。

    香絮跟了王玉容十几年了,每次王玉容被打,都是徐卷霜过去求情收尾的,香絮觉得姿姑娘比自己小姐靠谱。

    “嗯,香絮说得对!”王玉容心里也信任徐卷霜,便伸手过来,笑呵呵挽起徐卷霜的胳膊:“玉姿啊,你要有什么主意,出给我,我都照你的办!”

    徐卷霜斜向下低头,去望王玉容那只挽住她胳膊的手,问道:“若我给你的主意,便是让你安分回家去,嫁给柳垂荣呢?”

    王玉容一下子就把手从徐卷霜胳膊上抽了回来。王玉容盯了徐卷霜良久,缓缓道:“玉姿,我不是你。”

    她不是徐卷霜,不会委屈求全,默默就认命。

    王玉容一字一句对徐卷霜说:“我、宁、死、不、嫁。”

    “你们怎么都喜欢动不动说死呢?”徐卷霜觉得眉心疼。她伸手捏捏鼻梁,又想起自己之前在裴家的遭遇,还有那一夜被当众轻薄,正是在柳垂荣家……徐卷霜陡然后怕起来,怕王玉容重蹈覆辙,今后也遭遇羞}辱。

    徐卷霜情不自禁抓了王玉容的手:“玉容,我有个主意,但是只有五层把握。”

    “哪怕只三层把握,我也敢试!”王玉容果断接口。

    徐卷霜眨眨眼皮,继而定睛对视王玉容:“璟堂哥跟姐姐你同父同母,素来亲厚,倘若你求他一求,央他胳膊肘向你这边拐,不告诉大伯,然后助你藏身于玄郡王府。皇子府邸,柳垂荣未必敢搜。虽说女儿家私藏在男人府上,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五殿下素来办事八面妥当,他必定有法子周全你的名声。”徐卷霜怕王玉容多心,又补充一句:“当然,你放心,五殿下的法子肯定不是纳了你这种下下之策。”

    王玉容听着,点了下头,又点了下头:这法子是有道理。

    王玉容笑赞徐卷霜:“玉姿,还是你想得多!”

    “赶紧去办吧,事不宜迟。”徐卷霜提醒王玉容道。

    王玉容当即猛低头,便带着香絮同徐卷霜告别,赶去玄郡王府私下找王璟了。

    因为穿着男装,王玉容在同徐卷霜告别时,特意行的抱拳礼,动作好不潇洒!

    待王玉容走远了,徐卷霜才缓缓松一口气,却又径自将右手攥成拳,四只指尖慢慢嵌进掌心里去。

    ……

    这一天高文回来的稍稍有些晚,当他踏进徐卷霜院子里时,已经酉时过半了。

    高文瞧见徐卷霜坐院子里看书,身边也没有广带和琵琶,就她一个人,高文便近前打趣她:“这太阳都没了,你怎么还坐着呢?”

    这二十天来他同徐卷霜虽然没大进展,但也从未发生过争执,渐渐地……两个人之间也能互相开玩笑了。

    高文觉得一个玩笑不够,又开一个:“你再坐下去,天就要黑得看不清书上的字了!”

    “想多坐一坐。”徐卷霜却是有意支开琵琶和广带的,她有几件事情想问高文。

    徐卷霜说着放下书,抬了头,瞧见高文右手托着个东西,却拿一块布帘子搭了,似乎有意不让徐卷霜瞧见。她皱皱眉:瞧高文手里托的东西,形状像是个盘子,盘子上又盛了些什么……想远了,还是先聊正事。

    徐卷霜张启双唇,正欲发声,高文却抢先问她:“今日你堂姐来了?”

    高文刚刚进府门,千重就守着透露给他消息,说是有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来找过徐卷霜。高文脑海里立马冒出好彩酒楼那“啪啪啪啪”四下,猜着就是那王……王什么他忘了,反正知道是徐卷霜的堂姐,柳垂荣要娶的!

    整个南衙十二卫全知道,今日柳垂荣特意当着众人的面宣布的喜讯,高文听了当时就追问,问柳垂荣是如何查出王玉容的底细来的?

    柳垂荣却“嘿嘿”笑两声,摇头晃脑曰不可说。过会,柳垂荣又附耳告诉高文,是有位神仙入梦指点自己,告诉了关于王玉容的一切。

    高文自然不信柳垂荣的鬼话。

    柳垂荣便笑说信不信由你,又高声向大家放话,到时候新婚酒席要摆满九十九桌,天长地久,十一位兄弟务必捧场。

    高文旋即站起来,朗声道自己不会去。

    众羽林郎纷纷追问为什么,高文便告诉大家,今日是他最后一日在南衙当值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依着徐卷霜的话,辞去不做羽林郎。

    ……

    高文这边喜滋滋为自己今日做的事自鸣得意,徐卷霜这边却是心头一冷,心里默默想:高文怎么知道王玉容是她堂姐,果然是高文给柳垂荣出的主意么?

    徐卷霜便一口否认:“什么堂姐?我堂姐好端端的在王家呢!”

    她心想:若高文追问起她今日私会的姑娘,就扯谎说是一位李姓的闺中密友。倘若高文再追问是哪户李家,她就说姑娘家闺事,你别问了!

    徐卷霜想这么多,哪知高文一个字也没追问。

    高文知徐卷霜撒谎,也不拆穿她,他一颗心思……全都早移到手托的盘子上去了!

    这个盘子,和盘子里盛的东西……可皆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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