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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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妾-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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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卷霜被高文拉着,脚步停不住,嘴上却偏偏问:“文子,你同我说实话,皇上下的是什么圣旨?”

    高文唇嚅了嚅,良久不回答。

    直到高文将徐卷霜带进后院,徐卷霜第四遍追问的时候,高文才翻了翻眼皮说:“别管,都是些糟心的事。”他又声声铿锵,自己跟自己强调:“反正我绝不会接。”

    “到底是什么事啊?”徐卷霜忽然觉得心里没底,虚得慌。

    “好事。”突然有人插嘴道。

    高文和徐卷霜一起寻声望过去,见是一人,长身冉步,正从门外缓缓走进院落。他披着一件黑毛狐裘,玄衣如墨,平常人踏雪都是深一脚浅一脚,他却走得步步深浅如一,踏个雪竟然都能踏得这么优雅。

    那人近前,竟是段秦山。

    高文右臂往后一绕,直接就将徐卷霜护至他身后。

    段秦山眼角不经意地在徐卷霜面庞上从左至右扫过,最后对住高文炯目。

    段秦山不再瞧徐卷霜一眼,满脸笑意只对向高文,拱手贺道:“恭喜高国公,双喜临门。”

    高文不回段秦山的礼,而是昂起了下巴,俯视段秦山,问道:“他们怎么把放进来了?”

    须臾间,段秦山面皮僵了僵。

    很明显,只有描述犬类才用“放”的。

    不过段秦山仁厚心善,不跟高文计较,他笑道:“父皇今日在朝上宣布了喜讯,我和二哥便约好随着圣旨后头来道贺你,谁知道国公府的门竟糊了。奉旨宫人和二哥俱被挡在门外,本王心急,忙着向高国公道贺,就——”

    “就爬墙进来了。”高文打断段秦山,替他说。

    段秦山脸上的表情就僵的僵:他的确是翻墙进来的,但是用个“爬墙”来形容,还是颇有歧义。

    段秦山满面含笑,徐徐望向徐卷霜,见她面色虽然凝重,却不肯亲自开口发问,问他究竟是哪两样喜事。依着段秦山的性子,首选自然是等着待着,让徐卷霜自己开口。

    但这会对上徐卷霜的面庞,又无意往斜下扫,扫见伫在高文身后的她和高文十指紧扣,段秦山忽生一股不快,一下子没按耐住,他说了出来:“本王要贺喜高国公,一来父皇嘉奖战功,升你做怀化大将军。二来又将瑶峦妹妹许嫁予你,择日完婚。”

    段秦山目光紧盯着徐卷霜和高文紧扣的手,睹到徐卷霜的手本能地一缩,高文的手又追着将徐卷霜的手按住。段秦山快意不少,大笑道:“双喜临门,高国公可喜可贺啊!”

    高文捏着徐卷霜的手全是汗,果断回道:“我是不会娶永平的!”

    高文真的不打算娶她人,可是段秦山故意来这么一闹,当着徐卷霜的面这么一说,高文心里虚得慌。

    惶恐害怕,怕徐卷霜听到这个消息会不高兴,会离开。

    高文双肩又一颤,更牢地牵紧了徐卷霜的手。

    徐卷霜被高文牵着,其实心里也抖得厉害。刚才段秦山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十有八}九肯定这道圣旨下的不是什么好事了。

    段秦山想诱她发问,她偏偏不问,就算猜到,也不想听人亲口说出来。

    结果段秦山还是说了出来。

    段秦山说的是“瑶峦妹妹”,徐卷霜并不知道这是谁,但段秦山既然说了“许嫁”,能堪配高文为妻的,定是家世不凡的女子了。

    再听高文说“不会娶永平”,徐卷霜这才知道,原来皇帝下旨要嫁给高文的,是天下有名的永平郡主啊。

    在殷朝,有句俗话叫“皇帝的女儿最愁嫁”,说的是男子一旦尚了公主做驸马,便断了仕途,所以深宫中的公主最愁嫁。但是还有另一句话,“郡主县主抢手货”,便是说的那些宗室贵女,不是公主,娶了她们不断仕途,反倒能得王公县公助力,扶摇直上。

    永平王许世章,便是当今殷朝最大的异姓王,他的独女永平郡主,据说颜色冠绝,长眉连绢,微睇绵藐。

    按理说这永平郡主当不落旁姓,许给段家皇子做皇子妃,但今帝居然不忌讳外姓联姻做大,出人意料地将永平郡主许给高鄂国公。

    也难怪段燕山和段秦山二位皇子,为表毫无芥蒂,相约来向高文诚恳道贺。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第二更(不要打我!)

    今天的晚上再更= =#

 42第四十一回

    徐卷霜又想多了;想多了心里就容易不踏实,身子也虚。

    还好有高文始终牵牢徐卷霜的手,又强调一遍:“我是不会娶永平的。”

    这句话他告诉段秦山,告诉徐卷霜;也是对自己说。

    “大家都知道。”段秦山点点头。他的话语慢悠悠的,不似高文话语的疾快;别有一番珠圆玉润:“不久前在大殿上;你也是这么同父皇讲的。”

    “既然五殿下知道国公爷不会娶亲,又缘何特意翻墙进来贺喜?”徐卷霜马上反问段秦山。

    段秦山表情定了数秒,这次他的面皮没有僵,而是逐渐泛青。俊朗的容颜本是晴空;却缓缓升起一团乌云,渐遮整张面目。

    段秦山没有想到徐卷霜会开口讲话;还是驳斥他。而且她驳斥他的目的,是……助力高文么?是助力高文。

    段秦山嚅了嚅唇,呼一口气,笑道:“本王进府中来,一来是为了贺喜,二来,其实本王是在替高公爷和瑶峦妹妹担忧。”

    “本公有什么需要你来担忧的?”高文旋即反问。

    这一句反问正中段秦山下怀,心中默道:高文自讨欺辱,等会也怪不得他。

    段秦山莞尔笑道:“我担忧你会耽误姑娘家青春啊……”段秦山漾开唇角:“你说,父皇明知道你有那病,还将瑶峦妹妹许配给你……”

    “你!”高文整个人身子往前一倾,徐卷霜明显感觉到高文的手臂在往上抬,似要抡拳,她赶紧将他的手臂压下来。

    “瑶峦妹妹真可怜。”段秦山居然还继续说,脸上笑意不改:“本王有些为瑶峦妹妹不值……”

    “既然王爷也替永平郡主不值,认为这桩婚姻不合适。王爷何不去向皇上讲清原委,请皇上收回这道指婚的圣旨呢?”徐卷霜又反问段秦山。

    段秦山忽然就收了笑意。

    他冷着脸,问徐卷霜:“你跟我讲这些话?”

    还换了称呼,喊他作“王爷”。

    徐卷霜的眼神躲闪开去,稍稍退后了身子,几乎完全站到高文身后。与此同时,几乎在同一刻,高文也用臂膀将徐卷霜一扒,将她护得更好。

    两个人之间无比默契。

    段秦山忽然觉得心里绵绵刺得难受。

    他童年时也有过一次这样的感觉,皇后娘娘的侍女做完女红后忘了将针线收好,有一根极细的长针插在榻上。段秦山没有看到,身子往榻上一躺,长针直接整支贯穿了进去。取针时,御医因为顾及段秦山身体,选择用镊子一厘一厘慢慢地往外取,却不知针每动一厘,他的身体都是一阵绵绵难受。不算痛,但是那种感觉刺骨难捱,而且给人一种永远都不会终止的绝望。

    还好事后有徐卷霜安慰,在王远乔家,她陪段秦山玩了四个时辰,还帮他吹伤口,凉滋滋舒服极了。

    段秦山飞速回忆完旧事,浅浅一声叹息,再抬眸,看见徐卷霜和高文手牵在一起,四目相对。

    望着徐卷霜的面庞,段秦山心中渐柔,竟然犹豫了一下,在挣扎自己该不该讲接下来的话。

    少顷,段秦山还是选择讲出来:“本王静下心来想了一想,瑶峦妹妹嫁给高公爷兴许也是幸事。瑶峦性子温和,又跟高公爷青梅竹马……”段秦山斜瞟一眼徐卷霜,面对高文道:“没准瑶峦嫁过来以后,陪伴你慢慢调养,兴许可以治好你的隐疾。”

    “你!”高文的拳头终于克制不住举起来,横拧双眉,犹如两道剑锋,大吼道:“段秦山!”

    最近出去打了一场仗,高文越来越习惯用武力说话,跟段秦山言语上交锋,他没那份心情。

    “子文。”徐卷霜喊了高文的表字,比“文子”来得体面,却又不失亲近。

    而且徐卷霜特意控制了音量,不算响亮,没有想要炫耀的意味,但是朗澈足够让段秦山听清楚。

    “子文,莫气。”徐卷霜将手举起来,覆上高文的手背,她的手太小,包住不他的拳头,但是可以把他的拳头按下来。

    徐卷霜见高文的耳朵都抖红了,又捏捏他的耳朵。

    做完这一切,徐卷霜才回转头,将她停留在高文身上的目光分一两分给段秦山。段秦山的目光她看到了,眸中是设陷待捕,是期待,段秦山等着看她惊诧,讶异高文居然有隐疾。

    徐卷霜对段秦山道:“我陪了国公爷这么长时间,就一直在陪国公爷调养。”

    她直接告诉段秦山:高文的隐疾她早就知道了。

    段秦山一听,心头有些憋,又有些怒,还有些他自己不想承认的嫉妒情绪。段秦山冷笑一声,脱口就想质问徐卷霜:她么,她陪高文调养什么?许瑶峦嫁过来就是妻,妻陪夫调养无可非议,徐卷霜一个侍妾……妾者接也,得接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敢贪念忘形?

    但是面对着徐卷霜这一张脸,不算美,可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翼、她的双唇……她的五官就是让他流连不能移目。

    段秦山又闻着徐卷霜身上若有若无的梅花香,心肠渐渐就软了下来,再狠硬不起。

    段秦山心底默叹了一声:唉。

    他朝徐卷霜抿唇笑笑:“那就好。”

    “而且就算调养不好,我也会在国公爷身边一直陪伴下去。”徐卷霜牵着高文的手,笑向段秦山说。

    段秦山本想回以一个微笑,但两边唇角不知怎地,就是提不起来。

    “我和国公爷送送你吧。”徐卷霜竟然先提了逐客之意。

    段秦山一听,心有些凉:她何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段秦山拂袖一挥,声音无力:“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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