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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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妾-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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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平不甘示弱,回斥高文:“那你大白天就能看见我;真不简单!”

    高文被噎住;想了想;方才启唇。永平瞧见高文张嘴巴了;知道他要反驳,就赶紧开口:“你——”

    “瑶峦。”萧叔则轻且低地唤了一声。

    永平郡主就乖乖不说话了。

    高文很是欢心;暗地里向萧叔则竖起了大拇指。萧叔则眨眨眼睛;一笑而过。

    四人并排坐于江边;高文无趣,随手捡了个石子往江里掷,打了个水漂。高文欲开口同萧叔则讲正事:“叔则,我……”

    “噗咚!”永平郡主也朝江中掷了枚石子,生生将高文的话打断了。

    高文不由恼色,沉着脸,也再掷了枚石子。这次他臂膀压得低,石子在江面上没反弹起来,就近沉入水中,十分尴尬。高文脸上愈发地挂不住,还是萧叔则会缓和气氛,他弯腰也拾一枚石子,朝着江中奋力一掷,不偏不倚刚好比高文方才丢得石子还近那么一点点。

    萧叔则投掷得最近呢,高文不是垫底的。

    萧叔则躬身前移,将长腿一探,他本就赤着脚,这会儿双足被浅浸在水中,清冽江水没过脚踝。

    永平禁不住紧张地攥住了萧叔则的臂膀:“叔则,水寒!当心着凉!”永平郡主面部绷紧,一颗心亦紧紧揪着,将萧叔则看得比她自己还精贵。

    萧叔则抬起右臂,将自己宽厚的手掌笑住上永平的柔夷,拍拍她,似安慰她,又似让她放心。萧叔则以双足足面拍水,笑道:“天正好,水正温。”

    “是啊!天正好,水正温!”如此好山好水,更兼萧叔则妙语,高文一时情绪上来,情不自禁应道。他也屈身向前,将双足探入水中。

    永平郡主和徐卷霜随后至,四个人集体前挪了数寸,四对足齐放入水中。高文瞧见四人中就数徐卷霜最为拘谨,两只小脚丫子一动也不动,就那般僵硬地杵在水中。高文嘴角一勾,指尖悄悄沾了几滴江水,接着指上一弹,水珠往徐卷霜脸上洒去。徐卷霜冷不丁被溅到,当即回头,双手捧起掬了一把水,狠狠往高文脸上泼去。

    顷刻间,高文被从头到脚淋湿。

    “哈哈哈哈!”高文不气反笑,他低头观察徐卷霜的两只脚丫子,果然动了,轻轻地在拍水,发出泛水的声音。高文心里开心,盯着徐卷霜的双足久了,心里更生起几丝酥痒。

    高文缓缓转过头去,不看徐卷霜。他抑制住自己心头的骚。动,轻轻吟道:“滔滔大江,亲亲吾家。激激滩涂,悠悠吾|穴……”他吟唱起出征的战歌,纵使声音再浅再低,也会一扫心中的其它杂念,只剩慷慨清凛之气。

    高文在俯仰天地间,碧空如洗,江流广阔,心中除了一股清气,更多出一股豪迈热血。高文禁不住握住了徐卷霜的手,对于他来说,世间最重要的莫过于两个家,大家是殷国,小家是鄂国公府,高文他努力拼搏,只为保大家和小家同平安。

    今儿有幸,大家和小家同为宁静祥和,一如眼前缓缓流淌的江水,在这一刻拥有短暂的,却弥足珍贵的无风和平静。

    高文继续吟道:“滚滚涛浪,男儿热血。浩浩水深……”

    “佑吾殷昌。”萧叔则忽然接口。

    高文稍怔,转过头来,就听见萧叔则问道:“子文,你今日来要同我说的正事,是你打算再去边塞么?”

    徐卷霜闻言眼皮一跳,只注视着高文,并不发声。她心中虽然不舍,但不左右高文的决定。

    高文攥着徐卷霜的手愈发握紧,颔首道:“叔则总是料事如神,我这次准备向皇上奏请,举家请赴边塞。一来为着保家卫国,二来……”高文顿了顿,正色道:“我要兵权。”

    “你打算训练亲兵啊。”萧叔则笑了笑,右足艰难地在水中哗啦了几下,瞅着江水对高文说:“子文,你可要想清楚,出了京城,这城里……你可就是自动放权了。”

    “我想清楚了。”高文旋即接口:“我也未必放权,人不在心在,我自然会命百尺传递我同皇上的往来书信。另外……”高文转头,殷殷望向萧叔则:“另外城中还需叔则里多担待。”

    萧叔则轻笑出声,本欲脱口而出“我能有什么本事担待,更何况我家中皆近亲五殿下”,但是萧叔则对视着高文切切双眸,忽然发现……他自己和高文都不同了。

    这是高文第一次在朝事上央求萧叔则,他和高文的友谊更深了一步。

    高文又补充道:“我亦嘱托了另外几人,有他们在京城与你相辅。叔则,你不会太为难的。”

    萧叔则便垂头应承下来:“我全力以赴。”

    终究是……都要走进那个人人向往,提着脑袋换富贵荣华的涡旋里去了。

    萧叔则心底几分荒凉,为了缓解气氛,他起头开唱道:“滔滔大江,亲亲吾家。激激滩涂,悠悠吾|穴。滚滚涛浪,男儿热血。……”

    还是这一脉大江好,水流浩荡不知其深,亦不知其情。江水不会开口说话,所以人们说它是吾家,它就是吾家,言滩涂是吾|穴,它就是吾|穴。讲浪涛是男儿热血,就算浪涛不是,它能辩驳?

    毫无思想的无情事物反倒最有情呢。

    萧叔则双足在水中晃悠,感觉江水温度适中,温着脚,暖着心。

    高文亦唱起战歌,与萧叔则相和。

    一曲终了,高文突然说:“在边塞时,我们夜里睡觉,为了提防着敌军袭营,真的是金甲夜不脱。”

    萧叔则点点头,泛着笑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说都不容易。”

    ……

    某日,今帝照例上朝,翊麾校尉高文向皇帝请奏,主动请调去条件艰苦的西北戍边。

    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皇帝很快准奏了。

    翊麾高校尉转升做定西高将军,调行边塞,五年为期。

    高文留了赵大福守鄂国公府,羽衣和万仞留给萧叔则差使,其余人等一律随他搬迁。虽说是举家搬迁,但一共也就主仆七人,行李不多,两辆马车就能全部装下了。

    高文扶徐卷霜上车的时候,瞟了一眼车后头绑着的行李,忽生一念。他微微低头,唇擦过徐卷霜耳畔,悄悄地对她说:“明年给我添个小子,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需要三辆马车了。”

    徐卷霜不知道高文怎么会突然联系到这些,脸上绯红,却只能赞他思维开阔。

    “上去吧!”高文扶着徐卷霜,将她托上车里。徐卷霜坐车又不是坐马,并无多少颠簸,高文却仍不放心地嘱咐道:“等会路上坑坑洼洼的,路不好走,你可要坐稳了。”

    隔着车帘,徐卷霜的声音飘出来:“好。”

    高文笑着就要自行上马,忽听见后头有人唤他,急匆匆地,话都说不连贯:“高、高公爷,高公、公爷!”

    高文停了动作,待那人来。那人近前了,瞧清楚了,来人作一身小厮打扮。高文不认识这名小厮,却又觉着面熟,高文垂睑回忆了一下:嗯,他不是……还是想不起来。

    那小厮也是察言观色的人,见高文半响不发话,十有八。九是忘了他。小厮就主动作个揖,自禀家门道:“高公爷,小的乃柳公子府上的伶俐儿。”

    高文一听,心中稍稍有愧:原来是柳垂荣府上的啊。高文成亲未通知柳垂荣,本以为柳垂荣不会同他来往了。

    高文声音放轻,询问道:“不知升耀找我何事?”

    小厮面露喜色,忙从怀中掏出正红帖子,恭谨将帖子双手奉承。

    高文打开帖子来看,同时听见小厮在旁边解释,原来这是柳垂荣成亲的请柬。

    王玉容终是嫁了柳垂荣,王柳两家如今比着落魄,这两个人却不再顾忌地紧密相连。

    其实,柳垂荣天性还是有些花的,他如今瞧见姿色好的佳人,还是会多瞟两眼。但也只仅仅限于两眼,第三眼都不敢多瞟,柳垂荣一瞟得多了,那佳人再含水勾。人的美眸,在他眼里也忽变成两道寒锐冰刀,向他捅来。

    他这癔症是治不好了,柳垂荣确认自己这一生都没胆了。

    柳垂荣便死心塌地,决意搂着自己最喜欢的王玉容过一生了。

    ……

    高文将喜帖缓缓收入怀中,朝那柳府小厮笑道:“升耀大喜,我定当恭贺。只是如今我即将调任塞西,圣上定的起行日期,更改不得。不过我人虽不得亲至,厚礼一定送到。还得劳烦管家回去转告,本公不得不同升耀道声抱歉。”

    高文承认自己这段话讲得几分虚伪,他终究是情薄了。

    小厮鞠躬道:“好说,好说。小的一定给高公爷把话带到。”

    高文从怀中掏出一锭金递给小厮,含笑道:“劳烦了。”

    小厮自然是忙不迭地鞠躬,千恩万谢。高文却不再多言,转身欲启行了。他上马之前,先简略地告诉徐卷霜:“升耀要成亲了,新妇是你堂姐。我会命人送厚礼去,你的份我的份,都丰厚。”

    “好。”徐卷霜答应道。其实刚才她虽然人在车里,但车外头的交谈,徐卷霜尽皆听到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福祉,王玉容应承了柳垂荣,无论之前多少兜兜转转,这还是她自己做的最终选择。既然选择了,便没有什么好讲,唯有真心祝愿二人能白头偕老,得福惜福。

    徐卷霜想到这,柔夷往前伸,用指尖稍稍挑开了车帘。高文已经上马了,行在前方,她只能望见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挺拔,深深铭刻在她心里。徐卷霜继而又瞥见高文腰间宝剑,剑柄与剑鞘的接触处偶地泛闪起清光。将军的战甲兵刃,处京城时就以如此寒凛,不知到了边塞,马上百战,杀敌如砍草时候,这柄宝剑又该是如何的麟龙出鞘,怎样一番敌人胆寒?

    徐卷霜不由得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泛起丝丝神往,两侧嘴角亦不知不觉浮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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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

    今帝花甲寿宴,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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