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苏公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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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苏公探案全集-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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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龙里外搜寻,无有发现,只得离了普济观,径自回得孙家庄,见着苏公,将前后细细告之。苏公惊讶,道:“此案果然非同寻常。”苏仁问道:“李爷怎的悟出其中诡计?”李龙道:“那厮言行举止毫无破绽,我本不疑心他。只是他最后一语错了。”苏仁不解,道:“何错?”苏公笑道:“可惜李爷行得数里方才醒悟,若苏某在,当即穿也。”李龙笑道:“小人迟钝木讷,方有此失。”苏公笑道:“亦难为李爷也。”苏仁急道:“是何破绽?快快说来。”苏公笑道:“你可细细思之。”李龙道:“那厮最后一语道:阿弥陀佛,施主慢行。哪有道家言阿弥陀佛者?此语乃是佛家言语。”苏仁悟道:“原来如此。”
  李龙询问案情,苏公道:“今日一早,我与那孙孝儒商议,召集孙氏族人忠信可靠者数人,一者,寻找孙进富之尸首;二者,搜寻可疑者、痕迹。此案看似平淡,却颇多蹊跷。孙进富中毒与否,颇为可疑。我令孙氏族人将那死犬掘出,细细勘验一番,那犬所食肉汤中竟有砒霜。若吴氏所言确实,那孙进富似非中砒霜之毒。那砒霜平常人家怎有?故而查寻砒霜来源,是一法也。凶手投毒究竟是何目的?欲杀孙进富?或借刀杀人,嫁祸孙进福、吴氏?或为图谋孙进富之家财?或是故弄玄虚,暗杀周四郎?或另有他图?”李龙思道:“孙进富尸首无端失踪;棺材中尸首变成周四郎;普济观三道士身亡;一假冒道士。如此等等,其中或有干系。”
  苏公道:“孙进富、周四郎、普济观道士、假冒道士,此四者之间是何干系,乃是破案之关键。”李龙、苏仁然之。苏公令人将孙孝儒唤来,一一嘱咐,只道但有蛛丝马迹,速往湖州城告之。孙孝儒道:“那孙进福、吴氏怎的处置?”苏公道:“此案恐非一般,案中有案。孙、吴二人是否真凶,尚难判定。可先将二人释放,暗中遣人监之,若二人心怀鬼胎,必有所动。只是万不可打草惊蛇。”孙孝儒会意。苏公又令李龙速回湖州,调集人马,分路查寻孙进富在湖州之行径并周四郎其人其情。李龙领命而去。
  苏公自与苏仁离了孙家庄,往那普济观而去。一路快马加鞭,二人到得恶虎山下,正欲寻那普济观,却见那山岭后冒出滚滚浓烟来。苏仁好奇,道:“怎的如此浓烟?莫非山火?”苏公思忖,惊道:“可速往观之,或是普济观着火。”二人依那山脚之路急行,绕过山岭,却见山腰间道观赤龙斗跃、黑蝶纷飞。苏公叫声不妙,弃马往那山间道观奔去。苏仁紧随其后。无奈此时正是枯黄时节,风大物燥,待二人到得普济观前,早已气喘嘘嘘,定睛看去,那普济观早已成废墟一堆。
  苏公连连叹道:“晚一步矣。”苏仁疑道:“老爷疑心是那凶手纵火焚烧道观?”苏公道:“那凶手谋害观中道士,本待离去,却不料李龙意外到来,那凶手便假扮道士,以师父不在为由,将李龙拒之山门外。李龙问及周四郎去向,那凶手心中疑惑,只是推搪。李龙又以口渴为由,意欲进那道观。那凶手恐事败露,只得端来茶水。李龙行为谨慎,恐那假道士使诈,便假意推门,将那钵水覆倒。待其离去数里,猛然醒悟,急返身道观,那凶手早已离去。不知为何,那凶手复又回得道观,他见道观中有外人到来痕迹,大为惊恐,便纵火焚观,将其行凶痕迹、线索悉数毁灭。”
  苏仁进得道院,却见残垣破壁、焦椽断檩,余火兀自劈劈啪啪。前后看罢,无有发现,苏仁回得苏公旁,叹道:“这凶身好生恶毒。”苏公立在道院中,问道:“可曾见得三人尸首?”苏仁道:“已在焦土之下。”苏公道:“起火处何在?”苏仁道:“我察看前后,依其熏烧痕迹、遗留之点、引火物迹并助燃之物迹推断,共有三处,乃是火厨、大殿、卧室。”苏公道:“此案愈加复杂。那厮为何将道士尽数杀死,而后又焚烧普济观?无非灭口毁迹。狠毒如此,足见普济观乃关键之所。”苏仁叹道:“可惜现场痕迹皆已毁灭。”苏公不语,细细察看,自正殿、侧殿至厢房、火厨,而后转入后院,似有所思。苏仁跟随在后,一言不发。
  苏公叹道:“果然不曾留下痕迹。”二人出得山门,意欲下山。苏公忽眼前一亮,道:“瞧那侧门旁。”苏仁张望一番,疑道:“甚么?”苏公依观墙而行,到得侧门前。苏仁不解,却见苏公驻足一树下,那方有一坑,乃是平日道士倾倒脏废物之坑。苏公拾得一截木棍,蹲身坑旁,将那棍挑翻废物。苏仁惊诧,道:“老爷寻找甚么?”苏公道:“观中内外,凡为扫除之物,皆倒于此坑。细观脏废物什,可知其起居日用。你看此腐臭之物,乃是鱼之腑脏,观其色,可见二三日前,道观曾食过鲜鱼。再看此些纸张,其上有浸渍,又附有蚁虫,可见是用以包裹蜜饯果品。”苏仁惊道:“老爷端的厉害。”说罢,亦寻了一截棍,于坑中翻找。
  苏仁竭力搜寻,不多时,翻出一张残纸来,道:“老爷来看,这纸上尚有字迹。”苏公看去,只见那纸片对折,且有烧过痕迹,显是燃烧未尽的余纸。苏仁小心翼翼将那纸摊开,却见其上尚有二字:安平
  苏公细看那纸片,道:“似是一封信笺。”苏仁道:“想是观中道士看罢,将其烧毁,余下些灰烬。”苏公点头道:“既焚烧此信,足见其非同寻常。且细细翻找,可有其它?”苏仁在坑中寻觅,无有发现。苏公自用手绢将那残纸包裹,纳入袖中,道:“且先下山。”二人沿石阶而下。苏仁道:“如此小小纸片,有甚意思?仅仅‘安平’二字,不知所以。”苏公笑而不语。苏仁诧异,眉头一皱,猛然悟道:“李龙道那老道士死前,写得一血字,乃是一‘安’字,莫非与此‘安平’二字相干联?那老道被杀,临死之际,自是欲将凶手名姓写出,告予世间。那凶手定是唤作安平、或安平某。”苏公笑道:“这观中老道定是与此人暗中来往,做些龌龊之事。因某种缘故,那厮起了杀心,将其谋害,又烧毁道观,毁尸灭迹。”
  苏公、苏仁下得山来,正欲离去。苏公忽立足眺望,却见那道路之下、太湖水畔,亦有些许石阶。苏公兴起,往那埠而去。苏仁随其后道:“此乃是观中道士挑水、洗漂之埠头。”苏公沿石阶而下,立于水旁,但见茫茫太湖水,碧波际天,飘飘渺渺,又有湖风袭面,甚是怡人。那水微起涟漪,不时翻冲上石阶,而后退下。苏公低首看那层层石阶,乃是长条麻石所砌,十分平整。那水下尚有七八级,想是枯水退落位置。水面石阶上有些米粒、残余菜叶。苏仁蹲身下去,用手掬水来喝,道:“这水端的清甜。”苏公并不理睬,见得岸旁有一大树,近得树身,细细察看。苏仁不以为然。苏公道:“这树身有磨锁痕迹,似是泊舟系绳索所致。”苏仁闻听,急忙来看,果然如此,那树周身磨却了树皮。苏公道:“此处泊舟,自是与普济观道士相干。”苏仁道:“此恶虎岭山路崎岖,人少兽多,出入多有不便,若走水路便省却了诸多麻烦。”苏公然之。苏仁问道:“老爷,这普济观焚观毁尸一案当如何破之?”苏公道:“道观中有三道士尸首,我等须打听一番,这观中惟此三人,或是有其他道士?若有之,则其嫌疑甚大。这道观平日与甚些人往来?需查得明白。李龙道其在观中发现妇人衣裙及春宫图,而尸首中无有妇人,道士果与妇人勾搭否?需查一番,或可从其口中问得些线索来。”苏仁为难道:“如此荒山野岭,不见人烟,如何询问?”苏公道:“十里内外,或有樵夫,或有采药人,或有猎户,或有来观中求拜者,如此等等,或多或少知晓几分情形。”苏公、苏仁自在恶虎岭下寻求证见,不题。第三卷《死亡咒语》 第三章 千年孽蛟
  且说李龙回得湖州城,见着众公差、捕头,将孙家庄投毒案、周四郎尸首案、普济观杀人案一一细叙。众人惊叹不已。吴江引雷千等一干公差速往孙家庄,接应苏公二人。赵虎引倪忠、汤孝等一干公差速往恶虎岭普济观。李龙与贺万自去查寻孙进富之东家。不消多时,李龙、贺万寻得是处,唤作兴隆庄,却是一家小绸庄。兴隆庄掌柜姓荀名花间,体态臃肿,坐那帐台之后,自把一紫砂壶饮茶,甚是畅意,见着二位公差,满面堆笑,道:“二位官爷要甚丝绸缎子?”李龙道:“大爷寻人。”荀花间道:“官爷寻谁?”李龙道:“孙进富可在?”荀花间诧异道:“寻他何干?前日已归家探妻矣。”贺万道:“寻他自有公干。可知他平日与甚人来往?有甚喜好?为人如何?”荀花间道:“这孙进富乃是吾之远亲,住城东四十里之孙家庄,聪明伶俐,手脚利索,又上过几年私塾,因见他憨实可信,便令他记些账目。平日只在店铺中,极少外出,不与甚人来往。二位官差,莫非他犯了事不成?”李龙道:“可知有个周四郎否?”荀花间思索片刻,道:“不曾闻得此人。”李龙道:“孙进富平日可嗜赌好酒?或贪爱女人?”荀花间摇头道:“若如此,吾便不会雇他。”李龙道:“孙进富归家之际,可曾有何异常?”荀花间思索道:“他此番进城已有月余,不曾回家,故而请工探妻,与往常无异。”李龙、贺万询问多时,不曾问得甚么线索,又随荀花间进得后院,在其房中查寻一番,亦无异常。
  李龙、贺万无奈,那荀花间满腹疑惑,再三追问。李龙叹道:“荀掌柜可识得孙进富之浑家?”荀花间点头道:“约莫年前,正是元宵佳节,孙进富曾携其进城观灯,住在吾兴隆庄,故见过此妇人一面。自此不曾见过。莫非他妇人出了甚事?”贺万疑道;“你怎的知晓?”荀花间道:“果真出了事?吾早已料到。那妇人仗着几分姿色,甚是轻浮。水性妇人便是惹事的角儿。”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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