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苏公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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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苏公探案全集-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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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说罢,起身告辞。宁氏恭送出房,又令家人引送出府。
  出得朱府,苏仁低声道:“老爷,如此言来,须往双龙山一探。”苏公然之,道:“双龙山乃是关键所在。闻秦大人言,双龙山附近有多人遇害,传闻是蛟精作祟。如此异事,苏某不曾见得,亦不信之。又云有众多百姓言曾亲眼目击蛟精,想必不会是假。信也罢,不信也罢。当亲身前往探个究竟。”二人言语,出得一里,苏公回首张望,无有可疑人迹,低语道:“苏仁,可曾发现朱府中蹊跷之处?”苏仁思忖道:“老爷所言,指那窗外窥听之人?”苏公道:“此一也,还有一处。”苏仁摇头道:“不曾想到。”苏公淡然道:“那宁氏何如?”苏仁奇道:“老爷疑心那妇人?”苏公道:“我窃以为,朱山月之死与其相干。”苏仁诧异,道:“老爷怎的知晓?”
  苏公道:“你可曾细听那妇人言语?他道及朱山月、安福之死,甚是平常。”苏仁笑道:“既是平常,又有何疑?”苏公笑道:“平常,即是不平常也。你细细想来,那安福尸首已移他室,且严加守密,外人根本不知。这妇人怎的随口道来?”
  苏仁一愣,道:“朱府家眷前往义庄认领尸首之时,确不曾见得安福家眷。安福之死,至今当无人知晓。这妇人竟已知晓?莫非”苏公笑道:“莫非甚么?”苏仁道:“莫非这妇人竟是真凶?”苏公道:“朱山月、安福二人被杀,这妇人心中早已知之,言语中却忘却安福之死尚未公开,不经意间便说将出口。即便其非真凶,亦是同谋。”苏仁道:“老爷疑心还有他人?”苏公道:“他不过一弱女子,且为朱府主家,一举一行,皆有众眼观之,怎生到得双龙山行凶杀人?必是另有行凶之人,许是那伍胜,朱山月、安福不曾怀疑于他,且其一身武艺,偷袭朱、安二人,易如反掌。”苏仁诧异,道:“这妇人为何谋害亲夫?莫非为了那汗血麒麟?”苏公淡然道:“汗血麒麟不过是宁氏遮掩之辞。宁氏乃朱府主妇,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钱财宝贝,要甚有甚,怎的会为了一件宝物谋害亲夫?此等富家女人,非为其它,乃为情欲也。”苏仁惊道:“莫非那伍胜便是奸夫?”苏公思忖道:“奸夫何人,尚不得而知。朱府究竟失窃甚么要紧物什?若得知晓,或可解开其中症结。”苏仁道:“可往牢城营中询问湖州三雄。”苏公然之。
  且说李龙、赵虎到得许府门前,见那台阶上立着四个家奴,二人上前寒暄,那家奴丝毫不曾理会。二人苦于无机打听,只得寻着一家酒肆,坐而观之,只见许府不时有家奴、女仆出入。不多时,一名家奴径直入得酒肆,那伙计识得来人,招呼道:“武大哥来了,今日有新卤牛肉,可来二斤?”那武姓家奴大喇喇坐下,道:“与我包上四斤,再加猪耳二斤、好酒一坛。”那伙计应声而去。酒柜后有一妇人,甚是妖媚,见着武姓家奴,出得柜来,凑得身旁,挨肩擦脸,嘻嘻笑道:“武大哥,四五日不曾来饮酒?莫非又有食主儿不成?”那武姓家奴满面堆笑,低声道:“近日我确有些事儿,待明日有闲再来,陪你喝上两杯。”那妇人嗔道:“不知是哪个雏儿勾走了武大哥?”那武姓家奴抓得妇人玉手,捏了几下,笑道:“你又多心了。”正说着,伙计端得酒肉过来。那武姓家奴见状,起得身来,在那妇人耳旁细声道了几声,那妇人扑哧一笑,挥手捶了那武姓家奴几下,道:“你这死鬼。”那武姓家奴笑着拎起酒肉,出得酒肆。
  那武姓家奴不曾回许府,却沿街而去。李龙、赵虎二人看得真切,唤过伙计,付得酒钱,跟随其后。行得一顿饭时刻,转入得一僻静深巷,那武姓家奴丝毫不曾留心身后,待到得一高墙门户前,方才立足,放下酒肉,敲了几声,不多时,门内有人问话,那武姓家奴应答一声,那门便开得一半,武姓家奴拎起酒肉,进得门去。那门复又闭上。
  李龙、赵虎跟到门前,察看一番,那门户甚小,乃是其宅后门,四下无有明显标识。赵虎环视四下,见无有他人,拾得一石,于墙脚画得一圈,权作暗记。二人扭身回走,正见得另一宅门开启,出来一老妇人,赵虎忙上得前去,施礼问道:“借问婆婆一声,前方第三家可是赵家?”那婆婆探头看了一眼,甚是诧异,道:“那是刘家,非赵家也。赵家乃在巷首第二家。”李龙故作不信,道:“我上月曾来此,明明是那家,怎的又变成了刘家?”那老妇人迟疑一下,道:“那明明是刘北瑶家,怎的变成了赵家?老身在此已有三十余年,怎的会错?定是你等弄错了。”李龙抓耳挠腮,苦苦思索,吱唔道:“我明明忆得,怎的错了?真是怪事,莫非走了眼不成?”那老妇人道:“老身绝不会言错。赵家在巷首第二家。”赵虎忙谢过老妇人,与李龙往巷首而去。
  二人出得小巷,绕到前街,借问街坊人,得以知晓刘北瑶家宅所在。近得门前,却见门上悬一匾额,乃“刘氏佛尊”,门楹上有一联,乃“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却原来是一家店铺。进得店铺,却见当中一尊金身释迦牟尼佛像,约莫五尺,端座莲花宝台,又有一联,乃“禅心朗照千江月,真性清涵万里天”。佛祖左右有众佛、菩萨并诸罗汉。李龙、赵虎观望间,早有一伙计过来,道:“二位爷,莫非欲请佛祖菩萨回府?”李龙、赵虎道:“正是。”那伙计道:“不知二位爷请得哪家佛爷、哪位菩萨?”李龙看罢,道:“莫非佛祖菩萨尽数在此?可另有其它?”那伙计道:“皆在此也,别无其它。”赵虎抚摩一尊菩萨,道:“不知是木雕,还是泥塑?”那伙计道:“乃是铁铸。”赵虎道:“可是贵店所铸?”那伙计道:“我家掌柜乃祖传技艺,自是本店所铸。”李龙道:“既是你自家所铸,怎无有其它?”那伙计道:“客爷若是真心请佛,可言佛尊大小、样式,自当依你所言铸造。”李龙道:“需多少银两?”那伙计道:“如这般模样者,佛尊元宝一锭,菩萨纹银三十两。”赵虎惊道:“怎的如此昂贵?”那伙计正待言语,却见自帘后出得一人,约莫四十年纪,笑道:“这位客爷,刘某虽未有甚名声,却也是五代相传,铸造可谓精良,非寻常之物也。客爷果有请佛诚意,必不惜此钱财;若无诚意,即便请得佛祖菩萨,又有何用?”李龙叹道:“如此言来,只得罢了。”二人出得店铺,另寻他家。
  李龙、赵虎进得一家木屐店铺,掌柜满面堆笑,上得前来问礼。李龙假意选屐,赵虎趁机与那掌柜言语,道:“掌柜买卖兴隆、财源滚滚。”那掌柜闻言,心中大悦,连连点头,道:“承客爷吉言,尚可养家糊口而已。”赵虎道:“某方才进得前方那家刘氏店号,欲请一尊菩萨,却不料甚是昂贵,如此怎的会有人买他佛尊?”掌柜接言道:“客爷所言极是,其家佛尊制作平平,却较别家贵了一二十两银子,还言甚么手艺世代相传?端的奸诈。只是常有远道而来的和尚僧人光顾。其中情由,客爷自不知晓。”赵虎道:“甚么情由?”掌柜道:“客爷有所不知,那些远来僧人虽言是佛家之人,却不曾脱得凡尘,心中尚有贪欲。此店虽言称五十两银子,若真欲买之,可讨还去二十两银子,只需三十两便请得佛祖,回得寺院,却报知买价五十两,其余二十两则尽入私囊也。”赵虎奇道:“竟有这般事情?此等人怎的能作佛门弟子?岂非亵渎佛祖菩萨?”那掌柜笑道:“客爷之言差矣。常言道:钱可役鬼,亦可通神。天下善恶,佛祖菩萨无有不知,无有不晓,此等事情岂有不知之理?只因佛祖菩萨受其香火、得其供奉,故不言也。”
  赵虎闻听,故作惊慌道:“掌柜切毋再言,若佛祖菩萨知之,降罪下来,怎生是好?”那掌柜笑道:“我家供奉三清,那佛祖菩萨算得甚么?”正言语间,那掌柜忽指前街,道:“你二位且来看,又有和尚来买佛尊了。咦,这些和尚似曾见过?却不是前几日来的那些和尚是谁?”赵虎、李龙急忙出得店铺来看,果见四个和尚驾得两辆马车,到得刘氏店铺前止马下车,四个和尚齐入店中。约莫一盏茶工夫,却见一个和尚出来,其后有三四名伙计,抬着一件物什,用黄绫覆之,观其形,乃佛祖像也。赵虎眼尖,瞧见那武姓家奴便在众伙计之中。
  如此四趟,众伙计将四座佛尊搬上马车。又一盏茶工夫,四个和尚方才出来,个个酒足肉饱,驾得两辆马车,扬鞭而去。赵虎忙问:“掌柜,方才你道这些和尚前几日来过?”那掌柜道:“正是,其中那一胖和尚,面颊上有一铜钱大黑斑,甚是醒目,故此记得。”李龙道:“约莫几日?”那掌柜思忖道:“似五六日前。”赵虎道:“亦是来请佛尊?”那掌柜然之,道:“前番也买了四五尊。”
  李龙、赵虎谢过那掌柜,急忙跟随马车而去。那马车行得颇为缓慢,众和尚亦不曾察觉。到得城门,守门军兵拦下盘查,随后放之出城。李龙、赵虎出得城门,不多时,那马车便到得龙溪江畔,江埠之中,有南来北往商舟客船,又有渔舟花船,人声鼎沸,甚是热闹。众和尚到得一家客栈前,早有人上得前来,扯住缰绳,众和尚下得马车,与那人言语,那人吆喝一声,自客栈中出来四五人,自马车内搬下一座佛尊,径直抬至江边,上得一船,移至舱中。不多时,四座佛尊皆被搬至船舱中。
  一个和尚上得船后,艄公便松去绳索,撑船起程。其余三个和尚却入得客栈,不再现身。李龙、赵虎看得清楚,甚是疑惑。赵虎道:“其中必有蹊跷。”李龙道:“道是佛家弟子,却是一干花和尚。去一留三,不知为何?”赵虎道:“方才那木屐铺掌柜言及,他等前几日请得佛尊,今日怎的又来?莫非他等假佛家弟子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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