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苏公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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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苏公探案全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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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识得此物?”钱贵接过头簪,粗粗一看,连连点头,道:“小人识得。此正是小人浑家周玉儿之物,乃小人自湖州城买与他的。”
  苏轼又摸出荷包,递与钱贵,让其辨认。钱贵辨认后,道:“小人浑家虽有一荷包,却非这个。莫非是他新买的不成?”苏轼不言,拿过荷包,收入袖中,问道:“适才闻你所言,那尸首似在大道入小道口处,并非庄边山脚?”钱贵愣道:“小人怎敢欺蒙大人。昨夜,小人明明见得尸首在冯二家后那道路口,却不曾想那尸首竟移至庄边山下。小人回来,暗自疑惑不解,却不敢言语声张。想是自小人走后,那凶身转而再来,又搬移他处。”苏轼思索道:“或你发现尸首之时,那凶身便在草丛暗处隐蔽。凶身只道被人发觉,待你离去,又移尸至山脚。”
  正言语间,有人入门,众人看去,识得是粉店主人钱顺时。钱顺时跪倒在地,道:“小人钱顺时叩见大人。”客栈店主低声告之苏轼,这钱顺时粉店与五味店相邻。苏轼点头,道:“原来是钱掌柜,且起。不知钱掌柜此来有何见教?”钱顺时起身道:“见教可不敢当。小人有疑情首告。”苏轼道:“请说。”钱顺时道:“小人与钱达毗邻,开得一家钱记粉店。昨日夜间,小人与妻小做粉,闻得邻家似有争吵之声。小人素来与那钱达不和,闻得动静,起了好奇之心,便在院墙之外窥听。原来那钱达与一妇人争吵甚么。小人隐约听得些只言片语,似是那妇人问钱达讨要银两。后来,不再有争吵之声,小人也就回屋了。”
  苏轼好奇道:“你可听出那妇人是谁?莫不是钱达浑家吧。”钱顺时连连摇首,道:“钱达浑家前年早已死去,哪里来得浑家?小人在门外听有多时,觉得此事蹊跷,故而出来禀告大人。那妇人究底是何许人,小人不敢妄自言语。”
  苏轼点头,钱顺时退了出去。门外闪进李龙、吴江,二人见过苏轼,其后跟着一人,只见此人书生打扮,白净脸皮,衣服破旧,却干净整洁。李龙道:“回禀大人,小人多方寻找,那钱达早已不知去向。只唤来秀才钱旺。”苏轼看去,这钱旺虽是落魄秀才,却满脸傲气。钱旺向前迈上一步,高声道:“吾乃守法子民也。汝等何故拘之?”苏轼道:“既是秀才钱旺,你可知罪否?”钱旺笑道:“吾钱旺习得先圣先贤之道,安贫守分,循理修身,虽未能得隽,亦是本地名流贤士。何罪之有?”
  苏轼笑道:“钱旺,你可知周玉儿之事?”钱旺奇道:“周玉儿之事?与吾何干?”李龙呵道:“大胆钱旺,如此滑舌。周玉儿被害,你竟不知?必是意图隐瞒实情。”钱旺闻听,大惊失色,道:“原来如此,吾竟丝毫不知。”吴江冷笑道:“如此大事,你竟不知晓,谁肯相信?莫非是心虚不成?”钱旺惊道:“汝等言下之意,莫非怀疑吾乃凶身?”李龙道:“你心中之事,你自当明朗。”钱旺笑道:“吾与那周玉儿无怨无仇,怎肯作出如此荒谬绝伦之事?况且昨夜通宵,吾与三四位至交好友在家中饮酒吟诗,直至天明,不曾出门半步。怎知外面之事?汝等若是不信,可询问吾那几位至交好友。”
  苏轼令李龙、地保去唤庄中几位书生秀才。门外人群中挤进二人,正是钱旺好尤。李龙引两书生进来。苏轼询问昨夜情形,两书生回答言语与钱旺所言无二,中途均无人外出。原来,钱旺年少血旺,受周玉儿引诱,有些勾搭,但那周玉儿终究是水性之人,不一月便弃了钱旺。二人已有半年不曾来往。
  钱旺等人退出之后,苏轼询问钱达情形。李龙道:“小人赶到五味店,店中伙计道,掌柜一大早戴着帽儿外出了,尚未归来。小人问其去向,那伙计只是摇头。小人又在街坊询问,亦不得讯儿。只得去寻那钱旺。想必那钱达知晓凶案已败露,急急逃遁走了。”苏轼点头,道:“这钱达必是紧要之人,务必找回。”李龙道:“可令地保引小人四处寻找。”苏轼分付地保,地保领命。其余人等交由吴江处置。第一卷《小镇疑案》 第三章 疑云又起
  且说那钱达不见了踪迹,凶案无有进展。苏轼闲着无事,出了客栈,沿街而行。正是晌午时刻,四邻炊烟缭绕,香气袭人。苏轼闻得,顿觉腹中饥渴,信步入了一家酒肆,门前挑着一面旗,上头书有三字:“百壶酒”。苏轼坐得角落一桌,招呼酒家。酒家过来,苏轼道:“店家,且来一壶酒,几碟好菜。”酒家应着,上了一个碗,一双箸,一碟腊肉,一碟豆腐,一碟熏鱼。苏轼道:“怎的未见上酒?”酒家道:“酒尚在温,客官且稍等片刻。”不多时,上了一壶热酒。苏轼闻得,香醇无比,未饮心先醉,指着门外旗幌,问道:“这‘百壶酒’三字可出自曹唐《小游仙诗》?”酒家笑道:“正是,正是。古诗云:千树梨花百壶酒,与君论饮莫论诗。不瞒客官,我这酒虽是山村野酒,却比那乌程滋味。”苏轼淡然一笑,问道:“何谓乌程?”酒家道:“客官必是远道而来,不知湖州乌程酒。”苏轼故作不知,笑道:“何处有乌程酒?可否一尝?”酒家摇头道:“这乌程酒由来已久。昔日诗仙李太白,一生只好美酒,欲求尝尽天下佳酿。闻听湖州乌程酒乃酒中极品,故不远千里来得湖州,至酒肆中,开怀畅饮,放声高歌,旁若无人。正值迦叶司马路过,闻听歌声,着从人问其何人。李太白随口道了四句。”
  苏轼道:“四句甚么?”酒家道:“他道:‘青莲居士谪仙人,酒肆逃名三十春。湖州司马何须问,金粟如来是后身。’湖州司马闻听,大惊,道:‘原来是蜀中李谪仙。闻名久矣。怎的屈身来我湖州?’李太白道:‘特为乌程而来。’只可惜客官迟来矣。”苏轼笑道:“店家此言何意?”酒家道:“这乌程酿造之法惜已失传多年。我也只听得先人言过。”苏轼连连叹道:“可惜,可惜。若得把酒持螯,复夫何求?”酒家道:“客官不必叹息。虽不能品尝乌程美酒,却能品到小店的百壶酒,又能尝到湖州一绝。”苏轼奇道:“何为湖州一绝?”酒家指着那碟豆腐,道:“此即是湖州一绝:一品豆腐。”苏轼抬箸,夹一小片豆腐,入得口中,柔软清香,果然非同一般。
  苏轼不由胃口大开,将一碟豆腐吃个精光,咂嘴弄舌,赞不绝口,询问道:“这一品豆腐出自何人之手?”酒家道:“据说,湖州城中曾有一王老倌儿,每日与老伴作些豆腐,走街串巷,卖些铜钱度日。后来,王老倌儿悟得制作诀窍,那豆腐味儿竟大不一般,街坊四邻上门求买,不出几日,整个湖州城中,无人不晓,哪个不知?正巧得,天子微服至此,闻听王氏豆腐闻名湖州,便来得王家,喝得一碗热浆,龙颜大悦,取来纸笔,写下四字:一品豆腐。后来,这王老倌儿才知晓这客官竟是当朝皇上,受宠若惊。自此以后,这一品豆腐便出了名儿。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王老倌儿死了,那做豆腐的手艺传了下来。不过,他子孙立业分支,各为各家,有成者,有败者。不少王氏子孙离开湖州,各自生存。又有假冒其名者,不知多少,真真假假,兀自难辨。我钱家庄中便有一户王氏人家,母子二人,自言是王老倌儿后裔,在街头开设了一作坊,逐户叫卖,生意亦还不赖。”苏轼大悟道:“原来如此。”
  言罢,酒家自去照顾客官,苏轼独自斟酒。却见邻桌二人,正开怀畅饮,甚为投机。一人满脸短髭,相貌粗疏,一手持着酒碗,一脚架在长凳之上,道:“六哥,小弟敬你一碗。”那唤作六哥的笑道:“义弟,大哥我今日手气顺畅。来,喝个爽利。”二人高举酒碗,碰后,各自饮个干净。那唤作义弟的斟满酒,笑道:“十七崽今日可惨了,血本无归。哈哈哈。”六哥皱起眉头,不解道:“十七崽好逸恶劳,整日游荡,今日手头怎会如此宽绰?”一语提醒了那义弟,义弟亦皱眉道:“说来也是。我道今日他怎的如此眉开眼笑,囊中必是有货儿。这钱必定来路不正,莫不是偷盗得来?或是这小子时来运转,行路拾得了意外之财?”那六哥笑道:“拾得也好,偷得也罢。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这钱又入我囊中矣!他这小子,现世宝一个,纵有万贯家财,也会消受得身无分文。你道他父母怎生死的?乃活活被他所气死。”
  二人说着,旁桌苏轼听得清楚,暗叹想:那十七崽必是败家之子,染上赌习,致使父母双亡,自身亦被人蔑视。自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人因赌而身败名裂、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二人正说着,不料被酒家听得,酒家笑道:“六哥说的不错,我与那十七崽多少沾亲,瞧在他父母面上,往日多少周济一些与他。自他父母亡故后,这小子益发懒了,不思正业,我多次规劝,其不伏烧埋,后便懒得与他来往。”那义弟忽指窗外,笑道:“你等看那厢,不正是钱十七崽?怎的说他,他便到了?”
  苏轼扭头望去,但见街头一人,约莫二十开外,衣衫不整,却是一脸喜悦之色。那六哥、义弟也诧异不已。钱十七崽快步入得店来,瞧见六哥、义弟,走得近来,不由分说,端得一碗酒,一饮而尽,嘻嘻笑道:“钱六哥,在此喝酒?待会再耍耍如何?”钱六不动声色,道:“耍耍无妨,你拿甚么抵押?”钱十七崽笑道:“钱六哥未免小瞧小弟了。”说罢,拉过酒家,低声嘀咕。那酒家只是摇头不肯,钱十七崽环顾左右,暗中摸出一包,递与酒家。打开包儿,酒家不免疑惑不解,低声道:“何来此物?”钱十七崽低声道:“哥哥尽可放心。小弟近日手紧,将就些子儿与小弟则个。”那酒家推脱再三,只是不肯。钱十七崽苦苦相求,只道是路途拾得的,无人认领。
  这厢苏轼瞧得真切,大声唤道:“酒家,你且过来。”酒家过来,询问何事。苏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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