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门扉 [日]石持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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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门扉 [日]石持浅海-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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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酒。安东迫不及待地将品牌不同的葡萄酒倒在已经空了的酒杯,连洗都不先洗一一下。帮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之后,他也帮其他的人倒了酒。
  石丸不发一语,大口喝着酒,一口气就喝掉了半杯,然后把杯子放到桌上。这期间没有人说一句话。
  之前的愉快气氛整个不见了,不过也还不至于笼罩着沉重苦闷的气息。那不是一种沉重苦闷的感觉,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的尴尬沉默,在场的人对于刚刚的所见所闻都没办懐法做出归纳。
  新山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里睡觉才对。本来大家是取得了一致的看法,同意让新山睡到自然醒,然而优佳却一直很在意新山的事情,而伏见也莫名地感受到优佳对新山的在意,其他人好像也都了解到这一点,但是就因为无法理解他们两人为何如此在意新山,所以众人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沉默。
  “优佳。”五月打破了沉默,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优佳身上。伏见也看着她,一张清秀如洋娃娃的脸孔就在大家眼前,原本脸上因为酒精而泛起的红晕已经消退了。
  “优佳。”五月又叫了一声。“灯是亮着的,对吧?”
  “是的。”
  “优佳真的如伏见所解释的一样,只是想确认这点吗?你只是想知道新山是熄灯睡觉?或者是点着灯睡觉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想知道的是——”优佳开口说道。
  “新山先生为什么要锁上房间的锁。”
  “啊?”
  优佳拿起葡萄酒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液体。
  “准备晚餐之前,大家不是一起去叫新山先生吗?结果新山先生并没有醒来。门是上了锁的。”
  “没错。”
  五月回想着之前的状况,确认了之后,优佳继续说道。
  “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因为在打扫之前,安东先生带我们去看房间时,新山先生说过‘这里都是熟人,根本没有必要上锁’。当时大家刚好谈到石丸先生半夜会潜进来找我的话题,气氛很轻松愉快,当然,三更半夜潜进房间只是玩笑话。我相信他是因为把大家,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个人都当成可以信任的朋友,所以才觉得不用上锁。我把这一连串的对话当成是多年累积下来,可以互相信赖的友情证明。然而,新山先生明明说过这种话,为什么又刻意锁门呢?”
  没有人能回答。优佳不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又继续说道。
  “大家好像都不在意这件事,但是我一直挂在心上。这就是我的个性,一旦发生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我就会一直放在心上,所以我找伏见先生商量过。”
  这一次所有人的视线都转而集中到伏见身上了,真是的。
  “伏见先生的看法是,可能是因为新山先生平常一个人独居的关系使然。习惯独居的人多半都会养成一回到家就立刻锁门的习惯,所以即使像今天这种没有必要锁门的情况下,也会在无意识当中锁上门。”
  “有道理。”石丸点点头。“也许真的是这样,我也是一个人独居,所以一回到公寓,我也会在下意识的情况下锁门。”
  “我也一样,所以才会这样推断。”伏见说。然而话一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因为他觉得听起来像是藉口。但是,优佳似乎没有注意到伏见内心的起伏转折,她继续说道。
  “这个说法确实是很具有说服力。我虽然无法完全接受,不过也觉得这样做也不奇怪。然而,当我发现这种解释有误时,又开始无法释怀了。”
  “有误?”
  安东重复说了一次,也许是因为安东也接受伏见的说法所以才会发问吧?优佳摇摇头。
  “请各位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事情。因为伏见先生带来的葡萄酒实在太好喝了,大家觉得不去叫新山先生一起来品尝实在说不过去,所以又去叫了他一次,对不对?”
  “——啊,”五月惊叫道。“你是这个意思吗?新山用门挡卡住了门。”
  优佳点点头。“就是这一点。新山先生卡上了门挡,人怎么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卡上门挡呢?也就是说,我认为新山先生是有意锁上门锁的,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开头的疑问。新山先生为什么要锁门?”
  现场又是一片沉默。五月、安东、礼子、石丸,每个人都在反刍优佳所说的话。
  “可是,关于这一点——”礼子想起什么似地说。“伏见学长不是为大家说明过了吗?新山很想睡觉,他想在下一次集合之前好好地睡个两小时。所以,为了不让安东学长和石丸打扰他的睡眠,所以才会牢牢地上了锁。”
  “没错。”优佳点点头,好像挺满意姊姊的记忆力似的。“为了确认伏见先生的假设是真是假,所以我才想去看看窗户。我们是在四点之前结束打扫工作各自解散的,以目前的季节来看,天黑的时间大约是五点半到六点之间吧?所以四点的时候天色还没暗下来。不过这边的客房的窗户是面朝东方,一到傍晚,如果没有开灯,就会显得有些阴暗,所以如果想做某些事情时,应该就会把灯打开,可是如果只是打算睡个觉的话,应该就不会点灯了吧?我是这样推断的。可是我们刚刚却看到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
  “也就是说新山学长回到房间之后按下了电灯的开关。”石丸嘟哝着。“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想是有这样的可能性。”伏见插嘴道,他必须阻止这个问题继续扩大。“因为新山很想睡觉,所以灯是否亮着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他走进房间时,房间里是暗的,所以他点了灯,然后他锁上了房门,卡上门挡,然后直接就倒到床上睡死了。”
  “嗯。”安东抓着自己那比以前圆润许多的下巴。“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
  “是吗?”优佳打断他的话。“就我所知,新山先生是第一次来这家民宿,应该不是很清楚门挡的使用方法。可是,一个睡意浓到连照明都不在意的人会刻意去卡上他不熟悉的门挡?在我看来,这是很不自然的事情。”优佳看着伏见,两人视线对望。“再说根据伏见先生提出的假设,卡上门挡是为了防止‘可能有备份钥匙’的安东先生闯进去,可是安东先生是一个文雅的人。我不认为他会强行叫醒正在睡觉的学弟,还强迫人家陪他喝酒,新山先生难道会不知道吗?新山先生会为了阻止安东先生而刻意做到这种地步吗?凭他睡意那么浓的脑袋还能想到要用门挡卡住门?”
  优佳的眼底闪着理性的光芒,是伏见最需要警戒的那种类型的眼神。
  “如果只是上锁的话还可以理解,因为只要按下按钮就可以了。如果新山先生的用意只是为了不让包括石丸先生在内的任何人去打扰他的睡眠而上锁的话,我可以理解。可是,他还刻意用到门挡,这件事让我觉得实在太不自然了。我再强调一次,一般人是绝对不会用到门挡的,除非假设安东先生一定会闯进去。”
  宽大的餐厅里笼罩着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优佳的说明其实是非常简单明了的,而且具有说服力。听了优佳的说明之后,甚至会觉得新山连门档都用上,还牢牢地上了锁确实是相当不自然的一件事,可是——。
  “可是,”五月代表伏见,不,是所有人的心情开口说道。“也许确实是很不自然,但是事实摆明了就是新山上了锁睡觉,甚至如优佳所看穿的,还卡上了门挡。既然事实就是如此,不如等新山起床之后再问他本人就好了?”
  “我也赞成五月学姊的说法。”安东喝了一口葡萄酒。“虽然如果新山就如伏见所说的,是为了阻止我闯进去而卡上门挡的话,确实会让我受到一些冲击。”
  “安东,”伏见开口了,为了尽早把话题转移开来。
  “你做了什么让新山对你避之惟恐不及的事情?”
  “哪有啊?”安东摇摇一只手。“为了这次的同学会,我跟新山是通了几封邮件,但是今天是我们毕业之后第一次见面啊,我不记得做过什么事情会让他躲我躲成这样。”
  “嗯,也许吧?”
  会话就此结束,现场又回归寂静。众人沉默不到几秒钟,石丸开口了。
  “话又说回来,新山先生真的卡上门挡了吗?”
  五月抬起头来,看着学弟兼恋人。
  “石丸,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石丸用手指头摩搓着鼻头下方。“优佳是在看过五号房的斗之后,指出了六号房门的状况有点不同,所以才推测房门卡了门挡的,这种想法是具有某种程度的说服力,但是有没有可能是六号房的锁舌和门框锁孔的空隙刚好很小,只要一关上斗就几乎无法动弹呢?”
  石丸太多嘴了!
  伏见在心中不停地咋舌叫糟。石丸也是个硏究人员,平常虽然老扮演着丑角的角色,但是头脑毕竟是比较偏向理论的构造。如果说他的论调是对优佳提出的假设的一种反论,那么他的论述算是非常贴切的意见。而且从某方面来说,那也是伏见希望听到的内容,然而不管怎么说,这些话都是多余的。听到石丸讲这一席话的瞬间,伏见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石丸不知道伏见内心的情绪起伏,仍然滔滔不绝地发表他的意见。
  “安东学长。六号房和五号房在同样被紧闭的状态下,如果用力推门,真的会稍微移动吗?”
  安东缓缓地摇着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并没有住在这里,我也只是在哥哥吩咐的时候来过几次,所以对于每间客房的细节并不是很清楚。”
  “那么,六号房如果出现这种状态也并不奇怪了。”
  石丸挺着胸膛,很有自信似地说道。
  “那么我们该如何确认?”五月问道,语气也不再像之前对一个脑袋迟钝的学弟一般冰冷了。她的态度俨然是针对一个成熟男人时该有的态度。“要怎么做才能确认呢?”
  也许是早就准备好答案了吧?石丸有点得意地说。“那就是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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