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雇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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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雇佣-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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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其中也有甜蜜的时候?

他仍然不喜欢这个男人对他的身体所做的事。但他们做的不多,一来大部分时间凌云都不在家,二来,是凌云对他的体贴。

习惯,也大大降低了困扰的程度。

尽管不喜欢,可世界上所有相守的人应该都要克服对方令自己不喜欢的部分吧。

除此以外,日常生活中的相处,客观的说,凌云没有什么令他讨厌的地方。

他一点一滴的渗入他的心脏,也许还没有,大概永远不会,到达他希望的位置,但勿庸置疑的,他是他最亲密的人,没有人可以取代。

如果一定要有个人留在他的身边,与他长相陪伴,还有谁能比凌云更适合呢?

凌卓天出现以前,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某些事实,几乎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然而,取舍之间,他最终舍弃了他。

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不是放弃家庭和富家公子私奔的穷家女,他是不会对男人产生“爱情”的男人,做不到为了“爱情”向世界宣战。

尽管如果可以,他并不反对和凌云共渡此生。

他离开得很远,但要得到龙行天下总经理的消息不难。

虽然是外省,如果凌云出了什么事,省城的报纸上不会没有动静,何况是财经报。

从来不看报纸的彦木每周买一份财经报,确认凌云的伤口是否严重。

一年来没有关于凌云个人的消息在报纸上出现,这证明他是好好的,彦木觉得应该可以放心。

医生们找不到原因,凌云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很健康,甚至可以说,比普通人强壮。

这简直是耻辱,为中南海服务的他们面对如此明显的症状,竟然说不出半点道理。

束手无策之下,只得就事论事,开了几味理气调血的药,吃不吃都无所谓。

有位年轻的中医回家翻了半天的古书说,大概是相思病吧。

另一位接口道,那可就华佗在世,扁鹊重生,美利坚,英吉利也没法治了。

主任医师狠狠的一瞪眼,胡侃瞎扯也不看看时候。

凌夫人不许儿子再去上班,要他在家调养。

制度完善的现代公司,老板在不在也照常运转,何况还有杨风他们。

凌虹每天回家,生怕他再吐血。

凌云沉默的,配合的,让医生和家人摆布。

从花落等到花落,他还是没有回来。

时间开始启动,缓缓走向结束。

五月下旬,天气晴朗明媚。

“凤凰”在屋檐下唱歌,三句鸟语夹着半句人语。

唱了几分钟,听不到赞美,虚荣心很高的小家伙飞到凌云身边,叫“凌云,凌云!”

凌云坐在椅子里,没有理睬。

觉得没趣的“凤凰”在光滑的扶手上走平衡木,一不小心失了足,扑腾着翅膀,“哎哟,哎哟”的惊叫,那是凌云的小儿子摔倒时的痛呼。

它停到石凳上,梳理弄乱的羽毛。

刚老实下来,附近人家养的小白猫忽然从花丛里跳出来扑蝴蝶,“凤凰”吓得大叫一声,钻进凌云的怀里。

好一会儿,它探出小脑袋,东张西望,两只小脚却还紧紧的抓着凌云的衣襟不放。

觉得没什么危险了,它才松开凌云。

但是它不敢再靠近花丛,只在凌云身上淘气。

凌云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和姿势一直没有改变,对它的顽闹毫无反应。

凌卓天在台阶上望着儿子一动不动的背影。

凌云从小就很独立。和别的孩子不同,他不喜欢跟在大孩子后面跑,有自己的主张。

不到十五岁,一个人去国外留学。

成年后,他同样善于保留自己的空间,似乎不愿意与别人过分亲近。

原来,凌云并不是更喜欢一个人。

只是以前,他一直没有找到想陪伴的人。

凌卓天在犹豫,他的儿子,血就要流尽。

然而,根植于他头脑的某些观念却阻止着他,让他还在寄希望于时间。

凌夫人生于革命世家,典型的高干子女。

她自己现在也成了“首长”,工作生活全在“光辉”的笼罩下,身边从来是面上见不得半点龌龊的人。

虽然她和袁秋丽的出身有很大的差别,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也是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不知道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她不懂所谓的“同性恋”,即使她的儿子媳妇曾经似乎说过什么,她还是懵懵懂懂,更不相信儿子会与之有何联系。

所以这事她根本没放到心里,凌卓天不可能和她商量,商量也没用。

凌云当然不止一次向颜家问过消息,即使他早就“确信了彦木的消失”。

但是彦木应该嘱咐过家人的答词。

最近的情况证明他的儿子已经彻底绝望,死了心。

这本来是他的期望,他以为这样就能救他的儿子。

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能救他儿子的并不是他。

凌云起身。

春天最后的一片花瓣,就快落下了。

被风吹在他衣上的姹紫嫣红,轻轻的滑走。

他的怀里变得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玩累的“凤凰”在椅子里打盹。

晚春的傍晚,生命无精打采,令人感到迟钝,冗长和疲惫。

转回头,凌卓天在台阶上等他。

“云儿,”他叫儿子,“我想跟你谈谈。”

你不能乘机逃跑,否则,我一定会抓到你。

小彦,我很想你。

捕捉一只小麻雀,悄悄的接近它,别惊动它。

特别是有逃跑经验的,别让它听到风声,别让它感觉到危险。

成功的追捕需要耐心,而凌云多的是耐心,这一点很久以前就得到了证明。

小彦,我很想你。

不管是碗面杯面,红烧牛肉还是雪菜鸡汤,再也找不到彦木和小张没有吃过的方便面了。

小张嚷嚷着要找女朋友好有人做饭。

彦木说那不如把交女朋友的钱用来雇专门做饭的钟点工,保质保量。

小张白他一眼,我要有那钱天天下饭馆得了。

又充满向往的说,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锦衣美食的好日子。

彦木若有所思道,好日子哪是平常人过的。

小张道,你这个小子没救了,一辈子是穷人的命。

两人在的是家小公司,小张一个月的工资一千五。

彦木更少,只有一千二,缴完房租、水电等杂费,剩下的再寄点给父母,刚够糊口,加上不会做饭,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这种生活跟和凌云在一起时天差地别,换了别人多少会有点想法,可彦木是个得过且过,吃了上顿,不想下顿的人,一个人反倒觉得轻松自在。

至于给父母的钱很少,只有靠颜诺了,在这种小地方没有前途了,将来的事业生活打算之类的,他想都没想,说实在的,想也白想,不如不想。

小张对彦木毫无志气,心不在焉的态度很是不屑。

世界上是有很多碌碌无为的人,可像彦木这种对未来连憧憬都没有的人却是少见。

小张每天都忙着看书,准备考研究生,还想考什么司法考试,出国考试,会计师认证等等等等,反正只要是能“出人头地”的,他都要试一试。

彦木呢,看书就是翻漫画,上网就是打游戏,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的混日子。

穿的,吃的全都寒酸,连个手机也买不起,再说就算买了也用不起。

既不能回报社会,又对不起父母,更别提实现个人价值,整一个糊涂虫。

用小张的话说,彦木活着纯粹浪费资源。

每次他这么说,彦木就哈哈大笑,他觉得小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难道当了研究生,做了律师或者为外国人工作就不是浪费资源了?

他们吃穿用比他好,比他多,当然比他更浪费资源吧?

去不了饭店,到路边买碗绿豆汤喝吧。

八月末,天干燥闷热。

夏天的中午,小城的街上看不见几个人,车辆也少,比起往日的喧嚣,分外安静。

蝉在行道树上嘶鸣,空气中漂荡着灰尘。

眼前的景物悠远,恍惚,人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

类似的感觉缓缓的,模糊的从记忆深处若隐若现。

静谧的小城大街,嘶哑的蝉声,混沌的恍惚。

只是记忆里,朦胧的,他身边坐着一个有温润嗓音的男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在这个自身存在感稀薄的午后,他的声音,表情,容貌,忽然间浮现心头。

接着,他胸膛,手指和怀抱的感觉清晰的被身体记起。

他,过得好吗?

搅动的汤匙停在了手指间。

原来在心底是有想念的。

和想念家人、任游不同,也和怀念喜欢的女孩子不同,那是一种既不悲也不喜的怅然。

它的味道弥漫在口中,仿佛呼之欲出,却又莫名所以。

然而,嘴里除了绿豆的淡淡清香,什么也没有。

他低着头,闭上眼,咽下长长的叹息。

“你困了?小彦?”小张在旁边问,将彦木拉回到现实。

彦木一笑,“是啊!”

小张讽刺道,“你除了睡觉,还知道什么?”

彦木捧起碗喝汤,“夏天中午能不困吗?”

小张说,“你真是一点毅力都没有。”

彦木笑道,“没办法,毅力跟我合不来。”

小张给他一个看不起的眼神道,“你将来绝对一事无成,要穷困潦倒一辈子。”

彦木点头,“我同意。”

秋叶落尽,寒冬到来。

彦木离开凌云的时候是空手,所以他过冬的衣服等于全军覆没。

去年,买了件薄薄的棉衣,今年拿出来,已经被虫子啃得七零八落。

他的存折里总共有三位数,打头的是一,后面两个圈。

与其说花去他全部存款买的,目前穿在他身上的是棉衣,不如说是件薄毛衣。

天越来越冷,越来越让人眷念温暖。

腊月二十八,下午两点开始下雪。

风刮得呼呼响,把雪往人的脖子里灌。

没到五点,天暗了,风也停了,只剩下雪簌簌的落。

路灯静静的站在街角,桔色的光线在雪中显得格外温情,让人加快回家的脚步。

公司大门口也有一盏尽职的路灯。

同样尽职的还有卖报的老王。

在雪里跺着脚,向停在门前的几辆车兜售晚报。

通常是些等待下班载客的出租和几家公司的面包车。

今天特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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