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地笑了起来:“傻丫头,怕爸批评你?提前就巴结啊!巴结也没用,没大脑的丫头,赤手空拳就去追,多危险!”
说笑间,三人已经进了院子。小院中圆桌上已经布满了菜肴,景华将父亲推到正位,紧贴着父亲坐在了一旁,忍不住伸手拿起一块红烧肉扔进了嘴里,迫不及待地咽了下去,连嚼都没嚼……
卡在喉咙里的,是父亲活着的气息,哪怕她此刻立即死去,她也不要父亲离去。
方君浩眉头一蹙,连忙递过去一杯水,轻轻地拍起她的后背。这样亲昵的举动,从昨天开始他已经不再吝啬。景华再次确定,是她忽略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问题!
“小华,进来!爸给你准备了礼物!”
、第六章 改变开始
景华一怔,看着父亲的慈爱笑容,双眼淡淡一眯,喉咙里还没有失了味的红烧,反射出一种无法改变苍白!
不变的淡呼出自她的口中:“爸,你过生日给我什么礼物啊!”
吐完这句,她全身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疯狂地抵制着这种重复的话,重复的事,重复的一切。
即使父亲只是将一条简单的裙子呈现在她的面前,她也没办法承受这种不变的步调,一步一步看着父亲走向死亡的深井,包括她!
景文博不容置疑地将景华推进了里屋,催着女儿将裙子换了下来。
景华换好裙子时,仍是不变的拘谨,被父亲强制按在镜子前坐下,看着父亲从柜子里又掏出来一幅浓密的……假发!
眉头淡淡地皱着,一脸无奈状,促使景文博在她的额头轻轻地戳了一下,便将她的短发埋进了假发里,宠溺低斥:
“总要像个女孩子的样,才能留住君浩的心。”
两年前,她是如何回答父亲的?她有些忘记了!可她清晰的记得,方君浩在看到她这幅拘谨模样时的冷漠与无视。
嘴角淡淡一扯,她伸手将假发整理了一下,柔顺的发丝搭在她圆裸的肩头,拨弄着一丝痛痒。
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照片,照片里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像她而不是她,是她死去的母亲。
传说这条裙子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却没被人家领情。这个时候,她似乎能体会到父亲是在把某种情感做一种转嫁,转嫁给她。
嘴角轻轻上扬一丝,看着父亲向她敞开了化妆盒,她不再像两年前那样一把将父亲的转嫁推开,微微接过,淡笑道:
“爸,你先出去陪陪君浩,我自己弄!”改变,从这一刻开始吧!
对化妆并不在行,可轻描淡写总也不是难的。听着窗外知了的鸣叫,听着父亲与方君浩畅谈警队之事。
“去向阳报道了吗?”景文博亲自为方君浩倒了杯啤酒,见他是开车过来的,便把他那杯酒换到了自己的身前,想给他换茶。
方君浩连忙将酒瓶接过,为景文博斟上了酒,表示喝个一杯两杯没问题。
“昨天行动受了点小伤,跟陆队约好明天去报道!景华正好也是去向阳分局实习,我想让她到一队,我也能照应上。”
景文博淡笑着点头,未来女婿他真是越看越满意。对于秘密行动他不便询问过多,两人将话题转到别的方向,浅浅地喝了两杯,待里屋的女子轻盈走出,方君浩的视线立即偏移,怎么也无法收回……
一条简单的素色连衣裙,罩在景华高挑儿
的身段上,面上简单几笔修饰已经呈现出她的秀气与典雅,不属于自己的长发却与她形成了完美的柔和,将她应该属于女人的纯美完完全全揭示而出。
“呵呵!”嘴角一个柔美的弧度后,她溢出一声羞涩的笑意,看着方君浩截然不同的愣直,笑问:“会不会很奇怪?!”
“咳咳咳……”一口酒含在嘴里忘记咽下,面对她的询问,方君浩的回答便是强烈而疯狂的咳嗽。
景文博看着未来女婿已经是憋红了脸,心头一喜,赶紧拿起一旁准备好的鞋子递给了景华,指了指她脚上的旅游鞋:“把鞋也换了!跟君浩出去走走吧……”
景华的顺从虽使景文博疑惑,可这也正是他期盼的一种父女关系。穿上高根鞋的景华,俏丽的小脸不免有些纠结,实则是不习惯,走了两步便有些摇摇欲坠。
手腕被轻轻一扶,她终于站得稳了,冲方君浩回一笑意:
“真的,好难!”
很自然的,她的手环在了他的胳膊上,而他的手环住了她的腰,两人回身冲景文博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小四合院。
景文博目送二人走远,折回桌前,笑着拾起酒杯回了屋。笑容在撞见墙上英姿飒爽的影子时,更大了一些,眼底却赤红无比。
举起酒杯,他的喉咙紧了又紧,深深地做了一个呼吸,哑道:“雪华,咱们的女儿长大了!”
那条幽静的小路,承载着两人从儿童、到少年、到青年一路。
两年前,他们也这样走过这里。当时拘谨与生硬的距离,像一把尺子横在两人中间。她一直以为是他离她很远,现在想想……或者是她离他很远。
他一直处于一种冷漠与强势的位置,对她浅浅重重地表示的关怀,也只是哥哥般的训斥。
今天这个时候,她愿意想他的感受。
方君浩是父亲资助的孤儿中最优秀的一位,父亲喜欢,她也喜欢,却总拿出一种青春期的排斥。她总觉得他看不起她,或者……这种感觉他更强烈一些!
“你喜欢这样的我,还是本色的我?”景华挽着他的胳膊,小手抚到他手腕上的伤处,轻轻地看着,轻轻地问着。
方君浩一怔,偏头看着她的闪烁羞涩。现在的她很不一样,或者从昨天开始就不一样。两人以往的一种距离感正在慢慢融化,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或者……”景华得不到他的回答,两只手从他的腕间轻落。抿着嘴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沙土,用脚上的高跟儿鞋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或者,你喜欢我吗?!”
“喜欢!”声音沙哑的应
道,加上迫不及待的拥抱,扯痛了他的手伤,也撞痛了她的伤。
景华的脸疼白了,随后娇红。嘴角划出一个绚丽的笑容,眼眶却有些湿润。也许这种感情,她错失了不光是两年,或是很久了!
现在,此时此刻,她敞开心扉,毫不保留的给予和接纳。两年后那一幕,是不是就不会再出现?!
“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方君浩又补了一句,扶着她的肩膀紧紧地看着她的笑容,觉得眩目,更深的喜欢!
景华笑着吐了吐小舌头,抚了抚不属于自己的长发,笑道:
“头发,可以为你留长。”说着,又提起了长裙,在原地转了一周,差点因为不合脚的高跟儿鞋而摔倒。
方君浩笑着扶住她,景华窘道:“长裙可以穿几回,可这高跟儿鞋真不适合我!”这个样子她,他第一次撞见,俏皮可爱。
那个一心只扑在网游上的女孩,见到他眼都不抬的高傲,这个时候的亲近使他欣喜若狂!
“做你自己就好了!”
景华淡笑着点头,重新挽起了他的胳膊,往前方的海滩走去,迎着海风的方向,朗朗地笑着:“方君浩……我喜欢你——”……
、第七章 厉娜报道
C城向阳公安分局刑警大队
厉娜有些后悔,后悔那么贸贸然就跑出门,闯进了刑警大队长的办公室,然后喘着粗气,挥着香汗,低呼:
“C城警校,20**界毕业生厉娜前来报道!”
做了一个十分标准的敬礼,而她的面容及身姿才是屋子里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尤其是男同志。
她有些石化,从诧异到明白,明白接待女警员为何让她直接进大队长办公室了。
显然,她的娇媚,她时髦的装扮,及所有女人羡慕、男人仰慕的美丽,遭到那女警员的羡慕嫉妒恨了。
厉娜有些退缩,可这个时候容不得她退缩。恢复一脸的淡然,不变的敬礼姿势等着被安排。
坐于大队长位置的陆队,双眼淡淡一瞄收回了视线,看了看对面坐于桌前的几个下属。
二中队女队长于新颖手中本是拿着厉娜的简历,也是十分欣赏,手却在这个时候不自觉一抖,换了下一张。
一张素面两寸照片出现在简历的右上角,细长皎洁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年龄二十一,身高一米七二。
向下看了看各项指标,于新颖的眉头淡淡一蹙。又望了眼门口惹火的厉娜,取舍间,将手中的简历无奈收起。
其他几人,居然也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桌子上的厉娜,及门口的厉娜。
各队长选完人,便越过雕塑一般的美女实习生走出,有鄙夷,有垂涎三尺……
办公室只剩下厉娜一人时,陆队用手里的烟头指了指桌前的客椅。
厉娜暗自揉了揉发酸的手臂,距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也看到了遗落在桌子上自己的简历。
呈现于简历右上角的笑脸,纯白而简单,却依然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年龄二十一,身高一米六五。
各项指标,全是优上!此时此刻,美丽与优秀折射出太多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云里雾里的几缕白烟,妖娆着吐向了她。她在心中蹙眉,不敢看陆队现在是什么表情。陆队向她表现出来的一种轻佻,也便是证明了她的轻佻!
她承认自己今天这身穿着太不像一名邢警,说不定下一秒她连实习的资格都会被取消,无论她的成绩是不是应界毕业生中最优秀的。
“对不起领导,是我有些冒失!”对于那轻佻的烟雾她没有胆量躲避,只能全数吸收,细细微微地道歉。
她的声音很柔,与绝美的长像格外搭配,使人看之听之都会柔软。美丽的大眼睛微微的垂着,呈现出扇贝般盈动的蓝色睫毛,娇媚、动人!
显然……陆队‘心软了’。
烟头轻轻地灭进了黑色理石烟灰缸中,站起身来,拿起了桌子上剩余
的简历,细细地看了看,细细道:
“跟我来吧!”
一条曲折的走廊,两个庞大的操场,几个她没有数清的回廊。一路并不长,却从前方那个不断回望的陆队身上,蔓延出太多暧昧的警示。
‘向阳刑警大队,第一中队’
这一串标志使厉娜的心渐渐沸腾起来,她对这一串名字很熟悉,或者很想熟悉,再或者她想熟悉的是这个队的队长——方君浩。
随着陆队的步子,心底的阴霾瞬间驱除,一片晴朗。只是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