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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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共韶光-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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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美雪刚换过衣服,是那件前不久于一场时装show上,阿光买给她的蓝色晚装,她坐在大三角钢琴前,盈盈袅袅,等着阿光用他的小提琴与她合奏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Op。92。不得不过去,可阿光的神智却被一种突如其来,横空出世的愤怒感控制住,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与谦恭,他走到钢琴边,拿起他的琴,生平第一次,他和他的曲子,貌合神离,将好好一曲肖邦,弄的乱七八糟,皮儿片儿的。

“阿光怎么了?”芸涓讶异,“他不是这个水准啊。”

慧,“他一向有分寸,今天自控系统为何出错?”

琛无奈,“要错也早点错嘛,现在才出状况不嫌晚吗?”

阿彼和阿文幸灾乐祸,“韩美雪一定要疯了吧,她完全找不到阿光的节奏啊,哈哈哈……”

永恩不知喝了几杯下肚,泰哥只管一杯杯替她拿酒,永恩也径自一杯杯喝下去。她看见韩美雪身上的那件蓝色晚装,她命名的,云的记忆,她也听到阿光惨绝人寰无法入耳的琴声,她知道,他在闹脾气,因为他不高兴错吻他不喜欢的女人。向来如此,给她一丝温情,便以十倍冰冷回赠,永恩沉默,忍受,任他残忍,生生不息,只管将忘情水一路灌下喉。后来,是有点醉了吧,但那不是酒精的过错,而是她感情的度数太高,永恩对自己说,以后不要用情了。

听慧埋怨泰哥,“喂,怎么搞的?你给她多少酒?干吗灌醉她?”

永恩还能维护师父,站的稳稳的,“难得嘛,今天高兴。”

已有婚约在身的阿光和美雪相偕而来敬酒,大家都正儿八经说些吉祥话,永恩笑,她一直笑,甜甜的,也用一种甜美的声音说,“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喝糊涂了,”阿彼打圆场,“量浅,又被我们胡闹灌了几杯。”

慧,“我看我们最好先送她回去。”

光没表情,目光幽幽深邃,看不透他想什么。

永恩被带出宴会,那种很奇怪的,不可遏制的,从心脏到浑身都颤抖的症状再次出现,她一直沉默,问什么只点头或是摇头,回去公寓,慧照顾她换过衣物,泰哥还是没办法让永恩放松下来,克制她的颤抖,无奈给了永恩一杯热牛奶,里面加了镇定剂,之后永恩倒头睡下。

谢家三口回家,已经后半夜了,谢展鹏夫妻从昨天晚上上机飞回来到现在,都还没好好休息过。光担心妈妈的血压,催着父母赶紧去睡。

闵柔问儿子,“生气吗?”

光摇头。

谢展鹏意简言骇三个字,“对不起。”

这三个字却让阿光眼泪差点掉下来,老爸又冷又硬又酷又严谨拘束的个性,他长这么大,从未听见父上大人与任何人说过对不起。哽半天,回,“没有。”

等爸妈上楼,光坐楼梯上好半天,一片茫然,心里长了草似的,千头万绪,没一件事能理得清楚,他从没这么乱过,却又不知自己为何乱成这样。每一件事,不都是预先安排好的吗?不是都有心理准备的吗?除了那件意外。其实只是意外,他又不是存心的,干吗她要气成那个样子?明明知道他答应订婚的原因,还故意说那种话怄他?是因为不喜欢被他不小心亲了一下吗?光手指在唇上轻轻抚过,好像那种细腻到入口即化的触感还印在那儿,却令他隐隐作痛,也不敢多想,抓着领结和礼服外套,爬起来回房间。他快累死了,赶紧洗洗睡一觉,说不定明天一早起来,就什么都顺过来了。

上楼,路过客房那层,见永恩卧室门开着,灯光明亮,光停下脚步,咦?她回来了吗?这毫无理性逻辑与根据的念头一起,竟遏制不住,心扑扑跳,呼吸都紧张起来,几步到门口,老赵?!在那儿换床单呢。

光又暴躁了,“神经病啊,几点了?大半夜的换床单?”

老赵心平气和,“少爷,你订婚,要忙的事儿多,我这加班加点的干活你不给嘉奖就算了,发什么脾气,韩小姐喂你吃枪药了?”解释,“我不是没找到你常穿的那件晨褛吗?记得永恩来那天你借给永恩穿了,就看看是不是在这里,也没找到。啧,”老赵四下顾看,“哪儿去了呢?”

光鼻孔里出股长气儿,怏怏,“早点睡吧。”差点说别总半夜出来吓人,总算hold住,分明自己吓自己,怪不得谁,欲走,见老赵捧在手里书,“那是什么?”

“永恩看的书。”老赵勤快,“我放回书房去。”

“我来,你去睡吧。”阿光主动做这件小事,对着老赵有几分惊讶探究的目光,找理由,“不是要嘉奖吗?帮你做事,当是嘉奖。”

老赵笑,自去休息。

书房,光把《小暮照相馆》放回书架最上面一层,恍惚,眼前浮现一只手臂,晨褛和真丝睡衣的宽袖垂下,露出一片细碎的伤疤,季,永,恩。光挠头,不,他喝多了,以致精神上有种连滚带爬暴土扬灰的狼狈,光到沙发那儿躺下,他休息够了就会好,最近睡的太少了,他不应该对“兄弟”有绮念……

琛少,文少,阿彼和芸涓坐在一家夜间营业的馆子快乐聚会,除了一桌子吃食,还有一大捆糖葫芦和烤肉串,肉串虽说冷了,但味道真不赖。

阿彼充满疑惑,“光今儿兴致还不错,让七哥买这些东西带到订婚宴会上。”

文,“七哥不是说,光交代买给季小姐的吗?”他吃醋,“明知道我最爱吃肉串,还不是给我买的,我还不好说他是见色忘义。”

琛,“我倒觉得是可以用见色忘义来解释的。”

芸涓嚼着糖葫芦,凑近点琛,“可是,现在才有觉悟,你觉得时机合适吗?”

琛,“时机虽然不合适,但总比没有好。你们说呢?”

彼举起啤酒,“我们为他们干一杯。”

永恩做梦,她披着婚纱,新郎是光,淡漠,冰冷,忧郁,很不快乐的样子。而证婚的牧师竟然是庄静秋,很奇怪,牧师装束的她,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牧师问南极冰:“你愿意季永恩小姐做你的新娘吗?”

光平静而坚定:“我不愿意。”

梦里的永恩仿佛听见什么狠狠碎裂的声音。

恍惚,永恩吊在悬崖上,四周黑幽幽,长风浩荡,吹得她的婚纱浮在黑暗里,她悬空,光拉住她的手,似乎想救她上去。

永恩一边恐惧万分,一边问,“你爱不爱我?”

光带着他特有的冷静,“不。”

永恩松了光的手,向悬崖下坠落。

坠落的感觉很难受,永恩想喊,又喊不出,有人摇晃她,勉强睁开眼睛,眼前是慧和泰哥。慧给她擦额上冷汗,面上尽是担忧和怜惜,“做恶梦吗?吓成这个样子?”

泰哥则说:“我在你的牛奶里放了点镇静剂,这样你也能做恶梦?”

永恩困难地,“可能酒喝多了。”她觉得浑身都痛。

慧,“你有一点发热,我看机票还是改签吧,休息几天再走。”

在这里再呆几天?不,永恩坚决,“我真的必须要走。”起床梳洗,身体好象一动就哗啦啦做响,只睡了一夜,做了梦,便已支离破碎。

光在书房,睡的死沉死沉,被爸妈叫醒的,“怎么睡这儿了?”

光揉眼睛,“我这就回房。”

闵柔,“还睡?十点了,你忘了我们中午约了人……”

对,有饭局,很重要,必须出席,光,“我去洗个澡。”他拖着脚步上楼,想起来,永恩今天飞伦敦,几点的飞机?掏电话,欲拨给永恩,又停住,他打给慧,“永恩几点的飞机?”

“两点,我们吃个饭就送他去机场。”慧命令,“也请你准时出现。”

光迟疑,“我中午有饭约……”请客的是官方要员,真的不能不出席。

慧不高兴,“你必须来,我有话跟你说。”

光,“永恩呢?叫她听电话。”

“接电话呢,陈柏青打来的。”

又是陈柏青?!光郁闷断线。

临去机场前,泰哥找时机告诫永恩,“我知道,你会再次消失,不与我们联络,但是,师父要你记住,不要随便做什么决定,有事情,一定要和家人商量,也可以找我,知道吗?”

永恩道,“我记得。”

去机场,被七嘴巴舌的叮咛,要保持联络。谁都在,就阿光不在。倒是陈柏青来了,当着众人面,大言不惭,“走这么急?我都没来得及以身相许。”

众人嘘他,“去。”

永恩忍着头痛欲裂,“我不吃这套的。”

陈柏青轰不走永恩那群损友,只好把体己话公开了说,“一夜情吃不吃?”

一旁男女皆侧目,“想死?”

永恩,“我不好此道。”阿光真的不来了吗?

陈柏青,“见不到你我会死的。”

文实在受不了,“最痛苦的是生不如死。”他神情表示,再闹我可以让你试试。

然后阿文和琛共同表示,“永恩,你走后我们要无聊多了。”

终于轮到陈柏青回敬,“你也可以多带些小弟培养新的人渣嘛。”

彻底的,来送机的人内讧,阿文和琛追着陈柏青,“陈七百你自己过来给我揍……”

几个女生爆笑。

永恩看看时间,“我进去了。”

“再等等阿光吧。”慧说,“他会来的。”

永恩,“他这段时间肯定忙的什么都顾不上,赶不来不要紧。”

芸涓,“过段时间我会去伦敦,我们再见。”

“再见。”永恩和每一个朋友拥抱道别,挥手离去,来如梦,去如客。进去机舱坐,永恩手机里有短信,是阿光,“对不起,没办法送你。”

永恩泪眼模糊,回复,“没关系。”

阿光又来一条,“对不起,昨天跟你发脾气。”

永恩眼泪掉下来,“没关系。”

阿光再来一条,“你也说,每个人身体里都住着魔鬼和天使,所以,你会原谅偶尔魔鬼一下的我吧?”

永恩泣不成声,“南极冰,你这个臭鸭蛋,自私鬼,傲慢无礼,用鼻孔吃饭走路的家伙,你好去死一死了。我骂过你,想必你也会原谅偶尔魔鬼的我。”永恩把手机卡掏出来,丢进矿泉水瓶子里,她会忘记他的,一定,一定,一定。

光坐在马桶上,好容易借着屎遁逃出来发道歉短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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