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对不起。”布鲁斯递过来一枚蝙蝠镖，“蝙蝠侠向你致歉。”
莉莉丝吹了一下蝙蝠镖，蝙蝠镖发出轻响，她拉出了脖颈上的一条项链，项链上的蝙蝠镖磨圆了锐角，两翼打了两个孔，成了一条装饰项链，长度正好搭在了起伏的胸口。
她看了看胸针，又看了看蝙蝠镖，假装不知道蝙蝠侠和布鲁斯是一个人，就收到了两份礼物，她心满意足笑了起来，晃了晃手中的蝙蝠镖，“我可以再做一个。”
布鲁斯略略偏过脸，掩住了发红的耳根，“你怎么看小丑要求蝙蝠侠摘掉面具？”
“和高登要求我自首一样无理。”莉莉丝咬了咬下唇，看到了布鲁斯沉下去的脸色，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罪犯不会因为没有借口而停止犯罪。”
布鲁斯像是看着陌生人看着莉莉丝，“你认为牺牲是必须的？”
莉莉丝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一定破坏了他们刚刚交换名字的友好关系，“我不想骗你，”她盯着布鲁斯的蓝眼睛，“……仁慈制约正义。”
“我想起我还有事。”布鲁斯站起身，“我代表瑞秋，感谢你。”
“布鲁斯！”莉莉丝叫住布鲁斯，“无论如何，请转告蝙蝠侠，有人会永远支持他。”
布鲁斯走后不久。
守在莉莉丝病房门口的帕特里克皱着眉看着走廊，他手里剩下啃了一半的汉堡，病房外的座椅上摆着一件他的外套和KFC的袋子，里面的可乐连冰块都吃干净了。
他向右跨了两步，只看见走廊那一端的饮水机的边缘。他将手中的包汉堡的塑料纸，团了团扔回袋子里。
过了一分钟，空旷的走廊里才有一名护士经过，帕特里克连忙拦下她。
“您好，您能帮我去走廊那边看看我的队友，他去接水……”
护士转过身，白口罩盖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涂了黑眼圈的眼，她瞥了眼帕特里克的警察ID卡，声音尖细有些奇怪，像是一个男子掐着嗓子在学女声，“哈维·帕特里克？”
“是。”帕特里克还指着走廊的那端，“他走了十五分钟了。不太……”
“我正在找你。”
护士的话让帕特里克感到奇怪，他扭过脸看向护士，护士却已经抬起手，一阵喷雾冲着帕特里克的脸吹了过来。
帕特里克软塌塌倒在地上。
莉莉丝觉得呼吸困难，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闷热的气息从鼻腔逸出又重新吸入。有什么遮住了她的脸，消毒水的味道透过了织物每一个孔隙溜出来，像是死人之后，医生会拉上白色的遮尸布。
我死了？怎么可能？
莉莉丝折起身，遮尸布顺着她的鼻尖滑落，肩膀用黄｜色宽胶带捆了又捆，身上还是病号服，却不在病房里。
这是一间采光不足的公寓，她坐在阴冷的床上，墙面上贴着一张小丑微笑的照片，像是从电视节目中截图打印的，卧室门开着，从这里能够看到客厅的情景，地上撒着不少扑克牌，无一例外都是鬼牌。
她打了个颤，窗帘若堵塞洗手池里的水皱了起来，沾着苍蝇尸体的纱网外面，一轮刺穿天空的月牙勾着。
她记得明明是——炙热的阳光照在布鲁斯的背影上。
“唔唔唔——”
客厅没有开灯，黑洞洞的布艺沙发后面，有什么缓缓蠕动。
‘谁？’莉莉丝张开嘴，声带颤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股酸涩的感觉才顺着漫长的反射弧到达中枢神经，她竭力垂下眼，看到自己的嘴里塞上了一块黑糊糊的抹布，这么想着，嘴里味蕾苏醒了过来，活像是将一块腐烂墩布条挤进了喉咙……
一束红光突然从客厅照到莉莉丝的眼睛，她挤着眼，努力睁开眼看着光芒后面的人，整个世界都模糊起来，莉莉丝眨了眼，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的视野终于清晰起来。
“哒了哒了哒哒~哒了哒哒哒，”小丑踩着自己打着鼓点从客厅转到莉莉丝面前，他弯下腰，微笑，将一个银盘递到了莉莉丝面前，就像是米其林餐厅最优秀的服务员，“首盘——”
借着小丑手中的红色的手电筒，莉莉丝看清了银质餐盘里面静静躺着两个警员的ID卡，查理斯·丹特，哈维·帕特里克。
莉莉丝不敢相信，居然是查理斯警佐和少白头的帕特里克，等等，“哈维·丹特？”小丑公布的三组DNA中，只有哈维幸免于难，所以小丑是以这种方式……小丑盯上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名字。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小丑将银盘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让我们看看真的开胃菜。”
客厅的灯闪了闪，终于在滋滋滋的电流声中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片狼藉的客厅，另外一个化着小丑妆的绑匪打开了灯，用枪指着两个警察。
帕特里克和查理斯两个人蒙着眼睛，堵着嘴，宽胶带捆在椅子上，小丑将他们两个摆在了圆桌旁边，帕特里克背对着卧室，查理斯正对着卧室，圆桌上有一副刚刚拆开的扑克牌。
小丑欢快的走了过去，那名绑匪乖觉的走到了莉莉丝身旁，用枪抵着莉莉丝的后心。
小丑理了理脖颈上的蝴蝶结，换了一副新的白手套，解开了两个警察的眼罩和嘴上的黑布，他干咳了两声，好像他手中真有个话筒需要试音，“第三届小丑杯扑克大赛正式开始，两名选手已经到位，请问您拿什么下注？”
小丑俯下身，捏住了查理斯的嘴，查理斯警佐面无惧色，他眯着眼，“你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哥哥，”小丑叉起了查理斯的嘴角，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微笑，“他总是这么冷冰冰的，我微笑的时候，他从来不理我。然后——”小丑将军用短刀捅进了查理斯的嘴里，“我忍不住打了他一拳，我想让他跟我说话。当天晚上，他就爬进我的房间，用刀割开了嘴，说‘你喜欢微笑啊？’”
对面的帕特里克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小丑偏过脸对帕特里克说道：“你喜欢微笑啊？”
查理斯右脸颊翻起了血肉，血液滴答滴答流下来，他疼得脸色发白，却一声不吭，不肯轻易示弱。小丑手法熟练，只割开了脸颊的脂肪，没有伤到脸上的肌肉，也不妨碍查理斯说话。
小丑伸展了一下身体，“好的，看来两位选手决定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来赢得这场比赛。现在我来公布奖品，”小丑看向了坐在卧室的莉莉丝。“莉莉丝小姐的……”小丑的目光在莉莉丝的身上转了一圈，“生命。”
小丑将一盒扑克牌打散，分给两个人，很快帕特里克和查理斯的面前就有了一叠扑克牌，不同的是，这些牌都是摊在两个人面前，牌里有什么都一清二楚，帕特里克牌里有一张大鬼，查理斯牌里有一张小鬼。
“这可不太好看，”小丑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了另外两张大小鬼，给了帕特里克一张小鬼，查理斯一张大鬼，“一人十三张，多么美好的数字。”
小丑拍了拍手，“现在我宣布规则，抽鬼牌，抽到鬼牌的人获胜，不是抽到手里没牌的人获胜哦，没抽到鬼牌的……”小丑咧开嘴，“死。”
“左手边第一个。”查理斯突然开口。
小丑看了查理斯一会儿，对于他的抢先态度默许，拿起了帕特里克左手边第一个，一张梅花Q，放在了查理斯的牌里。
“右手第，第三……”查理斯牌里，第三张是鬼牌，第二张是红桃三，帕特里克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第二张！”帕特里克猛喘了一口气，像是刚从上吊绳里拖出脖子。
小丑的手在鬼牌和红桃三中间徘徊，他遗憾的摇了摇头，拿起了红桃三，没有放进帕特里克牌里，而是抽出帕特里克牌里了同样的红桃三，扔到地上。
查理斯十三张，两张鬼牌。
帕特里克十一张，两张鬼牌。
查理斯沉默的看着帕特里克，扫了一眼帕特里克牌里的鬼牌，“左手第二个。”
是张黑桃J
方片5
黑桃K
红桃7
……
查理斯四张，两张鬼牌。
帕特里克三张，两张鬼牌。
轮到帕特里克，他已经考虑了三分钟，小丑咚咚咚敲着桌面，越敲越快，单调的敲击声一刻也不停歇在每个人耳畔回响。
“第……三张。”帕特里克像是刚从湖底浮上来死尸，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第三张哦，”小丑的手从左数第三张是张黑桃A，从右数是张小鬼，他白手套停在了鬼牌面前，朝着帕特里克诡笑，“左还是右？”
作者有话要说：
、C17 莉莉丝人生中第一封告白信
“右！”查理斯叫道。
小丑诧异的转过脸，下一刻他往后退了一步，匕首的光芒滑过，小丑看了看躺在卧室的属下，啧啧两声，说道：“这个世道，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不许动！”莉莉丝喊道，她抬高了手里的枪，身上还带着还没有撕掉的胶带，赤着脚站在地板上。
“如果你懂得用枪，或者说你敢用枪，我早就砰——见上帝去了。”小丑嘻嘻笑了起来，“你不敢杀人。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跟我学……。。”小丑突然从衣兜里抽出军用短刀刺向查理斯警佐。
小丑的动作仿佛慢动作一样在莉莉丝眼前一帧一帧的运动，开枪！莉莉丝瞄准了小丑的手臂，扣动了扳机，一颗彩弹冒出，枪口喷出了五彩的礼花。
查理斯晃动着身体，想躲过小丑的致命一击。
短刀正中查理斯的心口，温热的血液顺着锋利的刀口溅上了桌面上的鬼牌。
“我从来不给废物真东西玩。”小丑从身后拔出一把枪，抬手就打，子弹击中了莉莉丝的胸口，莉莉丝仰面倒了下去。
“莉莉丝——”帕特里克疯狂的晃动起椅子，他竭力扭着脸望向莉莉丝倒下去的方向。
“我最讨厌这样的选手，”小丑心不在焉的在查理斯的脸上勾完另一半‘微笑’，将一份报纸压到了查理斯的手底下，“呼——”小丑看了看丹特尸体摆好的姿势，抱着拳想了想，又将刚才打的扑克牌塞进了查理斯的手里，“大功告成！”
当小丑看见折腾的都快翻过去的帕特里克，高兴的情绪低落下去，一脸‘居然还有一个废物需要收拾的’嫌弃。
忽然小丑笑起来，他眼尖的看到帕特里克怀里的一封粉白色的信封，然后用指尖揪出了这封信。
“……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