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乱想的就好了，那何必去理会？」
「我知道啊！没错……是我要你不要陪我，毕竟你这样很累。可是这样反而让我的安全感又降低，回归到更现实的框框里，真的是让我不知所措。」
「我不会死缠烂打，如果哪天你真的离开我，我会把手全部放开让你解脱。」卫凯莺一字一字加重的说，随即又小声的道：「又或者……就让我现在放开你的双手，你也会比较好过一点。」
谁知道莫亦熙听了却哭出来说：「我不要啊！你不要走可以吗？这样一来，我们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麽？」
「我也不愿意啊！可是我总觉得你的困扰有一大部分其实都是我带给你的，好像被你父母发现还是其次，你终究最在意的还是因为我是女的。好像……你除了怕父母发现你跟女的在一起以外，其实你自己也还是无法完全接受我是女生呀！
你就是一直不停绕著这点在打转，我看到你转得头晕目眩我也很心疼！如果我的性别让你这麽困惑，那我们就当朋友，是不是你也不会哭了？」
「我本来就是爱哭鬼。」
「可是我不要你因为这种事哭呀！我无心给你压力，却在无形之中制造了许多压力给你。我不会要求你任何事，一点伤害你的意愿都没有。因此当你说你无法忍著不见面，那我就陪在你身边；但如果你也无法忍受很多有关於我性别方面的事，那我就走。
你懂吗？我的停留是由你来决定，不是我。怎样做对你是最好，那我们就尝试！你不要再管我会有什麽样的感受、会受到什麽伤害，我要的很简单，就是你的决定而已！」
「你根本就是个在缩小我的人……每次听到你讲的话都会让我更迷失。」莫亦熙哽咽著。「我好讨厌自己怎麽可以自私到完全不顾虑到你的感受！」
「我说了我的感受不重要，讲直一点－我根本就不在乎！你要我，那我就会在你身边；你不要我，我也不会觉得遗憾或可惜！因为我们说过要把握当下，那就是这麽做！但如果我在你身边只是让你心烦意乱、歇斯底里，你倒不如就放开手，你会比较好过的！」
「你也会比较好过吗？」
卫凯莺苦笑了一声说：「我只想说……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请你别再自责，别认为自己是伤害我，你给我的也很多了。就算最後你离开了我，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因为你也是这麽努力过呀！
我知道你无心伤害我的，你也心知肚明，这样就好了，也够了。至少你曾经接受过我，我不能一直强迫你喜欢女的，就像我也不能逼你跟不喜欢的人结婚一样。」又想起崔令瑄讲过的一句话说：「每一段感情……做什麽都好，只要问心无愧。你不用去预设我的立场，想著如果我被你甩会有多难过、到时候你会多麽对不起我。对我来说，对不起我的是从来不会感到对我抱歉的人，但你并不是。」
莫亦熙安静了许久，口气才恢复正常的说：「为什麽……就只因为你是个女孩子，事情就复杂了许多？」
「这应该是很多圈内人很清楚却都不明白的事。」
「为什麽……我做不到？」
「如果我是你，我也做不到。」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难得遇到一个对我来说十全十美的人，我却卡在她的性别而不停的叛乱自己。」
「不是，你很勇敢，没有用的……是我。」卫凯莺低下了头沉沉的回答。
挂掉电话以後，卫凯莺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星星的天空，持著这份沉重直到了毕业，脑中一直挥之不去一句话。
如果我是男生就好了。
「不许你这麽说。」崔令瑄学起某部戏的煽情口气，用食指堵住卫凯莺的唇说。
「你好恶喔！」卫凯莺拨开了崔令瑄的手，哭笑不得的说著。
崔令瑄才继续推著大卖场的手推车说：「逗你开心、逗你笑咩！唉唷！不要这麽想啦！如果你是男生，不一定就可以光明正大拥有她呀！想想我爸当初为了追我妈，也是骑著白马过三关，我外公根本不认同他。」
「我知道啊！可是现在重点就在於莫亦熙还是会在意我的性别，她怕的是这点比较多吧！」
「都跟你Zuo爱了还在怕。」沈芸玄拿了三包金针菇丢进手推车里说。「放手了好不好？听了很讨厌耶！」
「唔！小妞，你气什麽？」崔令瑄看著沈芸玄说。
沈芸玄没好气的将手放在手推车旁看著柜子上的东西说：「不喜欢啊！没记错的话，当初凯莺说过她一点也不想当男生。虽然我对你们的圈子没有熟透，可是……因为喜欢上一个异性恋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想当个男生，是个相当糟糕的发展！」
「是呀！可是没办法，凯莺一向是出了名的变性人。想当年她也是二话不说就当T，还真是吓坏了我。」崔令瑄整了整手推车里的东西又说：「就跟你说了，当这是选游戏人物啊？不用去想著如果你是男生就好这种多馀的赘词，如果你是男生，她爸爸还是一样有话说的啦！」
「可是至少亦熙就会减去这项烦恼。」卫凯莺回答。
「她是我听过最爱自找麻烦的人了，搞不好如果你是男的，她会变成胡思乱想你会不会哪一天甩了她，她想到就好难过也好害怕。然後她就这样怀孕了，她爸爸一定也会很生气，她又会更害怕了。」
「别嘲笑她好不好？」
「我没有在嘲笑她，我只是把实情说出来。」崔令瑄拿了一包巧克力脆饼丢到车上说：「我只是要跟你说，这非关男女罢了！」
卫凯莺垂下了头，她当然知道、莫亦熙也知道，但知道不一定会做到。反正现在就是看莫亦熙怎麽想，既然卫凯莺说要放手她也不肯，那卫凯莺愿意把所有权都交给莫亦熙来决定。
中秋节当天，崔令瑄捥起袖子和朋友们负责起火，而沈芸玄则跟其他人一起准备要烤的食物。卫凯莺的同事几乎都来了，家里楼顶变得相当热闹。卫凯莺的妈妈每年都在等这一天，因为剩下的食物通常会留在家里，让她省下好几天的时间不用出去买菜，所以她笑盈盈的跟每个前来的卫凯莺朋友都打声热切的招呼。
☆、第二十八页
「我来帮忙。」卫凯莺也卷起袖子蹲在烤肉架旁说。
「啊！不要！」崔令瑄轻推开卫凯莺说。
「为什麽？」卫凯莺不解的看著崔令瑄问。
「你知不知道这冒出来的烟会致癌啊？你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靠！那我们就要陪你一起升火！」阿文说。
「你不一样啊！你看起来就是短命鬼，趁你在有限的生命里多做一些事吧！」崔令瑄刻薄的回，阿文只好自认倒楣的继续这项责任。
晚一点的时候，莫亦熙和她的朋友们也都来了。当卫凯莺的朋友们看到林宛茵的男朋友真的带了五个阿兵哥来时，崔令瑄和沈芸玄都互看了一眼。
「都可以吃吧？」林宛茵看著桌上所有食物问。
「喔……可以啊！」卫凯莺回答。
「你们男生是要负责烤的对吧？」
「嗯嗯！我跟我朋友会负责烤，你就跟你男朋友多相处吧！」
「哈哈！」林宛茵开心的推了推莫亦熙说：「这个不错，我很满意。」
莫亦熙白了一下林宛茵，看到她走去男朋友旁边时，就看著卫凯莺说：「花很多钱吧？她男朋友竟然带了五个过来，真是不要脸。」
「别这样，今天就开开心心的好吗？」卫凯莺摸了摸莫亦熙的脸颊说。
阿文跑去楼下搬了音响上来，崔令瑄咬著菸放了音乐，烤肉会才更加沸腾起来。卫凯莺再一次拿出录影机录下所有的画面，看著崔令瑄挥汗烤肉的样子就觉得她好可爱的录了很久，是直到崔令瑄发现到自己被偷偷抓入镜了二十几分钟，不爽的比了中指，卫凯莺才乖乖的把镜头拿开。
她见林宛茵拿著柚子皮盖在她男朋友头上，她男朋友只是一语不发的吃著猪肉片任凭林宛茵玩弄。
林宛茵看见卫凯莺在摄影，便大声说：「你过来、你过来！跟我男朋友打一场架，看你会不会赢！」
「爱说笑。」卫凯莺只是抽笑一声，就把镜头移开录著她朋友们了。
「来吗！是男人的话就该比一场！」林宛茵拉了拉卫凯莺的衣角说。
崔令瑄听到，马上放下夹子跳起身来走过去，将卫凯莺拉到身後站在林宛茵面前说：「那你觉得我来跟你男朋友打一场如何？」
林宛茵看到崔令瑄如此高大的身材吓的後退一步，卫凯莺将崔令瑄拉走著说：「你去烤肉啦！」
「我想活动一下筋骨……」崔令瑄掰了掰手指头说。
「那你把烤好的一部份拿给我父母吃。」
崔令瑄才自讨没趣的端著满满的食物走下楼孝敬卫凯莺的父母，卫凯莺便将镜头转向莫亦熙了。
莫亦熙看到，今天特别含蓄的遮住脸，卫凯莺笑著说：「别遮住吗！让我拍一下啊！」
「不要啦！我今天很丑！」莫亦熙还是继续遮遮掩掩的回答。
「拍五分钟就好！」卫凯莺调皮的将镜头凑向前说。
莫亦熙笑了出来，还是继续闪过镜头，这时候郭贝雯便拨开莫亦熙的手说：「就让她拍一下吗！」
「不要！我今天真的很丑啦！而且我的脸冒出一颗大痘痘，我已经很困扰了！」莫亦熙回答。
林宛茵也挺身而出说：「那又不碍事！难得今天大家开开心心，不要只有你没入镜嘿！你就让她拍吗！」
「不要！」莫亦熙固执的说。
「她只是想要在你心目中留下好印象而已。」林宛茵靠在卫凯莺身边小声的说，卫凯莺笑了出来。林宛茵走过去将莫亦熙的脸抓过来对准镜头说：「给她拍！」卫凯莺看到莫亦熙被抓扭的脸很搞笑，忍不住大笑出来。「就当作是给凯莺一个纪念，反正她以後也只能靠著看录影带才能看到你了！」
卫凯莺马上收回笑容，看著林宛茵问：「为什麽？」
林宛茵却挥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