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也差不多啊……」
「总之，她一直在改变。」
「嗯……好吧。但……所以呢？」
「她为什麽要改变？」
「呃……她可能发现自己真的会下地狱了吧！再不改变，她死了准不会投胎。」
卫凯莺又吞了口口水小声问：「是因为我吗？」
沈芸玄清醒了，她刚刚还打了一个呵欠。两人之间沉默了，沈芸玄扁唇摸著自己的睡裤，渐渐明白卫凯莺为什麽打这通电话了。看来，她发现到她漏掉的地方了。
「你早就知道了吗？」卫凯莺见沈芸玄竟然没有大笑，又问。「所以你才会跟我说……真爱有时候可能就在我眼前，所以没什麽大不了的。然後你说你很意外崔令瑄会保护真心的女孩，又接著说你也不意外；你还说……也许你看过她陷入感情的样子。」
沈芸玄张开嘴巴只是吸了一口气，随即又闭上嘴巴鼓了双颊。她看著外面的天空越来越亮，便说：「嗯……但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而已。」
「猜测？」
沈芸玄眨了几下眼睛後说：「我一直没有跟你说一件事。」
☆、第八页
「嗯？」卫凯莺玩起了笔。
「那是你在上海的时候，还在跟堂燕交往。有一天令瑄买饮料来我家找我，那一阵子你因为跟堂燕的感情出了一点小问题所以没有和我们连络，令瑄很担心你发生什麽事，问我你有没有和我联络。」
「然後呢？」卫凯莺问。
「我不知道……也许令瑄也曾有过这样的表情，可是……我看著她因为担心你而靠在窗边抽菸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认真，毫无杀气。」
卫凯莺顿了一下问：「所以呢？」
「没有所以，只是那时候的崔令瑄很不像她，你知道她的眼神一向冷冽，我没看过她……那麽柔情过。」
卫凯莺转了转眼球回：「我有看过。」便看著玻璃上反射的自己。「两次我失恋的时候，她露过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机车……我失恋她就不会这样看我，只是斜睨我。」
「你知道我跟莫亦熙分手时她开车载我飞奔垦丁的事吗？」沈芸玄回了不知道。「那你知道我跟堂燕分手的时候，她立刻飞过来上海的事吗？」
「噢！这个我知道，彭颜辛有跟我说，她说令瑄狠狠揍了堂燕好几拳。」
「她揍了堂燕好几拳！？」卫凯莺睁大了双眼说。
「唔！你不知道啊？」沈芸玄立刻遮住嘴巴以心虚的口气继续说：「没有人跟我说……不可以让你知道……」
「为什麽不可以让我知道？」
「呃……我以为令瑄会跟你说……」
「颜辛还跟你说什麽？」
「她没有跟我说什麽，她只是跟我说令瑄跑来上海的事，说令瑄要回台湾了，叫我关心一下令瑄……」
卫凯莺皱紧眉看著空气，难怪堂燕会突然出现跟她说那些话，原来是崔令瑄去揍她的。但是为什麽不跟她说？虽然这没什麽好说的，但也没什麽好不说的。
沈芸玄见卫凯莺又不说话，应该是在想著崔令瑄为什麽不跟卫凯莺提起这件事，便说：「凯莺……我必须得跟你说一件事。」卫凯莺依然没有回应，只是以均匀的呼吸等待沈芸玄说下去。「我知道我太晚说了，那是因为……我跟崔令瑄一样都认为你该自己找到想要的感情。一直以来……我都很少过问你的感情事，可是这不代表我没有在关心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相信小健说的话，也相信缘份跟命中注定。我跟令瑄是抱持一样想法的－让你去追求，你才会更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嗯。」
沈芸玄又拨了一下头发靠在椅背上说：「其实一开始我真的也只是猜测，可是那一次我看见她露出我从未看过的双眼以後，我才开始更关注这件事。是谁一直陪在你身边？是谁因为你受了委屈就会满腔怒火？是谁……会在跟你吵架的时候，第一个跟你说对不起？」又轻咳一声接著说：「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凯莺。一个愿意对朋友这麽好的人、一个这麽重感情的人……怎麽可能会对「情」这个字看的如此冷漠？
你难道没有发现那臭小子对我跟你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吗？虽然她也会为我挺身而出，可是相信我，她陪在我身边的时间绝对不会比陪在你身边久。就连那时候你去上海，她跑去找你的时间都比身在台湾还住离她家不到十五分钟的我多！
你敢相信吗？我不会相信的。我不会相信她只单纯因为你是她的好朋友才愿意花这麽多心思在你身上，我不会相信因为你是她的好哥儿们所以她才会这麽挺你。假设她今天看到我跟你都变瘦了，她会继续贱嘴说：『这样也好，地球空间大了一点。』可是她绝对不会送饭给我吃，她反而会每天带营养补给品给你进补！」
沈芸玄说的对，但卫凯莺现在才发现真是够蠢的了。
「你忘记你说过的吗？」沈芸玄又开口了。「你说过真爱是广泛的，友情也会包括在内。但也或许因为她是你的好朋友，才会让你疏忽了她。只有真心爱著你的人，才会一直默默陪著你，不弃不离。
当你问我真爱是什麽时，我还真的是够傻眼的了。真的就像崔令瑄说的，爱情催人老，它让你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还让你迷糊了。我是不清楚她是不是因为你而改变，但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卫凯莺才发现当自己过去那几年拼命追求自己想要的人时，她已经忽略周遭产生什麽变化了。一直以来，卫凯莺都在思考著爱情是什麽。付出也不是、不付出也错，但爱情是什麽，早就在她面前写的一清二楚了。
很多小细节都可以发现到崔令瑄是多麽的保护卫凯莺，多替卫凯莺著想。跟莫亦熙在一起的时候，是她先发现到卫凯莺因为这段感情而日渐消瘦，没她的事也陪卫凯莺一起睡眠不足；跟堂燕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小曼的事而睡不著，她也跟著一起睡不著。
她总是在卫凯莺最难过的时候给卫凯莺一个温暖的拥抱，不管卫凯莺做的事有多蠢，她一定不吝啬的给卫凯莺一个「你很棒」的微笑。
她的担心及行动力早就超乎了对一个好朋友的义气，她甚至为了卫凯莺而天天上网跟远在上海的卫凯莺聊MSN，而牺牲了自己的时间。她说过她有想要做的事，可是为了卫凯莺，只要一句话，她也想都没想的就跟卫凯莺搬到台北。
沈芸玄对卫凯莺也很好，但她绝对无法做到像崔令瑄这样。卫凯莺想起她说过愿意牺牲所有时间来寻找真爱，直到多年後的现在才发现－崔令瑄也是牺牲了许多自己的时间。
「所以当你问我真爱是什麽的时候……我实在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我觉得……也许崔令瑄是。所以我才会讲的吞吞吐吐，希望自己可以暗示到你。
我很高兴你会想著以前的细节，但你还是忽略掉了令瑄。有时候我是在想……也许你因为对崔令瑄没有感情，所以忽略了她。可是当我发现到你对她的依赖已经超乎友情时，我认为那是你的盲点。可能也因为她的行为举止让你捉摸不定，才会让你退到最远的地方。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麽都不说－又或者是不敢说－还一直以某种方式去反抗爱情。但是……她真的是我见过对你最好的人了。」
卫凯莺听了，想起好久以前她跟崔令瑄坐在旱溪时聊过的一段话。
「你都不会有喜欢的女生唷？」卫凯莺问。
「有吧。」崔令瑄回。
「那你既然喜欢她，为什麽生活还是不检点？」
「因为我是胆小鬼。」
卫凯莺当然也知道崔令瑄是她认识的所有朋友中对她最好的人了，她对卫凯莺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种迹象。崔令瑄一直伴随在她的左右，并且就近在眼前。
沈芸玄见卫凯莺都没有回话，便又问：「那你呢？就算你知道崔令瑄可能喜欢你，也要你一样喜欢著她。」
卫凯莺吞了一口口水说：「跟亦熙交往的时候……她问过我喜欢什麽样的男孩子。我跟她说……幽默的男孩子对我来说极具魅力。我很害怕有过去的男人，因为我曾经暗恋过一个年长我十岁的离婚男子，他好成熟，显得我太幼稚，因此让我退缩了。」
「然後呢？」
卫凯莺低下了头缓缓回：「一直以来……我很想变得跟令瑄一样，当我崇拜她的时候……也意味著我很欣赏她。可是，她是个有过去的人，所以我多少……也害怕她。」沈芸玄听了眯起双眼。「也许……我对她一直也是有感觉……只是……真的像你说的我害怕所以退缩了。」停了一下。「所以我才会去寻找其他可能吧。当然也不是说我是为了逃避她才去找其他感情，可能有很多很多原因，让我忽略了。」
沈芸玄听了便谨慎的问：「那现在你……？」
☆、第九页
卫凯莺紧绷下巴跟唇，放松的吐著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搞不好这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不是吗？」
「她就在你面前，活生生的在你面前。就算你不懂她……但也是最了解她的人不是吗？如果你真的从未怀疑过，又怎麽会突然发现到？」
卫凯莺拉开了窗廉让阳光照射进来，看著停在他们家门口的车子。
『我的温柔只有懂我跟爱我的、我爱的人才看得到。』
是吗？
「去捕捉，去捕捉属於你的天使。」沈芸玄又说。
崔令瑄吹著口哨转著卫凯莺的钥匙圈走下楼，看了一眼没礼貌停在大楼门口的汽车，便白了那台车子一眼还偷偷踹了一下暗骂它是路霸就经过车尾打算骑机车去上班。
但是她马上又停下脚步，脚不移位置，身体却往後斜的看了一眼车牌，大小眼的看著这熟悉的车牌号码－啊这不是她的车吗！？
「耶！？」崔令瑄小跑步过去，停在自己的驾驶座车门前，看到卫凯莺坐在里面，便敲打了几下窗户，卫凯莺一脸沉重的摇下窗户。「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