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白了我一眼,看起来对胖子意见还是挺大。我再看向闷油瓶的时候他也正在看向我这边。那种眼神,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莫名地让我觉得不舒服。“小哥?”我叫了他一句。闷油瓶没反应,只是看着我。“小哥你怎么了?”我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慌乱是怎么回事,那种感觉就像有千万只猫爪在挠我的五脏六腑,说不清是痒还是痛,但是绝对不好受。闷油瓶依然不回答我,不同的是他这次直接转过头去,抬手就要往那棺材上面按。
闷油瓶转身的那一刻,看到他的背影,那种不好的预感一瞬间膨胀开来,我还来不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已经动起来,一把抓住闷油瓶的手腕——我终于知道人类潜能是怎么样的一种东西了。
闷油瓶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本来就白皙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惨白。我立刻就知道问题在哪,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把撩起他的衣袖。
“操!”我本能地爆出一句粗口,只觉得怒火在“蹭蹭蹭”往上冒,“你他妈。。。。。。”理智告诉我我不该对他发火。去他妈的理智!闷油瓶手上的皮肤几乎都是焦黑的,有几处还有明显的裂口,那是高压电击下肉体承受不了而爆裂开来形成的,可以说是血肉模糊。。。。。。我不敢去想他身上有多少处这种伤口。难怪闷油瓶刚才不肯跟我接近。。。。。。
而这样的伤口,闷油瓶居然还是面不改色地抽回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事。”
又是“没事”。。。。。。。两个字,瞬间让我连脾气都没了。。。。。。对闷油瓶发火都是这样,就像卯足了劲打在海绵上,用再大的力气,挺多就是让你自己陷进去越深,你收回手,他还是纹丝不动。
黑眼镜拍了拍我,道:“小天真,哑巴有分寸的。”我点头。闷油瓶看了黑眼镜一眼,手往棺材上按,那棺盖就“砰”一声被弹开撞到边上的墙壁上。里面确实没有尸体。看起来是一条通道。
我们对看了几眼。用棺材板做门,这墓主人的兴趣还真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理解的。我们往里面扔了一根冷烟火,通道一下子被完全照亮了。看起来一切正常。所以说这偌大的墓室就是为了隐藏这样一个通道?想想也对,一般人如果千方百计走到这里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估计早就气得捶胸跺足了,毕竟不是谁都有闷油瓶这样的能耐从一面空白的墙上都能找到按钮来。
☆、最后
闷油瓶对我们示意了一下,带着我们就走进通道里面。这个通道很狭窄,我们四个人的体型来说都是刚好通过,如果换成胖子,估计要卡在这里了。我们两肩擦着墙走了约莫五分钟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黑眼镜突然连开了几枪,枪声在狭窄的通道里面像炸开了雷一样,还带着回声,震得我只觉得脑子一阵嗡嗡响。我转身想看情况,却被走在我们两个之间的小花推了一把,让我快走,我只能一边加快速度往前走一边问他怎么回事。
“几只小虫子而已,小三爷你安心走的。”黑眼镜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带着调笑意味。我觉得这个人有时候跟闷油瓶就是一个角色,虽然方法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不管是多严重的情况他们都能轻描淡写的带过。黑眼镜一说“虫子”我就想到那群变异的蜘蛛。还没等我回过身去认证,就感觉到耳后一阵劲风扫过,本能缩了下脖子,余光看到一把匕首从耳边擦过,斜射入我右手边的墙面上。
“身手不错。”小花一脸赞许地看着我。“我去。”我忍不住骂了一声,摸了摸我的右耳确定它还在原位,“我说大花,你这是近墨者黑啊。”性格越来越恶劣了。后半句我当然没有说出来,不过我想小花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就见小花媚眼一扫,笑骂了句就让我赶紧往前走,别再东张西望的。闷油瓶转过头来淡淡扫了一眼被钉在墙上还在努力扑腾挣扎的鬼面蜘蛛,拉住我的手腕一言不发就往前走。这会我学乖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老老实实跟着闷油瓶往前。
黑眼镜和小花倒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一边解决朝我们逼近的鬼面蜘蛛,一边还不忘夫唱夫随地嘲笑我。只是他们的悠哉没有持续多久。我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是光听那些蜘蛛爬动时跟墙面、地面接触而发出的接连不断的“沙沙”声我就能想象后面的情况到底有多恐怖。
好在这通道不长,我们很快就到头了——没错,到头了——前面又是一堵墙。“我艹,设计这墓的人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打算死了还拆机关玩儿呢?”这会儿连小花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闷油瓶放开我在墙上摸索起来。我转过身去一看,立刻就意识到我自己的想象力是多么匮乏——眼前的盛景绝对不是我能想象得到的——黑眼镜身后的通道已经完全被鬼面蜘蛛给堵住了,两边墙上、天花板上、地面上全都爬满了蜘蛛,抢不到地的那些就像叠罗汉一样爬在同伴身上的,有的头上那张脸都被挤得变形了,看起来无比诡异。这些蜘蛛就这样形成了一面肉墙硬生生堵住了我们的来路。
“壮观吧?”小花似笑非笑地问了我一句。我没空搭理他,因为我发现眼前这些蜘蛛跟我在之前看到的鬼面蜘蛛有点不同,它们的身上竟然自带了一种奇异的光。原来在开门的瞬间我看到的异色就是这些蜘蛛身上的光。“小三爷,你要不要再放次血试试?”黑眼镜又扫下来几只离群企图攻击我们的蜘蛛。他的枪法就跟闷油瓶那两只手指的功夫一样,不管我看过几次都打从心里觉得佩服。但是退一万步讲,要不是因为小花,我可能真的很难相信黑眼镜这样的人,至少他让我看起来就觉得很不靠谱。就像现在,我根本分不清楚他这句话到底是建议还是开玩笑。不过不管是哪个,现在也只有这个下策了,平时闷油瓶动不动就放血指挥粽子尸蹩,这次也轮到我威风威风了。
我拿出匕首还在琢磨着往哪里下手比较不痛,血又能放得比较多,手腕就被人抓了住。原来是闷油瓶已经打开了门。他朝黑眼镜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看黑眼镜还是看黑眼镜身后的鬼面蜘蛛,总之那眼神里似乎带了一点警告意味。“没用的,”闷油瓶说,“前面的关卡是为了筛选,这道,是阻止。”说完,他就把我往前推了一下,“过去。”这时候我也顾不上那么多,钻过打开的那道矮门。小花、黑眼镜相继钻了过来,闷油瓶最后一个过来之后反手不知道在哪勾了一下,那道矮石门又重新落下,挡住了入口。
门后的动静还在持续着,不间断传来撞击的声音。不过这倒石门较洞口要大,而且是从外面落下,外面的鬼面蜘蛛想要进来,除非在门上撞个洞,或者直接把石门撞碎。“这门够结实吗?”我喘着气问。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往里走去。我被他的态度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比起气愤,我心里的不安更多一点。
黑眼镜往黑暗里扔了根冷烟火照明。这个空间小得出奇,但是又不狭窄,怎么说呢,这个地方和隧道合起来,是一个T字形。在我们两部距离就是一堵约莫有五六米高的墙,而这样的一面墙上,被一个八卦图全部覆盖了。
说这是八卦图,但是看起来又有点不一样,它并不是遵循常规的八卦的分布,上面还画了一些奇怪的花纹,看不清是什么。有些地方还有不规则的突起,这工匠的手艺还真是粗糙。我想问闷油瓶,可是他只是看着这堵墙在思索什么。小花问我知不知道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懂。要说普通的八卦图倒没什么好担心,但是眼前这个明显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我往前走了两步想看仔细,却被人往后拽了一下,一看是刚刚还在发呆的闷油瓶。“小哥?”“退后!”还没等我发问,闷油瓶就神情严肃地甩出两个字。我侧对着墙,耳边充满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我回过头去一看,那墙上的八卦图居然开始剥落,我刚刚看到的那些不规则突起全都纷纷掉下来,看上去就像是大块的头皮屑被抖落下来。
小花和黑眼镜走到我们边上,立刻就做出防御姿势。“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小花皱着眉不悦。
墙上剥落下来的东西我们一下子没看清楚是什么。它们一掉落就朝我们移动,只是这么一米不到的距离,一眨眼就爬到我脚下。我低下头一看,好家伙,居然全是蝎子!敢情这里是这些蝎子的老巢?
石门外突然没了动静,我想到蝎子是蜘蛛的天敌,只是这里的蝎子体型这么正常,居然也能克得住外面那群变异的。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匕首轻轻巧巧就往自己手上招呼了一刀,地上登时被他的血染红了一小块的地方,甚至有些直接滴在那些蝎子身上,可是它们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闷油瓶示意我把手给他,我下意识伸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背上一痛,闷油瓶在我手背也划开了一道口子。而我们脚下的这群蝎子,依然没有动静。它们也并没有主动攻击我们的意思,只是当我们靠近那八卦的时候,它们的敌意就会明显起来。看来它们就是一群生物武器。
闷油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样子,只是把我往边上推了推,让小花帮我包扎。黑眼镜拍了拍我,走到闷油瓶边上跟他轻声说起什么。我努力把耳朵拉长,也只听到几个类似“找到了”“不知道”的单词。找到了什么?解除诅咒的方法?闷油瓶难道知道。。。。。。
我看到黑眼镜又走了回来,打开包翻找什么。“你们要干嘛?”小花问。他朝我们扬了扬手里的一瓶喷雾和打火机,道:“烤蝎子。”
他们用喷雾和打火机配合就能做成一个简易喷火器,一下就烧掉了大部分的蝎子,而且完全没有遭到反抗。清楚障碍的过程很短,黑眼镜甚至在结束之后还有闲情捻着一只烤熟了的蝎子问我们要不要吃。
我看到闷油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