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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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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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可悲的想,只能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体悟她的存在吗?他这是要为她动下真感情吗,真够讽刺的。

家中大门是打开的,佣人过来向他鞠躬问好。

贺书栋在玄关处换鞋,上身微弓,有人会替他穿好家居棉鞋,然而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时,他身子一斜,脚提前放下,踩上了佣人的手背。

“这么早就回来?”来人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嘲讽的暗笑,“我还以为要等到三更半夜,难道是花花公子从良了?”

贺书栋赶忙提起脚,重趿上拖鞋便往前走,叹出口气的同时抬起了头,正迎上来人射过的目光。

“振钧,你架子大,要我这个兄长亲自登门造访。”贺振霆勾起嘴角,一手按上了贺书栋的肩膀。

☆、边城起寒阳 第四十章

贺振霆眉目清朗,将手轻轻搭在贺书栋的肩上,浅浅勾起唇角,然不带任何一丝情绪地说:“振钧,你架子大,要我这个兄长亲自登门造访。”

贺书栋的心内咯噔一声,并不喊人,只是略微埋着头,只顾往客厅走去。

贺振霆倒是愣了一愣,再赶上时便有些讪讪的,然而不大往心内去,只道他一直都是这副模样的。

贺书栋在沙发上坐了坐,随即起身倒了两杯拉菲,递去给贺振霆的时候,他冲自己洒脱一笑,“好了,别不吭声憋坏了。”

和小时候一样宠他——贺书栋却无法释怀,局促地笑了笑,一杯酒便下了肚。

“你喜欢那个傅寒阳?”贺书栋浑身一颤,正迎上贺振霆淡淡的眼光,“看来没错了,只一个有妇之夫值得你如此留恋?”

贺书栋立刻回道:“他们早就离婚了——”他踟蹰着要不要加上一个称谓,最后还是自齿缝间吐出那字,“哥。”犹如万斤重,压得舌头发木。

贺振霆掏出根烟,却是被贺书栋夺去,蓦地想起他们共住同一屋檐下的境况,那时,也有这样的一番亲密。如此,剩下一点怅惘。

贺书栋点了烟,深深吸了几口,眼光并不看向一边的贺振霆,心内涌上万千烦闷,如同坠入闷热潮湿的黄梅天,有点呼吸不上来。

贺振霆也吸烟,一手支着膝盖,一手时而可以点落烟上的灰,如此一来,便是微微地仰视弟弟,“你最好和她远一点,我看她对自己前夫余情未了。”

贺书栋这才略略看向他,“一来就准备管我?”

贺振霆哈哈笑了,“什么话,这可是民主时代。”

“那你想怎样?”他的语调有些低,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强硬,又支支吾吾想要化解,“你……你想怎么对傅氏……”他完全不在状态。

“我对傅氏没兴趣。”贺振霆神态自若,继而又改口,“但不介意傅氏自发归于我的产业之下。”

“你什么意思?”贺书栋腹诽,他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贺振霆却学得戒备,将话题岔了回去,“总之,别和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纠缠不清,这不是你该干的事情。”

这一次,贺书栋居然没再辩解。

前程往事如同过眼云烟,云开天霁之后,却并非是长空万里、碧洗苍穹,贺书栋于青烟袅袅中看那张与己相似的一张脸。

他的唯唯诺诺,他的心有顾忌,无一不从这相似而来。

贺振霆的眼睛一转,抓住他所射来的视线,同时的,又望见他将脸偏了过去,嘴角的一抹笑便凝了凝。

*

傅寒阳赶到医院看望迶初初时,正值秋分这天,按照霈陵的习俗,是要裹些馄饨来吃的。她忙得没时间动手做,只得在店里买了一些过来,推开病房大门,照例是有边城在照顾的。

“你来之前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边城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言笑晏晏地让出个位子给她坐,“回过家了?”

傅寒阳瞥见病房内没有郁佳人,便稍稍放松下来,将头一摇道:“并没有,路上买的,你们忙,没空做来吃。”

她浅笑,又掀起眼帘,拿那样淡淡的神色看向他,听起来却不甚悦耳,有点孩子般的无赖。

边城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揽过那腰,趁着病床上的迶初初睡着,在那浅粉色的唇上轻轻一啄。傅寒阳要躲,被他扼住手腕,“要不要我喂你吃一口?”

傅寒阳白他一眼,“不打扰你们的闲情逸致。”

“还没吃呢,倒喝了一碟子醋。”

郁佳人推门进来时,两个人仍在亲密的笑闹,一撞见她,具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些许尴尬,她看在眼里,只能笑笑,想来也不好说些什么。

此刻他们才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她在一旁又算是什么呢?

傅寒阳还是觉得别扭,提着包便要出去,边城拉住她在耳边又说了句什么,她杏眼一睁,到底没回嘴。自郁佳人身边掠过去时,微微笑了笑,是生硬的。

郁佳人很快便追了出去,婉转地提出要叙旧的想法,傅寒阳愣了愣,同意了。

两个旧时好友,时隔多年之后第一次心平气和坐在一起。

傅寒阳点了一碗拉面,讪讪笑道:“我有点饿了,你吃点什么?”算是打破僵局,她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郁佳人却摇了摇头,只要了一杯柠檬水,“我不饿。”

傅寒阳点点头,面上来时便抽了筷子吃起来,心里不禁感叹,又是冷场。

一碗面吃得不快不慢,还剩下半碗时,郁佳人抿了一口水,将腰挺得更直一些,这是要说话的前奏。

“你变了许多。”果然说话了,郁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仿佛只是初见,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问对方名字,“谢谢你让他帮我。”

“甭谢我。”傅寒阳停了筷子,“他自己硬要帮的,关我什么事?”

郁佳人倒是噗嗤一笑,“这才像你。”

傅寒阳并没吭声。

一餐饭,桢桢的电话打来了十多次,每到最后告别都娇滴滴地问:“妈妈,爸爸在你旁边吗?爸爸今晚会来吗?你记得告诉他桢桢想他了,但千万别说是桢桢说的。”

最后连郁佳人都说:“桢桢果然鬼灵精。”

两个人走出饭店,傅寒阳已然准备去开车,听到这句话又将原本就缓慢的步子停了下来。

“难为你想出‘迶’这个姓,别误会,我可不是讽刺你。”傅寒阳将手机放起来,仿佛只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以免很快迎上郁佳人的眼神,“你很爱他。”

“我会一辈子都爱他,我知道你也会。”

郁佳人说得很慢,然而吐字极其清晰。妒忌或是贪念都做了赊念,不适合她这样混沌的人生。有太多太多东西要放在心上,一层层地过滤过去,留下一颗疲惫不堪的心。

傅寒阳方才望她,带点不知名的情愫,腻在眼睛里化作一团白雾,隔开那道越发退后的视线。

傅寒阳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同情她了,然而有些东西即使同情,又能有何改变呢?她有意离开,也并不打招呼,直到看到郁佳人猛然扑来,拽住她的胳膊往路边狠狠拽。

傅寒阳只觉得晕头转向,被她拉得骨头都散了,后脚跘着前脚趔趄几步,很快摔了下来,胳膊肘正对着水泥地擦下去,一阵刺痛过去,火辣辣地烧起来。

身后这就传来“哎呀”一声,在汽车的鸣笛之后,郁佳人也跌了下来,她转头一看,一辆轿车疾驰过身旁,想必是拐弯时没看到她们两人,郁佳人是为了拉她过险境方才用力一拽。

傅寒阳立刻爬起来,外套上起了毛,料想手臂没太多要紧,只顾得上去扶郁佳人,她被车头刮了一下,跌得有些重,一时间疼得只能在地上喘。

车主下来道歉,帮助傅寒阳带郁佳人去了医院。大的也生病,小的也生病,中间落下一个她,不知是不是该叫总不死。

边城又跑来探视,他像是个没头苍蝇,这儿也去,那儿也去,明明心有不甘,也不是不觉劳累,但就是无可奈何地跑过来跑过去。

是为了一点点责任,无法躲开的宿命。

傅寒阳在一旁看,直到他挽着自己出去,胳膊缠着胳膊,稍稍用力便觉得亲密。他并不在郁佳人面前躲避和她的亲密,她的心里这才缓缓吐出口气,好受一些了。

边城亲自送她上车,一手支在车顶,一手开着车门,傅寒阳和他开玩笑,“我最讨厌你这动作了。”让她想起上次宴会之后,他送她去出租车的事。

边城这就站好,他显得有些冤枉,“我这怎么了?”

“没怎么。”她不高兴再捉出旧事,又懒懒问他,“不问问她是怎么受的伤?”

“难道是你一时生气,狠狠推了她一把?”

“就是这样。”她莞尔,“不相信我心狠手辣?”

“相信,她本就打不过你。”边城亦是笑,“好了,赶紧回去,桢桢一定急了,她对你这个妈妈意见很大。”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已经准备要走,连车门都被带上,但又降了车窗,冲着招手的他喊,“晚上不去?”桢桢还在等你。

边城面露难色,“我可能走不开,现在连佳人都住院了。”他一摊手,实在有些头疼,但伪做亲狎一笑,“这也是傅小姐你一早批准的。”

傅寒阳无话可说,关上窗子便开车走了。打方向盘时,手肘处的伤牵连起来,让她疼得眉目一阵纠结。

视线又一次凝于起毛的手肘关节处,她也摔倒了,她也有伤,可她能依靠谁?他连问都不曾问一句,或许是没看见吧。

那也是错。

她立刻颓然下去。

第二天一早,门被敲得震天响。桢桢往刚刚起床的傅寒阳怀里一钻,她抱着孩子走去客厅。

“一定是爸爸来了!”

雪莉开的门,却并非是边城,贺书栋走了进来,将一叠报纸扔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

傅寒阳放下桢桢,接过来看一眼,却意外发现整版是她和郁佳人的照片,就是前一天下午郁佳人救她的一次。然而照片拍得很巧,完完全全成了郁佳人推她的一幕,一个凶神恶煞,一个大惊失色,连同黑体大字一起造谣生事:旧时好友争风吃醋,着名DJ竟是小三?

傅寒阳简直莫名其妙,谁知手机在桌上大声聒噪,桢桢跑过去拿,刚刚一接便爸爸、爸爸的喊,傅寒阳忙不迭地接过来,电话那头的边城却低沉地说:“我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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