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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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青丝-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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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未听皇后弹奏《恨别离》,不如给朕弹奏一曲可好?”
  端后委婉推诿,景文帝却兴致颇高,命人取了九霄凤鸣琴,端后推脱不过,不得已弹奏起来,琴声清冽如泉,曲承婉转,背影清冷,孤寂,飘渺如仙人。
  景文帝一时看得呆了,后宫三千,千娇百媚,却无一人似她般,姿态超然,清如谪仙。
  奏毕,拍掌叫好,顺势将端后搂入怀中,酒意熏然,双眼迷蒙,端若华顺从地蜷缩在景文帝怀中,皇帝对她这番顺从颇为意外,龙颜大悦,伸手握住她下巴抬起,拇指摩挲白嫩肌肤,见那倾世容颜,如繁花中的一抹白莲,清幽绝尘,
  “初见这样的若儿,真令朕爱怜不已”,端若华抬头,以唇轻吻他指尖,他一时心神激荡,眸色深沉,喘息粗重起来,她却径自说道,
  “皇上,臣妾在长宁宫时,累了宁妹妹治理六宫,如今臣妾便身受其职,为皇上分忧解难”,景文帝微眯双眼,手指在唇边流连,心醉神迷,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好字,却流连嘴边,犹豫不决,最终仍是道,
  “若华,容缓几日,贵妃性子烈,朕想想如何与她说说”,端后欲语,皇上却再也克制不住,起身一把抱起她,朗声大笑道,
  “都退下去,良辰美景,别辜负了才好”, 端后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悲哀,转过头,却是娇羞含笑。
作者有话要说:  

  ☆、岂惨

  宫墙外,歌声渐消,月上树梢,青笙一动不动,伫立门侧,宫内,繁如华年,宫外,悲风凄月,绕梁的琴音,丝丝隐约地飘于宫外,那柄琴自宁贵妃送还长宁宫后,她弃之墙角,任其蒙尘,如今她竟奏了九霄凤鸣琴,同子同心么,竟愿重拾那段与皇帝的回忆了么?
  琴音清咧,婉转,似她平日常哼的曲调,每一下琴声都落在青笙心里,随之颤动,如手指轻挑在心里最柔软的一处,疼痛而酸涩,泪意涌过,青笙睁大了双眼,把眼泪逼了回去,苦涩却在心间随着琴音一圈一圈地蔓延而过。
  宫女出门来,探了一眼,缩回去,取了灯笼,关了宫门。四周陷入黑暗,月光如水,撒落青衫满襟,而那人双眼盛满泪光,固执倔强,直直盯着宫墙,彷如视线能穿透一般。
  青笙想到此刻,若华正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盛开绽放,心疼如针刺,不禁低喃,
  “语儿”,“语儿”,声音缱绻、苦涩,
  “不准别人碰你,不准,不准”
  "可知你此刻有多美么,答应我,别让他人看到你这样子",脑中想起第一次看见端若华情动时的话,
  “本宫是皇后,一生都是皇上的人”,恍惚间,耳畔又响起了她当时的话语,此刻却如尖刀般,刀刀扎入心里。
  前尘如梦,短暂如泡影。
  终究你做回皇后,而青笙还是那个宫女。
  青笙累了,腿一软,跌坐在地,初冬的夜里寒意渗骨,她双手抱膝,头仰在宫墙上,仿若这般,便离得端若华更近一些。
  “不过是宫墙的两边,连触碰也有了界限,鼓起勇气,跨越过彼此的边界,却是更遥远”
  “天下人赢回了敬仰的皇后,我却丢了唯一的世界”,青笙的意识一点点失去,
  “连告别,都没有吗?”
  天朦亮,小太监开门,看见缩在一侧的青色身影,嘴唇发白,脸色发青,浑身瑟瑟发抖,上前赶到,
  “快走罢,皇上要早朝,别挡了圣驾”,青笙瑟缩起身,脚一软又跌落在地,浑身泥土,揉揉僵硬的双腿,忽的,一滴冰冷落在脸上,滑落,抬眼,漫天雪花,初冬的第一场雪,飘然而下,落在脸上,融化成水,滴落在地。
  呵,老天爷也在哭泣,青笙轻笑,紧紧衣衫,环抱自己,借着冰凉的雪水,眼眶才肆意涌出热泪,混合一起,分不清是老天爷的泪还是自己的泪,都流到了青笙的心里,冰凉死寂。
  雪势渐大,回到沐霞宫,青笙已成个雪人,棉鞋早已被雪水浸湿,冰凉彻骨,厚雪融化成冰水,从发梢低落,衣衫尽湿,嘴唇发乌,手指僵硬,可她并无半点知觉。
  进了门,屋檐下,红色身影赫然而立,锦袍长裙,衣领镶了雪白的狐狸毛,锦云正递过手炉,青笙走前,膝盖僵硬,只得缓缓跪下,
  “本宫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威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青笙也不争辩,磕头道,
  “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锦云哼道,
  “未得娘娘允许,擅自出宫”,宁贵妃道,
  “锦云,你说如何罚才好”,锦云凑上前,
  “那就罚在雪中跪着”,又吩咐人取了装水的铜盆,让青笙举着,青笙受冻一夜,四肢僵硬,铜盆摇摇欲坠,
  “若洒下一滴水,今晚就别想吃饭”,锦云颇为解气,冷言道。
  “昨日去了何处?”,宁贵妃问道,青笙不答,锦云上前一耳光,
  “娘娘问你话,如实回答”,青笙沉默,宁贵妃看着她的眸子如死寂一般,行如傀儡,
  “你不说,本宫也知道,都说沐霞宫的奴才在凤栖宫外呆了一夜,旁人指不定如何腹诽本宫,竟派人去听墙角?你说该不该领罚”,
  雪势愈大,融入盆中,铜盆愈发重了,锦云搬了桌椅,奉了茶和零食,宁贵妃坐在檐下,赏起雪来,地下跪着的小人,被雪覆盖成白色,手早已僵直,额头和身上却全是汗,被风一送,冰凉透彻。
  铜盆边缘的雪水开始结冰,却不敢动分毫,落下的雪水让铜盆中的水溢出来,滴在脸上、手臂上和身上,冷如冰水,激的青笙浑身发颤,终于手一软,一盆冰水劈头盖脸泼下来。
  本来衣服早已被雪浸透,现在更是从心到身,冰凉透彻,铜盆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吸引了赏雪之人的注意。
  “娘娘,铜盆摔了,是否要再换一盆”,锦云帮腔道,宁贵妃打量着那个浑身浸水的身影,着青衫时,便觉得比长宁宫时清瘦许多,如今湿透,身形毕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更显得羸弱瘦削。
  “回去罢”,宁贵妃摆手,青笙方才瑟缩着起身回屋,衣衫不解,直直躺在床上,仰望上方,流不尽的眼泪,滑落枕边,心如空洞,面若死灰。
  清晨,凤栖宫,端若华着月白中衣,直立窗前,看窗外落雪簌簌,青丝如水,散落肩头,偶尔雪花飘入,落在她怔忡入神的眼眸,化作水,身形瘦削,背影萧索。
  云倾进门,见的便是如此场景,叹了口气,从床边取了狐裘披风,围上肩,“初冬已寒,娘娘保重凤体”,端若华怔若未闻,云倾扶了她坐下,手执沉香梳,轻轻梳着,半响,才开了口,
  “昨夜,她在宫外等了一夜,天寒地冻的”,端若华望着镜子,消瘦苍白,眸中失了那抹青影,
  “她还好么”,
  “小栓子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嘴发乌,脸发青,赶了她,才肯走”,端若华不语,幽幽叹气,
  “这人性子当真倔的很”,
  云倾将端若华青丝挽起,梳高高的凌云髻,首饰盒取出含翠金凤簪,金翅摇曳,端若华看了眼,道,
  “换成随云髻,簪翠玉就好”,
  “如今不比长宁宫,娘娘。。”,云倾欲语,见端后冷然,便不再说。
  “青竹安顿好了么”,“都安顿好了,就在凤栖宫做事”,云倾答道,
  “好生照看,替她尽份心”,端若华抚了抚翠玉簪子道。
作者有话要说:  时差党,发文时间比较晚,对不住大家

  ☆、破身

  夜里,青笙果然发起了高热,来沐霞宫这半个多月,她已受尽折磨,身体消瘦变差,这次倍受风寒,又被冷水淋,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身体滚烫,胡言乱语,昏迷不醒。
  众宫女知她不讨宁贵妃喜欢,一个个避之不及,倒是忻云看她可怜,给她脱了湿衣裳,倒了热水,擦拭身体,又取药,煎药,喂药,青笙才渐渐好起来,她对忻云心生感激。两人关系才渐亲近起来,有时候相互说些以往的趣事,打发起卧病在床的日子。 
  沐霞宫,宁贵妃躺在美人塌上,眼帘微垂,锦云盛上百合莲子汤,递了过去,并道,
  “这几日,宫里传言,皇上将六宫治理之权给端后,端后涨势,对娘娘地位极为不利”,
  宁贵妃抬眼,凤眼凌厉,“家父与端相在朝中本就立场不同,如今,她若得势,本宫必然失势,如此以来,四妃更不知如何待见本宫”,
  锦云献计道,“不如趁地位未稳,让皇上对她再度生疑”,
  宁贵妃若有所思,半响才道,“那日让你做的事如何了?”,锦云面有喜色,道是从身上取出两物,
  “青笙物件颇少,本一无所获,但那日忻云替她换洗衣裳时,从贴身处取下两物,被奴婢看见,便拿了来”,宁贵妃接过两物,蹙眉微展,嘴角竟含了笑意,
  “锦云,传青笙过来,再传那容嬷嬷在门外守着,听的本宫击掌方进”。锦云听的要传容嬷嬷,笑意阴狠,疾步而去。
  青笙病恹恹躺在床上,小口吃着忻云递来的白粥,她习惯地摸摸腰间,发现手绢和荷包不见踪影,挣扎着坐起,四下在床上找着,
  “忻云,你替我换衣时,可曾见到手绢和荷包”,忻云正嗫嚅着,突然锦云闯进,
  “青笙,娘娘召见”,
  “她身子没好,下不了床”,忻云解围道,锦云眼一横,
  “躺了这么多天,连带着你也偷懒,是不是想受罚?”,青笙撑了起来,弱弱道,
  “我去便是了”,忻云帮着她穿好外衫,系上披风,整理下领子,
  “外面天冷,你这身子受不住”,青笙勉强笑笑,拍拍她手,“没事”。
  进了殿,宁贵妃端坐在上,手里悬挂一物,赫然是月汐当日送的荷包,在空中摆荡不已,青笙下跪请安,不敢起身,
  “本宫问你,此物可是为你所有”,青笙点头,宁贵妃眼眸一扫,又取出了月白手绢,脸白如纸,
  “这手绢是否也是?”,她只得点头,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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