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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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拯救你,我的老板?-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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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已经给别人了。”

“是谁?!”我下意识问。

“阿次,”他沉吟半晌缓缓开了口:“小的时候,大哥带我到海边玩,我用了一个上午在沙滩上堆了一个漂亮的城堡,正在修饰细节的时候却涨潮了。我费尽心力垒起来的沙堡,被海水一下、一下、一下地冲塌了。我非常难过,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所爱的东西之前,不要出手。对爱上的人,更是如此。”

他的目光如此深邃而热烈,炯炯地盯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慌。

“大哥,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我知道错了,要不你留在英国照顾大嫂吧……别让我的小侄子从小就没有爸爸或者妈妈……”

“阿次!”他厉声打断我,脸色瞬间就白了,嘴唇明显地颤抖着,拳头也紧紧地攥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半年前就不该回国?”

话音未落,他忽然弯下身体把粥吐了出来,人也萎顿到了地上。

“大哥!”我心胆俱裂,赶紧抢过去扶住他,他缩在地上,拳头死死地压着胃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阵一阵地干呕。我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让他把刚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他惨白的脸上细细密密都是汗,我心里一阵绞疼两腿直发软,爬着到行李箱边上给他找药。他意识不太清楚,夏院长给他开的解痉的咀嚼片喂进去自己不知道咀嚼。我碾碎了药片,化在粥里,一点一点喂给他。他出了很多汗,只是一会儿他身上的衣服就潮了,人却渐渐安静下来。我给他换了衣服,扶到床上。

我也换了衣服,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支烟。白天的伦敦车水马龙,泰晤士河蜿蜒着流向远方,远处的伦敦之眼缓缓地转动着。我真该死!明明知道他胃才好,不能情绪激动,终究还是说错话,可我究竟错在哪了?!我的确觉得半年前他不该回来——如果不回来,他就能守着他爱的女人和家庭,就能继续在皇家医学院救死扶伤,就能继续在名师的指导下深造,就能继续过他朝九晚五的平淡生活。我不知道我究竟错在哪儿了,让他如此生气?难道我注定只能远离他么?!

三天之后,谈判顺利结束,我如期踏上了回京的飞机。






第50章 番外…生长痛12
12。敢爱不敢言

大哥的睫毛很长,刷在脸上,痒在心里。

英国那么远,波音747都要飞十个小时。他一路跑,我和死神一路追,最后还是让我先给追上了。他顾过命来之后,说了一句那么远的路都跑了,不在乎这最后的十几厘米。好吧,不就是负距离么,谁怕谁?!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辛辛苦苦跑了12304。76千米,居然是他完成了最后的十几厘米。要命!真要命!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种二货?!弟弟不都是聪明强壮霸气的么?!父亲在九泉之下一定会觉得我不争气!

可我从来都拿他没有办法:我认为他纯良的时候他腹黑,我认为他腹黑的时候他隐忍,我为他心疼的时候他只会让我更心疼。

突然从英国回来的那天晚上,他给我做了最拿手的菜:杏仁鳕鱼,腐|乳藕片,白灼芥兰,紫米饭和一锅安神的乌鸡汤。太可疑了!他向来推崇延迟享受,从不肯把所有的拿手菜在一顿饭里全部做出来。更加可疑的是,他第二天就要回去——只停留一晚,不会只为给我做一顿大餐。如果我知道其实他真的只为给我做一顿大餐,知道那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和我告别,知道那是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纵,我一定把这些美食一一砸碎在他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安神汤的缘故,当天晚上我睡得很沉,半夜的时候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正是我的大哥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站在门口,说是睡不着想找我聊聊天。我把他让进来,分了半张床半个被子给他。他说过来聊天,进来了却仰面躺着不说话。我正困着,渐渐也跟他耗不住了,迷迷糊糊地又要睡去。他才终于开了口:

“阿次,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么?”

“什么话?”我强打精神半睁开眼睛,却想不起他和我说了什么。

“关于怎么判断人、判断事情。”

“差不多……”我困得厉害,脑子里一片混沌,隐隐约约能想起一些却也懒得深究。

他把脚从我两脚脚踝之间钻进去,侧过身另一只脚也缠了上来。他的脚很凉,让我有一瞬间的清醒。“大哥,你冷么?”

他没有回答,却小心地把手臂搭在我胸口,脑袋枕在我肩膀上。

“大哥?”

“别动,让我抱抱。”

他抱得很紧,心跳时快时慢,呼吸不稳,我却不敢动,静静地任他抱着。困意一阵阵袭来,迷迷糊糊之间,他的声音飘渺而空灵,让我无法分清现实和梦境。

“我想好了,两个小东西就叫爱中爱华吧,小胖子杨爱华跟你一样能吃能睡……”

“阿次,我不在的时候,遇到天大的事情都不要着急,冷静下来办法自然就有了。”

“阿次,谢谢你,这十个月是我三十年中最快乐的日子。”

“阿次,我心里有个最隐秘最美好的秘密……”

“阿次……不要忘了我……”

他的语气太过悲伤,我在迷迷糊糊间十分焦急,挣扎着要清醒过来,却有藤蔓紧紧地缠着我的身体,他的声音也被藤蔓滋长的响声淹没,它们长得太快,死死地缠绕着我的身体。肩膀处的藤蔓还滴着温暖的水,弄湿了我的睡衣。水渐渐凉了,藤蔓也退却了,我又陷在了雾蒙蒙的黑色森林里。

“大哥!”我猛地坐起来,房间里果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昨晚诡异又真实的梦境在脑海中反反复复,我的心脏被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紧紧攥住。我胡乱套上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地把书房和他的卧室都看了一遍。整齐,刻意收拾过的整齐,令人如坠冰窖的整齐——我的大哥,不打算回来了。

荣华隐隐的担心,阿四迟到的真相,还有在亚欧大陆的另一侧分分秒秒正在发生的剧变,我从没有一刻那么担心,也从没有一刻那么恨!

调职之后,我已经学会了违逆自己的心意也要和他保持一致。可他也变了,宁可远远逃开一个人战斗,也不愿我违逆自己的心意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如果我俩有一个是真正的混蛋,他心里都不会这么苦。我们都在成长和战斗,却永远跟不上命运的节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绝望中的祈祷不会成真,是因为如果你还在祈祷,就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刻。那些放任你走进黑暗的超自然力量不会在意你是否走得出来,所以真正绝望的时候没有祈祷,只有痛彻心肺的希望——路,从来不是被赐予的,而是自己杀出来的!

我不能哭,我绝对不能哭。我就是一只暴风雨中的海燕,要和那刁难我们的命运赌一赌,赌是它先劈死我,还是我杨慕次先飞出这块乌云!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荣升也罢,和雅淑也罢,甚至是死神,谁,都别想跟我抢人!他就是魂飞魄散了,我也要把他的魂魄一片一片地缝起来,我要大声质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体贴?问他凭什么如此无私?!问他知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可是,可是如果他平安,我愿意原谅他。真的,我愿意原谅他。

我提着刀红着眼一路砍杀的勇气,却在看到北极熊、银锁和勋章的时候溃终于不成军。那是他和命运斗争的战利品。他留给我的,从来只是一个宽阔、温暖和安宁的背影,可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曾经这样提着刀红着眼和命运拼杀过,他要从命运手里夺过来的,不是他自己的幸福,而是我的平安,是我对杨家命运的不知不觉。

可是他敢于直面全世界的勇敢和坦然,在我面前却浓缩成卑微和隐忍的守望。我说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他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平安幸福。可是我的心告诉我,兜兜转转,我们都变了——我爱他多过了爱我自己,他爱我也多过了爱他自己。

他养病的日子,温馨而平静。我跟单位请了长假,然后和荣华一起把他的房子收拾好了,让她带走了和雅淑所有的痕迹。淡蓝色有利于心情平静,搬进去之后,我买了涂料和基本的建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粉刷他的房子,还搭了一点钱给他换了一部车。每天开着车沿着泰晤士河往返于他家和医院,像个傻美傻美的装修工人。那些刻骨的后怕和痛彻心扉的爱在每一次粉刷中沉淀,完工的时候,只剩下平静和坚定。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大伯雕完两个银锁时的心情,只是,我不能重演他的遗憾。

我和大哥一起戒了烟,他这回连浓茶都不能碰了,我就给他泡淡淡的蜂蜜红茶。他的膳食必须少盐少油,正好我没有多少手艺,每天煮白菜汤给他带去。

刚开始的时候他依然无法入睡,依然需要靠不停工作来派遣内心的痛苦,依然需要把自己累到极限才能睡个好觉。可我陪着他,他无法坐起来的时候我就读邮件、读新闻给他听,他能自己看了的时候,手却还没有力气,我就帮他回邮件,回一封500块。他偶尔讲起和雅淑,我就认认真真地听。看着他努力吃饭、努力入睡、努力复健,我心里从来没这么满足过。

有一天,他自己提出要去泰晤士河边散步,希望我能陪着他去。我知道我的守望就快结束了。他终于要和过去的日子告别,终于不再一个人提刀上战场了。

他把自己和我都裹成了蚕宝宝,从家到和雅淑单位,再到皇家医院,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走了他平时早上一个小时的路程,走走停停,哭哭笑笑。

日落的时候,他带我登上了伦敦塔桥。在两座高塔中间的玻璃走廊里停了下来。夕阳西下,薄雾下的伦敦华丽、静谧而美丽,隐约可见伦敦之眼缓慢地悠悠转动。泰晤士河的点点波光透过雾气不经意间晃了眼,我下意识躲开目光,正撞上他的凝视。

他却立刻躲开我的眼神,双臂撑在栏杆上,极目远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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