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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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尔流年-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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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止疼片怎么没了,我明明记得还有几片的。算了……我去楼下的药房买两包,你先喝点水,休息一下。”

女人说着,便匆匆忙忙的跑出了门。

仲流年把目光从那抹消失的背影上收回,倚在枕头上,手掌盖上额头。

的确疼得厉害,脑袋像要炸开似的。

但即便如此,还是抑制不住的揣想。她怎么会住在这么糟糕的地方?

想必是跟家里人闹别扭了,所以才一个人跑回来?

还是跟她那位青梅竹马的丈夫……

这么想着,感觉头上更是阵阵的痛感。他索性闭了眼,狠狠的想:罢了,她过得怎么样,又与我何干。我何苦去管别人的家事?

可是这个别人,偏偏是姜莞尔。

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睁开,望着灰黑色脱了皮的天花板发呆。

心底依旧回响着,刚刚那些温柔的安慰,疼惜的眼神和不加掩饰的紧张。

莞尔……

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应该是短信来了。仲流年伸手去找,才想起手机搁在大衣袋子中,挂在门后。

实在是没了力气下床去寻找,索性作罢。

偏头间,却被床头柜上一张湛蓝色的卡片吸引了目光。方方正正,精致考究,在一堆零碎的家用里,显得格外突兀。

微蹙了眉头拿在手上。只一眼,混乱的思绪一下子宁静下来,世界都停在一格。

卡片上,男人亲昵的写道:

“莞尔,回来吧,我在法国等着你。”

他等她。

安宸,安宸,安宸。

仲流年深深记着的一个名字。

那是姜莞尔20岁的生日,下午两人都没有课,拖着手去校外的小店里吃老汤鲇鱼。

正是深秋,风已然有些萧瑟。女生靠在他肩头,带着那副有些厚重的灰色手套,满足的啃一根冰糖葫芦。

“现在戴棉手套,不热啊?”男生笑意满满的问她,看她把糖汁蹭的双唇亮亮发红。

“不热。”女生偏头看他一眼,舌尖也是红彤彤的,“我盼了好久,终于盼到天冷一点,还不赶紧戴着?这叫定情信物,定情信物!”

男生仰头,想笑却忍住。姜莞尔仍自沾沾自喜,突然想起了什么,使劲拉着他的袖口道:“哎呀我给忘了,今天有人给我寄礼物来呢,你陪我去邮局取了再说。”

“糖全抹我袖子上了。”仲流年哭笑不得。看她奸计得逞还一脸纯良,也发作不起来,由她拽着着转了路线。

仲流年一向着装简单,却是干净爽利;姜莞尔本来就不是喜欢添置行头的人,与他在一起,更少去逛奢华的服装品店。

于是两个人拉拉扯扯,旁人看来,不过就是一对儿漂亮的学生情侣罢了。

取到包裹拆开,层层叠叠包着的,不过小小一个深紫色的盒子。仲流年拿了包裹单随意的看,略有些吃惊,东西居然是从国外寄过来。

“哇……”女生终究还是抵不过漂亮东西的诱惑,银光闪闪的链子一提出来,喉咙里便自然而然的发出惊艳的感叹。

坠子是心形的,两边有细碎如流苏一样的亮片垂撘下来。

“好看吗?”姜莞尔将项链放在胸前比划一番。

怎么能不好看呢?亮银的颜色衬的她肤色越发透明的白,被山楂染的红润润的双唇,微翘着上挑起一个弧度,满怀期待的朝他问着。

可是那双老旧的手套,提着那串价值不菲的首饰,扎在他眼里,像一根刺。

痛又如何?男生仍旧温柔的笑了,俯身碰碰她娇艳的嘴唇,喃喃道:“丑死了。”

女生翻手要去捶他的肩,嘴唇得闲后很认真的又问:“怎么不好看?是不是太老气了?”

男生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手臂紧紧扣住了,长叹一口气:“不丑不丑,是太漂亮了。莞尔,你长这么漂亮干嘛?我啊,恨不得就这么一直圈着你,生怕你叫别人给拐跑了。”

他的甜言蜜语倒不常听,女生“嗤嗤”笑起来,埋脸轻轻蹭他胸前的扣子:“你不圈我也不跑,你赶我走我都不走。”

仲流年放开她,双手依旧扣着莞尔肩膀,四目相对,半开玩笑又半是认真的问:“要是有一天,别人拿金山银山诱惑你,你也不走?”

佯装考虑了一下,看他真的有些担忧起来,连忙回答道:“这链子要是别人送的我肯定不收,他……他叫安宸。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我哥哥。”

到底是朋友还是哥哥?仲流年被弄得云里雾里,但看她急红了脸蛋,心下立马不忍起来。在女生额上啄上一口,他语气安然的说:“我知道,我知道。小傻瓜,哄着你玩呢。”

女生还是有些委屈的抬眼看他,半晌,才又展颜笑了起来。

男生刮刮她鼻尖,小心把链子收了,拖过她的手来:“走,吃鲇鱼去。”

那时,他是真的相信她。

若是不相信她,又怎么会下定了决心要和她一起。

只是有时会不相信自己,是不是真能给她许过的幸福?

若是最终不过是拉着她一起受苦,他能不能坦然让她离开?

可是她如果真的离开,他又该如何收场?

有些毒,染上了就戒不掉。

有些人,牵过了就放不开。

比如姜莞尔。

恍惚中,男人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睁了沉重如铅的眼皮去看。

姜莞尔显然跑的很急,小脸通红,还有些气喘。她搓搓手,拆开一袋药,连着水杯递给仲流年。

“止疼的,吃下去一会儿就管用。”

仲流年碰触到她那只冻得冰凉的小手,手臂通过一道电流,竟不自觉的怔了一下。迅速抽回胳膊,男人皱皱眉头,仰面把药喝了下去。

又紧闭了双眼,仲流年语气有些低沉:“你用我的电话告诉李秘书,叫他完事了来这接我。”

姜莞尔点点头,伸手去他口袋里掏了手机出来,沉甸甸的。

摆弄一会儿,从紧急联系人里一下子便找着了李秘书电话。毫不犹豫的拨通了,才发觉有些不好开口,想用眼神求助男人,他却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那边,电话已然被接起。

“喂,李秘书,我是姜莞尔……”

“哦……不是,他在我家……”

“他现在很不舒服,叫你事情办完了开车来接他。”

“不是的,是他送我回来,我看他身体状况不好,所以……”

口干舌燥的解释了一番,那边狐疑的李秘书终于回一声“好的,我一会儿就到”,挂了电话。

姜莞尔望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兀自出神,心中默默希望李秘书不要像刘芝言般嘴巴漏风。否则,她日后非得遭受更多的冷眼不成。

欸,日子已经够不好过了。

放下手机,姜莞尔正要喝口水定定神,手却停在半空。

仲流年正拿手背撑了头,一双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眯着眼打量她。狭小晦暗的屋子,因为有了他的存在,仿佛一下子有了焦点,一下子点亮许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蓬荜生辉”?

女生掩不住的心慌,潦草一笑:“药很管用吧?是不是好多了?”

仲流年仍然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头疼的确减轻了不少,醉意便又袭了上来。刚才她那副急于辩驳的窘迫模样,让他看在眼里,没来由的火的厉害。

“姜莞尔。”他冷冷的问,被叫了名字的女人浑身一颤,“跟我扯上关系,就这么让你无法接受?”

姜莞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些呆呆的说:“不是,我只是怕他误会……”

“误会?”仲流年冷笑一声,“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急于和我撇清关系。”

姜莞尔突然心中一紧,看着男人疏远而轻鄙的面孔,只觉得万箭穿心的疼。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又碰上了矮桌,一时失去平衡,就要向后倒去。

仲流年伸出胳膊,抓住她扬起的手腕,一把便将女人拉到了身边。还没等姜莞尔反应过来,男人已然将她压在身下,双膝跪在她大腿两侧,手撑在她耳边。

仲流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却是彻骨的冰凉,略有些低哑的话语传到莞尔耳中,像一句邪恶的咒语。

“你要撇清,我偏不让你如愿以偿。”

莞尔只觉得耳中一阵轰鸣,仲流年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而来。他像一个渴水的旅人,终于在沙漠里寻得一片绿洲,于是疯狂的补充着流失的液体。

男人的吻,与大学时温情柔软的蜻蜓点水完全不同。那是充满了男性气息的,掠夺式的激吻。他在她柔软的香唇上,一刻不停的吸吮舔舐,竭尽全力攫取着她的芬芳。

姜莞尔只觉得浑身瘫软,脑中嗡嗡轰鸣。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男人,是她等了六年,想了六年的人。他的气味,虽然与当年的清香恬淡有所不同,却仍然令她无比留恋,不忍离开。

“唔恩。”姜莞尔在他的挑拨下,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意志完全沦陷,她的身体在响应着他的热情。

感到他的双手已然迫不及待的探入了自己衣下,他滚烫的掌心就覆盖在皮肤。姜莞尔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酥麻,抽出原本抵在他胸前的双手,恍惚间要搭上他的脖颈。

“流年……”模模糊糊的喊出他的名字。迷离间,她睁开禁闭的眼,正对上他的眸子。

心顿时冰凉。

那双眸子里,有欲望,有怨恨,有一丝讥讽,却看不到怜惜。莞尔突然懵住,仲流年冷淡的话语浮上心头。

“我不恨你,没有爱,哪来的恨?”

世界突然灰了。悬在半空的手收回来,狠狠将他推开。姜莞尔拢着胸前的衣服,坐直了身。

彻头彻尾的狼狈,女人垂着头,有些艰难的说:

“我……你既然不再爱我,又何必……”

男人没有回答,鼻翼煽动,呼吸浓重而急速。

她心慌,抬头去看床尾的仲流云。

有一刻,他还沉浸在被拒绝的挫败里,发丝有些凌乱,面庞疲惫不已。

她突然心里更疼,比他说不再爱她了还要疼。于是很想向他伸出手,说:流年,你来吧。不要难过,不要难过。

可是下一刻,仲流年突然冷笑起来。笑声里有一丝疯狂,有一点绝望。男人蓦地抓过一旁的风衣,手剧烈颤抖着,从口袋里抽出钱夹。

黑色的钉扣被打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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