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掉下来摔碎的。
季末站在原地，看着角落里的东方不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这么脆弱的样子。
白天的东方不败，精明，强势，眼神冷冽，而现在的他，闭着眼睛，睫毛上有些微的水汽，还有毫无防备的，因为酒精而微红的脸颊，都让季末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方不败。
睡熟的人微微的蹙眉，收紧了四肢蜷缩在一起，初秋的夜，泛着凉意。
被东方不败的动作惊醒，季末才发现自己盯着那个人已经好一会了，看到东方不败无意识的动作，季末走上前去，将人轻轻的抱起在怀里。
怀里的人很轻，也很瘦，季末抱着他，摸到的几乎全是骨头，想到白天看到的纤细身影，季末下意识的皱紧了眉。
轻柔的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季末脱掉了东方不败的鞋子，想到平日里这个人似乎不太喜欢让人接近，又想起了东方不败身上发生的事情，伸了手，只是脱掉了最外面的一件衣服，盖好被子，将地上的空坛子和碎片收拾了，关了门退了出来。
东方不败睁开眼睛，看着关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他想要的，从来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既然你自己又回来了，那就别后悔。
季末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将呼吸调整到入睡的样子，就那样闭上了眼睛。脚步在门口迟疑的瞬间，东方不败扔掉了手里的杯子，不出所料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他几乎想要轻笑出声，却依然闭着眼神色平静，只是他不知道在季末的眼里，那是怎样的一种惊心动魄。
强忍住与人接触的不习惯，任由季末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季末为他盖上被子的时候，东方不败收回了指尖的银针，如果不是季末在脱掉外衫之后就停下了，相信那根银针早就发射出去了。
合上眼，也不想再动，东方不败放任自己的思绪沉入黑暗。其实，一坛子的酒，饶是他酒量很好，也还是微微的醉了。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站在院子里，季末抬头看着夜空，眼神失焦，不知道在想什么。星光渐渐变得闪亮，直到头顶出现漫天繁星。
第二天，季末一大早就起床了，已经决定在这里生活的他心里想的很明白。武侠的世界里，武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季末的底子很好，也可以说是他的命好。
季然的爷爷是隐世的高手，当初的季然之所以能逃到遇见季末的地方，靠的就是爷爷教给他的功夫。
领养了季末，季然理所当然的将功夫教给了季末。
季然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季末照着他说的做。当他开始跟着小队一起出任务时，季末才明白，季然教的东西有什么用。
那时候的季末，才了解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内功这种东西，虽然他们练的只是岁月流逝下残存的最基础的内功。
正是因为如此，在生与死的边缘，季末一次次的与死神擦肩而过。最后闭上眼的时候，季末心里是没有遗憾的，自己，侥幸活下来的机会够多了。
季末的性格，只要认定就会坚持下去。十年的坚持，季末能感受到身体里流淌的气息从最初的细若游丝，到现在的连绵不绝。
他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武侠世界，自己的功夫有多好。只是，面对东方不败，他感受不到对方的深浅，至于院子里来来去去的暗卫，季末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存在。
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天了，季末没有见过日月神教的其他长老，也就无从得知自己与他们比之如何。
“季少爷，教主说等您一起用餐。”
等在门口的小丫鬟见到终于回来的季末，心里松了一口气。教主一直坐着不动筷，底下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什么地方出错，最后还是大丫鬟平儿鼓足勇气问了一句，没想到教主轻飘飘来了一句。
“季末回来了再上，先撤下去。”
机灵的平儿马上就想到了近来出现的季末，已经冷掉的饭菜先撤了下去，自己连忙差小丫鬟去等季末，教主的心思，她们是一点都不敢乱猜。
“嗯。”
一秒的沉默之后，小丫鬟得到了季末的回答，低着头，引着季末向东方不败的房间走去。
“回来了。”
季末抬头望去，那个人一脸的云淡风轻，嘴角擎着笑看着他。那样熟捻的语气，说着好似再平淡不过的话语，让他无端的想起了季然。
每次出任务回来，季然总会淡笑着说一句：“回来了。”
简单的句子，平淡的语气，却让季末飘泊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这样想着，季末看着东方不败，缓缓的露出笑容。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季末脸上出现这样真心的笑容，那样怀念的神色，是想起了什么吗？
东方不败心思百转间，脸上却不动声色，重新摆上的饭菜冒着热气，他拿起筷子，方向是清淡的青菜。
丫鬟盛了粥送到桌子上，季末刚想点头道谢，转念就想到自己所在的不是现代了，压下心底的想法，转眼看向东方不败。
看到那个人一点点的吃着青菜，季末皱了皱眉，他想起了昨晚抱着东方不败时的重量。
“东方，你太瘦了，只吃青菜对身体不好。”
话音刚落，东方不败眼前就出现了一小碗粥，诧异的转头，就看到季末眼里淡淡的关心。
东方不败看着无声用餐的季末，好像刚刚说的话，只是普通的对朋友的关切之情一样，朋友么，他玩味的笑笑。
东方不败知道对朋友的感情是怎样的，以前，童柏雄和他就是很好的朋友，兄弟。那时候，他还只是日月神教普通的教众，那时候，童柏雄会拍着胸脯咧着大嗓门说：“谁敢欺负我兄弟，我老童可不是吃素的。”
什么时候开始，童大哥不会再拍着他的肩膀邀他一起喝酒了呢，一步一步的爬到教主的位置，可是身边早就没有了关心自己的人。
那些人，是自己亲手推远的吧，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有一点的后悔。
相处了这些天，季末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吗，东方不败很肯定的告诉自己，是的。
就算别人看来季末是一副冷漠的生人勿进的样子，但他早就从看出来季末藏在冷漠背后的心，可是异常的柔软呢。
VIP章节 4侍卫
“东方，我想留在黑木崖。”
东方不败抬起头，将手中的书放下，站在窗前，在季末看不到的方向，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
“本座手下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毫不留情的话语从那人嘴里吐出来，季末看着东方不败的背影，神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因为那个人说话的时候，周身温和的气息，季末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
“季末，本座身边现在缺一个近身侍卫，不知你可觉得委屈。”
对待季末，东方不败既不想让他插手教中事务，又不想轻易将人放走，最后想了想，既然是他看上的人，那就放在自己身边吧。
“好。”
多余的话季末从来不会说，那些感恩戴德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季末知道东方不败不信任自己，放在他身边，也有监视的意思吧。不过，这样的结果，正是他乐于见到的，说到底他还是不喜欢和太多人打交道的。
“随我来。”
面对黑木崖的众人，东方不败已经习惯了自称“本座”，但刚刚说完话之后，心里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抑郁，索性便随着自己的心意说了。
季末走在东方不败一旁，稍稍落后半步的距离不若平日里那些属下对他的恭敬，神色坦然，似乎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东方不败早就发现，季末与人相处的时候，是将对方放在与自己对等的水平。
季末下山之后，东方不败可以肯定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再一次回来的季末，对待他，和以前没有多少区别，要说有，那就是在面对他的时候，下意识的多了一丝亲近的感觉。
他不知道季末为什么会对自己感觉亲近，毕竟，从季末的举动来看，没任何异常，那只是一种他直觉上的感受。
很多次，东方不败注意到季末在侍女端上饭菜的时候，嘴唇都会下意识的蠕动，但紧接着就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垂下眼沉默。
他看的很清楚，季末的唇形，未出口的话，是谢谢。
什么人会下意识的对下人说谢谢呢，东方不败猜测着季末以前的生活环境，会做出那样再自然不过的举动，说明那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但是，看季末的行为举止，很明显的不是屈居人下的人。
究竟，是怎样的环境，造就了季末。东方不败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思绪已经蜿蜒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教主，众位堂主都到了。”
手下的报告拉回了东方不败的思绪，看着站在几步之外的下属，他皱了皱眉。
自己居然没有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周围，虽然有一段时间没处理过教务了，但自己的警戒心，什么时候差到连人走到身边都没发觉的地步了。
刚刚……扫了一眼身旁的季末，东方不败心里远没有脸上平静，因为是这个人在身边，所以他才会这样放任自己吗。
在季末身边，东方不败总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不用绷紧自己防备别人，季末的身上，有种让他安心的味道。
没有停顿的向前走去，东方不败暗自警醒，自己最近太松懈了，以后，还是要注意。
大厅，众人见到逆着光走来的东方不败，神情都是瞬间的怔愣，一身红衣的教主，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风华。
“教主，你终于出关了，老童我这些日子都快憋屈死了，那一个个的账本本看的人头昏眼花的。”
童柏雄的大嗓门唤回了众人的失神，回过神来就看到东方不败凌厉的目光，被视线扫到的众人连忙诚惶诚恐的低下头，他们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