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看似无意的扇着纸扇,带着一行随从慢悠悠的跟在前面疾步如飞的张诗白身后,他一边打量着这个车水马龙的小县城,一边紧盯着张诗白的身影,忽而,一个腰别佩剑,器宇轩昂的玉面公子忽而轻轻的跃到了他们身前“姜大人,好久不见啊!”
姜钰站定,眯了眯眼睛,拦住了两边要拔剑的随从“九少爷?”
“姜相爷记性不错,还能记得在下是谁”蔺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姜钰“怎么样,当初火烧蔺家庄的那天,姜大人就等不及要做这朝廷头把交椅了吧,如今当丞相的滋味如何啊?!”说罢,他面目寒霜的拔出腰间的佩剑,朝姜钰袭去。
姜钰一慌,两边的随从一拥而上,旁边做生意的百姓都尖叫着四处逃窜,只见蔺恪杀的好不痛快,很显然那些随从都不是他的对手,姜钰眼看着张诗白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气急败坏的指着蔺恪“九少爷,现在不是算私人恩怨的时候,我在探查你八姐的下落,不能再跟丢了!”
蔺恪咬牙“你分明就是想在我之前找到我八姐,然后好让叶青鸾有杀公主的借口,是不是?”
姜钰勃然大怒“混账!陛下若是想杀楼兰,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刚才那个书生已经不见了,若是就此断了这条线,楼兰十个脑袋都不够陛下解气的,害死她的就是你!!”
“我不管,我要先杀了你,为我爹报仇!”蔺恪纵身向前,姜钰气的咬牙切齿,他闪身避开,嘴里怒骂着“火不是我放的,人也不是我杀的,我赶到蔺家庄时赵周礼要杀你和三小姐四小姐时是谁保得你们一命,你这个莽夫,空学了一身的武艺,就是用来害人的!!陛下就不该许你那些诺言!”
“少废话,你和赵周礼一样都是那个狗皇帝的狗腿子,拿命来!”一道寒光朝姜钰的喉部袭去,只见倏的一声,一道金镖打断了蔺恪的剑,蔺恪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唇红齿白十分阴柔的脸,以及他身边,那个许久未见的翩然身影,就好似天外来客一般,蔺恪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开口“六姐?!!”
蔺芷幽不断的摇着头,轻启朱唇“恪儿,还好我们早来一步,你怎能乱杀无辜,我们蔺家的人好歹要恩怨分明一些!”
“六姐…六姐你还活着,这么多年,我们都以为…”蔺恪含着泪,上前抱住了蔺芷幽“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五哥还给你做了个坟墓…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好了恪儿”蔺芷幽叹了口气,安抚着怀中的亲弟弟“我多年不出现,就是怕你们怪我,怪我贪闲避世,可是我晓得一切天相,当你们真正有事时我从来不会弃你们于不顾,我只求你们平安便好…”
“六姐,这个娘娘腔是谁,他为何不让我杀这个狗腿子!”蔺恪瞥过眼去, 防备的看着那个阴柔的像个女人般的公子。
许映寒没好气的瞪了眼蔺恪“这个娘娘腔是你姐夫!!你能不能做事之前用一用脑子,你杀他做什么,你没听他说他在寻八小姐么?!”
“姐夫?!”蔺恪眉毛一竖“你啰啰嗦嗦像个女人一样,我六姐会中意你?!”
“你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知道杀杀杀救你的心上人!!”许映寒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别吵了!!”蔺芷幽无奈的吼了一声,她上前几步,走到一身商人打扮,面目严肃的姜钰身前“姜相爷受惊了,家弟多有得罪,还望姜相爷大人有大量,莫要追究”
姜钰一边焦急的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摆摆手“六小姐切莫客气,只是…这人跟丢了,我实在是…”
“什么人?”许映寒上前一步“姜大人是有线索而来么,其实我和芷幽已到此地三日了,也没有找到八小姐的下落,芷幽探过水相,觉得这一带颇有蹊跷我们才仍停驻在此不走的”
“是一个瘦高的书生,我们一路跟他跟到这里,就在刚才,恰巧跟丢了…”姜钰恶狠狠的剐了蔺恪一眼。
“你们为何要跟着一个书生?”许映寒和蔺芷幽面面相觑,似是很不解。
“那书生本是个进京赶考的举子,他写的文章,颇有见地,而陛下只读过一次,就断定那文是出自八小姐之手…”姜钰苦着脸“陛下千叮咛万嘱咐,切莫现身吓到八小姐,只能暗中寻访她的下落,看她是否安好,所以我等也只能大海捞针,不敢惊动了这里的百姓”
“那书生既然已到鸠兹县,就必然离这里不远,姜大人暂且落脚此地,别的,就交给我们吧,这种夜探虚实的事情,是难不过我们的”蔺芷幽回眸施然一笑“是吧映寒?”
许映寒点点头,看姜钰的目光有些冰冷“只希望找到八小姐后,姜大人莫要翻脸不认人,我们绝不容衡皇伤到八小姐一丝一毫!”
姜钰的表情愣了些许,忽而转变为怒到极致“什么叫不容衡皇伤到八小姐一丝一毫?!为了这个八小姐,陛下都快把她自己折磨疯了,就当陛下六亲不认什么都忘了时,她都记得要满天下的找她,为何你们就偏要这么想她?!”
“不是我们要这样想她,你要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蔺恪白了姜钰一眼“好了,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我一定会在你之前寻到我八姐的!”说罢,他收回剑,立刻急匆匆的离开了。
几人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皆无奈的叹了口气,蔺芷幽抿着嘴偷笑“他肯定不知道公主已经诞下孩儿了…”
姜钰一惊“怎么可能!弯刀郡主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陛下和我提过这件事…”
“除了她,还有谁能知道?”许映寒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所以知天知命的夫人大人,你快快显灵,找到八小姐吧,我可不想见你那个莽夫弟弟再一次杀到皇宫去讨人,衡皇的脾气可没那么好,放过他一次,才不会再放他第二次…”
姜钰惊奇的看着神神秘秘的二人“二位,你们确保八小姐真的尚在人世?”
“姜大人放心,这种事情,我和家妻是不会妄言的…告辞了”许映寒双手抱拳,随即甩开纸扇,给蔺芷幽扇动着周围燥热的空气,甩下一头雾水的姜钰离开了。
“我只是觉得最近的星相有些不妥…好像有什么失而复得一般,有颗星忽明忽暗的…”两人与姜钰告辞,转身走在鸠兹县的一条卖鱼的集市上,蔺芷幽闻到鱼腥味,微微皱起了眉毛,掩住了口鼻“以前从没有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其实我也发觉了,不过也没太在意,这段时间新生命频频诞生,于以后的天下也有很大关系,所以才会乱了星相吧…”许映寒连忙将她拉出了鱼市,另一个巷口刚好是卖药的,二人倒能接受这股中药的甘苦之味,许映寒便继续刚才的话,颇为感慨的摇摇头“海之的那个女儿,哭声震天啊,把我吓的都不敢抱她…真是像极了她母亲…”
“你天生便是怕小孩,还当我不知道?”蔺芷幽白了他一眼“当时慕知的儿子白白胖胖,那么讨人喜欢,你硬是避到了几步之外,你这个人,一点爱心都没有,难怪一直没有孩儿来扰我!”
“不…虽然我确实不喜欢小孩,但我的原意,是想让我们的孩儿当个平凡人,我不想再生出一个有通灵之术的孩儿,那着实很痛苦,难道不是么…幽儿…”许映寒忽而严肃了起来,他虽然有时候油嘴滑舌,但是这一句,真的是发自肺腑的实话。
蔺芷幽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柔情,两人再一次想到了一处“你是想废了灵术?”
“是啊…以前我觉得知天知命是多么厉害的一件事,而如今,我只想什么都不知道,因为眼看着那些你不想让它发生的却必然发生的事真真切切的发生,还什么都说不出来,实在是不太好受…待我们找到了八小姐,我们一起废了灵术,要一个平凡的孩儿,好么…”许映寒微笑着,拉起了蔺芷幽的手。
蔺芷幽含泪,不停的点着头,谁知这时候,几声轻咳闯入了耳朵,两抹翩然的影子,一红一紫,映进了眼帘,许映寒张大嘴“你们?!不好好在家坐月子,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冉冰和秋海之相视一眼,冉冰无奈的开口“这疯婆子整整十个月都行动不便,如今终于解脱了,蹦着高要求要和我一起出来寻掌柜,你们有了消息,不打声招呼就走,我们还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蔺芷幽噗嗤一声笑出来“巧了,刚好我们缺人呢…今晚,我们就来个夜探鸠兹县,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能消失这么久的雪儿!”
冉冰沉吟许久,忽而低下了眸子,思量了下,缓缓开口“六小姐,你想没想过,掌柜可能本意就是不愿见到任何人,才会刻意消失的…”
秋海之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调慵懒,眼神泼辣而犀利“冰儿最了解掌柜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跟着搀和了,该把最重要的一环留给那个人,不是么?”
许映寒和蔺芷幽面面相觑“可…”
“可什么可…除了那个人,我们谁都别想劝动掌柜,信不信由你”秋海之揽着冉冰,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临走还留了一句话“已静制动,等那个人来,我们光看戏就够了”
带被强制性的走远后,冉冰脱离秋海之的怀抱,没好气的杵了她一下“你怎么这般幸灾乐祸,你觉得掌柜可能原谅鸾儿么?!”
“啧啧啧,我的傻冰儿,她能被打动一次,便会被打动第二次,信不信由你…”秋海之挑高了眉毛“鸾儿有多大的本事,你我最清楚了,不是么?”
冉冰歪着脸看着胸有成竹的秋海之“懒得理你!”说罢调头便走。
秋海之双手一摊,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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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句题外话
为什么我觉得崔兰花的悬崖比萱萱演绎的高好几个水准呢,是我不懂老那的心么?
终于找到稳定的封面地址了,不容易啊不容易,再把专栏一改,今天就可以平静的过去了,希望梦里别梦见字母来找我T T
☆、邪门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