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如斯gl- 第6部分

☆、顾悠泽是谁？

　　第六章
　　
　　虽说不是第一次去慕澜家，但不知为什么，这次竟有些紧张。颜湑偷偷瞥了一眼慕涵。记得第一次去慕澜家，是学校发了福利——两桶金龙鱼。慕澜毫不客气地把油桶塞到颜湑怀里，然后挽着颜湑的胳膊把她“拐”回了家。当时颜湑身子板单薄得很，却还是死死抱着油，故意大声地谈笑着，不让慕澜发现她的半点无力。慕澜在身边靠得很近，开心地笑着，柔亮的长发飞扬。那是颜湑，第一次，有一种被完全信任和依赖的感觉。现在想想，这姐妹两还真是一个性子，而颜湑，就是一个累得要死要活唯独不要钱的苦力嘛。可是，这样想着，心里却没有一点点不甘愿，颜湑笑了出来。
　　
　　汽车缓缓驶入一个看起来挺高档的小区，紧张的感觉更甚了。
　　
　　“你父母在家么？”
　　
　　“不在。父母不和姐姐住在一起。”她转过脸，冷若冰霜的气场顿时温柔起来，“不用紧张的，我在。”
　　
　　颜湑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人，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地觉得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而因为取向的问题，颜湑很少对别人产生这种感觉，甚至再亲密的朋友也不。
　　
　　爬上楼，慕涵按了门铃，颜湑这才想起来她并不住这。一个男人开了门。
　　
　　“薛老师好。”颜湑乖乖低下头打了招呼。慕澜的丈夫是同校的男老师，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学校并没有对这一方面进行管制，所以老师们不少选择了办公室恋情。
　　
　　“颜湑啊，请进请进。”近朱者赤，大概是和慕澜处久了，颜湑竟然觉得薛老师的脸上也带了些许和慕澜一样的热情，“慕老师经常提起你呢。说你是她最好的学生，最方便的助手。”……方便？颜湑下意识地抹了抹汗，心道：用起我来她可从不含糊，她那个烂记性懒脾气，估计也只有我受得了。颜湑僵硬地呵呵笑了几声。
　　
　　慕涵喊了声“姐夫”便大方地进了门，看她并没有换鞋，颜湑也直接跟了她进去。
　　
　　慕澜一身居家装，盘腿坐在沙发上。见颜湑来了也不起身迎接，嗔怪道：“请你真难。”一转脸，眼神又钩向了慕涵：“还不谢谢姐姐我？”
　　
　　颜湑听得云里雾里，慕涵只一笑，疑问的眼神滑向慕澜。
　　
　　“在里面呢，刚哄完，累死老娘了。”说着，慕澜伸了个懒腰又锤锤肩，像是真的很累的样子。
　　
　　看着这姐妹两打的哑谜，颜湑忽然有些”外人“的不舒服感，但是看到慕涵迈开了白皙的长腿，还是赶忙一步不落地跟了上去。
　　
　　房间里阳光很舒畅，直直照进来，而在一个阳光最柔软的地方，放了一张婴儿床。孩子裹在不太厚的毯子里，脑袋上一层细密的绒毛，被阳光打上一层金色，乖乖地躺着，却还是睁着圆圆的小眼，不肯睡去。看到慕涵靠近，咧着嘴要抱抱，含糊不清地攘着“姨……姨……”三个月大的孩子，倒是会撒娇要抱抱了。
　　
　　慕涵似乎对这个小家伙很是喜欢，含着笑把脸凑近婴儿床，给了那胡闹的小家伙一个香吻，又摸了摸那正在生长的头发。颜湑瞪大了眼，没想到冷冰冰的慕涵也有这么母爱的一面，不过，这样温柔的样子，也很好看嘛。想到慕涵在自己面前的一脸面瘫，颜湑简直嫉妒死了这个小家伙。
　　
　　慕涵似乎还沉浸在母爱泛滥中一时收不回来，对靠在门上的颜湑招了招手，笑得和蔼可亲：“呆站在门口干嘛？当门神呐？来看看么？小米很可爱的哟。”
　　
　　颜湑受宠若惊，不太习惯，别扭着挪到了婴儿床边上。小家伙似乎不太待见颜湑，对颜湑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又蹭着她漂亮的慕涵小姨流口水了。被小屁孩敷衍了的颜湑，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很多女人对着小孩子就忍不住母爱泛滥，但是不得不承认，笑得这么温柔的慕涵，迷人极了。不去看小米，颜湑反而盯着近在咫尺的慕涵傻笑了起来。嗯，难得的样子，要多看看，好好记住，看着看着，颜湑就理解小米为什么爱冲着慕涵流口水了，白皙精致，专注温柔的侧脸，蒙上了一层光辉，比拉·斐尔画里的圣母还要美上几分，神圣上几分。
　　
　　可能是颜湑目光灼灼而这目光又太不正常，慕涵满脸疑惑地抬起了头。颜湑下意识抹了抹嘴角，嗯没流口水，继续傻笑继续看。慢慢地慕涵的脸越来越红，脸上的温柔不再，皱着眉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怒气，一把推开颜湑径直出去了。怀着死皮赖脸无下限的精神，颜湑噌地爬起来立刻追了上去。
　　
　　门铃响起，又是什么客人？推门进来一个穿着方格衬衫，米色中裤的女人，留着中发，看起来有点英气，但绝不至于让人怀疑她的性别。她有点痞气地笑笑，可是给人的感觉确是温和沉稳的。慕涵略微歪了歪头，颜湑知道这动作表示她也很疑惑，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倒是慕澜皱了皱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没有带着热情的微笑。
　　
　　“顾悠泽。”她先自报了家门。一举一动带着从容和风度，进退有度，甚至气息都让人感到很舒服。没有很俗气地拎着洋酒假烟，主人没有喊请进，站在门口也没有手足无措的窘迫感。颜湑忽然对这个人很有好感。
　　
　　“跟我进来说话吧。”慕澜甩下个背影直接走向她房间。顾悠泽穿过颜湑和慕涵，感受到探询的目光，落落大方地挥手笑笑。我、颜湑和慕涵默契地对视一眼——有问题！
　　
　　慕涵似乎没有带我参观的意思。颜湑便反客为主，直接进去了厨房。香味已经四溢，薛老师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厨房里东西虽多，却很干净，什么都整齐地分好类。颜湑第一次仔细打量了这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小事中处处细致而沉稳的男人，愿意为了慕澜系上围裙的男人。似乎感觉到颜湑的目光，薛老师转身带着客气的微笑道：“饿了吧，差不多好了。去喊她们开饭吧。”颜湑笑着点头，转身出去。没有一丝以前所幻想的嫉妒，全心全意的，都是放心和祝福。
　　
　　慕涵已经在收拾桌子，颜湑看向紧闭的房门，踌躇着要不要叫她们出来开饭。这时门被推开，她们照样一前一后地走出来，只是慕澜的脸上温和了很多。
　　
　　“我在外地的大学任教，回来看看老朋友，把故地都重游一遍再走。”几句话，把身份来意介绍得清清楚楚。慕涵道了声“坐吧”就去帮忙端菜。而颜湑坐在那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冷，慕澜这把火什么时候也会学着慕涵一样甩冰山脸了？这样不好……不好……
　　
　　除了薛老师和睡的正酣的小P孩，其他都是女生。薛老师却拎了一瓶瓶身都是外文的，似乎像红酒。
　　
　　顾悠泽递过酒杯，照样从容地随着薛老师满上了。颜湑急了，死死地捂住杯子道：“老师饶了我呗，我没喝过酒。”
　　
　　“大孩子了怕什么。就一杯。”看颜湑仍不肯放手，道：“红酒没什么度数。”颜湑突然觉得他笑得一脸奸相。什么红酒喝不醉，骗小孩呢吧。
　　
　　慕涵在一边玩味地笑，有风度的顾悠泽也有点忍俊不禁，而慕澜，一脸鄙视地贱笑，眼神像是看小孩子出糗。颜湑头皮发麻道：“半杯。”
　　
　　“好！半杯就半杯！”薛老师是一定要颜湑尝尝这酒是什么滋味了。
　　
　　“半杯！”又扫视了一圈，可恶的慕涵，一副看戏的表情。没沾过酒的颜湑可不确定自己的酒品，万一出什么状况，类似于电视上的酒后吐真言或者撒酒疯之类……
　　
　　“好！”薛老师答应着。可是到他满上1/4的时候，颜湑就截住了。
　　
　　“小湑子你想耍赖啊，这才两口的份啊，说好半杯的呢？”慕澜不依不饶了。
　　
　　颜湑得意地伸出两根手指，道“刚才我说了两声半杯，所以半杯*半杯=1/4杯~我没有耍赖哟~~是不是啊小涵涵……”颜湑往小涵涵身上噌，虽然对她很不爽，但是看起来这是唯一一个可能放过自己的了。
　　
　　薛老师也彻底无语了。
　　
　　“为什么不是半杯＋半杯=一杯呢？”慕涵看着颜湑，似笑非笑。
　　
　　换颜湑无语了。
　　
　　正在心里对慕涵腹诽，慕涵拍拍颜湑，把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看着薛老师把目标转向了她的杯子直接满上，颜湑长舒一口气，恨不得对慕涵感恩戴德，抓着她雪白的胳膊Mua~了一口，似乎能感受到她轻抖了一下，又脸皮薄地红了脸。
　　
　　看慕涵喝起酒来挺有样子，估计她酒量应该不差，颜湑也就放心了。薛老师对自己老婆特别待遇没有倒酒，慕澜翻了个白眼，想自己去够酒瓶。顾悠泽拿过她的杯子，举着自己的匀了一点过去。气氛忽然有些微妙。慕澜愣了一下，很快举起酒杯高兴地说：“来来来敬我们可爱可爱的小湑子，幸苦了！”
　　
　　呸……不是可爱，是可悲可叹了吧。大家都举起了杯子，慕涵眨了眨眼，笑得奸险。哼，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不过，颜湑也只得苦笑着，举起杯子就义了。一口酒刚入口，十分的辛甜，又有点刺，勾起记忆中恶心的劣质白酒味，喉口一紧，差点吐出来。令人作呕的味道！强忍住一口咽了下去，眼眶一热，赶忙闭上眼。
　　
　　一只手轻轻抚着颜湑的背，动作很轻很柔，让酸意更加强烈。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薛老师笑笑。颜湑调整好不适，嘿嘿干笑了几声，道：“我都说我没喝过了嘛，而且从小讨厌酒味。”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咆哮，人生最讨厌的事，不过被叫作小孩子，何况颜湑已经21了。
　　
　　“不要喝了吧。”慕涵扶起颜湑，强烈的不适让颜湑觉得头脑微微有些眩晕，但是她眼中藏不住的关切颜湑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