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也幸好公司里还有安无忌史靖园等人，消息封住了，场面也镇住了。
变动最大的，却是谁也没想到的，狄九。狄九是某个大型地下帮会的头儿。黑道上的交易不说大家也明白，虽然因为阿汉的关系，狄九也算是安分守己的了，但止不住别人的眼红啊。为了护住阿汉，狄九故意放出话来，误导对手，然后一起同归于尽。听说他的手下找到他的时候，连身体都拼不完全。
回忆到这里，秦旭飞心头莫名一阵寒意上涌。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迅速，让人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一桩接一桩，就像是一局棋到了最后的关头，杀得是片甲不留。看上去没什么关系的几件事，但隐隐中，似乎又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如果这是一场梦，你会怎么办？梦中浮华万千，不过一场空欢喜……
张敏欣那天所说的话忽然浮现在了脑海。
秦旭飞抬手敲了自己一下。
“我在想什么呢真是……”
翻个身，秦旭飞裹好被子，继续睡。
另一座城市，同样的深夜。
方轻尘拿了一杯热可可放在桌上。
“谢谢。”
坐在桌子旁边的人接过，礼貌地道谢。
方轻尘姿态随意的做到了另一边。
“天道要亮了，还睡不着？”
“嗯。”
方轻尘盯着那人看了许久。
“阿汉，这不像你。”
阿汉望着手中白色瓷杯里的深棕色黏稠液体，一旁只开了盏不算明亮的台灯，阴影投下，看不出阿汉脸上此时的神情。
“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虽然不见的你会高兴，但是阿汉，你现在在难过。”
阿汉的手似乎有过颤抖，虽然只是一瞬。
“阿汉……”
“轻尘。”
阿汉打断了方轻尘接下去准备的长篇大论。
“张敏欣之前有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张敏欣？
方轻尘皱眉。
这个女人又做什么多余的事了。
“故事是说在未来某一年，科技发达，有公司发明了一款新的游戏，叫做《太虚幻境》，可以实现脑电波接入。玩家进入一个与真实社会截然不同的古代，然而，它又不像是一般的通关游戏，里面所有的NPC都是智能的，会有他们自己的思考做法，而总程序也只是负责维持一个秩序。所以在游戏过程中，玩家会遇到各种困难，甚至是死亡。所有的一切，除了环境，其他都与现实无二。”
方轻尘点点头，看风格，的确会是张敏欣喜欢的类型。
“然后她问我。”阿汉继续说，“如果我就是玩家，我所处的这个背景就是虚拟的游戏，那么我是会选择醒来，还是继续沉溺。”
方轻尘沉了脸色。
虽然那个女人不太正常，但她所特意说的一些话，又往往带着深意。那么，这一次，她想要表达什么……
“她又说，如果这个游戏是一个大型的多人网游，那么轻尘，你又会怎么选择？”
part。19
“张敏欣要通过你告诉我什么？”
想不通，方轻尘索性直接问。
“她想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轻尘你自己是怎么决定的。”
阿汉双手捂着杯子。
“小容、劲节已经出事了，我这边也算出过事了。我们四个人之中，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方轻尘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起来。
联系之前的话，心头居然浮现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轻尘。”阿汉很认真地说，“注意安全。”
黎明前夕，天空最黑暗的时间。
傅汉卿从方轻尘家公寓出来，独自一人走在连虫鸣都没有的小路上。半晌，他停下来脚步，抬起头。
“张敏欣。”
眼前道路上明明没有人，但自傅汉卿出声了之后，路边一根灯柱之后便多了一道人影。
“你应该玩够了。”
傅汉卿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是听到的人却能感到一丝命令。
张敏欣从灯柱后现身，看向阿汉，阿汉那一般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此刻竟然出现了指责的神情。
张敏欣的目光一阵波动，她抿了抿唇。
“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没有在玩。”
傅汉卿依旧看着她，似乎在等一个说明。
在这样的目光下，一切似乎都被看透的感觉。张敏欣有些心虚气短，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一次她确实没有玩，所以，她不必要先弱了自己的气势。
“阿汉，你果然担得起你的那个称号。”张敏欣似乎只是感叹了一句，“事情都弄好之后记得回家。劲节小容他们，想醒了，就自然会醒了。你不必担心。”
“我不担心。”傅汉卿说，“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张敏欣背在身后的手一抖。
“……只是，想要补偿什么吧。”
张敏欣喃喃道，然后忽然抬起头，对傅汉卿露出一道笑。
“也许现在说有点儿晚了，但是——”
“阿汉，对不起。”
送走傅汉卿之后，方轻尘看了看时间，睡是肯定睡不着了，于是也就干脆不睡了。
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方轻尘坐到了书架旁边的凳子上。
小容、劲节还有那个狄九出事，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不过就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了样子。方轻尘想要去探望，都不知道该先去看谁。
“游戏么……”
方轻尘低声说道。
确实很戏剧性，前情提要刚刚讲完，明明是风和日丽的背景，突然间就是一个峰回路转急流直下，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方轻尘心里，先无论狄九，其实，他至今都不相信小容和劲节会出事。
别看容谦外表一副温文君子的模样，实际上手段厉害着呢。容谦不像他和劲节，本身就是没什么背景的，却能够一手把他家小狼崽子扶上那个位置，还教得那么出色。当初和他家狼崽子闹翻的时候，说走就走得干干净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自保的能力？怎么可能就出事？
更别说风劲节了，名义上是法医，但是为了他家发小，风劲节又有什么是不会的？当法医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的配合他家发小。虽然风劲节会为了他家发小躺枪子也不是不可能，但至于是现在这个后果么？方轻尘表示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
然而，事实却是如此。两个人躺在医院病床上怎么都不醒，明明身体都在恢复可就是要占着医院的床位，他们难道不知道医院永远是床位紧张的么？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砸法儿啊，还不赶紧起来给更需要的人用！
虽然气恼心急，但是二人的昏迷，却是不争的事实。
方轻尘伸手摁住眼角，前一阵都在忙着和秦旭飞的交易，现在差不多空下来了，先去看一下劲节吧，小容离得远，赶过去还要一点儿时间。
将杯里的咖啡喝干净。方轻尘起身，视线之中忽然闯入了一本书的书脊，动作便下意识停了下来。
方轻尘把杯子放到一边，伸手拿起那本书。
说实话，方轻尘这一大架子的书，也只是这本，是没有怎么看过的。或许只是因为这本书的作者，是张敏欣那个女人，所以也就没有阅读的欲望。
学生年代的时候，张敏欣用了最大的精力去完成的东西，那出舞台剧，还有这本书。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件东西。这本书是那出舞台剧的完整版，内容有动过，名字也改了，唯一不变的，是同样的虐心虐肺。
方轻尘还记得那时候，虽然不是正规出版，但是在卖得时候，抢得还是很热烈的。张敏欣作为作者，特意送了他们所有参与人员一人一本以作珍藏。但是他们认为，这应该只是那个女人侵犯他们姓名权来的贿赂，只是说得好听。
可是现在，也许时间已经不大对，但是方轻尘有一种冲动，想要看看这个故事写的，到底是什么内容，为什么当初就能够他们那么大的触动。而张敏欣在那时候，就开始了什么计划……，这些不明白，也许等他看完了，他就能够知道了。
“我写了一本书，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们一人一本。因为这本书里是另一个世界，而你们每个人都是一个角色。这一场浮生如梦，浮华万千，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读完。”
现在回想起来，张敏欣当时候那句话，似乎就已经预示了什么。
只是那时，无人在意。
那是一幕很悲伤的画面。
秦旭飞感觉自己似乎漂浮在半空之中。而前方不远处，是一座孤峰。此刻，那里正站着两个人，穿白衣的那个青年人紧紧地将那个红衣裳的白发老者拥在怀里，旁边，体型远大于普通狐狸大小的白毛狐狸不安地来回走动。
在秦旭飞的角度看到的，虽然只是两人的背影，虽然这个画面没有一丝声音。但是，秦旭飞却能够知道，那个老者一直、一直在笑着说着什么，而白衣的青年则在一直忍耐。
秦旭飞莫名的有些难过，明明风是那么缱绻，景是那么绚烂。
他知道，他们都舍不得。
他忽然听到白衣的青年在说闭嘴，强自坚定的清朗声线之中隐隐藏着一份不易觉察的动摇。
这声音熟悉，秦旭飞想。
好好，我闭嘴。他听到那个老者这么回道，其实声音已经极其微弱，但是还是能够清楚的听到里面带着的笑意。
这声音更加耳熟了，秦旭飞接着想。所以秦旭飞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视线角度，已经变幻了方向。
他看着红衣的老者极尽全力地微笑，嘴唇轻动。
秦旭飞凝神看着，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