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的吧。每日每夜里,素和静初也这样自嘲的想。
素和静初整日这样忧郁,山庄的人都看不过眼,月无忧也不好过,她心里是对素和静初很愧疚的,可素和静初一来,她如今便好似做贼似的,明明是自己的山庄,现在却谁都不敢大声喊她的名字,生怕把素和静初招惹来。总之很不自由。
阮桃在意月无忧,又怜悯素和静初,可为难了她,但也不好真的把素和静初扫地出门吧?素和静初也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女人,这样无耻的事谁都做不出来。
阮桃就只有也耍耍脾气,和月无忧呛声道:“你看你,凭白去招惹她做什么!”
月无忧就只有赔笑了。唉,这哪是她想招惹来的?
但素和静初即仍留在山庄,便不能不照料她。
今日山庄热闹非常,素和静初也因着院中吵闹声起了身,才发觉天还早的很,但也睡不下去了,正对镜梳发,门就被冒冒失失的绿蝶猛地撞开了,把素和静初吓了一跳。
“你醒了啊,很好呀,”绿蝶开心的拍拍手掌。
素和静初还只穿着亵衣,门外冷风灌进来,冻的她抖了抖,绿蝶连忙把门关上,又围着素和静初转来转去,连声催促她道:“你快些准备,我们要下山去玩啦。”绿蝶今日穿着件长衫,是件男子装扮,只是她这样欢快,又笑的似银玲般好听,一眼便可看出来是个俏丽女子,素和静初也没有太多看,只将注意力放在了绿蝶的话上。
“下山?”素和静初梳发的动作一顿。
“是呀,镇上今日有集市,很热闹呢,什么都有的卖,可有趣了,你逛过集市嘛?小桃姐说正好给你买些料子做厚衣服,若遇上有卖毛皮的,月无忧说买给你…”绿蝶突然捂住了嘴,果然素和静初正惊诧的看着她。
“你说谁?”素和静初急切的走近她一步。
“啊,我说了谁?”绿蝶慌乱的摆手,又改口催她:“快点换上衣服,你还要不要去啦?”
素和静初疑虑的看她一眼,但还是点头,绿蝶打着哈哈,连忙跑出去,才松了一口气。
素和静初没让绿蝶等太久,很快便推门出了房屋,便见院里有两辆马车,有几人围在马车旁闲聊,素和静初走近了,才见这几人都身着男装,梳着男子发髻,都是素和静初见过的。
见素和静初盯着自己瞧,绿蝶伸开双臂任她打量,还十分开心的转了个圈,然后问她:“怎样,是不是很好看?”
素和静初忍笑问她:“你们怎么都这样打扮?”
“女子出门有诸多不便,这样能省去些麻烦,”阮桃道。
素和静初听阮桃这样讲,自然向她看过去,便见到阮桃面前站着一人。那人与阮桃面对面,自然只给素和静初一个背影,但身姿挺拔,令素和静初心下一跳。
素和静初未见着这人脸,便忍不住在心里猜想,这人会不会是月无忧?
见着月无忧面上笑意,阮桃嗔怪的看月无忧一眼,因为她刚刚说的话根本就是谎话。她们个个都会些功夫,尤其月无忧还是个自找麻烦的,会这样做,只是迷惑素和静初罢了。若只有月无忧一人身着男装,只怕素和静初才要起疑。
素和静初对阮桃对面的人多看了两眼,就想看看他的正面,又不想太冒失,便只有等在原地,直到阮桃道:“上马车吧,”然后抬拳亲昵的在月无忧肩膀上敲打了一下,兀自上了马车,那人这时才转过身来。
而见了正面,素和静初就难免失望了。
这女子她也是见过的。
对上素和静初探究的目光,月无忧面不改色,对她笑了笑,而后也上了阮桃那一辆马车。
那日便知道她是个很好看,不过未成想男装也会这样潇洒。素和静初看着月无忧上了马车,心中暗道,便也和绿蝶一起上了后面的马车。
山路陡峭,素和静初来时便体验了,可马车赶的又快又稳,并不太颠簸,马车跑出山庄时,素和静初撩帘看了一眼。
素和静初自来后还没有出过山庄,就是去温泉那条小路也是往后山并不走前门,所以这还是素和静初第一次看到山庄门上的匾字。
‘莫自在’。
素和静初觉得这名字好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花烛七
素和静初来时只见越往雪山这处越荒凉的不见人迹,更别说有什么小镇,听绿蝶讲竟能去看集市,觉得莫名其妙,绿蝶便与她讲道:“附近镇子是有的,虽然小一些,但每年这个时候去了各地的商队都会回来了,路过这里,会在镇上摆起集市,小镇也就热闹了,卖的东西也稀奇古怪的,总有没见过的。”
绿蝶这样讲,素和静初便恍悟的点点头。
绿蝶对入得她眼的人而言是个好相处的姑娘,就是性子野了些,又没心机,与她相处便很容易知晓她性情,素和静初和她一起能聊些什么呢?
素和静初现下就一件心病。
素和静初存了探话的心思,可绿蝶也不是傻的,但凡觉着有什么话不应当说了,立时顿住话头,一句也不肯多说了,几番下来素和静初什么也没探听到,只有无奈作罢,打起精神听绿蝶讲那集市的有趣,素和静初在郡王府时便总是待在她那别院,即使出行为了保持皇家仪态,也是坐在轿子里,并不和平民百姓接触过,自然没参加过集市,听绿蝶说了这一番,也很期待,一路也不觉漫长了。
阮桃将裳帏一角掀起,习武之人耳力大多很不错,她听到的除却呼啸风雪声,隐约也有紧跟着的马车中绿蝶与素和静初的谈笑声,觉得绿蝶与素和静初相处愉快,阮桃放心的放下裳帏,看向拄着脸颊假寐的月无忧。
马车内布置的很舒适,月无忧闭着眼昏昏欲睡,但察觉了阮桃的视线,便懒洋洋的抬眼看她,眸中却毫无倦意,对上了阮桃的目光,月无忧姿态未变,只翘起嘴角向她笑,阮桃垂了眼睫,也无声的扬起了唇角。
气氛是很和洽的,月无忧与阮桃相处最久,俱是最懂对方的人,便是无言相对也不会觉得尴尬,只是阮桃那点女儿家的情态敛去,便是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月无忧自然瞧出来了。
“在想什么?”月无忧问阮桃道。
“素和静初,”阮桃靠着车厢,听着后面马车透过裳帏隐约传入耳中的话语声,很困惑似的:“你要拿她怎么办呢?”
素和静初是个麻烦,自然越早离开山庄越好,素和静初嫁来那日,阮桃与月无忧商议一晚。可除却那日阮桃对素和静初的几句规劝,月无忧什么也没做过,就好似忘记了还有素和静初这个人,她的态度不强硬,素和静初自然是装做没有这回事不肯自己走的,本来素和静初何时离去的问题就扰的阮桃头疼,而现下,月无忧又上了心,有意为素和静初购置御寒的兽皮,倒好像无所谓素和静初的去留,任由她长留此处了。
可这里必然不会是素和静初的归宿。
“她不可以留下来。”
“可也不能就这样赶她走。”
阮桃诧异的望着她:“你在怜悯她。”
月无忧不做声。
真正的江湖人,身上没有不背负人命的,阮桃如此,月无忧亦是如此,连杀人都可以眼也不眨,可对于素和静初这个过分屈服命运的弱女子,无论阮桃还是月无忧,都不置可否的带了些怜悯。
可这怎么可以?
阮桃看似已经放弃,不再提这事了,只是撩开裳帏一角,听着风雪声中隐约传入耳中的话语声,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月无忧心软了,她就要心狠一些。
素和静初这个变故,迟则生变。
越早解决越好。
马车赶得又快又稳,内里又布置的舒适,也不知道行了多久,素和静初渐渐有些困倦了,眯着眼靠着一侧听着绿蝶的讲话,偶尔含糊的应答两声,很快连应答也懒得,只隐约听着绿蝶的声音还在耳边,但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猛然听到周围的嘈杂声音,素和静初才惊醒过来。
马车已停下来,车内只有素和静初一人了,素和静初揉揉眼睛,便听到周围叫卖吆喝声不断,十分热闹。
素和静初掀开帘子一角向外张望,便见外面吵吵闹闹,人来人往。
素和静初没见过这般景象,她那别院总是冷清的,便是皇宫里人虽然很多,可谁敢喧哗?她第一次见这景象,看的出了神,觉得之前的日子冷冷清清的简直是白活了,今日才见着什么叫人气。
素和静初嫁来时,只觉得越往雪山那处越渺无人烟,想不到这里竟然这般热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离雪山是有多远了。
素和静初看的出神,反应过来,便见同来的几人都围在马车旁看着她,不禁觉得刚刚失态,面上涩然,又怕阮桃几人等的着急了,畏冷的拢紧衣衫匆匆忙忙欲跳下马车,但这四处熙熙攘攘的都是行人,她脚还未落地,先被挤的险些栽倒,素和静初哪经历过这情形?吓得立刻叫了声,旁里突然伸出只手扶住了她。
素和静初站稳了,便见面前站个人,替她挡着过往的行人。
是那个温泉见过的女子。
“这里人太多,你怕挤,可以先在马车上等着我们,”月无忧劝她道。
素和静初的确没见过这样人挤人的情形,心里有点怕,但让她来了却只能闷闷的一个人等在马车上,素和静初又觉得失望,刚刚绿蝶讲的那么有趣,她满心想好好看看呢。
素和静初的失望表现在脸上,阮桃便柔声劝她道:“无妨的,绿蝶陪着你便不会有事的。”
绿蝶早已等不及想去玩,听了这话急忙自告奋勇道:“我陪她便成啦。”
这正和素和静初的心意,怕阮桃反悔似的,素和静初连忙点头应承下来,月无忧也就没再劝阻,嘱咐了绿蝶两句,便先和阮桃向前走去,想瞧瞧集市上有什么稀奇东西,绿蝶则和素和静初手拉着手跟在后面,漫无目的的闲逛。
素和静初的步子慢一些,绿蝶因为迁就着她,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