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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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当关- 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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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炎转向千秋,道:“我对福生妹妹轻薄在先,必当负责到底,之前不小心领身着男装的福生妹妹于青楼楚馆,坏了她的名节,自当有我承担。”

千秋挑了挑眉,却是不知道这一出。然她本不是一个不开化的人,目光中隐隐有着笑意。看尔雅道:“当真?”

尔雅瞪了一眼叶炎,亏得他还将此事拿出来与自家娘亲说,到时候定是又要罚她。

千秋理会得,看来此事确实当真。叶炎嘴角一勾,阮一生很不服气,但是这女儿家的名节十分重要,自家姐姐因为叶宁薛的事情已经使得名节有损,若是这事情再传扬了出去可就名声臭了。

千秋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远道而来,我也算是你长辈,本应招待一二,今日里就不要说这么严肃的事情了。”千秋却是暂且按捺下提亲的事情。这事情正合了阮一生的心意,忙举双手赞成。

尔雅不置可否,叶炎也知不可操之过急,反正都已经进了端王府了。

千秋招呼曹巍布置宴席,曹巍领命而去。千秋挥退了三个孩子,让叶炎陪着去花园里走走,叶炎点了点头。二人并肩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进了水榭,并无他人伺候。千秋这才道:“你这孩子经历众多,想必心思也非常人所比。福生是我生的,知晓她平日里有些小聪明,又倔强傲气,也许很多事情反而看不分明。”

叶炎淡淡一笑道:“不知道王妃是什么意思?”

“那我就直接问吧,你对福生是什么心思?”

叶炎一顿,正色回答道:“自然是喜欢的。求亲的本意也是真实的,虽然有些唐突,王妃不需要多想。”

“虽然说你叫我不要多想,然而做母亲的总是会想得多一些。”千秋道,目光扫过周围,希望那几个会功夫的也不要蹲墙角偷听才好。

叶炎大抵知道千秋在想什么,排除了周围有人的可能。千秋这才道:“我端王府你与恩恩怨怨众多,要叫我完全信了你。还真是冒险。”

叶炎眼睛微微眯起,片刻后道:“这样说来,王妃要怎么才肯信了我?”

千秋摇摇头,示意他不需要多想,只道:“我也不是指责你什么,也不牵扯上代的恩怨。若是到时候尔雅想要跟你走,那我不会阻拦。”

叶炎微怔,低垂着目光,微微一笑,这笑容却并不是平日里拿来迷惑别人之用,他道:“王妃十年如一日,这心境一如当年。”

千秋目露疑惑之色,不知道他所说为何。

“没有什么,只是几句牢骚之言。”叶炎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有些话也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清楚。只是有时候会想,若是自己是千秋的儿子该多好。他对于她的感激是真实的,并不是今日里才想起来所说的话。当年若是没有这个女人带着蓝于沧出面,顺帝恐怕也不肯就此点头吧。

一开始他也是有些憎恶,就此孤零零活下来真的好吗?过了这么些年再回过头来看,这个问题,还是死之前再想把。

待阮胥飞回来,千秋将叶炎之事告诉了他,阮胥飞也露出吃惊之色,不过他见得事情多了,很快回神过来,道:“那你态度如何?”

他倒是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当初住顾着自己而伤害了别人所留下来的习惯,在于千秋成亲之后常常会更多地顾虑她的想法,就算是如今亦是如此。

千秋笑了笑道:“我自然有我的想法,不过福生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女儿。”

阮胥飞搂了娇气在怀,道:“我相信你的判断。”

到了晚间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得倒是阵势浩大,尔雅站在门口,本想着出门又有些犹豫,这时间叶炎正在西厢的客房那边。尔雅心中琢磨着自家母亲千秋到底是做什么想法,柳色在一旁窃笑道:“郡主,你这么着是要去哪里呢?”

“你说母妃将他留下来是个什么意思呢?”

柳色笑嘻嘻道:“若问王妃是个什么意思,郡主还不如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尔雅叹了一口气,好像这一切都是因为六月初的一场暴雨而起,那时候想要去躲雨,怎么知道就惹来了这个男人。然而事到如今,她却也不知道这男人为何会如此锲而不舍。

尔雅倜然见觉得有些烦躁,似是此时此刻不见到叶炎就有些不是滋味,于是让柳色拿了一把伞来就出了居所。

西厢其实离得也并不算远,而且路上都有回廊可以避雨,只一小段路途需要撑伞。白茫茫的水雾隔绝了暑气,尔雅到西厢的时候,叶炎正一个人随意摆弄着一盘棋。

远远地看着窗边人时而皱眉思索,时而舒眉淡笑,却是叫尔雅好长时间都没有挪动步伐。也许在他说喜欢她的那一刻,就在她身上打了一个结,叫她不能完全不在意他。

外间一道白光下来,轰隆隆一声惊雷,叶炎忽然丢了一颗黑子出来,尔雅下意识地接住。触手温热,概因这颗黑子他拿了有一会儿了。

原来他早知道她在那里了。尔雅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气闷,进来道:“一个人下棋很有意思?”

叶炎一手执扇,道:“你不是看了很久了吗,应该最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意思了。”

被看穿的尔雅撇了撇唇,道:“那我和你下一盘。”

叶炎顿了顿,尔雅扬声道:“怎么,怕输给我不成?”

叶炎摇了摇头,托着腮,一双眼睛凝视着尔雅,叫尔雅心头有些异样,屋外雨水浩荡,屋内人视线灼热。

叶炎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光是下棋有什么意思,来一些彩头如何?”

尔雅哼笑道:“怎么着你还要赌一些银子不成?”

“我可不缺银子啊。”叶炎道,扇柄指了指尔雅,尔雅一怔,不解道:“什么?”

叶炎裂唇轻笑道:“三局,三局若是我全胜了,你便将自己输给我怎么样?”

尔雅咬牙道:“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以为我三局全输给你?”

“哗啦啦……”叶炎将原本棋盘上的黑子尽数丢进盒子里头,又将白子也丢入盒子里头,这意思就是说开始吧。

尔雅知晓不能再一时冲动,万一这人棋艺当真了得,自己难道这辈子都要跟着他了?尔雅抬头,正见叶炎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像是一只等待着猎物上钩的狐狸。

尔雅不知怎么地手一抖,原本还有些踌躇的黑子就如此落了下去。“咣当”一声,落在了星位上,尔雅心头一紧,叶炎却是道:“落子无悔,看来你是同意了。”

一上来就输了一筹,尔雅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为今之计只要赢一局便能够瓦解了来自于他的压力。

尔雅心道自己也算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能人了,棋艺虽然算不上顶尖,却也常常被说是下得不错,至少叶宁薛从来没有赢过她,若是好好下的话,从年纪并不大的叶炎受伤赢下一局也不会是奢望才是。

最头痛的却是不知道叶炎的本事究竟如何,所以才叫尔雅一时间有些慌乱,之前若是一口拒绝了他的提议便好了。于是在这样那样的想法中,他招招凌厉,步步见杀,尔雅越下越乱,第一句仓皇落败。

她面色一白,凝神静气,暗道是自己想得太多,下棋之时竟是不集中注意力。这人一开始就给她加了负担,这棋局在他丢出那一颗黑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尔雅抬起头,见叶炎俊美的容颜,笑了笑,第一局是胡思乱想过甚,中了他埋伏下的心理陷阱,这会儿放下包袱,不可能不能与他一较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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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隆隆,芭蕉叶愈加鲜亮,窗畔水汽氤氲,尔雅手执黑子,却是越来越心惊。

“这是最后一局。”叶炎欣赏着尔雅的神色,一手打开扇子,已然胜券在握。当她以为只有第一局他用了言语陷阱的时候,她已然输了第二局。因为第一局她以为她已经清楚了他的实力,然而其实他在布置下第一局的时候就料想到了第二局。

第三局,在对等之下的对弈,尔雅棋差一招,或许在同样进行上几盘他并不一定能够完全赢她,然而三局尽输,却是叫她实在是下不去最后一颗棋子。

叶炎凑近,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尔雅的面色一阵白一阵红,有些懊恼,可懊恼之下却也并无多少厌恶。

“我输了。”尔雅承认,“我自然会遵守之前所说的话,你要我做什么?”

叶炎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忽然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我八岁的那一年进京的时候,可是白雪覆盖的冬季。奉昌城里头的所有人应该都是欢欣雀跃的,尤其是那高位之上的君王。”

尔雅一顿,不知道他说起这些是个什么意思。

叶炎继而道:“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也会死在这里,我站在高墙之下看那皇城,只觉得厌恶透了,心中也极度不甘,我恨所有人。而后你母妃与大将军王叶禄为我求情,其实我比无多么想要活下去的想法,直到见自己后来真实杀了不少人之后,才有些庆幸自己那时候能活下来。”

“你杀过很多人?”尔雅问道,她虽然抓过不少贼子,却还没有动手杀过人,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切的,她并不清楚他如今到底在做什么,却是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他所经历过的事情要比她多得多。又更多心酸苦楚,更多悲怆,却也有更多的欢愉与欣喜。

“很多,多到我不记得杀了谁了。”叶炎勾唇,眉目一转,尔雅避开他那带着些微蛊惑的目光,听他接着说道,“因为我是叶臻的孙子。是叶惜京的儿子,就算是我不想杀别人,别人也会想杀我的,我别无选择。从一开始就是。”

尔雅心头一凛,从这句话中读出来的东西让她觉得有些伤感,以至于手不自禁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而后就是为陛下杀人,因为我是镇守西北之人,光明王之名虽有积威,却不能庇佑长久,所以没有一个新的被畏惧的人,西北之地不可能长久安稳。”

尔雅点了点头表示省得,这一方面她自然不会天真。自己的小叔公卢象形也是如此。然杀害叶惜京于叶臻的间接凶手都是顺帝,为自己的仇人做事,并且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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