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电脑前唠唠叨叨,时间,原来可以这样快地打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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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过漂亮的小护士,轻轻扣了扣门,隐约听见里面说了句“请进”,推开门,很大的房间,也是白色窗纱,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懒懒地透进来,一个雅致的法式盘头从电脑后露出来、站起,我往前走两步,阳光正好照进我的眼里,只见一束白光向我款步移来,在我面前站定,遮住了阳光,一名看不出年龄的美丽女医生已经在我面前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Luise Fraire;请随我来。”
“你好Dr。 Fraire,我是Tong Shu;”我接过她递上来的修长手指,轻轻一握,很多礼仪课上都强调第一次见面握手的重要性,请一定相信这点,因为Dr。 Fraire的手给我传递了一种温和可信的态度,不像很多人,很快把手抽走让人感到敷衍和不尊重,或者很用力地包住别人的手让人感到压迫和被动。那么恰到好处地把我的手一握,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始终含笑地看住我,让我相信我的病痛马上就能痊愈,然后优雅地转身,她穿着白色制服,白色裤子,那样的白色制服裤如果穿在一双短腿或者弯腿或者下垂的PP上一定更加凸显缺陷,可她却有着一双笔直的长腿和一个大小恰到好处的翘PP,不得不感叹一下上帝在这点上确实厚待了高加索人,高挑的身材自然也不用穿什么高跟鞋,一双肉粉色小羊皮平跟鞋,前面是一个小尖头,优美又不会老气,她带我走到了办公桌前,示意我坐下,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呢?”
我确定护士已经把我的情况告诉她了,但是大概亲耳听病人诉说病情是必须的,所以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症状,她一直耐心地听着,一双琥珀一样大眼睛关切地注视着我,有时偏过头看看表格上的记录,显出她弧线完美的侧脸和微微上翘的鼻子,当她看表格时我就放慢语速,她便又抬起头对我眨一下眼,示意我继续,当我说到哪里痛时她很配合地皱着眉头,表情也很担忧,真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许是做医生的专业训练吧。
“你现在的体温是102度(相当于摄氏39度左右),你的身体正用自动升温来抗议这早晚的低温,或者是”她看了一眼我的薄毛衣,然后俏皮一笑,“一些压不住风的衣服”。
这时候幽默一下也不错,我无奈地笑了。
“不过抗议的时间有些长,你服用过阿司匹林是吗?”
“是的,以前头痛或者低烧吃阿司匹林就好了,这次却一直不好。”
“恩,阿司匹林是很轻的药,而且你的身体可能对它已经产生了抗药性,你需要换一换药了,”说着她在电脑里输入着什么,我则盯着她的脸猜她的年龄,26?不可能,哪有这么年轻就从医学院毕业出来开私人诊所的,28?看着差不多,但是再看看这诊所的规模和位置,不像这么年轻的人就能拥有的,应该上30了,但是看着像26…28岁之间的样子,我正不厚道地以猜测她的年龄为乐,她已经输入完了,转过头来,我猜我当时一定心虚地脸红了,她笑了一下,说“试试Paracetamol500,这个药重些,有退烧和止痛的作用”。
我问“可以开抗生素药给我吗?”
“不需要专门的抗生素,会扰乱你身体正常的菌群系统。”
“我担心我的身体必须得要强剂量的抗生素才行。”
“为什么?”她显然很意外。
“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习惯用抗生素了,喉咙一发炎就必须用抗生素才能好。”
“这很不好。你上次用抗生素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应该是来美国前,“大约4、5年前吧。”
“已经是比较长的时间了,我猜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建立一个新的系统,先试试这个药,四天后再来复查,如果到时候还是不好我们再采取别的措施,”她又冲我眨了眨眼睛,“相信我?”
这么一句”相信我?”把我要继续质疑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再说下去便显得不得体;我笑了;她似乎洞察了我的这一系列心理活动;一双琥珀晶体大眼睛先透出笑意和一丝狡黠;然后嘴角向上一扬;一个完美的笑容。接着美女医生打开门,大方地伸出手示意我先走,等我走出门她领我来到前台秘书那里,交代秘书帮我定一个四天后的appointment,秘书说那就还是中午1:30,然后从电脑里调出刚刚美女医生开的处方,让她签了字,一并复诊时间单一起递给我,美女医生再次伸出手:“那就四天后见?”
“四天后见,谢谢你Dr。 Fraire。”
出了诊所,阳光依旧灿烂,也许是天气美好春和景明,也许是诊所里窗明几净芳香怡人,又或许是医生和护士漂亮优雅养眼动人,我感觉身上的病痛也减轻了一半,竟没有来时的浑身沉甸甸,转过两个街角在药店取了药,看天还早干脆去湖边沙滩上走走,刚走近湖边风就呼呼地吹过来,风城果然是风城,算了,打道回府。
四天倒是过得很快;新药从第二天开始明显地起作用;到了复诊的那天基本康复了;只是喉咙还稍稍有些痒;上午没课;睡了个懒觉;起床后看看皮肤状态还好;穿上石膏白色的小风衣、牛仔裤,在镜子前看了看觉得有些素,又从衣橱里揪出一大块宝石蓝围巾随手在脖子上绕几圈,还行,和牛仔裤颜色接近可以呼应一下,我喜欢纯色的东西,比较安静。
下楼后觉得有点风,庆幸脖子上有围巾保暖,挣扎了一下,是坐公车还是开我的小TT,TT是我一见钟情的车,当然了,新的当时是买不起了,那辆黑色的敞篷TT当时买的时候正好三岁,黑色比较低调,内里是乳白色皮革,两个颜色搭起来我很喜欢,虽然是敞篷车,大多时间我都拉上了篷子,怕风,当时买这辆车时Chris还嘲笑我,说没什么运动细胞的人居然搞这么个比较sportive的车,可我就是喜欢它,我买车的原则(纯属个人喜好,说中了谁的车还请大人有大量):一是不买日本车,没安全感,而且我也是出来后才知道在美国或者西欧开日本车,即便是丰田三菱这些国内捧得挺高的品牌,代表着什么(好吧,一些豪华版子品牌除外,比如lexus、Infiniti。。。);二是不买“别摸我”,原因不详,莫名其妙没好感。。。
其实诊所离我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几个blocks,但我家的位置就没那么好了,美国就是这样,同一座城市同一个区,相距几个block,neighborhood也有可能相差几个阶层。我怕开车去找不到停车位,又想想诊所应该有自己的停车场给病人,于是决定试试运气,实在不喜欢用public transportation。
到了诊所,果然在后面有个小的停车场专门给病人用,看一看表正好1:30,赶紧上去,结果被告知要稍等一下,Dr。 Fraire跟上一个病人还没结束,于是又被请到休息室入座,翻了半本杂志,终于上次那个blond小护士进来叫了我的名字,敲开医生的门,今天的阳光没有那么灿烂,但也不失美好,医生依旧高挑优雅向我走来,正想冲她灿烂一笑表示已无大疡,却意外地看到一双明显刚刚哭过的微红的眼睛。
我犹豫地收起那个刚刚要展出的笑容;有点不知所措;她的眼神不稳定了0。5秒,一定是看出了我的犹豫;不假思索地冲我很职业性地一笑:“你好Ms。 Shu;感觉怎么样?”还是那样优雅地示意我坐下那样优雅地转身,仿佛没看出我的犹豫;恩;这个时候装傻是最好的伪装;而不是因为失态而向我道歉。
那好,互相给一个台阶,我又灿烂地笑开:“你好,Dr。 Fraire,感觉基本好了,只是喉咙还有些痒”
“听起来不错,你现在的体温是98。7度(大约摄氏37。1),空调恢复正常工作,”
她边看着手中的表格边笑着说,“让我看一下你的咽喉,”说着带上一个类似微型电筒的东西,“看上去也不错,白色脓包都消下去了,只是还比较红,很正常,一、两天后就不会痒,如果嫌不舒服可以去药店买Medifresh薄荷糖吃”。
“谢天谢地!谢谢你Dr。 Fraire;新药对我很起作用!”
“比服用抗生素好?”她微微挑起眉毛,嘴角上扬
想起上次我很严肃地告诉她只有抗生素才能救我,真的很好笑,于是只好故作严肃地说“让我想想。。。”
那边她的眉毛挑得更高了,仿佛要看我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我忍不住笑出来,她也笑了,然后突然若有所思的样子,说“Ms。 Shu,我能问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中国,”我边回答边想,坏了,一定是我们从小依赖抗生素的事情让她鄙视了。。。
“啊,我觉得中医是一门很神秘很有趣的学问!”她的琥珀色大眼睛一闪,我看到了一种由衷的尊重和探讨的兴趣。
“原来你对中医也有兴趣!”我挺意外,“我不懂中医,但是中国人都耳濡目染地知道一些中医养生学”。
“有趣,我在学校时接触过一位中国来访问的中医学专家,他的名字我忘记了,不过他对中医的信心倒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说有些病症中医比西医治疗得更彻底,关于你说的‘养身’,仿佛他也提过一些,事实上现在在西方越来越流行东方的养身术。”
“没想到这些观念在西方这么流行了!”
“是的,现在西方市场上的药越来越遵循天然+化学的原则,你去药店买药时,被推荐的大多是一些纯天然或者半天然的药。。。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不知道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我觉得她在刻意避免眼神中的恳求感觉,好让我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我犹豫地收起那个刚刚要展出的笑容;有点不知所措;她的眼神不稳定了0。5秒,一定是看出了我的犹豫;不假思索地冲我很职业性地一笑:“你好Ms。 Shu;感觉怎么样?”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