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风波-冢不二- 第29部分

“那个……幸村学长？”不二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呵呵，听龙崎老师说你来了京都，怎么不早来找我？”幸村看着不二的眼睛里也充满欣赏的意味，虽然现在不二的表情依旧呆呆的，幸村精市与不二是同一导师，却从来没机会见面，研究生毕业后的幸村来到京都担任京都公立大学医学部的助理导师，那一年，不二刚刚认识龙崎老师，因为常在老师的嘴里听到过对方，所以第一次见面并不觉陌生，不二在惊艳过后也恢复了平常，感觉到幸村举手投足间的亲切也放下了心里的迟疑。
“抱歉呐。”不二暗暗吐吐舌头，不敢承认自己压根忘了还有个直系学长就在京都。
“听龙崎老师说你要来我这里帮忙，你也看见了，这里很需要你。”幸村指指实验台上的可怜的小白老鼠：“听说你对我最近研究的麻醉实验很感兴趣，怎么样，要不要加入？”
不二注意到实验台一侧散乱的纸张，大胆的走过去翻看着，在看到头一段时就是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阅读了起来，而幸村也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可惜不二正忙于翻看手里的纸张，不然肯定会被那个微笑再次惊艳到的。
“怎么样，不二学弟，跟我一起完成它吧。”拍拍不二的肩膀，幸村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小了好多。
不二觉得幸村的声音像是有种魔力，不过也确实对那个命题十分感兴趣，抛开对离开朝日医院的不舍，不二也开心的对幸村奉送上大大的微笑。
“那就请幸村学长多多关照了。”

手冢发现最近的工作重心在被慢慢转移，排班表上急诊室的班越来越少，不由得让他思索菅原主任的想法，柳生早已经销假到岗，排给自己的手术却丝毫不见减少，为了白天的手术，自己只能减少在急诊室值夜班的次数，桃城和河村他们工作很努力，经验也在飞速的增长着，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手术刚结束，手冢观察着病人的反应，病人呼吸很平稳的熟睡着，真田在一旁仔细的检查着病人的生命体征，计算着麻醉消除的时间，被口罩遮住的脸看不出放松的神色，眼神专注着，手冢手术的时候注意过他，一直是这样认真的模样没有放松过，一些需要配合的地方衔接的也很流畅，看得出他经过很多台手术的磨练，说话也很注重分寸，是个注重实际操作的麻醉师，比起不二来虽然看得出风格不同，但也同样十分专业。
走出手术室的手冢握了握有些酸麻的手指，眼眸深处有着欣慰，即使经过了无数台各种各样的手术，还是无法隐藏那种紧张兴奋的感觉，那种手术成功后的踏实心安总会让他感到满足，这种感觉会上瘾，所以对于越来越远离急诊室的排斥感也少了很多，也许是以前的自己太固执了些。
换下手术衣，写完了手术志，手冢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最近加强的锻炼似乎很有成效的缓解了身体的压力，手冢自然而然的想起晨练时不二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有时候会觉得，对不二的感情不像是那种传说中痴缠的爱，而是很多的喜欢，对不二，更多的是欣赏的心情，会因为他的快乐而欢欣，会去想要照顾他，但却很少有像是忍足与迹部之间那种急切占有的心情，是因为时间短感情不到还是因为自己太过理智，手冢自己也不明白。

理解不二对自己的依赖和自己想要照顾他的心情，却又担心那些习惯会混淆了不二对自己的感觉，对任何人都是笑颜迎人的他让所有人都如沐春风，和煦有礼又心思聪颖的不二在手冢眼里是那般美好，他会有个很美好的未来，却不能确定能不能跟自己的未来捆绑，就像是两个无意相交的直线，被自己强行赋予了羁绊，手冢还记得对不二表白时不二眼底的迷茫，那是不确定自己感情的质疑，但手冢从来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甚至很庆幸自己在所有人发现不二的美好之前就已拥有他，因为不二他值得自己所有的在乎，所以在不二小心翼翼的提出要离开医院的时候并没有去挽留他，他还年轻，未来有着无数的可能性，也只能靠他自己去掌握。

结束掉一天的工作，临走时去急诊室分配了一下工作，看着其他同事敬业的认真模样，手冢心里是欣慰的，也慢慢发觉其实急诊室本身不应该是自己的执着的理由。

快到家时接到不二的电话，说要跟幸村学长一起吃晚餐，手冢看了眼手里提着的不二爱吃的食材，很淡定的嘱咐了几句收了线。心底淡淡涌起来的名为失落的感受告诉手冢或许有了依赖感的是自己。

幸村学长……是那个幸村精市？手冢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印象深刻的身影。

电话再度响起的时候手冢正好在开门，推开门放下手里的东西按下接听键。
“迹部？”

手冢放下电话，换下衣服拎着食材进了厨房，没过多久就听到门铃声响起。
打开门果然是迹部，一扫往日的神采飞扬，此刻的神情充满了落寞疲惫。
“打扰了。”
“自己找喝的，我去厨房。”虽然不知道迹部为什么会如此，但多年的交情让手冢知道有些事不提比较好。
简单的做了几个菜，顺手在柜子找出上次与不二喝剩下的红酒，虽然迹部的酒量并不好，但他现在大概需要它。

“跟忍足吵架了？”手冢也只能想出这一个原因解释迹部的失魂落魄。
迹部自斟自饮着，闻言摇了摇头。
“本大爷可能要回东京了。”
手冢停住筷子，皱眉。
“是那个约定？”
“嗯。”仰头喝光手里的酒，再满上，两颊已经泛起红晕。
“那你应该高兴。”手冢知道那个约定，这几年迹部一直用他所有的勇气和坚持，为忍足和他自己争取着家族的谅解和认同，而迹部家族也最终妥协，因为迹部是迹部财团唯一的继承人。
“可是我现在高兴不起来。”迹部看着手冢，神色复杂，也不再说着“本大爷”。
“以前以为学医是任性，没有我学不会的东西，也以为可以得到承认后胜利的回去继承家业，现在我成功了，胜利了，却……不想脱下这身白色的衣服。”几杯酒下肚，迹部的话匣子也打开了，语气里听不出惯有的自信，只有困惑和迷茫。
“迹部……”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
“忍足知道吗？”手冢了然迹部的困惑，因为他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
“应该知道了吧……”坚持了这么多年，在终于有了结果的这天反而不知所措，迹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忍足。
“喂，手冢，如果伯父坚持让你回去继承家业，你会放弃你的一切吗？”迹部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手冢无法逃避的问题。

虽然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但作为家里下一代继承家业的不二人选，想脱离家族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他们曾经不顾一切的抗争过，伤害的都是自己最亲的家人，只因为自己不喜欢被控制住的人生。
他们看似成功了，脱离了家族选择的人生轨迹，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在年轻的他们看来都是值得的，即使这个追求自由的时间也是有期限的。
现在的迹部，就到了家族所能容许的最后期限，和忍足的事情已经让家族做出很大的让步，他想不出继续抗争下去的理由。
“也许就这样回去也不错……”迹部已经有些微醺，几年离家的岁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对家人他是有很深的歉疚感的。
手冢没接话，只是默默的陪他喝酒，对于迹部的选择，他只能当个听众，他们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作为一个成年人必须要负起的责任有很多，手冢自己也是。
或许迹部只是想找个可以倾诉的人，事情说过以后就沉默了下来，看着酒杯眼神有些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什么时候回去？”手冢知道迹部终究会选择的答案，不然也不会来找他。
“就这么希望本大爷回去啊？！”迹部有些懊恼，对自己选择来找手冢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都有了不二在身边，手冢还是那么的死板不通人情。
“你不是已经决定了？”手冢显然不是能够安慰人的好人选，他只会直入主题。
迹部已经懒得去吐槽手冢，抬起发晕的脑袋努力恢复往日的气势，表情也正常了不少。
“不二呢？”

刚说完就听到手冢家的门铃响起，迹部忍不住皱眉，是忍足么？

手冢打开门就听到不二兴奋的声音：
“手冢，幸村学长说我可以跟他一起继续做最新麻醉药的实验呢。”跟幸村愉快的共进晚餐顺便敲定合作意向的不二现在很开心，眼角眉梢都是轻松的笑意。

“咦，手冢，你喝酒了么？”一靠近就闻到淡淡的酒气，让不二有些担心起来。

“刚说到你你就出现了，不二。”
熟悉的声音让不二探头看向客厅——
“迹部？”不二下意识的看向周围没有发现忍足的身影。
不二坐到迹部旁边，小心的观察他有没有喝醉酒的迹象，上次喝酒迹部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你说的幸村是不是幸村精市？”
不二点头。
“那恭喜你了，那家伙是很厉害的。”迹部冲不二举举酒杯，大口喝下，让不二看的有些傻眼。
偷偷的冲手冢使了个眼色，不二很疑惑手冢明知道迹部的酒品还让他喝这么多酒，忍足又不在。
“喂，你们眉来眼去的是不是嫌本大爷碍眼了？！”迹部微微扬高的声音有些飘忽。
“不过不二你可以留在京都了，真让人羡慕啊……”还没等不二解释，迹部自己又把酒杯倒满，看到不二以后明显放松了心情，酒也是越倒越多。
“要不要阻止他？”不二继续对手冢做口型。
手冢摇头，只是拿出手机给忍足发信息。
不二看了一眼，放下心来陪迹部说话，虽然不太了解缘由，但也能感觉的出来迹部现在心里很乱。直到忍足驾到把迹部带回去，不二依然没搞清楚状况，只感觉忍足脸上那种无奈又轻松的笑意很让人费解。
“你是说迹部一定要回东京去了？”被这个消息弄的有些错愕，不二没想到迹部和忍足看似幸福的生活后面还有这样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