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 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
书名: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
作者: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

☆、(一)

  “原来王爷屋里,连半点女人的痕迹都无。”有女子掩笑低语,暗含挑逗勾引。秦淮河畔的花船老板沈千三,以冷艳姝色着称,试问到得风流地的男子,有哪个不心存征服之念?眼下烛火溶溶,酒色旖旎,千三百般主动缠绵,又有谁能枉费风月?
  即便冷静善谋如燕王朱棣,酒酣之际面对佳人主动挑逗,亦是目含春光,温柔地握住千三执盏的手。他从她手里拿走酒盏,一口饮尽,随手扔开了杯子。“不知千三娘是否愿意做第一个在本王这里留下痕迹的女人?”
  沈千三妆容精巧,但笑不语。眼角眉梢早已尽泻春华。燕王一把勾住她柔软纤细腰肢往怀内一带,人已压在了膝腿之上。千三一句低呼带着欢喜,罗衫半褪肉色半现,唇已被牢牢封住了,两人口舌勾缠不休。
  燕王将美艳老板娘一把抱起,直接就着书案压了上去。案上笔墨茶盏叮当落地,一连串清脆响声。却是掩不住,两人急促粗喘,及无法压抑的□。
  原本徘徊在屋外的人,迟疑了许久,手在衣袖中握了又放。听到屋内的声音,馨墨勾画的眉目终于蹙成一个“川”字。转身,脚步无声离开。
  觉察到外头那人生息渐已远去,朱棣自女子丰盈婀娜的躯体上半抬起上身,不露痕迹地拧紧了眉头。脸上迷醉的神情,转瞬便沉了一沉。千三娘攀着肩膀贴近,嫣红的唇在他脖子间摩挲轻吮。“王爷,你——在想什么?”
  话语带着微喘,面容娇媚魅惑。朱棣轻轻一笑,俯身压了下去。“本王在想你——”
  烛火交错映出横陈玉体,室内满溢□气味,一夜抵死缠//绵,春//色无边。
  屋外之人转过两条走廊,脚步无声,却越走越快,越走越急。仿佛被什么东西追赶着,急匆匆如一阵风刮过。弯折的走廊承接了行馆各处的屋宇,直到尽头最后一根柱子处,才顿然停了下来。手掌重重撑在柱子上,借着月光,看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颤。这才感觉到,不止是手,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深深呼吸了一口,想要调整失态的情绪,却发现自己抑制不了。那种乱和郁结,像浩澜冰川,是从心底里结出来的。
  脸上神情自是常时那般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却终于抵不过心底烦乱,无声地泄了一口气。马三保缓步走至院中,就着石桌石凳坐了下来。
  建文帝继位不过半年时间,便开始了连番削藩行动。此次湘王朱柏私印宝钞一案,朱允炆下旨将之囚于行馆。湘王为保颜面,领全家上下自焚而死。先帝所有子嗣藩王中,若论兵力,唯宁王与燕王两支各树独帜,也将会是对王室威胁最大的两家藩王。先帝在世时,燕王也曾力争成为储君,虽最终未能遂愿,仍从不减宏愿雄心。
  如今却……建文帝心存芥蒂,拒不纳谏,默许齐泰黄子澄等人于朝堂上挤兑燕王,存了心把燕王当摆设。燕王自此沉恋女色,夜夜笙歌,与那花船老板沈千三缠绵黏腻,自不理朝上朝下如何天翻地覆。诸王为保太平,都已离开帝都返回自己封地,唯有燕王上奏请辞时,新帝又约束以朝中仍需依赖皇叔,不肯批示返回北平的请奏。新帝的困杀之意,已经太过明显。
  三保担心新帝那班谏臣一时起念,急于铲除燕王,多次劝返却俱惹来朱棣不快。今夜本想告知王爷,李景隆已暗中集结五万兵力,只怕要给燕王行馆来个围剿困杀,燕王却只管与千三娘在屋内纠缠,全不管人世之事。
  方与朱能在屋外等了许久,却听得千三娘吃吃笑道:“王爷不要这样,屋外有人……”尾音仿佛是被吞没了,朱棣话音含糊不清:“不过两条家犬而已,何足在意。明日就遣了他们回北平去,省得碍眼……”说话间女子又是一阵惊喘。朱能气得脸色铁青,甩手拍了三保肩膀,大步踱了出去。三保尚在犹豫,只得听到里头终于发展成一场你死我亡的搏战。有些难堪地离开,突然烦乱的心绪亦凌乱了脚步。
  疏影摇曳。三保目光一转,几条黑影悄悄隐没在院外树梢枝丫间,枝叶无风自动。三保冷冷一晒,皇帝的锦衣卫果然是无孔不入。这班锦衣卫练就非凡目力,又能读通唇语,身兼常人所不能之技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被监视的感觉真不好啊。但他们本事再大,想不被三保觉察到,也着实难了些。只是眼下不能打草惊蛇,只得当他们不存在。
  长廊上有脚步声传来,三保转身。“朱将军。这么晚了,朱将军如何不睡下?”
  朱能却仍是铁青着脸色,站在庭院之中。“我明天就返北平去,三保你可要一起走?”
  眼见朱能一身怒气,显然王爷那“两条家犬”把这个武人气得不轻。三保顾念身后树上隐藏的锦衣卫,琥珀色的眼眸瞬间灵动。“朱将军这般生气,是为了王爷那句话?”
  听得此言,朱能脸色更是一横,怒道:“既然王爷认为家犬无需理会,我等又何须强在眼前碍事?三保你若不走,我自己走!”
  三保长叹一声,隐有失落之意。“朱将军说的固然不错,王爷如今为了个女人把行馆弄得乌烟瘴气,即便你我有心跟随,却也只白白惹人厌烦。实不相瞒,三保早有离意。到了北平,是去是留燕王府,也只是机遇问题罢了。”
  朱能一拍三保肩臂。“既如此,我这就去备马,等天一亮,我等结伴而去!”
  “一言为定!”
  朱能气哼哼地点头离去。三保背向锦衣卫隐身的树影,唇边狡然略浮。
  次日天色甫亮,朱能果来敲门。推门进去,却见三保脸色唇色皆是煞白,额上冷汗涔涔渗出,连抬一抬手的气力也失了。朱能大惊,连声询问怎么回事,三保双唇都动不得,声息极弱。朱能直俯身将耳朵贴到他唇边,仔细听他说了一阵,才大声道:“怎么会吃坏了肚子?既如此,三保你好生休养,我先行一步。你若好起来就赶来与我会合。”
  说毕出门吩咐小厮给马总管请大夫,自己领了快马遥遥出了外城城门。
  朱能牵马站在船上,看应天城渐渐远去,想起三保不动双唇,以内力传声与自己听。锦衣卫日夜监视,只怕皇上须臾便要伺机窥杀王爷,朱将军必先返北平预备兵马军粮。不日我定护送王爷回返,若皇上一意孤行,我等惟有出兵力拒。王爷是先帝子嗣,哪怕是死,也不能束手以待!
  朱能蔚然一笑。平日里觉得三保性子温淡无争,必要的时候,他却比谁都警醒决绝。
  若非如此,当年,又岂会得王爷另眼相看?
  今次为了让自己能顺利返回北平,为了躲过锦衣卫的查探,他竟自点侧腹章门|穴装病。章门|穴可是死|穴,稍有不慎,性命堪危。看着那么秀气文俊的人,对自己却那么下得去手。
  


☆、(二)

  掐算着朱能应该已乘船进入运河,三保痛到唇色煞白,豆粒大小汗珠爬满一脸。全身既刺痛又酸麻,侧放在身边的手不可遏制地微颤不已。朱能让小厮去寻的大夫好不容易来了,老大夫弯腰驼背,慢悠悠地搁下背着的藤筐,慢悠悠地翻找出一个单照,慢悠悠地拿着单照来观看病人脸色。
  也不知是不是朱能故意,这老人家还算合心意。动作虽然慢了点,想在他眼皮底下混弄些小动作却还是容易的。三保趁老大夫弯下腰来检视自己,强行运气冲破了章门|穴,单手骈指点在大夫哑门|穴上。老头哼唧了半声,一头栽在三保床上。三保利落地与他对换了衣物,细细将他裹在被窝里又下了帐子,到门口吩咐小厮抓药煎药,背着藤筐带上门转身走出了燕王行馆。
  甩开行馆外化妆成路人小贩等各种行人的锦衣卫,三保穿街走巷,观了不少铺子。转了几圈,直到确认无人跟踪,才快步去了外城渡口。在渡口找了个老实的船脚夫聊了许久,船脚夫眉开眼笑地直对三保点头哈腰。
  自渡头回返外城城门大约有三里路程,其间不乏田间小径和林荫湿路。三保不急不徐,沿路顺手采些花草丢入藤筐。将近外城一里处,有人握剑支地,坐在路旁树桩上,好整以暇正等着自己。三保装作没看到他,仍旧弯腰采草,稳步朝前走。
  那人忍不住笑谑。“身为一个医者,放着艾草不采却采些没用的野草。要论乔装改扮,自然是身为锦衣卫的我更胜一筹。三保你在我面前,就不必要再装了吧?”
  三保直起腰身,手上捏着一株野草。蹙眉看着眼前调笑的人。“千户大人怎么在这里?总不会是秋高气爽,到城外来散步的吧?”
  敖笑风痞笑。“怎么会呢?我是看三保独来城外,以为有什么好事,才跟来看看的。三保你不介意吧?”
  居然被跟踪了?脸上贴着花白胡须的俊朗男子面色一沉。怎么可能一点觉察都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锦衣卫千户见三保火冒,笑意更深了几分。“这些小伎俩么,蒙我那些白痴手下还可以,想蒙我呢,还难了点。”敖笑风漏了句没说,虽然自己也确实被甩掉了一段路程。三保警觉同船家接洽可能被发现了,不由紧蹙了眉宇,眼神冷冷盯住敖笑风。捏住野草的右手不动声色朝衣襟下方掠低,逼不得已,绑了他找个地方藏起来,万不能让他坏事。正这样想着,却听敖笑风又说道:“这里出去是渡头,你去那里做什么?”
  三保握住的拳瞬间松了下来。原来他没见到自己和那船家接洽,只不过装腔作势唬人的。随手扔掉已经被捏烂的野草,三保撕下假胡须,露出浚秀绝伦的面容。精致唇角轻轻一折,剪着两手继续往前走。“千户大人管太多了,莫不是连三保出来散散步都要管?看来锦衣卫真的是太闲了啊。”
  “喂!”敖笑风一把抓起佩剑,几步赶上三保。左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