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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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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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时有随从捧了茶水糕饼过来侍候,朱棣随手拈了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偏转头习惯性地又在人群里找寻那个身影。正看到三保与萨仁高娃并肩坐在不远处草丛之中,两人俯首额角几乎碰着,在地上采摘秋郊野菊花。三保手里拿着一只刚编成的花环,唇边掠起浅笑为女子戴在头上。
  高娃开心地晃着脑袋,也拿了一串给三保套在脖颈垂在了胸前。一副小儿女的做派。
  “三保,谢谢你答应让我跟出来打猎,原来真的好玩呢。”
  浅茶色的眼眸在秋日晴光里泛出微微金碧之色,眸中盛满笑意。不管是怎样的伤痛遭遇,如今再不会在他身上脸上现出任何端倪。这半生走来心中敛藏了太多,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清朗雅致。“不必跟我客气。你是王府的客人,是王爷吩咐我带你见识北平的风俗人情,三保自然遵命谨守义务。”
  女子托腮盯住他脸面,喜欢看他淡如清茶的容色散发令人沉醉的气息。“可是三保,我不想只做王府的客人呢。在我们蒙古,人们信奉长生天,他们说在长生天神的庇佑下,每个人都可以找到另外一个属于自己的人。三保,我觉得你就会是那个属于我的人。就是不知道,在三保心里,会不会接受高娃呢?”
  在长生天神的引领下,蒙古女子坦率坦然地对自己心仪的男子诉说心事,期望得到对方的回应。三保却是生平第一次遭遇这番情景,自懂事起知道自己身上与平常男子的差别,就根本没想像过会再受眷顾得女子青睐。即便有,也只会让自己和对方陷入难堪和痛苦。是以,他从来克制自己绝不对任何人心生眷恋,哪怕自小一起长大的永旸公主,他也只当她是幼妹对待。
  此时得高娃意料之外的表白,三保不由当场愣住。他看着女子充满期待晶亮剔透的眼睛满盈的都是欢喜爱恋,半晌才垂下目光,神色萧索黯淡了下去。“对不起,高娃姑娘,三保……有喜欢的人了。”
  他无意对她扯谎,只是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才能打消她这个念头。她若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知道自己中意心仪的是个连男人都称不上的人,该有多难堪。如何再当着这朗朗天地苍穹白日将那见不得光的暗疮揭开,徒增她与他的不堪?
  没想到那女子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以为他只是暂时不能接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靠近了些。“没事的,三保,我可以等。等到你也喜欢上我。”
  心里凌乱失措令三保焦虑难安,胡乱嗯了一声起身朝马匹走去。“我去骑马,你再歇会儿吧。”女子却以为他只是一时不好意思,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兀自托着腮望着远山傻笑。
  三保走到马群旁领了自己的马,心里难过堵塞连带上马的姿势都有些僵硬。甚至忘了与他人打招呼便扯了缰绳催马沿着山路小跑而去。马匹才跑出了两丈,却忽而听得身后一声哗然夹杂着随从们的惊呼,马背蓦地一重。
  身后贴着一具陌生又熟悉的胸膛,那人将他揽入怀中扯过他手里的缰绳,两腿一夹马肚清啸一声,唤马匹撒开四蹄,于山道上绝尘狂奔起来。
  意识到身后之人乃是朱棣,三保凌乱的心绪更为脱力。想要跨腿挣开跳下马去,却被身后之人重重一扯,蛮横地压坐回去。箍住他腰间的手臂更赍张有力,强硬地把他朝他怀里压紧。背脊贴到他胸膛,紧密无缝。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JUDY的家暴行为终于引起公愤了!于是某啖被亲们无情地鞭笞了!亲们要打俺可以,可不可以别打脸?关于虐这个东西,循序渐进是会有的,反反复复也是会有的。。。但是到底是虐哪个,那就虐到哪个算哪个吧!因为某啖一直很要虐JUDY,结果发现因为三保爱他,所以虐来虐去怎么都会虐到三保身上。俺无语那个泪奔呀!


☆、(二十二)

  朱棣怀中抱着三保,驱马在山道上狂奔不止。山风吹在脸上有些干疼,三保坐在他身前看不到他面容,却清晰感受到他手臂上禁锢强硬的力量。禁不住想起那晚朱棣种种对待,更不明白王爷近来因何事变得性子阴晴不定难以揣测,对别人尚算过得去,似乎只对自己十分苛责,隐怒难消。
  只是近日猜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三保便也索性垂下双手握住马鬃随他去了。方稍微调整了下坐姿,又觉朱棣一手扣住他腰身处使劲一扯,定要他牢牢贴着他才肯罢休。
  马匹奔了一阵,过了几处较平缓的起伏坡道,开始攀爬连续三道蜿蜒陡峭的高坡。马蹄声渐渐慢下来,踢踢踏踏,在空寂的山林里尤为清晰。
  那人仿佛这才消了气,紧锢的怀抱稍稍松开了些。唯有面色仍是黑沉不善,双臂固执地抱紧三保驱马前行。茂林遮蔽去一半晴光,阳光透过树梢洒下点点光斑,山道上气氛一时沉默压抑。三保无声一叹,再这么僵下去天都快崩裂了,只得稍稍收拾内心郁结,找话与朱棣说。
  “王爷您近来是否休息得不好?才致使肝火旺盛郁气集结,面色都不太好看。” 
  驭马之人默不吭声毫无回应,倒弄得三保尴尬不已。过得许久,才听他微微哼了一声,冷声道:“三保什么时候学会寻症问诊了?倒是要给本王好好治治,也好叫本王开开眼界。以后大家也不叫你三保总管了,都改口叫你三保神医。回头本王赐个牌匾给你可好?”
  燕王面色一本正经,声线冷硬,说的话却无一句不是在揶揄他,叫三保暗暗好笑。两人一个搭梯一个顺势下台,朱棣这一揶揄倒做了一帖润滑剂,先前的晦涩沉郁便减轻了不少。三保侧转过头来对朱棣说话,语气带着轻笑。
  “王爷您在说什么话呢,您一向身强体健,三保即便是神医也无从医治,岂不是要餐餐喝西北风?王爷可愿留个吃白食的三保?”
  朱棣顺势身体前倾将下颌贴在三保颈窝,细致滑腻的触感令他无来由心头一暖,那几许郁怒也就随山风一吹,轻飘飘地散去了。十几年的情分,还当真就没有隔夜仇,他轻声一叹。三保向来谦和温善,不笑已带三分柔和,叫人看了打心底里舒服,他又怎能对他气得起来?
  怀中此人生□洁,衣衫发梢散出一股淡淡清新香气。朱棣趁势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嗅了一口,亦笑道:“难道区区一个三保,还能把本王的王府吃坍了不成?在你眼里燕王府还真是这么不济事的?”
  两人轻声说笑,那种唯有少年时才有的无限亲密甜腻之情又悄然涌现,只当两人私密相处之时才得这般贴近。朱棣却是极受用这样的亲近,揽紧三保策马冲下一处陡坡,豪迈快意。
  “本王不仅要让三保留在燕王府,待本王挥旗南下,取得这一壁大好江山,本王要大明的皇旗插遍天下!到时候别说是燕王府,三保想要到哪里都可以。”
  听他郁垒全消又得往日宽宏胸怀,三保也顿时开怀起来。年少时他与王爷联手破阵,没有降不服的敌军,亦没有荡不平的城池。彼时如此,今后若与皇城江山一诀,哪怕血染江山满壁漂红,也要为他取得天下。
  “王爷到哪里,三保就到哪里。三保不想离开王爷!”他衷心之语散在风中,如清甜甘霖洒落在朱棣心里。他更是紧紧搂住了怀里的身躯大笑一声。“好!真是本王的好三保!”
  马匹在山林疾驰飞奔,顺着山势盘旋过几个拐弯高坡,便到了一片平整的山体。巨大的山石平滑无几,整片铺在山体上,顺着山体向外倾出四丈有余。站在巨石边沿可望见山体下辟出作为农庄田园的圈地,拓荒筑渠引水作塘,一派忙碌的景象。
  朱棣站在山崖边,手中举一柄火铳,对准空寂的山林下开了一枪。碰一声巨响回荡在山间,惊起无数飞鸟扑棱棱冲天飞出,四处逃散。片刻间林间几十处树梢扬起黄|色和黑色的旗帜。
  三保一眼望去,即看出旗帜的方位乃是以农庄为中心沿山体向上及向外辐射的。可见为了保证田园下炼兵场的隐秘开展,王爷准备在旗帜所标示的山体上围绕农庄设下岗哨,日夜派人监查巡视。一旦有外人闯入岗哨能够即时发现异常,采取异动。
  朱棣一个一个比对了实际的旗帜方位,才又举火铳放了一枪。枪声过后,林间的旗帜迅速撤下消失不见,可见其操作之人训练有素。朱棣收起火铳,看似心情大好,环顾山下景色,笑道:“若论秋色,还是北平的最好。你说是不是,三保?”
  三保与他一同站在山石之上,仿若凌空腾飞。日光渐暮山峰上自有一垄烟色,缥缈若虚。“是啊,王爷在北平,自然是北平的最好。对三保来说,只要有王爷在的地方,不管是春光还是秋色,都是最好的。”他自小家破人亡,若不是朱棣给他一个栖身之所,今日他也不知在哪里摸爬打滚地讨生活,又有什么闲暇去顾及春光还是秋色?因此对他来说,最好的光景,莫过于留在他身边才能看到的那些。
  朱棣面露欢愉之色望住三保面容,听他今日说话似是尤为别致一些,不免心情大好。伸手过去一把揽住他腰肢,将他拉近身旁。四目相接,三保眼眸中潋滟生色,恍有水波清扬,将言又止。朱棣心中一动,手指直直捋上三保侧脸,嗓音低沉带着某种意义不明的喑哑。
  “中秋那晚,本王是不是打痛你了?”
  不防得此一问,三保微微一怔。反应过来朱棣说的是何事,只好垂目浅笑。“或许是三保无意间触怒了王爷,三保却不记得了……唔……”
  话未说完唇即被封住。朱棣俯首吻住他唇瓣辗转啃噬,用舌撬开他齿关直直闯入肆意翻搅。三保未料这番情景全身一震,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朱棣一把拖住更以手掌按住后颈迫他与他口齿交吻。
  或许这荒山寂野暮色四合的情景令人沉醉,或许是感受到朱棣身躯唇舌的力量让人不能抵抗,三保竟神使鬼差地未有推拒。浅茶色眼眸轻轻阖起,难得有这么一次,他肯安安分分地任君采撷。他闭起眼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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