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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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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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平常事情也就罢了,王爷难得有个安稳觉歇着,谁又会不知趣地去打扰他?然而这军报是快马加急送来的,谁又耽搁得起这几个时辰?三保略略点了点头,也没去顾及太多,不动声色侧身一闪仍旧足不点地往门口走去。然而手刚推到了门环上,却是听得里头似有女子的声音嘤咛了一声。
  这一声是略略拔高了的,三保这才有所惊觉,细细一听,乃有断续喘息娇软的□从那木门的缝隙里泄出,夹杂着男子粗重快意的低吼。王狗儿袖着手小跑上来,压低了声音惶恐道:“三保总管……这个,王妃在里头……”
  他一句话断续不全,嗓音刻意压得没了,听也听不真切。然而三保再傻也知道了是什么个情况,顿时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当场。王狗儿垂着头在旁边不敢出气,三保却像是被人一巴掌打在脸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和难堪如倾天瓢泼的雨,哗然一声淋得他从头湿到了脚。
  莫不是前阵子打仗打昏了头,竟忘了里头那个男人是他的主上。主上在屋里头尽闺房乐趣,可笑他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重要人物,拿捏着那找借口一般的战报自己巴巴地找来寻讨难堪。倒像是他是他的什么人了,明明随侍都说了不见,一片好心地想要免去他的尴尬,自己还一个劲不长脑子地往里闯。如今撞了南墙也是自个儿活该!
  叫你不分尊卑!叫你不长脑子!
  心里头却不知怎的回事,当下竟是猛地一搐,狠狠抽痛了一下。他眉宇一蹙不敢去看王狗儿是否带着嘲笑的表情,低声说了句“打扰”,便将脚尖一折又疾风一般地冲着院门而去了。王狗儿一愣,门外已远远传来马匹长嘶一声,随即又静了下来。
  朝阳门上王景弘守着屋子里的蜡烛眼神模糊洇开,一手撑着桌边忽然整个一滑,额头碰一声重重撞在桌上。忙一个挺身竖了起来,才发现已经等得睡了过去。正抹了抹口角是否流了涎水出来,只听得门砰一声几乎是被撞开的,力道之猛声音之响,唬得他迅速一把抽出了桌上的佩刀,只以为刺客来犯。
  然而刀尖迎着烛火晃出的亮光却是折射在来人的眼中,王景弘见他脸上竟是从未见过的阴沉神色,不由亦是一愣。三保一趟路赶得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不止,双手垂在两侧衣袖中,却似整个人在瑟瑟发抖。
  王景弘以为他在外头冷着了,赶紧放了刀去关上了门,又殷勤地拿了件薄斗篷给他披上。谁知他不知哪里不痛快了,一手扯了斗篷两手一掀将它摊在桌上,默不吭声冲头就往橱柜里去翻腾,翻出来几件衣衫兵器一股脑地扔在了斗篷上,又拎着斗篷四个角两两相对捆了个包裹。
  这样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却是咬牙切齿的神色王景弘何曾在他身上见过,也猜不中他闹的是哪般,只好小心翼翼伏低了身子偷眼瞧他。“怎么了这是?永平的事,王爷怎么说了?”
  三保蓦地抬起头来,眼中冷光凌厉,如遭受了侵犯的野兽。王景弘一惊,只听得他答非所问说道:“快去点兵三千,一刻后随我出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王景弘反应倒快反问:“去哪里?”
  “永平!”随手又从胸腹处掏出了那碟战报扔给王景弘,“天亮之后把这个面呈王爷,不得有误!”
  直到三保手下的三千精兵踏着夜色跟着那人出了朝阳门去了,王景弘也没反应过来这混乱的半夜发生了什么事。次日天亮之后,他依言带了永平的战报去面呈朱棣,却是在偏厅外等了许久。
  朱棣传唤的时候王景弘已等了半个时辰,随后进了门乃将永平的战报上奏了。朱棣听得面色即是一沉,问道:“这么紧急的军报,为何等到现在才呈?”
  王景弘从没见过他发怒,一时噎住头脑有些不灵光。“昨夜快报一来,三保总管就已赶回来了,可是……他没见着王爷……”
  “混账东西!为何不叫醒本王……”然而说着说着朱棣猛地想起夜里头仪华来了,那当口两人正在鸾凤和鸣,想必是……不由一叹推了推眉宇。“三保何在?”
  这场景令王景弘越发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老实道:“他昨夜里匆匆地又回到城楼,点了三千兵马奔援永平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啊,这是俺写三保第二次撞见王爷和女人在缠绵,亲们注意了没,其实第一次和第二次,三保的心里都是有些在意的啊。区别是第一次他什么也没表露,而第二次,终于有一点点端倪了。。。至于其他的,头痛胃痛腰痛脖子痛的某啖就回床上扮尸体了,亲们自己看吧。再有我想说,BOBO,小心眼了不是,人王爷难得宠王妃一次嘛。。。BOBO:滚开。王爷难得宠的是我好不好?某啖:···⊙﹏⊙b汗


☆、(五十一)

  一句话听得朱棣猛然一掌拍在桌上,力道生猛拍得桌面上的茶盘整个跳了一跳。王景弘唬得即刻噤声不语,偷眼去看,却见朱棣面上仍是一派风情浪静,何来半丝不妥的情绪?独独不相称的是他的手,一掌拍出之后又紧握成拳,紧得指节处都泛了白。
  “传令朱能再领兵三千,去与三保会合,一同援助永平。”
  他淡淡说了句,听不出情绪思络,王景弘便领命去了。屋内一时无人前来,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朱棣仍旧坐在桌边未动,思虑半晌却是再一掌狠狠拍在桌上。
  三保真是在挑战他的极限。上次私自出兵怀来他也没追究,想不到他竟然又来一次。兵营里每个将领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士卒,若人人都可以这样无视军令军纪,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今天他可以带了手上的人马去奔援,明日其他人也可以私自带军去投叛。如此根本毫无军威可言。人人都知道他宠信三保,他却偏偏这样不驯,其他人看在眼中又是何等猜度?那些兵油子都是生性桀骜不管不顾的主,若他做不出个公正肃厉的处置来,又怎么能服众?
  当真是可恶可恼至极!
  平日里,还真是惯得他没法没天了!
  耿炳文被撤职回京之前分布了几支兵力,欲图收复先前被燕军攻占的河北诸县,永平正是其中之一。
  永平城下方是一轮死战,南军督军为立军功,几乎是不惜代价攻城,以人墙堆叠架起长梯攀上城墙,几度冲破城卫的防守,冲出几个缺口来。正当此时,却有一队快骑自城外奔袭而来,当首一人竟连铠甲都无,一身的白衣轻衫书生打扮,单人匹马冲入南军阵中!一柄铁扇被他耍至飞如转轮,招招都是毙命杀招,顷刻间就在中军杀出了一条血路。南军纷纷执戈抵御,然而那人却不要命似地只管辣手催命,刀剑刺入身上连丝毫都不曾觉。
  城上燕军为之鼓舞震撼,即刻又组织了军力反扑,一个时辰下来南军招架不住,暂时退军而去。待朱能奉命赶到已迟了三保几日,南军暂且蛰伏不出。
  永平城上偏殿,秋日黄昏的凉风吹来已让人感觉冷,三保却似浑然不觉光裸着上身,将缠绕在身上的布巾一圈一圈褪开。白皙的胸膛上刻着深深一道血痕,乃是几日前阵中冲杀被无眼刀剑伤的。
  伤口从左|乳下方划至右腹,一指宽口蜷曲的皮肉昭示了当时那一刀砍得很深。此刻如同一条可怖丑陋的巨虫,卧伏在他平滑的胸腹间,触目而惊心。然而他面无表情地上了药,又换了条干净的布巾绑上。
  门开了又关,来人也没经同意就径自进了屋,看到屋内情景,无声一叹上去接过了三保手上的布巾,坐下来替他一圈一圈缠好。
  朱能睨了一眼那难看的伤疤,嘴角一扯。“伤成这样,三保你当自己是刀枪不入的么?铠甲都不戴就上阵,可不是军士的好榜样啊!”
  然而素来温煦淡漠的人只是略略偏转了头去,眼眸微阖不去看他。“真定一役,朱将军不也是只带了三十骑就追着耿炳文的十万军跑还杀退了耿炳文?就许你不要命么?”
  但觉这话语却断断不会是从前的三保能说出来的,朱能不由大为惊奇,作势手上狠狠收了一把,听得他不妨之下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下把布巾捆扎好,朱能笑道:“这是闹的什么脾气?”
  他却是自顾自穿好了衣衫,没再开口说话。听得朱能又絮絮说道:“再过十日,王爷就会带兵来永平了。你跟我闹就算了,看到王爷总没脾气了吧?”
  正在束衣的手顿了一顿,目光低垂正好落在腰带正中,那嵌着的玉珠是新镶上去的,冰粹透白的色泽极为醒目。若无其事地背着朱能继续整理衣衫,话音有些喑哑听似有些挫败。“他……为什么会来?”
  朱能哈哈一笑,两手交叠直接躺在长条凳上,两眼望着屋宇横梁。“你猜怎么的?王爷正愁耿炳文镇守真定一时半会还攻不下来,谁知皇帝就撤了耿炳文换了李景隆来主帅。王爷料想他若留在北平,李景隆焉敢来犯?正好永平告急,王爷就能借口出援永平,等李景隆带兵攻城,再回头给他一个内外夹击,岂不妙哉?”
  三保淡淡一笑,这一招可谓剑走偏锋,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个人的手段,向来狠辣。可是李景隆再不济,手下也有五十万将士。五十万,乃是目前为止燕军都没能凑够的庞然之数啊!
  十日。等他见了他又会怎样呢?气急败坏或者相濡以沫?
  够了。但让所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可笑心思都到此为止罢!什么相濡以沫,什么情深拳拳,难不成还真放任自己成了胭脂女子了?说出来都叫人瞧不起。
  既然要内外合击李景隆的五十万军,那么,有一样礼物,他一定很想要。既然他要来永平,那他就去帮他取得这个礼物吧!
  次日天未明时,有一队百余人的马队绕过南军的驻地,直趋蒙古大宁的宁王封地而去。
  永平县外南军时攻时歇,令人不堪其扰。朱棣到达永平时双方正歇战,朱能亲自督军防范,将朱棣迎入城内。
  九月的北方天候日寒,朱能特命人在城楼上安顿了一番。朱棣初到先在城上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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