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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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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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派张玉率前锋先行,中军尾随其后。燕王虽不畏主帅李景隆,然而南军胜在势众。这一次的两军对阵,白沟河上南军明字旗旗幡遮天蔽日,黑压压连天军阵中兵刃冷芒闪灼刺目。
  阵中,主帅李景隆亦不再是那骄狂轻慢的少年模样,他望着前方探哨奔来的马匹面目冷然,双眸焕发出精厉的光芒。
  燕王朱棣,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若不能灭燕,就只能是获斩。所以,我绝不能让你活着走出我的阵中!
  作者有话要说:某啖回来啦,有木有亲们在想着我呀?想着JUDY和BOBO呀?嗯,JUDY的不败神话到此要打个中止符了,再接下来的战争中,可是会连续踢到铁板咯。。。。当然,战事成就情事,这个是无可厚非的呐!啦啦啦,亲们来抱抱!


☆、(五十五)

  燕军于二十四日到达保定以北的苏家桥,在此安营驻扎,欲循河而进谋攻南军白沟河本营。五月水浅,河水都退成细长分叉的支流如茂密根系,呈爪状分布在河滩中央。整个河滩低陷下去,裸//露出整片整片的石块泥沙。形状各不相似的石块因长年湮在水下长满了绿苔,被日光晒得干枯了,如在河滩上铺了一条浅碧色的绒毯。
  河滩两岸野草繁盛,苏家桥一带营帐累叠如一座座丘壑,占据了整个沿河的平地。十余万燕军浩浩荡荡沿河而上,向白沟河行进。此去白沟河唯有这样一条滩涂宽道,为了趁将士士气高扬尽快赶到明军本营,朱棣下令全军沿河行军。
  当午的日头兜头照下,连一片可以遮阴的树叶都不曾有。四野寂然无声,只有行军时节奏划一的踩踏声,马队中踢踏有序的马蹄声,踏过石滩草地梭梭作响。除此之外整个军队毫无杂音,队列前进的军士们神情肃穆身姿笔挺,去赶赴一场绝然的邀约。没有人知道生命会在那一个转折处终结,在那里只有不停地杀死对手才能活着走下去。在残酷的战场上,谈不上什么憧憬和目标,唯一的信仰是要争取不被杀死,睁眼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三保跟在后军前列,视线越过前方黑压压一片重盔,凝视在统领中军的燕王身上。那人身着玄色重甲,高头大马更衬得身姿英伟不凡,然而不知是否他过于敏感,总觉得今日这样看着他的背影远远在前头,明明在视线之内,却仿佛再也无法触碰到。而心中的不安随着军队行进愈加强烈,如同一种莫名无形的压力沉沉压在心上。
  敏锐的洞察着周遭环境的渐变,三保凝聚精力细细感受周围的氛围。然而,却丝毫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显示对手做下了埋伏。即便真有,前锋有朱能在把守,足够安全;中军是王爷亲自率领的,又有张玉等大将坐镇,亦不会有失;若有问题,最有可能的就是后军。然他一路上不动声色几乎将后方一寸一寸都巡视过了,南军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尾随其后的。可若单单是这么简单,为何心里的压抑焦躁感随着军队前行却越来越强烈呢?
  十万人马整齐有序地行进,越过前方的一处谷地和丘壑再往前五里地,就是南军驻扎的白沟河滩涂了。三保吩咐身边一名百夫长前去请示燕王,不如全军原地休整,派出百人前锋先去前方一探究竟。然而身旁后军统领房宽邱福却不予首肯,只道眼下士气正盛,理当尽快抵达白沟河与那明军一决胜负。
  若换了平日,三保是不愿多与人争执的,况且后军由房宽率领,自然他的命令更改遵从。然抵不过心律紊乱的慌乱,终是拧眉说道:“房将军自然有你的道理,可若是南军在我必经之途设下埋伏,攻我军不备,岂不是乱了我们的阵脚?此战南军为主我军为客,到时候我们阵脚未稳就被打个措手不及,只怕于军心不利啊。何况只是休整片刻,不会耽误了……”
  话未说完却被邱福扬手一挥打断。邱福斜眼瞟了三保哂笑道:“去年南军也是五十万人马,还不是被我等十万余军就轻易破了?这打仗的事情讲究占夺先机,若人人畏首畏尾坐失先机那还打的什么仗来?三保总管还是照顾王爷的衣食起居更在行些,打仗这种粗活,就不必要多费心了吧!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哈哈哈!”
  此人素来粗气,说话嗓门又大,一句话说得身边一些个士卒都暗暗窃笑起来。此话分明意有所指,在讥讽他以色侍主。三保看着他张狂嘲笑,犹如被他当众甩了一记耳光,当真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边上房宽见状,忙一手按住了邱福道:“邱将军还请口下留情,当前我们可是去对仗南军,不是来此玩耍的,莫要开玩笑开得没边了去。况且郑村坝一役三保总管立下功劳可谓天大,得王爷赏识原也是应该的。”
  邱福听得房宽这劝解之言却不领情,“哦”地拉长了声音不迭点头。“我倒是差点忘了,三保总管也是懂打仗的。这王爷赏识有度,成日军帐里枕头边上耳濡目染,任你是谁也该得了王爷的真传了。不定三保总管这兵法修识,还是王爷手把手教的,可真是——羡煞了我等拿命在战场上拼杀的粗野莽夫啊!”
  这话却比之前那句说得更过分刻毒,可见平日里这些将士们是怎样看待他与他的关系的。邱福此言一出,身边一片哄笑之声,却权当是军将间拿来耍弄的逗笑话题,任你怎么愤慨都是没法发作的。三保默然敛眉不去参与,面上不露究竟,手指却狠狠握住了缰绳,指节拳窝绷得都泛了白。
  后军这厢正笑着,却听得前方猛然一阵裂响!后军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脚下地面一阵剧烈震动,霎时间前头马匹受惊,撕心裂肺地长嘶不已。房宽邱福一愣,稳住坐骑抬头望去,但见得前军阵中一阵爆裂轰鸣,火球团团滚起浓烟急冒,却是中了敌方埋伏的火药阵了!
  与此同时,前方谷地上方喊杀声震天,突然竖起的明字旗忽然遍插谷口。对方攻势迅猛,燕军才一眼所见旗幡,那□上方数列明军已列队冲下,只见得谷口尘沙滚滚如浪,向燕军呼啸卷来。
  燕军列阵如长龙沿着河滩一路前行,朱能率领的前军刚部刚进入低谷,忽闻上方金鼓擂动,一支支火箭遮天蔽日如同飞蝗压天一般地射来。燕军急忙挥戈抵御,纷纷将火箭挥掷于地。哪知这石滩之下竟埋满了火雷,火箭落地非但未灭,更是引燃了埋下的火药,一时间轰鸣声响彻河谷,整部前军被炸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浓烟火球接续不断地爆裂而起,那火光过处便是断手残肢马身人头胡乱飞做一堆。
  脚下是埋伏满地的火雷,前方是敌军冲锋的前军,朱能自知手下这前军是保不全了,不由仰天怒吼一声:“一个都不准退!全部给我冲过去!杀光那些狗娘养的!”乃策马冲进轰鸣乱炸的火堆,奋不顾身冲着明军前锋迎头杠上!部下前军见状,亦嘶吼响应,竟以肉身排雷,跟随朱能冲锋以往,毫无畏惧。
  乱石滩上又是一阵狂轰乱炸,冲进埋伏区的士卒一旦踩触火药,顿时被炸至肢体迸裂,四肢头颅横空乱飞,鲜血激射飚出。然而这样的场景却未能止住后继的冲击,依然有前锋军士举戈扬戟,呐喊着向前冲去。
  朱棣中军在后幸免于火雷冲击,只是这一番轰炸之下生生切断了前军和中军的关联,况且火药轰炸之声震天,连地面都剧烈摇动,骑兵马匹无不现惊乱之象。朱能已冒死率部迎击明军,在他这番突围下火雷皆已炸开,朱棣心头狂怒眼见敌军只来了前锋三部,约三万人马,一把抽出佩剑,下令中军前进,击杀敌军。
  龙纹玄青的剑身在日光下凛然焕出一道冷光,朱棣御马冲锋在前,冲过火势滔天的石滩,连人带马腾空跃起。那坐骑四蹄奋力撒开几乎与身体成一线,马腹擦着冲天的火光顶端,长啸连声顿然落地,直奔着冲涌而来的敌军冲迎还击。主帅若此身先士卒,中军后军即刻奋起冲杀,阵势散开格挡如墙,迎着南军的刀锋剑戟挥刀就砍。
  一时间两军交锋,刀戟蔽日冷光凌厉,漫天泼洒的血如当空下了一场血雨,四散飞溅。
  南军阵中最勇猛莫过于先锋将军平安,他避开朱能朱棣锋缨剑刃,率部数十骑直冲进燕军阵营中央,手中狂刀饮血如闪电般疾速地砍下,往来纵横竟无一人能挡得住他。燕军所部人墙不多时便被他冲出一道缺口,节节败退。
  平安俯身低伏于马鞍上,策马直冲,欲图冲散燕军绕至后方,与瞿能瞿茂父子来个前后夹攻。燕军被他冲得即将断出一道裂口,平安仍是左挥右砍刀无虚出几乎是刀刀致命。十来名燕军长矛冲锋刺上来,竟被他齐刷刷一刀砍断,待马再进一步时横向一刀,十余人头颅身躯迸裂横飞!
  朱棣长剑在手,正与瞿能往来缠斗,瞥见后方平安行将突围,不由大喝:“旁人都不要管,都给我杀了平安那厮!”
  话音未落,平安冷笑一声青龙刀纵向劈下,那刀下一名小卒仰面迎上,正将把他劈成两爿!然斜刺里猛然一撞,刀锋一振几乎脱手掉落。驭马跳入阵中的人面白如练霜,脸上神情却是肃杀之厉。野兽般幽然冷厉的神芒在他眼中一闪,一柄玄青铁扇扇锋如冰已划至平安咽喉处。只听得来人口吻亦是傲然无匹:“平安是我的!”
  这才认出此人正是当日在应天城外与他一番激战的燕王随侍。平安不由也是一股热血冲头而上,正好一雪当日被他一脚踢飞的耻辱,当下也是一声断喝:“来得好!”铁扇划至咽喉他整个人往后一仰当即退开,左手擒住缰绳单腿自马镫上脱开凌空踢向三保手腕,却被他手腕灵活翻转那扇锋划做一道圆弧,径自缠住平安腿弯。
  两骑贴身擦过,平安只觉腿弯一怵,护膝甲随即碎裂脱落。他无暇顾及手中长刀削向三保腰腹,却被他铁扇如游龙避走那冷电般的青光竟眨眼缠住了刀刃。三保铁扇舞到极致凌厉翻转的只剩了那青锋冷光,在平安刀锋削至身侧时扇锋已然切到他手腕。平安只觉手腕一折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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