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指在Thor的袍子上擦了擦，不过也没什么用了——两人的袍子上沾满了乱七八糟的苔藓和不明的粘液。Loki低声念了几句咒语，把自己和Thor身上变得干燥温暖了些，但即使衣服不会脏了，那潮湿的感觉仍然紧贴着衣物。“忍耐一下吧，brother。”顺着长长的通道，Thor终于碰到了地面，站起身来，“比起这些东西，还是接下来的那怪物比较重要吧？”
Loki侧过头，看到昏暗中那蔚蓝双眼中兴奋的光。“小心死掉。”轻哼了一声，他迈出脚步，向隧道深处走去。Thor立刻小跑着和Loki并肩，带着好奇和期待地四处打量着：“Loki，那个怪物长什么样？”
“我怎么知道。你最好别抱多大希望，也别仔细打量它，Stark恐怕就是看得太仔细了。”
“哦。可以杀掉吃吗？”
“……不可以。”
“你又不知道那是什么怪物！说不定烤着很好吃之类的，以前我们不也经常烤战利品吃……”
“Just shut up。”
隧道很深，墙壁上石块的缝隙间轻声滴答着水滴，在黑暗中像是模糊的细语。Thor和Loki如同是来郊游的一般，金发的那个无所事事地说着，黑发的那个安静地听着，脚下啪嗒啪嗒的水声回荡在走道中，直到Thor在刚刚开口说了一个“Bro”时，猛地向前倒去，啪叽一声摔进面前的水坑中。抬起头，就看到Loki愉悦地俯视着他狼狈的样子，后退一步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Asgard尊贵的大王子可怜兮兮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赌气地用手里的棍子，啊不，魔杖，狠狠戳了戳绊倒他的石块。
慢着，石块是软的吗？
随着噼里啪啦的电流顺着杖尖猛地在被戳的那点炸开，Thor眼前一晃就被抽飞出去，风景旋转，他的后背狠狠撞在墙壁时只来得及闷哼一声，视野模糊了几秒，抬起头来仍然处于茫然。在听起来十分遥远飘渺地痛苦嘶吼中，他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见鬼的！早就该知道跟着你就没好运气！”恶声恶气地低吼着，Loki拽起Thor的胳膊把他拖拉起来，用完全不温柔地动作扶着对方，“站在这儿！这是个巨蟒，我来对付。”
“Loki，我可以帮忙！”金发的雷神使劲眨了眨眼睛，视野晃了晃，重新清晰起来，眼前那双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打架我没问题的，刚刚是个小失误……”
剩下的话被Loki的白眼扼杀。“对付蛇，我很有经验，这是一。”碎石中传来什么东西飞速靠近的撞击和碎裂声，Loki冷静地盯住Thor的眼睛，“你很傻，这是二。在这儿站好。”
“你落了第三条，Loki。”Thor不满地眯起眼。猛地把Loki摁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庞大的蛇尾以惊人的力量从他们头顶扫过，带起一阵腥气的风。碎石掉落在发间，Thor利索地翻身站起，抓起不小的石块扔在那巨大的身躯上，握紧了手中唯一可以作为武器的魔杖。
“你忘记了，I am your brother。”
坚硬的鳞片在暗处反射着细微的光，一闪而过像是信号，冷峻地夹杂着凶猛捕食者的气息。数年以来的战斗经验让Asgard的大王子毫无悬念、几乎本能地轻松跳开躲避了庞然大物的袭击，即使如此，仍然让不远处狼狈爬起的Loki狠狠咬牙。“Do you have ANY idea what you’re doing！你的Mjolnir不在，你的魔法差得离谱，而你现在要和这东西打？”
自己喜欢的逞能的兄长从来不是个让人愉快的队友，他应该早就知道才对。
被蛇尾撞成两半的石柱碎裂成块，边角碰撞摩擦的巨响遮掩了黑发少年的话语。过道狭窄，巨蟒的身影有一半挤在巨石间看不清晰，就连蛇头的位置都不清楚，只知道面前似乎与背景混为一物的黑暗正带着杀意地蠕动。
“放心，Loki！”对方自信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回响在通道中。盲目的狂妄，对，这就是Thor被印刻在骨子里的东西——Loki开始后悔自己把他带来了。沉默着抬起手，Loki握紧了瞬间从虚无中凝现的权杖，杖尖幽蓝的光利索地尖叫着蹿出，撞击又炸开——目标巨大的好处就是，即使你不知道它在哪，你仍然有很大的几率打中它。
但他清楚地听到了那灼热的光摩擦着鳞片尖锐的声响。并没有正面给予这巨怪任何伤害，那鳞片把他的法术弹开了，仅仅是爆炸带来了影响，但这不是个好消息。“Thor！”飞快地向隧道的一边退去，他只来得及狠狠挤出他兄长的名字，被激怒的巨蟒已经疯狂地把地道摇晃起来，紧接着就是大地剧烈的颤抖。
胡来的战斗方式大概是Thor的标志。或许是王储的教育、雷神的法力与他力量上的天赋，Thor拥有用单纯搏斗赢得胜利的资本，因此和Loki的巧妙策略不同，他的兄长是货真价实的一根筋。比起自保，他或许更明白如何尽快解决敌人——这也正是他让Loki愤怒的地方。虽然不想回忆，但他们来到冰巨人领地的那次也是如此，完全没有考虑后路，完全没有考虑战力和后果地去挑衅Laufey，这正是证明Thor当年狂妄最好的证据。即使Thor现在已经成长，但有些习惯性的东西仍然会影响他的决定。所以金发的雷神在清楚看到巨蛇身体向自己袭来时没有后退，而是举起手中的魔杖冲上前，狠狠戳了下去。
魔杖不是Mjolnir，不能任Thor折腾，强大的力量下毫无悬念地折断，清脆地碎裂——不过它的主人显然根本没准备留着它。耀眼的电光带着锐利的尖叫从杖尖喷射而出，刹那像蛛网般爬满了巨蟒庞大的身躯，闪烁着颤抖着，电流穿过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
Loki瞪着那巨大的蟒蛇沉重地倒下。
Clint端着杯温热的牛奶走进银绿色的公共休息室时，在他意料之中，壁炉前坐着那个他无比熟悉的人。安静地走过去，他知道自己不用也不需要打招呼，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搭档，是个麻利的女特工，自然在自己走进房间时就清楚了自己是谁——没准连他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都猜到了。“Hey； tasha。坐你旁边可以吗？”
红发少女沉默地闭着双眼，简单地点了点头，随意裹着的毯子被炙热的炉火烘得温暖。Clint顺从地坐下，随手抓起旁边的枕头抱着，抿了口热牛奶，悄悄地把那足够大的毯子掀起一点，先把自己裹进去一半。
然后他下一秒抬头就看到Natasha半眯着眼睛，用凛冽的目光打量着他。
Clint慌乱地举起手。“呃！咳，那个，tasha我只是——”
“——有点冷是吗。”
看着女特工轻松地接下他蹩脚的借口，Clint觉得脸上非常挂不住，但噎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但让他更僵硬地是，对方自然地拽出他手里的毯子角，然后身体前倾，围着他裹了一圈，然后利索地一拽——
两人裹着一条毯子，并肩缩在柔软的深绿色沙发上，面前壁炉噼啪地轻响。
Clint稳住杯子。“幸好没洒……”他松了口气，干笑几声。
“你比较在意牛奶洒没洒吗？”Natasha没什么表示，只是盯着他看。
“……没，我只是怕洒到沙发上不太好清理。”已经学过清理咒的Clint习惯性地回答。
几秒的沉默。
“Clint，如果是身为特工的我们，能够有几次机会坐在壁炉前毫无警惕地休息，还有热牛奶喝呢。”
女特工轻巧的语调让Clint一愣。他缓慢地开始他的思考，如同这样的温暖把思维都融化了，无法正常思考。他没有回答，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需要答案。
这个环境很温和，很悠闲，很……虚假。
“我们在这里的确很安全。不需要任务，没有厮杀，很和平……”Natasha平静地低声叙述着，“每天有可口的饭菜任你吃饱，要做的只是做一个小孩子，上自己该上的课，然后享受人生。”
“但是这不是我。”
“这不是我，不是那个以特工的身份生活了几乎一辈子的我。”
“我们……不属于这里。”
“闪回咒？”
挑起眉，Tony玩弄着手中的魔杖颇有兴趣地重复着那个名字。“重现魔杖所施的咒语，这个很有意思。好想法，队长——的确，我们从来没有在这里买过魔杖，而是直接在所谓的我们的行李箱里翻到的。看看这东西的历史记录的确是个好主意，Goodjob。”
被夸奖的Steve忍不住叹了口气。
“Here，Banner博士，借魔杖一用。”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Steve对科学组两人对研究的执着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看着Bruce的杖尖飞出各种各样的咒语影子，而且一个接一个几分钟都没停下来，Steve只觉得这种执念……真可怕。
“等等……那是什么？”
Loki平静地看着不再动弹的蛇身，最终抬起头，面色冰冷地举起权杖。“它还没死。电晕了而已。”
“等等Loki！”
刚准备下手杀蛇，Loki被Thor一个熊扑差点摁倒在脏兮兮的石地上，顿时青筋暴起，狠狠一脚踢在Thor的小腹上，毫不怜惜地看着对方惊叫着后退几步，最终还是没站稳地一屁股摔在地上。“怎么？”Loki嗤笑着，走过去俯视自己的兄长，“刚刚你的行为让我很厌恶。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带着你了，我尊贵的大王子。”
金发的王子瘪着嘴，委屈地看着弟弟。“因为我想帮忙啊！现在蛇不是昏了吗……那不就是最有效的攻击方法吗？”
“我不需要你这种帮忙。现在给你三秒，说清楚为什么不杀了它。”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爽，邪神平息自己的呼吸，忿恨地瞥着对方无辜的脸——这个蠢货仍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多么危险的事情。
Thor抿了抿唇。
“Loki，我们不需要当这个世界的英雄。”
黑发的邪神微微睁大了双眼。
每个世界都有英雄。他们背负着自己的使命，去和邪恶战斗。有光飞舞的地方，一定会有黑暗，而每个世界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