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如我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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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如我一瞬-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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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他在看到被自己射杀后的心情是怎样的,居然还可以和自己如同往常一般开着玩笑。

“哪有偷窥。”六道骸不以为然:“明明就是关于你我的梦境,我是光明正大地看哟。”

“骸,我没有看玩笑。”看着依然带笑的六道骸,狱寺不禁一阵烦躁:“我是很认真的。”

“何必要认真。”六道骸轻笑出声,手在空中一挥,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哐当”一声砸在了狱寺对面的玻璃茶几上。

银色的质地反射着白灼的光。狱寺的心猛地一抽。

“是不是和猫咪梦里的那把枪一模一样?”六道骸依然在微笑:“那么猫咪敢不敢拿起来它来指着我呢?”

“……别开玩笑了。”狱寺紧紧捏着沙发的边缘,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我拿着那种危险的东西干什么。”

“危险么?”六道骸假装惊讶地反问道:“我记得小猫咪惯用的武器不是就有枪么?”

狱寺因为六道骸的话,头一次不知所措。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对面蓝发的青年,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那个猩红色的梦,即使只是一个梦,却真实到了让他颤栗的地步。或许时间可以将这些恐惧逐一分解遗忘,但是骸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算是一个梦,他也不希望现实生活中会有重叠的影子,自从做了那个梦后,他连枪都下意识地不敢携带在身上了,反而是全部交给了云雀保管。

“隼人,究竟在怕什么?”那双异色的瞳孔闪着狱寺看不懂的神情,但是会有一种被完全看透的恐惧感。

狱寺还是没有动,翡翠色的眼睛看向玻璃桌上的那把手枪。

“只是平时经常用的枪不是么?”六道骸低头笑着站起来,拾起那把枪走到狱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苍白着脸的狱寺,顿了顿,弯腰扯过他的手,将枪硬生生地塞了进去。

冰凉的枪柄带来的触感让狱寺下意识想要甩出去,却怎奈整个左手都被六道骸紧紧攥着,无论如何手腕都使不上力气。

“……不要闹了!”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狱寺低喝了一声,想要推开面前的男人,可是不容他的反抗,六道骸拽着他的手,将抢指向了自己的胸膛。

枪口死死抵在他的黑色风衣上,微微陷了进去。他似乎可以到六道骸的心跳有力地顺着枪口传递到他的身上。

“KUFU,那天这里也有弹孔对么?”六道骸依然在笑,眸光温柔。

狱寺疯狂地摇头,银发随着摆动瞬间凌乱。

“看好了哟隼人。”六道骸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的视线对准了自己的眼睛:“这把枪随时会杀掉我哦,害怕扣动扳机么?”

怔怔地望着对面的人,过了几秒钟,狱寺才机械性地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

“……怕。”

“但是啊,不必怕。”骸微笑着松开他的下巴,黑色的手套转而摩挲了一下他白皙的脸颊,动作甚是小心翼翼:“你看,我都不害怕,因为我知道隼人不可能向我开枪的,所以隼人,你害怕的始终只是你自己,只有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才会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

原来如此残忍的画面,竟可以因为一句温柔到漾出水般的话语而消除一切恐惧。

那双天生钢琴家般葱郁修长的手指紧紧绷直着,指尖泛白。

渐渐地看清了一些东西。他所希望守护的是同伴的性命,就是因为太过于在乎而害怕失去,经由自己的双手所制造出的鲜血,是他一直恐惧的。更让他恐惧的,却是制造出那鲜血的自己。关注着什么,就会被什么所掌控,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去征服。

过了几秒钟,狱寺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瞳孔一定,转而主动握紧了那把枪的枪柄。看到这个细小举动的六道骸笑着松开了控制着他手腕的那只手。

“……我知道了。”狱寺放下一直抬着的手臂,枪口划过六道骸的胸膛,小腹,腰间,直到完全垂下手臂,枪口朝着地面。每一寸的移动都像是在解除他的一分恐惧:“……谢谢。”

“不用客气。”六道骸的笑容似乎又染上了些许的玩笑意味:“如果这么想要答谢的话,一个吻吧~”

“……果然还是杀了你吧。”嘴角抽搐了一下,狱寺下意识又举起了手里的枪指向了骸,也就是在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微微失神了一下。

这么快就已经不害怕了啊。

很满意地用戴着黑手套的手又摩挲了一下狱寺苍白的脸颊,冰凉的皮质带着一点莲花的清香,六道骸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有些飘渺不定了:

“隼人可是要记得哟,不论何时,不论多远,我都会保护你的一切,以我轮回六世之名。”

“没有隼人的世界,太单调苍白了。不要在失去后才懂得拥有的意义。”

“——毕竟我们曾经如此放肆地相爱过。”

六道骸消失时,那温柔而略微悲凉的话却总是无法散尽于他的耳畔旁。

握着枪的手缓缓放下,酸痛的手肘牵连着让他的眼眶也微微发酸。抬眼看去时,对面阳台上的石蒜花泼洒出了嫣红色的橘光,温暖却又艳丽得如同那个人鲜红色的眸子。

那是温柔的,六道骸。

O(∩_∩)O~



第28章 【章·贰捌】 (主1859,6959)
For ever with unopened eye。

不要睁开眼睛。

你会看到傍晚的余晖,挥洒着蔻色的美丽,出没于你的记忆里。

但是那些美好,你是否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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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天气常年潮湿多雾,曲曲折折的小道看不到街的尽头。行人匆匆,像是破落于湖底的游鱼,不知道该如何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海草。

下了专机后狱寺命人将行李提前送到酒店,然后拉着云雀和骸直接坐大巴去了剑桥市。那里的繁华不及伦敦,是个贵族休闲度假和学子们聚集的城市,狱寺在小时候没少来这里,都是和爸爸一起参加一些晚宴和舞会,那时乖巧的他只能粘着爸爸的裤子,懵懵懂懂地望着这个陌生的城市。一转眼,却都已可以一个人走在英伦的街头,恍若隔世的记忆涌现在脑海,蓦地一阵心酸。

“啊!这家糖果屋,原来和老姐总是去。”隔着车窗玻璃,狱寺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指着十字路口旁的一家复古店铺,木质大门上的风铃轻曳,动听的声音被阻隔在了车外:“那里的巧克力很甜,尤其是白巧克力,姐姐那时候会买很多回意大利慢慢吃,可是买得太多了,隔年都过期了。”

坐在后座上的云雀瞥过去,那家棕色的糖果屋离他们愈来愈远,不久便看不到影子了。

“啊,要到叹息桥了!”车驶过弯转的街区,狱寺又兴奋地戳着车窗道:“云雀,骸,你们看到没?这一排的第七座桥就是叹息桥!当初爸爸为了考验我们的侦察能力,曾经把我和姐姐扔在这里,一天内让我们按照地图自己找回酒店,我和姐姐就一直在叹息桥这里徘徊到天黑,最后总算是找到了回家的路……”

“隼人。”一旁的骸难得没有与云雀掐架,反而是拍了拍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狱寺的肩膀:“隼人原来总是来英国么?”

“啊。算是吧。这里是除了意大利外,伯格斯特家族的第二个盘踞点。”狱寺似乎注意到了车内的气氛并不是很高涨,他抿抿唇,靠坐会车座上,过了一会儿才笑着道:“不过啊,都已经是过去了。”

不过是恢复了原状而已。没有了家族,其实他起初就不曾拥有过什么,除了这个早已变成泡沫的回忆。

“隼人,来这里做什么。”云雀终于开了口,这一路上他都是无言地低着头,似乎是在闭眼小息,听到狱寺和六道骸的交流声,他才睁开了眼睛。

“来找父亲。”狱寺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之前的高兴致也似乎被一扫而空:“抱歉,之前一直没有和你们说,父亲从意大利的伯格斯特城堡逃出后,我没有追上去的原因。毕竟那是我父亲,我不希望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让彭格列去攻打伯格斯特。”

他听云雀说过了,自己选择了自杀的方式来拒绝伯格斯特家族的继承。然后十年后的自己就被劫持到了伯格斯特家族,被虐待了一番后虽然是逃出了城堡,但是伯格斯特的举动彻底惹怒了十代目,结果就血洗了那场钢琴演奏会。现在意大利的伯格斯特城堡早已人去楼空。

“放心吧,我不会再草率地结束自己。”狱寺微微笑起来,看着反光镜上那两个担心自己的家伙,心里忍不住一阵柔软的触动:“我会更理智地对待父亲的家族。父亲已经老了,这一番事业是需要有人继承的,当初我的不配合,也许是没有想到怎样把一个负面的影响改变成正面的益处。”

毕竟还是经历了成长的。虽然他的身份不论在彭格列还是在伯格斯特,都是很微妙的,但是也就是这样的身份让他更多了一份理性来对待这次的行程。

车停在了一栋白色的六层洋房前,站在门口的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看到他们的车后,主动走过来恭敬地打开车门,狱寺下车后,那名男子鞠了一个躬道:

“小少爷,BOSS已经恭候多时。”

狱寺点点头,不愧是父子,血缘的默契使得他们即便不用联系,也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白色的洋房是联排型半独立式设计,占据了这条街不少的面积,红砖褐瓦,房顶倾斜,尽显了英伦的奢华格调。木头板达成的一排栅栏将洋房渲染出了一丝惬意的舒适感。推开只到腰间的木栏栅门,狱寺率先走了进去,紧跟着下车的云雀和骸先是打量了一下街边的行人,然后跟上了狱寺的步伐。

推开大门后看到的大厅居然是居家型布局的客厅,华贵的鹅绒地毯上摆着一些打乱了的棋子,接着是壁炉,餐桌,茶几,然后是双人沙发,开着的电视在播放着广告,却已经调成了静音。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男子手里拿着遥控板,转动了一下轮椅,转过身来望着狱寺微笑,丝毫没有诧异的反应,甚至像是早已预料到他此刻的到来:

“儿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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