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无心爱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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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无心爱良夜-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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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枝苗寨的风景有如仙境,溪流纵横,峡谷深壑,瀑布飞泻,如白练凌空,似银纱悬壁。群峰竞秀,绝壁千仞,长年云雾缭绕,仿佛伸手就可触到。白祈玉在乌朵家中的吊脚楼里将养了多日,风寒已经基本痊愈了。乌朵想到白祈玉平时是有些洁癖的,这些日子病着怕受了风,只用毛巾擦拭身体,都没能好好地洗上一个澡。这天傍晚她早早准备好了热水,叫白祈玉过来洗澡,见她还躺在床上,只道她是病得太久没力气了,便伸手去替她解中衣的扣子。可她忽然一颤,抓住了她的手。
  “别…别碰我,我很脏……”她轻声说道,眼神里又满是空洞和生无可恋。
  乌朵的心头一阵绞痛,她顺势跪在她床前,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道:“祈玉,你在我心里是最纯洁的,你纯洁得就像天鹅的羽毛,就像东山顶上的雪,你纯洁得就像一道月光,早已把我的心映得满满的了。”
  她的泪水滴在白祈玉的眉心,她俯□去吻干了那滴泪,又吻了她的眉,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她的唇。
  她的唇是那么温软,就像絮软的棉花,未开的花骨朵,她的舌尖扫过她的齿龈,她小巧的口终于被撬开,唇舌相缠,她觉得仿佛儿时采茶时饮下的晨间清露,沁人心脾。
  她的手指游移在她的布盘扣边缘,时不时不露痕迹轻轻挑开,现出内里的桃红色心衣,勾人魂魄。白祈玉闭上了眼睛,像是默认她的作为,而她只想睁着双眼,好好欣赏她的美。
  桃红色心衣的带子已缠在她手上,她俯首在她胸口,绵软的温柔乡,她含住那颗已被她拨弄得颤巍巍耸立起的红豆,用力吸吮。她感受到身下的人儿颤抖着低吟了一声,竟然抱紧了她,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原来被她紧紧抱着的感觉是如此充实和完满。
  白祈玉浅笑着看着她道:“水快凉了,快去洗吧。”
  打水不是件易事,自然不可辜负了一桶热水。乌朵搀扶白祈玉进了浴盆,自己也脱下衣服与她一同,这是她二人主仆之时从未有过的。被乌朵在身后抱着,白祈玉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水温和她的体温环绕着自己,她就像一只倦了的飞禽,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巢。
  只是她们没有看到身后,沾了唾沫的手指捅破了窗纸,一只眼睛隐在窗纸背后,带着邪恶的窥视欲望。
  
  这天,乌朵早上起来正要烧饭,一个寨子里的女孩儿来给她传了口信,说寨主要见她。她微觉诧异,却也不敢怠慢,梳洗一番便去了。苗寨的寨主地位很高,苗人们通常称他们为“老苗王”。乌朵踏进了老苗王的大寨,见女眷们都纷纷回避了,她被请到了议事厅,衣着华贵的老苗王在那里等着她。
  她以苗人的礼节拜见了苗王,随即便问他找她所为何事,苗王只是说道:“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九乡十八寨的意思,要烧死那个汉人女子。”
  “为什么?她可曾得罪了九乡十八寨的人?苗人向来和汉人相安无事,如今怎敢挑衅汉人?”乌朵难以置信地道。
  “他们说那女子不是一般的汉人,是个妖孽,你看看你,整天和她同进同出同起同卧,长久必不肯嫁人生子,怎么对得起苗家的列祖列宗?”苗王语重心长地道。
  “呵呵,要对得起列祖列宗,先要对得起自己的心。”乌朵不动声色道,“既是如此,我愿带她出苗寨,终生不回,只求九乡十八寨的蛊师不要为难她。”
  “可是,背弃苗寨的人要受九乡十八寨蛊师的蛊咒,你难道……”苗王皱眉道。
  乌朵双膝跪地,对苗王郑重道:“她本就不是苗寨的人,算不上背弃,请把所有的蛊种在我一人身上,不要有丝毫伤害于她。”
  苗王紧闭双眼,终于重重地点下了头。




☆、第九章 锦帛旧宅

  乌朵带着白祈玉叛出苗寨回到锦帛的时候,她身上的蛊毒已被自己解了大半,只是散神蛊及其难解,她的肉身渐渐消散,可竟凭着一股执念,仍能行动如常。锦帛早已流传着关于她们的可怕传说,说白祈玉已在苗寨学会了蛊术,这次是回来报仇的。乌朵只觉得好笑,白祈玉若说一句要报仇,郑家满门早已被她族灭了。
  白祈玉的父母也耳闻了这传言,于是母亲将自己的祖宅给她们居住,意即开府另居,两不相干,这祖宅即是如今白景岚手上的锦帛旧宅。
  白祈玉和乌朵,在这座老宅之中相濡以沫数十年。数十年来,戊戌变法、辛亥革命、张勋复辟、北洋篡权,世事风云变幻,都与她们无关。直到白祈玉的父母双双去世,弟弟白祈礼成为远近闻名的民族实业家,将家业搬至上海,为显示自己的孝义,他强行将终身未嫁的姐姐接到上海寓居,她们从此分开。而当时的乌朵肉身已消散,执念只能存在于老宅之中,因此无法与她同行。
  白景岚对这件事还是很有印象的,当时她只觉得再不用跑那么远去见姑妈了,很是开心,却没注意到姑妈搬到上海之后,便再未笑过。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白景岚从床上坐起,望着对她微笑的乌朵姑姑,无奈地道:“真不敢相信,最终害你们分开的竟然是我父亲。”
  老人微微摇了摇头,道:“害我们分开的,是人心,是几千年不变的忠孝节义。但凡你父亲那样忠孝两全的人,背后总会有人替他受苦。”
  白景岚只觉胸中的愧疚令她十分痛苦,眼前的老人形迹渐渐淡了下去,就像快要融化在阳光里。白景岚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耳边响起了老人和缓的声音:“我有两句话要分别送给你们两个。这句是给你的,我能看到她脑中的幻象是因为我爱她,你能看到是因为你是她的血亲,而她能看到,是因为她爱你。”
  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白景岚不由得闭上双眼。待她睁开眼睛时,老人已不在了,她怅然若失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冯香凝,她却志得意满、若有所得。
  她忽然想起乌朵姑姑最后的话,不敢相信地看着冯香凝,“香凝,我脑中的幻象,你都看见了?”
  “嗯。”冯香凝点了点头。
  白景岚又惊又喜道:“乌朵姑姑刚才对我说,能看到幻象,是因为爱我。香凝,你…竟然爱我么?”
  冯香凝羞涩地低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爱你的吧,又觉得你和严英、和我二哥、和别的同学都比和我好。”
  白景岚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道:“他们怎么会像你,这样与我心灵相通。要不要去我公馆里看看,我枕边的书,是谁送我的?”
  冯香凝挣开她的怀抱,犹自背过身去偷笑着。白景岚缠着她问乌朵姑姑对她说了什么话,她只是不肯说。
  
  在锦帛度过的时光很是惬意,两人吃着各种当地的美味,有时去听听二胡艺人的小曲儿,有时在家里对坐看书,谈天说地。直到有一天,二人一出门就看到孩子们在乱跑,嘴里喊着:“有大兵来了!”弄得家家户户人心惶惶。
  “去打听打听吧,是哪支部队来了锦帛?”冯香凝道。
  “我一早打听过了,是韩军长的人,还有,令兄也在其中。”白景岚蹙眉道。
  “韩军长是总理的人,我哥哥也在,那定是冲我来的了,难不成总理家还真认定了我这门亲事?”冯香凝不解。
  “最近正要大选,攀上你这门亲事自然可得你父亲为首商会的支持,对大选可是大大有利啊,”白景岚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会会他们。”
  白景岚按了按腰间那支勃朗宁手枪,便往入镇的方向走去。未等出镇,就看见韩军长带的人把守在出入镇的地方,一辆豪车里有一个富贵公子刚好下车,正是冯二少爷冯连虎。他一眼就看见了白景岚,忙冲她喊道:“白小姐,正要找你呢,你把我妹妹藏哪儿去了?”
  白景岚笑道:“冯二少爷怎知令妹是在我处?”
  “别装了!”冯连虎喝道。韩军长问此人是谁,冯连虎便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韩军长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你就是那个白氏家族的光杆司令,还是个女人?”
  白景岚毫不输阵,道:“你就是那个总理的看门狗,韩军长?”
  “放肆!”十几支枪一时都端起拉开了枪栓直对着白景岚,就在同时白景岚手中的勃朗宁也对准了韩军长。
  “不要轻举妄动!军长的安全要紧!”冯连虎道,“白小姐,别冲动嘛,要不咱们谈谈婚事,好说好商量嘛。”
  “你先赢过我手中的枪,再来和我谈婚论嫁!”白景岚全不看他,只瞄着韩军长不放。
  “韩军长,你看看我们身后,家家户户安居乐业,不政变,不运动,只埋头生活,这锦帛几千年的安宁,您忍心打破么?”
  “我知道我这扳机一扣,那十几条枪下我也逃不出命去,可是我也难保不走了火,让军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只要我还站在这儿,就没人能从锦帛,从我白家的老宅里,带走一个人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朋友来,补更~今日完结~




☆、第十章 相濡以沫

  这三句话撂在这儿,局面显是僵持住了,镇上的人有些便过来围观,都不知这白小姐得罪了什么人。白景岚此时心中也在盘算着该如何收场。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景岚,韩军长,快放下枪!我愿意跟你们回去。”
  “香凝!”白景岚诧异道,“你快回去!我护得住你的!”
  “谁要你护着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试试金总理的公子是否真心想娶我,因为我之前听说公子他行为不检,很是担心,现在见总理兴师动众地遣了韩军长来,我便知道了总理的诚意,自然放心愿嫁。白景岚,你我同学一场,我也要谢谢你真心回护,只是你错想了我的意思,那便只有遗憾了。”冯香凝面无表情地说完这番话,便在韩军长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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