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过来……'向他伸出手去,'我们不戴了……'
'我,我去洗一下手……'说着,他掉了头就要跑。
'等等!!!'一把从后面将他抱住,奎贤感受到自己怀里的人在不断颤抖,'哥,哥你别怕……'
有水滴,滴在环着他腰部的手上,怀里的人在轻微的战栗,'我,我去洗手……有点脏……'
'不脏……一点也不脏……'心狠狠得痛,奎贤只有更深得将他抱紧,'不是说了要忘记吗?'
有呜咽声,从他的喉口发出,尽管压抑了,还是听上去万分疼痛,'我不配……那么干净的东西我不配……'
'哥!!'用唇吻了吻他的耳后,奎贤用力得将他紧紧抱住,'哥你看,这树被我砍了,可是还是抽出了新枝,你也说了要重新开始的,对不对?那铃铛全世界都配不上,只有你最配!相信我!'
'不是的……不是的……'
'你看着我!!'将晟敏转过身来,奎贤紧紧看着他惊慌绝望的眼,'都已经过去了!晟敏哥!你如果执意要留着那些黑暗的记忆,他就会变成一个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把你我都会吞噬进去……你忘不掉,那就要面对……你要相信你在我眼中永远是干净的,真的!!'
'明明……明明就是不干净的……'
'哥啊,那又怎么样?你说我杀了多少人,我就干净吗??如果一定要干干净净才有资格活着的话,那就一起去地狱好了!!!有什么关系呢?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邪恶肮脏我比你更邪恶肮脏,不用怕,我给你垫底。'
晟敏的眼渐渐从绝望转为惊异,'你……'
奎贤笑了,放开他蹲到地上捡起那枚铜铃,'我说你是干净的你就是干净的,那些人都已经下地狱了,他们才是肮脏的!来,戴着,'说着将链子再次戴到他的手上,'戴着他灵魂能进天堂。'
'我不要……'
依旧要把手收回去,却被强硬的握住,'要。'
'不要,我才不要进天堂。'
'为什么不要?'将链子扣好,奎贤用手点了一下铜铃,立刻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晟敏低下头来,呆呆得看着手上的铜铃, '不要进什么天堂,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奎贤笑了,一把将他拥住,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进地狱?'
sixteen(下)
我走在寂寞的圈圈里
怎么也绕不出去
回首见到的;只有一个渺小的身影
他跟我说 不能哭泣
我跟他说 不要回忆
这世界太过纯净
让我觉得自己的脚印
都染满污泥
人是我的人
魂是我的魂
可心却不再是我的心
它再也不懂得跳动的那一刻
我再也不相信爱情
我走在夕阳的微光下
哭诉我的迷离
即使他没有听者
也没关系
如果你在身边
真的很想问你
你,想听故事吗——英云?
BY:小白
'你想听故事吗?英云?'
房间里的灯光泛着暖暖的光,英云搂着李特,让他轻靠在自己的胸口。白色的大床上碎花瓣的柔软被褥裹在怀里单薄的人儿身上。
'我讲到哪里了呢?'他的眼睛渐渐眯起来,困倦得问到。
'困了就睡吧。'英云拍拍他。
'不行呢,不是在讲故事吗?啊想起来了,讲到医院了……'他又睁开眼睛,继续平静的叙述,'……我住到了医院,可是黑木他还是找到了我,在医院的手术台上……他脱了我的裤子,第二次,强奸了我……那时我刚动完手术,麻药都还没有退掉,我应该一点感觉也没有,可是不是,我很疼,我觉得身体要被撕掉了一样疼的天旋地转……'
手不自觉的收紧,英云收拢怀抱将他紧紧抱住,'别说了……'
'我瞪大眼睛对着刺眼的手术灯,我觉得疼,比第一次还要疼,我用尽了最后的一份力气抓起了旁边的手术刀刺过去,我很用力,刀在他脸上划出一道又长又大的口子,我几乎感受到刀口刺破他眼球时玻璃碎裂的嘎嘎声!他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打得我一阵晕眩!然后他捂着眼睛丢下赤身裸体的我躺在手术台上就冲了出去……我永远记得医生们进来时用惊异得目光看着我的样子,我裸露着所有羞耻的地方,红色的鲜血甚至从股沟一直滴到地板上!他们的目光像刀一样割过我的每一寸皮肤!太羞耻,那一刻我只能想到死,我拿着那把刀,看着染血的刀刃,举起来往心口用力得刺了下去!可是我已经全身都没有力气了,那把刀割开血肉,没有到达心脏我就已经昏迷过去了……'
'别说了……'再一次打断他,英云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从此以后他更加恨我,我毁掉了他一只眼睛!可他不想想他毁掉了我什么?!那个时候我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胃炎经过手术之后恢复得并不好,我总是痛得死去活来。可是每次痛醒过来,我总是记不清自己为什么在医院里,我的神智越来越模糊,神童吓坏了,他抓着我的肩膀说,哥!你不要吓我!!你清醒一点!!我也很想保持清醒,我不想吓他,可是我越来越多的时候搞不清现在和过去,我总是记不清楚发生的那些事情究竟哪一件在先哪一件在后,我甚至开始在黑木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想不起来他是谁……'
'后来呢?'
'后来?'怀里的人沉思了片刻,突然痛苦得闭上了眼睛,神情绝望而无助,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我,我记不清了……'
'特?'
英云低头,就看到李特惨白了脸色神色异常慌张起来,'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好好,那就不要说了。'英云赶忙抱紧他,可他还在剧烈的战栗,仿佛在压制巨大的痛苦!
'睡吧,睡吧!'用力得将他抱紧,英云只觉得心疼的无以复加!
你能那么平静的叙述先前的痛苦,即使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我都觉得痛的无法抑制,那么接下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事?让你惊恐成这个样子???!!
'他,他们……把我卖了……把我关在一个屋子里……浩曦他……'李特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要失去呼吸,英云打断他,'不要说了!!没事了,没事了……'
'浩曦他要出国了,没有人……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李特突然紧紧揪住英云的衣服,'我求他,我有在求他!!我甚至给他跪下来求他放了我,我至少要见浩曦最后一面啊!!我至少要知道他们为什么就这么把我卖了啊!!!!'
'好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英云紧紧,紧紧得将他抱住,'不要再想了!'
'那一次,真的很疼啊,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疼啊!!我哭着求他放过我,可是他说……他说……是他们把我卖给他的,是他们不要我了!!!'
'他们是谁?'英云忍不住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李特拼命摇头,越来越激动,'我在那里没日没夜得哭!!神智越来越混乱,一直呕吐,什么也不吃,我感觉我的生命一点点离我而去……我想只要我死了就什么都好了,什么都好了……'
呼吸都觉得困难,英云用力得将头狠狠砸在身后的墙壁上!!谁?都是些谁????我想将那些让你痛苦不堪的人一个一个凌迟!!!!
'特!!'用力得将他抱住,'别想了,睡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终于,一切安静下来,英云抱着睡熟的人儿麻木得看着这满室的雪白。
良久,拿起手机。
'喂,我找赵奎贤。'
夜色微凉,天气愈加寒冷,秋季似乎就要过去了……这里的冬天,真的好冷……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房间里依旧安静。东海在床边坐下,想找件衣服来套,却发现生日那天穿着的黄色T恤不见了。
身上持续得在低烧,没有心情去找衣服,于是浑浑噩噩在床上躺下,渐渐睡着了。
噩梦沿袭,多少个日日夜夜,重复得侵袭心脏,东海一阵痉挛,醒过来却发现,身边睡着赫在……有那么一瞬,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身边的这个人身上静止……
被他的动静惊扰,赫在翻过身,将东海抱紧,东海闻到,他身上带着满满的酒气。
'赫在?'
黑暗中,他懵懵懂懂得要他。
低烧让东海无法动弹,想将他推开,手触到他的皮肤,却突然恋恋得不舍得放开。多久了?这个身体连同这个人,都让他觉得如此陌生?
赫在一直在黑暗中一声不吭地吻他,从额头,探到唇边,然后长驱直入。手在他身下揉捏,急切得将自己埋入他的身体。
东海忍不住呻吟出声,剧痛让他一阵僵硬,委屈化作泪水无可抑制得掉落下来,他紧紧抓着赫在的背,用力的将指甲嵌进他的肉里,第一次,有一种要抓紧什么的强烈愿望,为什么?爱的人明明就在身边,幸福却如此高不可攀?
东海闻得到,紧紧拥抱着他的那个怀抱,里面满满,都是绝望的味道……
我爱你啊赫在……可是现在爱变成什么了呢?
高潮过后,东海将身体绵软的靠在赫在怀中,昏昏睡去的时候,他听到赫在的低语,一声一声,一遍一遍,'我爱你,小海,我爱你……'
我也爱你啊,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痛苦呢?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床单上,东海翻一个身,闭上了眼睛。
赫在从背后将他拥紧,低低得叹息,'我好累……'
我好累……
真的。
好累……
为什么握紧你的手,要那么疲惫?还要多累,我才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夜色朦胧,东海紧紧揪着怀中的被子不让呜咽声从喉口溢出来。赫在,这两天我总是在梦里数数,从一一直开始数,我想知道我们究竟在哪一步走错了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数着数着就会哭着醒过来,才发现原来,我们从一开是就走错了,走了一千步,就会错一千步,再无可能挽回……
再睁开眼睛时,窗外已是一片明晃晃的白。东海唤了声:'赫在?'
没有人应他。 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东海勉强撑起身子,努力喊了声:'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