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鬼儿说的没错,若是想扳倒蒋恒,确实只有入宫一个方法。
帝乙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在鬼儿羞怯的低下头时才蓦地惊醒,眼睛却一直没从鬼儿的身上移开过。
其实帝乙除了荒淫,倒也不是一个昏君,只是鬼儿的美本就世间少有,比干又精心为其打造,再加上鬼儿本身带有的少女的羞怯,当真是惊艳的很。
帝乙到底没忘了他的目的,走到桌案后坐好,便把目光从鬼儿身上移开,看向了敖丙,看到敖丙的风度,又是一片赞叹。
比干之前便跟帝乙提过敖丙要当作册之事,帝乙惊诧,比干便说敖丙性喜静,不想被时时打扰,所以甘愿做一作册,款且并不是要他做那个工作,官拜作册,实际上却是帮他这个太师的。
帝乙一听便同意了,不过倒是对这个比干大加赞赏的人更加好奇,如今一看,比干的眼光果然是没有错的。
跟敖丙寒暄了一会,帝乙把目光转向了鬼儿,鬼儿低着头绞者手指头没看他,帝乙却更加移不开眼睛了。
这时比干适时的开口了。“大王,这就是臣弟的义妹姽氏,姽,闲体行姽姽也。二弟给她起了个小名叫鬼儿。”
“姽氏,鬼儿,倒是个可爱的名字。”鬼儿听了头低得更深了,连耳尖都红了,帝乙盯着鬼儿说的这话,所以鬼儿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他的眼睛里。于是帝乙知道了,这个女孩会成为自己的妃子的,只要他想要。
只是不急,难得遇到一个真正单纯的,身份也很相配,不如相处一段时日,再纳入后宫,到时孤是她熟悉的人,她也不会变得太过无趣,孤也需要一个真心陪伴的人了。
帝乙是个健谈的人,敖丙也是,鬼儿在帝乙故意闹了几个笑话之后也慢慢放开了,像个真正的小姑娘一样时不时好奇的问上一两个天真的问题,惹得帝乙一阵哈哈大笑,他对这个姑娘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帝乙到底还是有许多奏章要批阅,安排几人用过午膳便准他们回府了,在回府的马车上,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鬼儿先开了口。“大哥,二哥,鬼儿就是进宫了,也永远是你们的妹妹对不对,也是小喵的姐姐对不对?”鬼儿的眼眶红了,她才认了哥哥没多久呢,可是好像认识了一辈子了,她本就有两个哥哥似的。她一下一下的摸着小喵的毛,往日小喵都会撒娇打滚往她怀里钻的,可是今天却只趴在她的腿上不动,她感觉到腿上湿了一小块,于是她更想哭了。
可是她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她的大哥是当朝太师,她的二哥虽不知什么身份却必定不是一般人,如今也要入朝为官了,她的弟弟是一只猫妖,还是猫妖中的王族,而她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为大王的妃子,若是她能斗得过,便是当皇后、太后都是有可能的,这样的身份,别人求都求不来,她就在街边那么一跪,就都得来了,这是父亲给她的福气呢。
可是她就是想哭,眼泪止都止不住,小喵听到她哭了,也忍不住了,原来只是默默流泪,这时却也呜咽的哭起来。
敖丙没哭,他想着,反正都是在都城呢,又不是见不到,哭什么,他却不知道,女子入宫都是要一级一级往上爬的,在成为贵妃之前,更是连自己的亲人都见不到,贵女的身份能让鬼儿爬到很高的位置上,但前提是,她能活下来。这就是后宫的规矩,帝乙护着反倒害了她,所以在她自己爬到高位之前,帝乙是不会对她有什么特殊照顾的。
比干是知道这些的,他会运作保证鬼儿的安全,毕竟他不是单纯的外臣,而且鬼儿是他义妹,明着对付她的不会有,暗地里的,交给小喵就好了。
小喵还不知道它可以跟着它心爱的姐姐一起进宫,还在哭的一抽一抽大的,倒是让比干一脑门的黑线。
车子很快到了太师府,鬼儿在下车前已经把眼泪抹了,只是眼眶还有点红,送他们回来的太监看的一清二楚的,回禀了帝乙,帝乙更是觉得这是个重感情的,对她更为上心。
认命作册的诏书很快下来了,作册不是什么重要的官,倒也不需要什么大礼,诏书一下,第二天帝乙当堂宣布一下就好,因为不是什么大官,所以没有府邸,敖丙还是得住在太师府里,至于别人有没有意见,关他什么事。
第二天大早,敖丙直接前往典册司报道了,他这个小小的作册还真没上早朝的资格,不过所有的奏折和诏书都要经过他的手,倒是也能让他了解不少事。
原本比干还觉得敖丙说不定会不耐烦,可是敖丙却连着好些天准时去典册司,倒是让比干一阵惊异。
直到几天后,敖丙将一一卷竹简扔在了他的书案上,他才明白敖丙为何这么勤奋。
敖丙是个记仇的人,他可清楚的记得再来国都的路上追杀他的那几波人呢,当然是几波人,他可没天真到以为那些人是一伙的,他发现典册司有百姓户籍的时候,就动了详查的心思了,于是他跟典册司的人混熟了之后就开始排查,还真让他查出几个,是被他困在庙里那几个,出自卿事府。
他觉得很可惜,最后那一批想杀他们的人他还没看到他们的长相便被父王吓跑了,他真正想查的是他们才对,不过能找到这几个,也聊胜于无。
☆、本性
比干觉得还不是时候,他现在空有太师的名头但是还没有自己的势力,况且就算这事报给了大王,那几个人早被处理了,拿不出证据,也没有办法定罪,反而打草惊蛇。
他现在该做的,是发展自己的势力,慢慢的渗透到整个朝廷,到时再配合鬼儿在后宫的影响力,才能与蒋恒分庭抗礼。
他没有权倾朝野的意思,但是忠君不只是说说就够的,制约朝堂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因素,大王把他放到太师这个位置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说到底,他还是要先做出一番功绩才是。
眼下正有一个大好的机会送到眼前,若是抓不住,他也不是太师比干了!
孟方蠢蠢欲动,似有不臣之心!敖丙在整理近几年的典册时发现,孟方常年报有灾祸,借此大量屯田,可是他们来时曾经过孟方的邻国,并未听说孟方贫穷,反而流民多是涌向孟方,若说孟方无所图,那他是怎么都不信。
只是孟方的地理位置,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反啊。比干纤长的手指划过地图,停在了一个地名上,轻轻的念到:淮夷。
如果真的是淮夷人借助猫尊的力量掏空了几乎整个缯国,那么几乎可以断定,孟方是跟他们有所联系了。比干的手又划到另一个名字上一点,岛夷。
岛夷的动静可不小,偏偏两个部族连成一片,若是商军要进攻岛夷必定要连淮夷一起攻下来,若是南下的过程中孟方来截——
比干笑了,敖丙看到比干这个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连忙把头埋到面前的盘子里,唔,这些点心真不错。
又过了没几日,帝乙来到了太师府。自然不是偷偷来的,若是帝乙去别的臣子府上,众人当然是要猜测一番,可是去比干府上,却没人敢说了,哥哥去看弟弟,谁还敢说?
帝乙自然是来看鬼儿的,不过他怕直接说来看她会把人吓跑,便说是要见他们兄妹三人,比干自然是知道帝乙的意思,便总是引着鬼儿多说几句话,鬼儿此时还没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心思单纯的很,自是让帝乙越来越满意,也越发动心了。
有些事,在朝堂上不方便说,在这太师府倒是说得,比干便跟帝乙说了那孟方的情况,而在场的两个,是敖丙发现了这件事,况且这事他也会参与,不必瞒着,至于鬼儿,她自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帝乙听了孟方的消息很是惊讶,但是说到底,孟方的事情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进攻的话,一来没有理由,二来若是猜错了,反而是更大的麻烦,可是比干说的若是真的,便要小心了,孟方,不得不防。
比干却有更好的计策,若是仅仅提醒帝乙,他有怎么有机会立功呢?
帝乙听比干有计策,连忙问计,比干笑笑说:“这孟方有反义是一定的,他们不反,我们可以逼他们反。”
“哦?说来听听。”帝乙还是头一次听说逼人反自己,不过若是迟早要反,与其反在紧要关头,不如趁早逼反了,还能够早日解决这个麻烦。
“很简单,只要修书一封即可。”比干笑的温和,帝乙却知,这个弟弟的脑袋里,不知道藏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哦?是什么样的信?”帝乙知道比干奇妙的想法多,却也不知这么奇妙。
“孟方有一大将,勇猛无匹却头脑简单,臣弟曾和他接触过,知道此人虽对孟方忠心,却颇冲动,想来孟方侯也不会告诉他他们的计策。若是臣弟修书一封告知此事,他必勃然大怒去询问,既可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又可让孟方侯以为大王要对付他,如此一来,孟方必反。”
比干到底还年轻,想出了好的计策,说的时候脸上便带出几分神采来,倒是让没看过这幅样子的敖丙看的一愣。
“好!此计甚好!就按你说的办!孤倒是没看错你。”帝乙很高兴,此计若成,比干可是立了一大功,更是除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帝乙下午就离去了,他有许多奏章需要批阅,倒是比一般臣子还忙碌了。
这天晚上,敖丙一直想着比干神采飞扬的样子,都点出神,总感觉,这样的比干才是真实的,他平日里的温和都是假象,这个人,原本就该这样张扬。
只是心里有一丝委屈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用真性情对比干,比干却是直到现在,也只在无意间露出了一丝而已。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便翻来覆去的烦躁,就连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闷了起来,敖丙实在忍不下去了,就起身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谁知推开门,却发现比干正坐在石桌边的凳子上,正看向自己的屋子,自己推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