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磨起了牙。
托尔抱着大只，进入卧室，将睡得口水直流的小只提了起来，放到洛基怀里，“抱好他，我们走。”
等一家三口？飞在半空中，洛基才有些疑惑：“你要带我们去哪？”
托尔：“斯塔克大厦。”
“……蠢货！！那里到底哪点比我的住所更安全？”洛基揉了揉眼角。
托尔严肃：“你那幢楼很奇怪，一盏灯都没亮，看看周围，不觉得很异常吗？”
洛基默默看着灯火通明的其他楼层，阴测测的声音贴着托尔的耳朵：“那幢楼整幢都是我的，里面除了我和小绿眼，根本没有其他人，如果亮灯了，才叫奇怪。”
“……”托尔沉默，然后“一副风太大没听清”的表情。
洛基显然不吃那套，他坚决地用行动表明他对斯塔克大厦的厌恶之情。他先是将一个冰冻术扔到托尔的脸上，然后区起腿踢向托尔的腰测。至于托尔，虽然他的脸上布满了冰霜，腰测一阵剧痛，可是他抱着洛基的手死死没有松开。反倒是洛基——因为托尔没能好好掌握米奥尔尼尔，三只在空中左右摇摆，摇摇欲坠，导致他紧张地抓住了托尔的披风。
托尼斯塔克今天受了惊吓。
——他又看见了那个该死的、恶心的纽约黑洞。
身为一名地球人，他算得上是唯一一个亲临黑洞的“幸运者”。有人问他黑洞里有什么？对此一向能说会道的斯塔克先生会突然沉默起来。还能有什么？丑陋的外星人，漫无边际的黑暗，由心底生出的渺小卑微感在广袤的宇宙间被无限放大，未知的恐惧吞没，几乎令他一回想就呼吸困难、头脑浑浊。
如果不是斯蒂夫，那个活了大把年纪的“年轻人”，斯塔克先生可能早就死于自己的心病上了。
斯塔克先生尽量不去瞧上空的巨型黑洞，目光直视地面，手脚僵硬地被斯蒂夫扛回了大厦。是的，扛。
——这真是比黑洞更可怕的事。
托尼重重扶额，他躺在大厦某层的休息室中，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外出显然不适合自己现在的状态——毕竟黑洞就在外面。
“哗啦啦——”这种熟悉又头疼的声音让托尼明白自家的玻璃门再一次因为雷神的到访而壮烈牺牲了。
托尼望向声音的来源：“我想你可以试着敲门，而不是……”看清楚状况后，托尼闭上了嘴。
谁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金发雷神魁梧的身体倒在地上，满地的碎玻璃铺在周围。他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碎玻璃扎在肉里的痛感，双手紧紧箍住身上人的腰。纯黑的发色，灰绿的眼珠，阴郁的邪神骑在兄长身上，单手撑在托尔的胸前，另一只手抱着一个金发的小男孩。
“洛基，你还好吗？”托尔撑起身体，一脸的焦急，“就算你不愿意来大厦，也不能在空中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这么高的距离摔下来会受伤的！”
洛基面无表情地从他身上下来。
他觉得这样的出场方式蠢毙了。尤其是在地球蚂蚁面前——简直辱没了身为伟大的神的颜面。
托尼接收到了来自邪神的恶意。他觉得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先是黑洞，又是洛基，糟糕透顶。
“哇……真是意外的来客。”托尼感叹。
第16章 这个托尼需要冷静
Charpter15这个托尼需要冷静
洛基阴测测地瞄了托尼一眼，然后极其自然地迈开长腿，来到沙发边，舒适地坐了下来。
“真没想到，托尔你孩子都这么大了。”托尼看清了洛基怀中缩小版的托尔。金色的发丝软软搭在额前，小小的嘴唇微微张着，吐着泡泡，发出细小的鼾声。
邪神倏然目光一寒：“你哪只眼看出他是托尔的孩子？”
两只都看见了。托尼腹诽。
不过他可不想过早地惹怒这个性情古怪的阿斯加德人，“不然呢？”
洛基满脸不屑回答的样子，不过：“他是我的孩子。”
“……”托尼转头望向托尔，托尔高兴地点点头。
托尼忽然懂了什么，他干咳一声：
“所以你的来意是什么，驯鹿？带着孩子统治地球？”
洛基高傲地看着他：“这里到处都是渺小的中庭人，我不觉得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个一无是处的星球上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额，如果我没记错，正是这个一无是处的星球把你打回了老家。”
洛基面色不变：“渺小的中庭人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怪物了。”
“可这明显很奏效。”
“可惜有效期太短，才一百年。”
“一百年里会有新的人类斗士，我们从不放弃，而这注定了你的失败。”
“未来的事什么都说不准，唯一能肯定的只有你们短暂的生命，弱小的体格。”
“弱小的神唯一的优势也就只有寿命了。”
“这就是不可逾越的种族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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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看了看翘着二郎腿的托尼，又看了看斜靠着沙发的洛基。
托尔将锤子扔到了茶几上，迸发出一声巨响。
托尼停下了和洛基的争执，为他的可怜家具们“幸好这是加固过的。”
托尔微笑。
托尼重新把视线对准了洛基：“好了，驯鹿，别把您那宝贵的时间花费在和地球蝼蚁的唇枪舌战中，说说你……你们的来意吧？好让我确认该用什么方式接待你们。”
“来意？不，不，我想你弄错了。我是被绑架过来的。”洛基眨着她的灰绿色眼睛，试图用无害的表情证明自己的无辜，“我好好的在家里睡觉，结果发现阳台的门碎光了，然后这个蠢货闯了进来，把我和小绿眼强行带到了这里。”
“……小绿眼？”托尼抓错了重点，他看了眼熟睡中的迷你版托尔，小声嘀咕：“总算找到了某些相同之处。”
“弟弟，现在可不是调侃我的时候。”托尔很自然地坐在洛基身边，听见小绿眼轻微的鼾声，不由降低了嗓门：“九界十大禁兽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连父亲都不会小觑的存在。”
一旁的托尼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哇，连传说中的众神之父都忌惮的怪物，哈哈……”干笑几声，他拍拍额头，“头疼。”
“托尼，安静点，小绿眼在睡觉。”托尔煞有其事。
洛基翻翻白眼，“真难得你竟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幸好，即使有十个你在一旁也不会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糟心的完全继承了某人幼时的习性。
托尼耸耸肩：“真好，我也没有压低声音说话的习惯。我想现在，我很乐意跟你聊聊关于……那什么……食梦者的信息。”
邪神笑了笑，这通常意味着他的恶作剧即将开始，他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一个捉弄蚂蚁的绝佳良机。毕竟，记性极好的邪神对于半月前的纽约之战还是耿耿于怀呢。
洛基动了动嘴皮子。
“不不，不——”托尼举起手，摇摇头：“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还是下次再聊这个问题，至少等其他人到了。毕竟我不喜欢当传声筒，转述这种事不适合我。”
被打断了的洛基很不满，“很遗憾，你将错过唯一的机会。”
“……”托尼沉默片刻，最终无奈：“好吧，还是现在就聊聊吧。”
“可现在，我没有兴趣了。”洛基无辜地看着他，眼底是藏不住的戏弄与得意。
被忽视了很久的金发雷神心里莫名地不悦，他一把揽住弟弟的腰。洛基被他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紧接着，托尔拍了拍他的腰侧：“别闹了，洛基。现在状况一片混乱，食梦者的力量在壮大，这对你和孩子都是一种威胁。”
洛基果断地转移了戏弄的对象：“威胁？为什么他能威胁到的是小绿眼和我，而不包括你呢？”
“洛基，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托尔看着他的弟弟，自从他的弟弟从彩虹桥下掉下去，他们之间的多数对话都充满了火药味。如果说以前洛基的银舌头是九界最灵巧的舌，能轻易煽动人心，颠倒黑白，那么如今的银舌头更像是蘸了毒汁的利器，字字伤人，尤其是对托尔。
托尔无视了弟弟眼中的不屑，温柔地注视着他：“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是谁小时候被森巨人吓得半夜睡不着觉，又是谁说最讨厌九界禁兽。“
那是托尔与洛基幼年时的记忆。父亲为他们讲解了九界各种知名的怪物。森巨人是九界十大禁兽之一，其它九兽的原型都是野兽，唯独森巨人拥有人的四肢五官，又有兽的锋利尖爪与利齿，似人而非人。巨大、丑陋、全身布满奇异的纹路，所到之处皆是杀戮血腥；残暴、凶猛，即使对待异族幼崽，也毫无怜悯之心。为了增强印象，奥丁幻化出巨人的样貌，这吓坏了幼年的洛基。
虽然事后弗丽嘉斥责了奥丁，好好安抚了受惊的儿子们，但是半夜里，洛基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地钻进了托尔的被窝。幼年的托尔其实也有些害怕，但远不及洛基严重。他先是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一番他胆小的弟弟，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环住他，“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把他们都消灭光！那样你就不会再害怕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真是温馨的回忆。托尔默默地想。
不过——
“你记错了。”洛基面无表情。
那天奥丁确实提到了森巨人，但是：
“他幻化的是冰霜巨人。森巨人可没有奇异的纹路。”
奥丁介绍了森巨人之后，又提到了冰霜巨人，那时托尔因为长时间的枯燥授课而犯着迷糊。“巨大”、“丑陋”、“残暴”、“凶猛”这就是冰霜巨人，而他：
“我被自己的族类吓坏了。”
洛基平静地诉说：“多么可笑，幼年的我被冰霜巨人吓得瑟瑟发抖，结果我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怪物。”
他抱起孩子，站起来，脊背挺直，面容苍白且平静，留下一句话：“斯塔克，如果你不介意，请给我准备一个房间。”
托尼挥挥手：“贾维斯——”
贾维斯：“是的，先生。”
托尔望着洛基离去的背影，再次为自己的过失内疚不已。他总是不经意间伤害到他的弟弟。
“他说的是真的？”托尼有些难以置信。
托尔的沉默给了他答复。
托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挥了挥手，试图让这个忽然陷入伤感的雷神振作起来：“呵呵，不过说真的，你和洛基的老婆很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