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挺摇头:“那种地方环境太恶劣,别说是去捉毒虫,就算想平安地进出一趟都不容易,难不成还要师兄弟们拿着性命去给我换虫子么。”
“咱们不必进去,即使再险恶的山川沼泽,也有在那里生存的土著,咱们只拿银子去买就是了,据我所知,五毒教就以使毒著称,我们可以派人去向她们购买。”
“我听说五毒教可是日月神教的下属,跟他们买虫可不牢靠,难免她们暗中做手脚。其实嘛,也不必这么麻烦,我要毒虫并非是要练习毒掌,而是借着逼毒锻炼内力,没有毒虫可以用其他方法。”
“哦?少主还有什么妙法?”齐登峰有些怦然心动,左挺的内力之强,连他师父丁勉都赞不绝口,丁勉可是嵩山十三太保之首,嵩山派除了左冷禅就属他最强的,可是他对左挺的内力却是推崇备至,他们这些小弟子早就想跟左挺打好关系,学些独门秘法了,哪怕能把内力修得比现在快上一倍,也要受用不尽了,只是左挺之前逼毒练功的法子太过危险,稍不留神就要毒发人亡,他们私底下还真有人试验,可惜他们练得不是易筋经,嵩阳真气疗伤效果并不好,差点就挂了。
“当然有啦,宋朝时有一位独臂大侠,叫做杨过,他就有一个专门的法子练出了举世罕见的内力。”左挺用手指了指那边挂在山崖上的瀑布,“呐,就到那水里面去练。”
开山弟子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是形容庐山瀑布的诗句,华山的瀑布虽然不如庐山的雄壮,却也气势不凡,千百吨水从几十米高的顶峰砸落,狠狠地拍进下面的水潭之中,激起无数大大小小的水花。
水潭表面,左挺让人扯了两个手臂粗的铁索,嵩山派十余个大小伙子,俱都光脚踩在上面,赤着上半身,手持宝剑在瀑布的冲击下练习嵩山剑法,左挺也是一般打扮,只不过他是沉在水底,专门利用水压练习内力的,有时也憋着一口气,在水下练一套剑法打一路拳,这功夫又比其他人深了数倍不止。
忽然陡峭的山路下跑上来一个人,也是嵩山派的弟子,名叫许登萍,轻功是极其出色的,几个起落便来到潭边,大声说:“少主!少主!山下来了两个人,说是您的徒弟。另外前面剑气冲霄堂已经基本建成,封掌门还要跟您说一下开山大典的事。”
虽然是在水下,又有水浪击石的巨响,左挺却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仿佛一条白鱼般从水下穿跃出来,在空中连翻三次,最后稳稳地落在石边,白登云拿过毛巾来给他擦拭身上的水珠。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左挺胡乱地擦了擦。
“你还是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吧。”
“不用了,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待会回来接着练。”左挺就这么光着脚,大大咧咧地跟许登萍一起来到前面的剑气冲霄堂,刚一进门就看一个青衣少年,见到他立刻过来磕头,“师父!弟子可算找到你啦!”正是当初在福威镖局收下的记名弟子关保。
左挺也很高兴,把关保扶起来:“你小子,怎么才来,我前几年还念叨呢。”
“还说呢!”关保略带委屈地说,“我先是到了衡阳,结果人家说你回了嵩山,我又到嵩山,人家又说你来了华山。我又不像您老人家,穿州过县毫无挂碍,半路上遇到两个和尚,一个长得奇黑,一个长得奇白,不但抢了我们身上的东西,听说我们是镖局的,还要把我们给吃了,师父,他们是真的吃人的,我亲眼看到那个黑和尚从怀里拿出一只烤好的椒盐人手……”
封不平在一旁伸手拍在桌子上:“是漠北双熊!”
“那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我们本来都被两个恶僧剥洗干净,准备开膛取心,那白熊说人的心头热血是精气所在,常喝能够固本培元,增长内力,还说人的眼睛用来下酒最好,我当时吓得不行,因说是您的徒弟,他们却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把五岳剑派一起不放在眼里,后来门外就响起胡琴的声音,呜呜咽咽,让人听了心里不好受。两个恶僧骂了一通,还威胁要把外面拉琴的人也抓进来一起吃了,那琴声仍不停止,弟子因之前害怕,如今又听了这琴声,登时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关保脸上一红,“给师父您丢脸了。”
“这有什么丢脸的。”左挺毫不在意,“你继续往下说。”
“是,当时琴声不止,那两个恶僧也觉鼻子发酸,破口大骂了一番,黑僧先追了出去,也不见什么动静,却胡琴声却始终缭绕不绝,绕着房子忽左忽右,或上或下,有时候竟似从地底下传进来,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黑僧出去之后,刚开始还有些呼喝声音,之后便渐渐远去,仿佛跑远了,白僧变了脸色,也追了出去,也没了动静。过了不久,窗外就飞进来两枚石子,打在我们的穴道上,我们就能动了,只听得空中有人说话,让我们快走,我们穿了衣服,才一路逃了出来。想想真是好险,差一点就见不到师父您了。”
“是莫大先生!”封不平肯定地说。
“不错,这世上能做到这一步的高手可不少,但是会拉胡琴的高手除了莫大先生之外,我实在也想不出其他人了。”左挺拍了拍关保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弟子,从明开始我教你我的独门武学,将来再遇到那漠北双熊,也给他们一些苦头吃便是了。”
关保听完大喜,赶紧再次跪拜,算是正式拜师,辛苦了这小半年,终于是转正了。
他又把跟他一起来的那青年拉过来,这人左挺也认识,当初也是福威镖局的伙计,叫做茅飞的:“我当时从镖局里逃出来,有一个青城派的家伙偏偏盯上了我,追赶了好几条街,我打不过他,幸好遇到茅大哥,我们两个想办法把那个青城弟子杀死在他家的地窖里。他听说我要来找师父您,便也要跟来拜师。”
那茅飞立即跪下:“恳请左镖头收我为徒!”他还是用的当时在镖局时候的称呼。
关保看左挺沉吟,便在旁边为好友求情:“求求师父看在他救过弟子一命,又随弟子千里辗转,求艺心切的份上……”
左挺摆手打断他:“当初在福州我就说过,我年纪小,本不应该,也没有资格收徒,当初收你一个已经是破例,这茅飞嘛,你也不用失望,我虽然不能收你,不过这里还有一位武学宗师,你若有福能够拜在他的门下,可胜我十倍。”他用手一指封不平,“这位,就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封先生,西岳华山剑法以凌厉著称,跟你的脾气性格正好相合,封先生出掌华山剑宗一脉,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如今就看你的造化了!”
茅飞也是个机灵的,闻言立刻过去跪拜在封不平面前,请求拜师,封不平看茅飞已经有二十三四的年纪,走路轻浮,很显然武功底子薄弱,本不愿收,不过左挺给他推荐来的人,他是无论如何不能驳了面子的,捋着胡须大笑:“左贤侄谬赞了!”他任茅飞磕了三个头,便让他起来,“你年齿不小,骨骼已成,将来我开山授徒,你是大弟子,一定要勤奋刻苦,将来给师弟们做个表率!今日先到这里,等过些天开衫典礼之后,再正式入门!”
让许登萍带着关保和茅飞两人出去领服侍佩剑,封不平跟左挺又商量起开山典礼的事。
这么出风头的事,他自然全都退给他爹:“封师叔开山大典,具体事情我爹早就替您张罗了,到时候不仅其他四派,还会有不少各门各户的高手来……”
封不平心里很是没底,当年华山剑气相争,是剑宗输了,要么在玉女峰自刎,要么承认从此不再是华山弟子,这些秘辛江湖上虽然知道的不多,不过五岳剑派里却不是什么秘密,严格来说他当年承认自己不再是华山弟子,如今确实是没有资格争当掌门的,他现在能靠的就是左冷禅的支持,然而,其他四派到底买不买账还是两说。
左挺看出他犹豫武断的性格,自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给封不平吃了不少定心丸。
从剑气冲霄堂出来,齐登峰便来禀报:“刚才小六回来说,那林平之和岳不群的女儿下山去了县里,看那样子应该是要采买一些东西,顺便散心。”
左挺一听完就把眉头皱起,在心里骂了句:奸夫□!
他告诉齐登峰:“你带着他们继续练功,我去去就来!”说完便要往山下跑。
齐登峰把他一把攥住:“可要我们跟着?就算不用,你也换身衣服!”
左挺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光着上半身,披发赤足的,到了县里还不被人骂有伤风化。
齐登峰是个细心地,早把干净的衣服带来了,左挺赶紧换了,这才下山。
华州城并不大,左挺很快就看到了林平之和岳灵珊,男的俊美,女的漂亮,虽不携手,却也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引得街上的人频频侧目。
左挺看得心头火气,快步迎上去:“今天这么闲,下山来玩。”
林平之对左挺的心情是矛盾的,见面的时候难免尴尬,抱拳拱手,说了句:“左师哥。”之后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至于他身旁站着的岳灵珊则撇了撇嘴。
左挺打了个哈哈:“今天天气不错,确实是适合出来逛街……呐,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师哥请你们吃午饭怎么样?”
岳灵珊不愿意道:“我们刚刚吃了豆腐皮包子,现在还很饱,就不麻烦左师哥了。”
“那不行!我和平之好多天没见了,正要好好聊聊,那什么你要着急的话就先回去山上去吧,省得你爹骂你。”他看林平之手上还拿着一对糖人,一男一女,刺眼得很,随手抓过来,放在嘴里咬碎,“嗯,味道不错,挺甜,走吧平之,哥哥请你吃这里最有名的水晶饼,对了回味楼的虾仁馄饨也好,上次他们下山给我带了点回去。”
“师哥!师哥!我师父这次就给我几个时辰下山,买完了笔得赶紧回去,否则的话……”
“没关系,到时候哥哥送你回去,